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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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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半,在心里把姚家问候了七十八遍。
 “菲菲很聪明,一听就知道有人故意接近我。官场很复杂,有时候也需要做做表面功夫。菲菲,我不希望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这一番话不就是那什么,华丽丽的表白了?上帝,虽然肉麻的让人抖三抖,可是心要蹦出来了,初菲双颊绯红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羿峰显然心情大好,拉着初菲的手走了老远,没去管还愣在原地,一脸惊诧和羡慕的侯羿笙。侯羿笙不可置信地看向远方,刚刚的那个是三哥?是那个风云变幻面不改色,满朝文武敬畏有加,政治狠厉行事果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三哥?
 走到殿内,官员们正在陆续就坐,侯羿峰一直把她送到座位上,才转身离开。初菲尽量缩小身子,不去理会那些探究、审视、嫉妒的目光。
 没一会儿,就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起身跪下,大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回荡响起:“众卿平身。”
 初菲悄悄抬头打量了下老皇帝,龙气缭绕,高高在上,年过五十,这在古代也算老人了,这老皇帝脸上的肉也松弛了,可皇帝就是皇帝,穿上龙袍人人都敬畏。跟在老皇帝的身后是一名宫装贵妇,头发叠盘,举至骄傲,贵不可言,这应该就是齐嬷嬷口中的姚贵妃了,不过还真应了初菲的经典名言:份位高的妃子长的都不咋地,只是打扮唬人罢了。
 老皇帝那一桌坐的都是他的儿子宠臣以及受宠嫔妃,右手边是三个皇子和一品大员,姚宰相自然在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相斯斯文文,但看起来弱不禁风,瘦不啦叽的,一脸高深莫测表情。
 这老皇帝一直没立皇后,姚贵妃在他左手边在第二个位置坐下,第一个位置空是空着的,贵妃下面本该坐其他嫔妃的,可气人的是姚苁琬就坐在她姑姑的旁边,正趾高气昂的扭了扭身子,转头挑衅地看着初菲,显然这个相府小小姐很得姚贵妃的欢心。
 就连初菲的老爹和哥哥都坐在了另一桌臣子的饭桌上,初菲是坐在最角落的内眷桌上,羿峰要看到初菲就得透过姚苁琬,此刻她正在骚首弄姿吸引对面人的注意力。
 晚宴开始了,一向好吃的初菲可是没什么胃口,这些菜中看不中吃,还没自己做的一半好吃,可是皇帝的那桌菜就明显不一般了,初菲砸了砸嘴巴,以示不公平,又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瞧另一边桌上的菜,和桌上的人。
 “小菲,怎么不吃了?”未珊拿着锦帕秀气地擦了擦嘴巴问道。
 “冷了,不好吃!”
 “怎么会?都还热乎乎的呢。”
 “我下午点心吃多了,吃不下!”此时,初菲忽然想起曾今有个人温柔地对她说,晚上不宜吃的太多,容易滞食胀气。郁闷地摇了摇脑袋,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小菲头晕吗?姐姐给你乘碗汤,喝些热汤吧,油腻的菜不吃了。”
 看着醇厚如酒的季未珊,初菲的心里一阵难过,这么好的女人就要嫁入豪门,一辈子锁在金丝笼了吗?不由又想到自己,他要我相信他,该相信吗?对羿峰,虽然还是朦朦胧胧的爱慕,却好像早已与他纠结千年情缘了,就像一句誓言时时刻刻绕在心头:侬做北辰星,千年无转移。
 还是悬崖勒马,防止受伤呢?可是只要一想到羿峰和别人结婚生子,心尖尖都是疼的,不行,绝不允许!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些,既然爱了,就放手爱去吧,逃避只会让自己在某天后悔莫及。
 季未珊乘了汤放在初菲的右手边,拍拍初菲的手温和地笑笑,然后转过头喝起了自己的汤。初菲抬头看了看那个大皇子,二十七八的年龄,长得随他贵妃母亲多些,有点普通,五官上最突出的就是那只高挺的鹰钩鼻了,此刻正轻浮地和旁边的官员敬酒,最让初菲受不了的是,他喝完了酒后,那完全享受的砸吧声和皱眉挤眼的表情。
 视线一瞥,正好与羿峰的眼神对上,才发现这两人简直有天壤之别,优雅如风的羿峰手肘支在桌上,看似不经意地举着酒杯,缓缓移至嘴边淡淡笑着,眼神幽深浓烈,稍一仰头,脖颈露出好看的弧线,静悄悄地喝光了杯里的酒,接着手腕倾斜朝初菲露出空杯,绝美的脸上漾起和煦的笑容,不经意间向初菲敬了酒。
 可怜的初菲心跳立马停止了三拍,傻乎乎的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呡了个干净,得意的举起空酒杯晃晃。这一举动刚好被那边的七皇子看到,这个侯羿笙,什么都要来凑热闹,他给自己斟满了酒,对着初菲豪爽地仰头一口闷,喝完了又咧嘴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受了他的豪气影响,初菲又给自己倒了酒,举杯仰头就喝,但喝的太急,呛得咳嗽了起来,连忙用手绢捂着口鼻,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酒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太糗了!
 “小菲你喝得那么急干什么,没人跟你抢!”未珊一边拍着初菲的背一边数落。
 一旁的吴氏看了也恨铁不成钢:“女孩子家家要矜持!”
 那边的羿峰看着初菲咳得脸都粉嫩嫩的了,警告地瞪了侯羿笙一眼,小七一脸无辜地缩了缩脖子乖乖坐正,夹了一块肉放进了自己面前的小碟里拨弄。




第七章 巧舌如簧喜气扬

临近宴席尾声,老皇帝朝身后的海公公使了个眼色,海公公立马朝前走了一步,咳了数声,原本歌舞升平的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这时另一个小太监拿着个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一卷明黄黄的圣旨,海公公捧起了圣旨展开,清了清嗓子:“三皇子峰接旨——”羿峰跨出两步跪下,后面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羿峰智出天下,大人虎变;善度善豫,大才槃槃。特立而独行,道方而事实,卷舒不随乎时,文武唯其所用。实乃治世之英贤,安邦之栋梁,故赐封三皇子羿峰储君之位,太子之尊,望其勿负朕之所期,待朕百年之后治国安民,开创盛世。钦此。”
 “儿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菲的脑袋轰然一声响,她什么都没听懂,只有“太子,太子,太子——”在脑袋里久久回荡。看着那万人之上自信华美的男子,他是天生的骄子,蛰伏的巨龙,这一刻的羿峰离初菲好远好远,一阵无力感渐渐袭来,初菲闭上眼,心中叹气,其实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早该料到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低下的众人又一次三呼万岁,他永远是聚光灯下的宠儿,而自己注定追逐不上,初菲默默低下了头,心里百感交集,感受着心底的卑微和微不足道。突然一双手托着初菲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眼前坚定不移的眸光,一幕幕往日相处的时光从脑中闪过,欢乐的,暧昧的,亲密的,佯怒的,所有的所有,最终只定格在那一瞬间:“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跪我,你不可以。”
 周围的人好奇地抬头张望着,被羿峰的目光一扫,都赶忙低头控制瑟瑟发抖的身子。羿峰目光一转,直直地看向老皇帝,老皇帝的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满羿峰的举动,也直直地望着羿峰,此时的羿峰完全没有儿子对父亲的尊崇,也没有臣子对君王的敬畏,他们只是两个王者的平视,最终竟是老皇帝承受不住羿峰凌厉的眼神,先挪开了眼,接着又息事宁人地对低下一干众人说道:
 “朕之所以此时宣旨,是希望于家好人团圆之时昭告天下,大禄王朝有此出色神武的太子,势必会带领大禄迈向千古盛世。明日早朝礼部还会有正式公文颁布,到时皇儿你再接受百官朝拜。众卿平身,都入座吧。”
 初菲悄悄挣开了羿峰,溜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但还是有人时不时偷瞄上她一眼后和身边的人小声嘀咕。
 这时姚苁琬在姚贵妃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引得姚贵妃微笑点头,而后又对老皇帝说道:“皇上,琬儿想献上一支舞,为太子祝贺呢。”
 “哦?姚相家的姑娘素来识大体。”老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朝初菲看了两眼,好似在指责初菲的不懂事,初菲委屈了,刚刚那一幕又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随着婉约的曲调响起,天空突然放亮了少许,殿外纷纷飞飞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好像配合着姚苁琬的翩翩舞姿,时而扭动腰肢,时而张臂回旋,姚苁琬的身材颀长,又有灵活的水蛇腰,走起小碎步来轻盈如燕,舞姿光彩迷人,就连一向自信非凡的初菲也拿姚苁琬跟自己比了起来:
 将自己下浑身上下打量了下,点点头,身材不错,双腿修长,凹凸有致;再动手捏捏腰,还有小蛮腰呢,自己的身段不比姚苁琬差,只可惜自己不会跳舞,也没有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当下苦了脸,老天白给自己一副好身段了!泄气地倚在椅背上,刚好看到羿峰一贯优雅的双手抱臂,好笑地看着自己,初菲有些害羞,有些懊恼,又让那厮看笑话了。
 不好意思地轻轻抬头,两人四目交接,遥遥相望,一瞬间世界安静了,周围都变成了暗灰色,出彩的只剩下眼中的对方。一曲完毕,掌声如雷,换回了初菲的神识,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笑了笑抚了抚脸颊,小儿女娇态尽显。
 那姚苁琬跳完舞,看见最在意的人没给自己掌声,只是深深凝视着季初菲,顿时心头火起,好胜的性子也倔强了起来,朝着老皇帝跪下,清脆地说道:“陛下,最近京城盛传季家二小姐天姿国色,才华横溢,更有‘香草美人’的雅称,苁琬不才,也想见见季小姐的卓约丰姿。”
 “香草美人”?初菲皱了眉头,什么人传出这么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来,这小火鸡明显是挑衅来着,就想看自己出丑。
 初菲脑袋飞快旋转,琴棋书画都不精通,到现在自己也只会弹一曲“小星星”,而且古筝只能弹出悠远绵长的曲子,那首歌还是适合钢琴。自己最大的才艺恐怕就是做饭了,可总不能当场搭起灶台烧火吧,再说人家刚吃饱,想看看娱乐节目消遣的。
 自己可是什么都不会,完了完了,这回怕是要出丑了!
 “哦?季爱卿,那就让令媛展示可否?”老皇帝也来了兴致,身体朝前倾了倾。
 “呃,皇上,小女技拙,怕是入不了您的眼。”季保年赶忙站起行礼,急得额头出冷汗,这个小女儿几斤几两重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爱卿过谦了,上回尔之长女技压群芳,无人可及,朕还给她与大皇儿赐了婚,封予亚妃头衔,想必这小女儿也定是惊才艳艳了,爱卿不必自谦!”
 大禄王朝皇子的妃嫔阶位分为:正妃、冠侧妃和亚侧妃。其他只能是没官品的侧妃和妾室了。
 不过初菲现在也管不了季未珊的因缘了,看现在这架势,只怕奇虎难下啦,初菲脑袋中的马达高速运转,才艺才艺才艺,快想!自己还有什么特长?
 眼看羿峰就要出声解围,初菲却冷静异常,信念更加坚定:不行,自己不能永远躲在他的背后!
 “皇上,”初菲上前一步,抢先福了福身子,生生顿住了羿峰的脚步:“这歌舞天天看也怪无趣的,”说到这瞟了一眼姚苁琬,小火鸡顿时不服气地瞪着眼,哼,说的就是你,“就让民女弄些新奇的小玩意儿送与您。”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新奇法。” 
 “皇上,民女想要一把剪刀和一张贴春联的朱纸。”
 幸好幸好,初菲前世是学校剪纸协会半吊子的会员,危急时刻就勉强拿它来救急了,记得当年室友还嘲笑过她不学无术,整天弄些有的没的,如今还是验证了那句老话:黄金万两,不如一技傍身。 
 老皇帝挥了挥手,身后的海公公很快找来了材料。初菲将纸折好,认真专注地剪了起来,但初菲现在表演的可不及刚刚姚苁琬又跳又扭的精彩,干巴巴的很无趣,那边姚苁琬也露出鄙视冷笑的表情,还有几个看初菲不爽的小姐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呼,好了。初菲放下剪刀,朝众人露出一个花见花开的笑容,芳华妩媚,百媚丛生。
 缓缓展开半米长宽的方纸,上端是中国人结婚必贴的红双喜,下端是雀仔飞舞,百花盛开。这是初菲剪得最熟练的一幅图,所有人都很惊讶,看不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工具居然能创造出如此神奇的作品来。
 “呈上来。”海公公听从老皇帝的话,小心翼翼地把纸递了过去,老皇帝瘫在手中举得远远的,微眯着眼睛看:“嗯,栩栩如生,精致大气,灵巧趣味。咦,这置于顶端的是何字?”
 “回皇上,这幅图名为‘喜鹊报喜,春暖花开’。这上端的字是两个‘喜’字拼成,又名‘红双喜’。”
 “红双喜?唔,有意思,只是不知其意,究竟有哪双喜啊?”
 初菲本来只打算剪个喜庆点的东西哄哄老皇帝开心的,却没想到这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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