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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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股热流及二连三地漫上司徒夙莎的心头，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从营地帐篷上割下一段白布，冲到硝烟中的近藤勇身旁大声道：“土方先生说援兵不会来了，还是先离开，休整后再战吧！”说罢，司徒夙莎也不看近藤勇什么反应就抓着白布跑远了……
两三分钟后硝烟终于淡了些。甲阳镇抚队的哀嚎声也听不清了，只在硝烟弥漫处，隐隐约约看到一面白旗迎风飘扬着！
板垣退助用望远镜瞅了瞅，笑道：“那个新选组也终于投降了吗？”
“咝……大人，这太蹊跷了，会不会有诈？”身旁的副官狐疑道，“一个到现在都抵抗的人，怎么会投降？”
“哈哈！”连预备队都没用上就把甲阳镇抚队打得落花流水的板垣退助自然是容光焕发，虽不如何得意，却在潜意识中觉得战役已经结束，敌人只能苟延。他大笑两声，道，“他们不过一百多人，现在大炮没了，人心也散了，援军更不可能来！怎么会耍出花样？想必是为了逃走而拖延时间罢了！不必理会，再开两炮，等烟散了过去看看！”
“轰！轰！轰！！”还没能板垣退助脸上的笑容淡下，自己身后就传来了慑人心魄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板垣退助瞪大眼睛对后方喊道。
“指挥官阁下！”一名士兵来报道，“有人向弹药补给部队开炮！”
“什么？！”板垣退助慌张地向回赶，“竟然小看了这帮家伙！！”
弹药补给部队要在后方一点的位置，可此时却被炸得一片狼藉。板垣退助草草看了一眼就道：“那些家伙带着炮肯定跑不远！给我追！！”
措手不及之下，板垣退助没有多想便率领部队向后方探索去了！
“啊……”司徒夙莎松了口气，她从狼藉中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扬长而去……
原来，板垣退助见胜券在握于是又松懈了下来。司徒夙莎插好白旗后，借着硝烟顺着一旁的小路凭着出色的地形记忆力一路冲上四周的小山坡，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的时候，用元込铳瞄准地方的弹药补给部队，居高临下砰砰就是五枪！
元込铳的射击精度较高，而弹药这种东西沾不得火星，所以就算距离较远、遮挡物多，只要能在弹药周围擦出点火花，这东西便炸定了！
事成之后，司徒夙莎又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被吸引，向后张望的时候，半闭着眼睛凭着本能一路跑到两军交战过的地方，躺在地上装起死来！
板垣退助短时间内当然想不到，等他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不管是甲阳镇抚队还是司徒夙莎早就跑了！
“还真不记得近藤先生他们去了哪里……那我要怎么办？”落单的司徒夙莎逃离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坚持日更中……
、第十九章 流离转徙
七日甲阳镇抚队已经无影无踪，板垣退助就这样长驱直入他们的营地，将他们未来得及带走的武器悉数缴获！
近藤勇带着甲阳镇抚队一路逃到八王子，与土方岁三汇合……
“我虽然见到了菜叶队的指挥官，但不管我如何哀求，对方却都是沉默不理……”土方岁三告诉近藤勇道。
近藤勇长叹一声，竟然流下眼泪来！他喃喃道：“幕府二百六十年的基业……难道真的就会这么毁掉吗？”
土方岁三也沉默了……
“小夙没事吗？”许久，土方岁三才问道。
近藤勇一下变了脸色！——情急之下，他没来得及顾上她，现在仔细想来这一路上的确没有看到她！！
近藤勇连忙起身向外走去，土方岁三跟着他却看见院中原田左之助等人焦急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近藤勇有几分明知故问道。
永仓新八沉着脸道：“小夙……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这个混蛋！”原田左之助咬牙道，“每次不用管她都能好好跟着，为什么这次居然把自己弄丢了？！”
“我去找！”土方岁三说着就向外走去。
“我也去！”原田左之助立刻道。
“慢着！”近藤勇拦下他们道，“现在外面全是追兵，你们就这么出去太危险了！！我想起来了，那家伙拿着一块白布从营地里跑出来告诉我说岁的援军不会来就离开了。估计是向援军投降保命去了！……也难怪……那家伙本来就跟攘夷志士有瓜葛，一个女人没有理由跟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就随她去吧……”
近藤勇一番话说得满院尽是沉默……
直到三月十日，甲阳镇抚队的人员又流失了不少。就连新选组的人斩大石锹次郎也销声匿迹，跟着妻子一起走了。
后来近藤勇又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回到江户城。
“局长大人、副长大人不用担心，新选组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相马主计看着这两人闷闷不乐，不由得道。
近藤勇苦笑道：“相马，你这家伙对新选组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相马主计憨厚地笑了笑。这时，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通报一声，走进屋来。
“有什么事吗？”近藤勇问道。
“我们打算离开了。”永仓新八简单地说。
“……”近藤勇不禁沉默，许久方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再没有理由阻拦你们了啊！既然你们想走，就走吧……”
“要不近藤先生也跟我们一起来吧！”原田左之助有些于心不忍。
“你这是要我当你们的家臣吗？！”近藤勇突然大怒道。
“……”原田左之助沉默了。
永仓新八也没有多作解释，只向近藤勇鞠一躬便离开了。
“小铁，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市村辰之助一再劝道，“新选组已经结束了！”
“不要！”市村铁之助倔强地说，“辰哥想走就走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武士就要忠心，逃跑这种胆小的行为我才不要！辰哥居然要逃，真是差劲！！”
市村辰之助正要开口却看见土方岁三向这边走来，忙躬身道：“副长大人……”
“小铁，”土方岁三没看市村辰之助，只对市村铁之助道，“你就跟着你哥哥离开吧！”
“不要不要！”市村铁之助拒绝着眼睛就红了，“副长大人去哪，我就跟去哪，就算死我也绝不做胆小鬼！”
土方岁三长叹一声，对于一个少年的赤子之心无力反驳……
临行前，近藤勇闭门不出。土方岁□倒去为他们送行。
“呐土方先生，”原田左之助挠着头道，“你真的相信小夙会去投降吗？”
“……”土方岁三没有答话。
“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原则，又是女人……”原田左之助放下手，肃然道，“但是我却不认为那家伙会是在战场上连招呼都不打就投敌的人！”
“那家伙没有投敌也没有死。”土方岁三突然确信地开口。
原田左之助愣了下道：“土方先生你怎么知道？”
“感觉。”土方岁三背过身道。
“……”原田左之助有些发愣地看着土方岁三，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至于司徒夙莎那边……没有新选组末代气息的感染，气氛就没有这么消沉了！
因为当时长发配洋装很奇怪，所以司徒夙莎仍旧是一身男士和服，这样走在人群里也没那么显眼。
她带着斗笠在人群中穿梭着，听着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
“真没想到那个威风凛凛衣锦还乡的新选组居然这么快就被击垮了，真是世事无常！”
“近藤那家伙本来就是和我们一样的土包子，怎么可能能带兵打仗嘛！”前几天还满嘴阿谀奉承的人，此刻倒说起酸话来了。
“你说什么彦助？”司徒夙莎挑起斗笠逼了过来。
“啊！夙莎，你怎、怎么会在这里？！”彦助瞪大眼睛道。
“你不知道啊？”司徒夙莎瞪着眼睛道，“我死在战场上，现在是冤魂厉鬼专找你这种欠收拾的人来索命了！！”
彦助大惊失色，突然冲着外面就大喊道：“新选组的小夙在这里！！”
“喂，你还真是个混蛋！……多拿点你的吃的！”司徒夙莎狠瞪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饭一溜烟就没影了！
司徒夙莎压低帽檐避过官兵，大步走在江户的街道上。
现在的江户走哪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政治——黑船事件之后谈论政治的只有武士。可是现在倒好，连学者、医生甚至是和尚都在大谈政治，就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一样！
“啊~啊！真是烦人啊！就没有清净一点的地方吗？”司徒夙莎掏掏耳朵道，“啊，对了！如果去江户城打探一下的话，说不定会得到新选组的消息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司徒夙莎当即大步向江户城的方向走去！
“哦呀，小姐！”没想到在快到江户城的时候居然和三个扛枪的士兵打了个照面，为首的道，“你就是小夙吧？”
司徒夙莎心中一惊，没有及时回话。
为首的又道：“我听高杉先生说如果遇见一个叫小夙的女人，那么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觉得奇怪！”
司徒夙莎在斗笠底下做了个“这个高杉，死了还要摆我一道！”的口型。
“喂，川路！”为首身边的人道，“你怎么知道这家伙是高杉阁下口中的‘小夙’？”
为首的神态颇为倨傲地说：“高杉先生指给我看过。”
司徒夙莎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她索性拿下斗笠，笑道：“还真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好歹报上大名来吧！”
为首的干笑了两声，道：“川路利良。”
司徒夙莎变了变脸色——川路利良岂非正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萨摩藩神射手吗？她强定心神，又哂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禁门之变的时候，长洲藩的那个来岛右兵卫是你杀的吧？怎么，现在摇身一变反而为长洲效起力来了吗？！”
川路利良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他咬牙道：“伶牙俐齿的女人令人讨厌。但我也不会欺负一个女人！”说着他借来同伴的步枪扔给司徒夙莎道，“我听说你的枪法不赖。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比！”
“怎么比？”司徒夙莎问道。
“老办法，背靠背走五步转身开枪，谁输谁就死！”川路利良面露凶色道，“怎么样，够简单吧？”
司徒夙莎低下头凝视着地上的步枪，缓缓躬身捡起……
“让我面对江户城方向——看着将军大人的住所我才能鼓起勇气！”司徒夙莎道。
“哼，无聊！”川路利良不屑地冷笑着，提着枪背对江户城而站。
司徒夙莎没有看他，而是一边凝视着江户城一边缓缓走到川路利良的背后，途中缓缓上了膛。
见状，川路利良身边还拿着枪的士兵立刻举起枪来对准了司徒夙莎。
川路利良有些不耐烦了，他懒洋洋道：“开……”
“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司徒夙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打断了川路利良的指令。
“啥？”川路利良有些莫名其妙。
这“啥”字的音还没发完，司徒夙莎就趁着所有人最松懈的这一刻冲着那个拿枪指着她的人开了一枪！！
“嘭”的一声，那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个混蛋！”川路利良立刻反应过来，可是就他和司徒夙莎这种距离，连一杆枪的长度都没有，是以步枪反而发挥不出威力。
司徒夙莎可不一样，她从低头看步枪起就寻思着怎么逃命了。是以这对其他人来说是变故，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蓄谋！她根本不用反应，开完枪紧接着就举起枪向川路利良的头使出全力砸去！
川路利良刚一转头就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大叫不已！
那个把枪给司徒夙莎的士兵有些慌了，大喝着就向司徒夙莎扑来。可是为了防止被流弹打伤，他的距离离司徒夙莎并不近，还没跑到司徒夙莎跟前，就被司徒夙莎两枪打翻在地！
“可恶的女人！”川路利良捂着伤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就要去追司徒夙莎。
“川路不行！”伤势稍轻的士兵忙拉住川路利良道，“那边是江户城啊！”
“放开！”川路利良有些发狂了，捡起步枪就冲着这化为猩红色的世界开枪！
司徒夙莎一听川路利良开枪了，当下管不了许多，直接跳下护城河，两三下顺着江户城凹凸不平的石墙爬上围房，溜过房顶而入！
“可恶！！”川路利良恍惚中看到司徒夙莎逃离，提起枪就要去追。
“那个方向……”伤势稍轻的士兵不由得睁大眼睛，“不是大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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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爬高蹦低一向是司徒夙莎的强项，可现在就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她不得不再次感叹人类在危急情况下所触发的潜力是多么伟大！
可是没等她彻底松下一口气，清一色的明晃晃的枪尖就指向了她身上的各大要害，晃得人眼睛都疼！
“大胆！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大奥？！”粗犷的女声低声喝道。
司徒夙莎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在她周围拿长枪指着她的，都是女人……
“男子闯入大奥真是无礼，是对将军家的侮辱！！”说着就要举起长枪向司徒夙莎刺去！
“我是女人！”司徒夙莎突然大叫着制止，她看他们一脸不相信，又眨眨眼睛换成女性用语，细声细气道，“人家可是女人啦！并且还是新选组的小夙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