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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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养活她！”阿真不理会小玉，继续恳求道，“请您答应！”
“答应是没有问题……”岛崎胜太将目光移到了小玉的身上。
“请您务必答应！”阿真的态度很坚决，“这个孩子留在家里只会拖累我，所以请您收她为养女！”
“妈妈……”小玉的眼睛红了起来。
“阿真姐……”司徒夙莎想劝劝她，可是阿真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我明白了。”岛崎胜太由坐转跪，亦对阿真躬身道，“我会把小玉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来照顾的！”
“真是……太……感……谢……了！”说到后几个字时，阿真已经泣不成声。
“阿真姐……”突然间，司徒夙莎似乎明白了什么。
“夙莎小姐，你呢？”岛崎胜太看向夙莎道。
司徒夙莎眼睛不离阿真道：“我要留在这里。”
岛崎胜太点点头，冲她们鞠一躬，带着小玉离开了。小玉居然没有闹，就这么跟着岛崎胜太离开。只是年幼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送走他们，司徒夙莎扶起阿真，道：“你其实是不想小玉跟着你受累吧？但是，物质又不是一切，任何孩子都想留在父母的身边啊！你刚才那样说，实在太伤她了！”
“我知道。”阿真有些失神地点点头，“但是我没有资格得到她的尊敬、她的爱！”
司徒夙莎皱眉道：“阿真姐你在胡说什么啊？”
阿真又摇摇头，流泪道：“我给了那个孩子太多的不堪……现在，她能有一个正规的身份，总是好的，总是好的……”
“阿真姐！”夙莎有些生气，“你本来可以活得很好的，为什么总是要折磨自己呢？！小玉在乎你说的那些事情么？她只是想留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
“夙莎！”阿真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我又何尝不想留她在身边？！只是……只是像我这种做过小妾，又被人赶出来的女人是不可能给她幸福的！我不配做母亲……她跟了我，都没有办法嫁个好人家……你不知道，当我知道我怀上她的时候，我有多恨我自己！……我……我……”
“阿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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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玉走后，家里的气氛就异常压抑——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是沉默不语！
而这一折腾，似乎佩里来日都成了小事……
这一日，迎来了夏季的最后一场雷阵雨。司徒夙莎抬头望望天，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龙马这几天似乎醉心于炮术之中，她也有些时日没见到他了。
看着天色已晚，司徒夙莎不愿再在外面耽搁，只好冒雨回了家。
“阿真姐，我回来了。”夙莎漫不经心地推开门。
“轰隆！”外面一声巨雷震亮整个屋子！
雷电照亮的屋内之景震得她倒退三步——阿真手上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阿真姐！”司徒夙莎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探探脉搏，早已死去！
夙莎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夙莎木然地抬起手——一片猩红！在这种天气下，这显得更加刺目、狰狞！她的嘴颤动几下，竟怔怔地流下泪来！
“哗——”窗外冷风吹过，一张纸从桌子上飘了下来。司徒夙莎拿起一看，是阿真的笔迹！
“我阿真以能一生服侍中川家为荣！现在的我，已追随老爷、夫人而去！”
司徒夙莎收起阿真的遗书，将脸靠在阿真的身上，喃喃道：“阿真姐……”
外面的雨兀自淅沥沥地下着，不停地冲刷着这蒙在这人间的无奈……
、第八章 归属
司徒夙莎几乎拿出所有的积蓄安葬了阿真。几番折腾，还是回到了流浪的状态——虽然一个人的生活更自由，但是也难免觉得寂寞。
仗着野生能力，浑浑噩噩地在江户过了两个月。在这日晒雨淋中迎来了秋季——这一转眼，就在这个时代待了一年！
司徒夙莎坐在海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石头，不自觉喃喃道：“穿越、穿越……书上写的穿越那么有趣，要我说古代可没现代有意思！”
“怎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苍老声音在夙莎耳边响起，“这么快就耐不住了？”
“日晷爷爷！”司徒夙莎喜出望外道，“您怎么来了？！”
“哈哈哈……”日晷飞到她面前，捋了捋胡须道，“我老人家说过要来看你——我老人家可不会食言！”
猛地出现一个能和她挖心掏肺的“人”，司徒夙莎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他怎么整过她的，夙莎也不计较了，她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好奇道：“现代的那个‘我’还好吗？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姨姨、姨夫、姑姑、姑父、舅舅、舅妈、叔叔、婶婶、爸爸、妈妈、哥哥、乐瑶、查理斯、德克斯特、栗原、霍克、琳娜、凯瑞、温特……”
“都好都好！”日晷打断司徒夙莎，抱怨道，“你不至于一下问那么多人吧？累死我老人家啦！”
司徒夙莎喜不自胜，却故意不满道：“你有什么累的？大闲‘人’一个！”
日晷白了她一眼，道：“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哪里能明白老人家的感受？真是‘头上没针，说话不脖子疼’！”
司徒夙莎看了看他头上那根对她来说是“针”，对他来说是“棒槌”的东西。不禁大笑了起来！
日晷眼睛一瞪，怒道：“你一个人类小姑娘居然敢取笑我老人家？！”
司徒夙莎敛了敛笑，道：“你都叫自己‘老人家’了，居然还嫌我是人类！”
“我……我……”日晷嗟嚅半天，直到憋得脸都红了，才大声道，“我老仙家才、才不在乎你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呢！”
“哈哈哈哈……”
“我、我老仙家才、才不和你这个人类小姑娘一般见识，嗯，不一般见识，不一般见识……”
“哈哈哈哈哈哈！”
“……哼，你笑去吧，我老仙家要去忙了！”
“哈哈哈，呵呵……咳咳，日晷爷爷，您别生气！我请您吃酒，就当给您赔不是了，好不好？”
“……哼，这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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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夙莎掏出身上全部的钱，给日晷买了酒。然后趁着夜色，坐在无人的海边喝了起来——只是夙莎身上只剩下一些零碎的钱，并没有买多少酒。所以是日晷喝着夙莎看着。
力大的日晷端起酒壶“咕叽咕叽”地将酒灌下了肚，抹抹嘴道：“夜色、繁星、浪涛——景是美的，就是酒太差，不合我老人……老仙家的胃口！”
“是，是！”司徒夙莎笑道，“等我赚了大钱，我一定买我能买着的最好的酒来孝敬您老仙家！”
日晷有了几分醉意，打了个酒嗝道：“那是当然的！”
司徒夙莎无奈地笑笑，又道：“日晷爷爷，您为什么想起要来看我啊？”
日晷一下精神起来，转了一个圈，道：“哎呀、噢哟！正事忘了！”
司徒夙莎好奇道：“什么正事？”
日晷飞到夙莎面前道：“我老仙家要来知会你，这里会渐渐出现你不想看到的局面。不管你以后和什么样的人发生交集，都不可以改变历史！——尝试也不行！”
司徒夙莎摇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
日晷眉毛一竖，发起怒来：“你这小姑娘懂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日本有坂本龙马这样的和平自由主义者，中国则有数也数不清的能人志士——这个时代有这些人的存在，结果还是按照历史发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不懂政治，二不懂军事，三不懂人情世故，你能干什么？！”
“除非我一来到这里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就要不可避免地改变历史。”司徒夙莎笑道，“只要把我放在这个时代，历史就会不一样——没有载入史册的历史，就不算历史了吗？”
日晷被夙莎的话噎住，愣愣看着她。夙莎望天笑道，“迫不得已来到这里，并且已经没法儿回去。所以，我想在这里生活，而不是来当‘救世主’——的确，我没办法忘了我知道的事，但是我却可以不被我知道的事所束缚！”
日晷叹道：“你这小姑娘……如果你一辈子都要待在日本怎么办？以你的寿命，完全可以活到‘甲午战争’以后！”
“不知道。”司徒夙莎后仰着躺到了沙滩上，闭上眼睛道，“值得恨的人，我不会宽恕他。但是，我绝不会因为出身而恨某个人！不是有句话吗——‘英雄莫问出路，枭雄莫论归处’国籍什么的，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否则我也不可能在诸多国际纠纷中在探险队里和大家和谐共处了。”夙莎睁开眼睛，冲日晷做了个鬼脸，笑道，“日晷爷爷，如果我在现代的时候来到日本，应该不会碰到几个名人吧？但是，我在这个两百年前的日本，居然碰到、认识、熟悉了两个（其实不止……）在日本史上超有名气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啊！你说，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和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哪个大？”
日晷瞪了司徒夙莎一眼，道：“你这小姑娘居然还有闲情想这个？！你还是先想想你怎么活下去吧！——这个时代，全世界都是一团糟！你躲都没得躲！我看你这日子要怎么过？！”
“也是啊……”司徒夙莎又坐了起来，挠着头发道，“不如……我去当一代侠女，仗剑走遍天涯海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哈哈哈……”
“唏——”日晷撇着嘴打量着夙莎，道，“还‘侠女’？就你这样来路不明的‘侠女’，刚走到人家藩的境内就被人家当疑犯抓起来了！说你不懂人情世故，真是一点也没错！”
“哪有那么夸张啊？”司徒夙莎不满道，“要抓，我早就被抓了！”
“那你能耐得住寂寞吗？”日晷白司徒夙莎一眼道，“你就不是当‘独行侠’的料！”
这个倒说到点子上了——“孤独”确实是夙莎的软肋，否则她也就不会为了阿真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而舍去自己的自由……
日晷看夙莎皱着眉使劲思考，又道：“算了，看在你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老仙家失职的缘故的份上，我老仙家就给你指条路！”
“什么路？”司徒夙莎乐呵呵地凑了上去。
“去试卫馆看看吧！”日晷边画离开的法阵，边道，“据我老仙家考察，那里最适合你！”
“试卫馆？”司徒夙莎看着日晷渐渐消失，思索道，“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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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请问‘试卫馆’怎么走？”隔日，司徒夙莎顶着大日头开始了“寻找‘试卫馆’” 之路。
“从这边下去，穿过那个街道再右拐就能看见了！”
“谢谢啊！”
“不，不用谢！”
司徒夙莎背着登山包，大步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日晷给她指的这一条“路”确确实实让她的人生偏离了它应有的轨道！也是这条路，让她既逃脱了这个时代的纷争，也卷入了这个时代的纷争！更是这条路，让她的人生绽放了一朵五彩斑斓的礼花！
如果那时她能知道，她大概会感叹人生的奇妙吧？
时值嘉永六年（1853）八月。
司徒夙莎左绕右拐，凭着对道路的感知力，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试卫馆！看着挂在门边“试卫馆”的牌子，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第一次上门找工作的求职者一样忐忑不安——虽然她并没有过那样的经历……
夙莎捋了捋胸口，抬高声音道：“对不起，有人在吗？”
不消一会儿，一位和阿真年龄差不多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个头不高，从衣着看就像这里的佣人。他的脸上一直堆着笑，不知怎的，司徒夙莎突然想用“慈祥”这个形容老年人的词来形容他！
他笑着微躬身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夙莎正要开口，突然一声清亮的男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源先生，快看快看，我在后院发现了一只青蛙！”
司徒夙莎伸长脖子，只见一个和她年龄相仿，面平色黑的少年挂着纯粹的笑容奔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只掌心大小的青蛙。
“好了，宗次郎！”那个被称为“源先生”的人和蔼地笑道，“我现在要接待客人，等会儿再陪你玩！”
“客人？”宗次郎转头看向夙莎，笑道，“就是你吧！你是谁？又来找谁？”
“我叫司徒夙莎。”司徒夙莎略作思忖，又道，“请问你们道场的老师在吗？”
宗次郎依旧笑道：“你是要找大老师还是小老师？”
呃……老师还分大小？夙莎一时有点懵了。
“总之，”源先生让出道儿来，笑道，“先进来坐吧！”
“是！”司徒夙莎点头道，“多谢！”
她跟着源先生走进院子，宗次郎站在夙莎身边，笑嘻嘻地问到：“你多大了？”
“十二。”司徒夙莎答道。心里隐隐想起了什么。
“和我一样啊！”宗次郎乐道。他又举了举手中的青蛙，道，“看，青蛙！”
司徒夙莎瞅了瞅，自然而然道：“啊，是只花背蟾蜍！”
宗次郎有点疑惑，正想开口相问，源先生却道：“就是这里。”
夙莎除下草鞋，走进去坐在炉子旁边。
宗次郎挨着夙莎坐下，好奇道：“你找我们道场的老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