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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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说了吗?”一样的开场白,“那个剑客冈田以藏!”
闻言,夙莎停下了动作,不禁凝神倾听。
“噢,听说了!他的剑术据说很高超啊!”
“哼,说到底不过是杀人的工具罢了!”
“什么意思?”
那人却不说话了……
司徒夙莎猛地想起——怪不得她觉得“冈田以藏”这个名字这么熟,原来是因为她曾听栗原正辉提过——他就是“幕末四大人斩”之一的“人斩以藏”!!
夙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自己曾经偶然碰见的人,居然是以后的“人斩”!这种感觉简直微妙极了!
文久元年(1861)八月,土佐。
天气正是“秋老虎”的时候。武市道场中却挤满了武士——挤满男人的小屋子更显闷热异常!可是这些武士却似置身于鸟语花香的湖畔一般,不仅惬意而且每个人都有着出游般的兴奋!
“哗啦——”纸门被拉开,那些武士更加激动了!
“武市先生!”“武市先生!”“武市先生!”……他们纷纷站起迎接武市半平太。
“噢!让大家久等了啊!”武市半平太走了进来,“看看我带谁来了!”
只见武市半平太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满头卷发的武士。
收二郎大喜道:“龙马!”
那个被带来的人,正是坂本龙马。
几个和坂本龙马熟悉的人围了上来,喜不自胜道:“龙马,你怎么来了?”
“龙马,你能来真是太好啦!”
坂本龙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对这个笑笑,对那个笑笑。那些激动得难以自抑的武士们谁也没发现坂本龙马笑容中的无奈。
“哈哈,我们的声势越来越大了!”一人大笑道,“武市先生现在已经跟各藩的有志之士平起平坐了啊!”
“以藏现在也名扬天下了啊!”有一人大笑着拍了拍冈田以藏。
冈田以藏满脸得色,粗鲁地大声道:“只要是为了老师,我什么都愿意做!哈哈哈……”他将武市半平太奉做神灵,只因一份“知遇之恩”。他无条件地信任着武市半平太,却没发现武市半平太看他的眼神却变了——充满了轻蔑和厌恶!
“高雅”与“粗鄙”本来就是相对的!
一番寒暄后,一武士问道:“武市先生,这次找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武市半平太忽而严肃了下来,他拿出一个卷轴,“唰”得一下展将开来。群雄定睛一看,但见上书“土佐勤王党”五个大字——下笔不仅苍劲有力,还隐隐透着一股动人心魄的气势!
武市半平太朗声道:“现在,吉田东洋(土佐藩参政。暂管土佐事务)那个混蛋已经指望不上了!我们要靠自己改变日本的现状!——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攘夷!我们要保护的不是幕府,而是远在京都的天皇大人!”他又拿出一个长长的空白的卷轴,展开道,“愿意和我一起,作为一个武士堂堂正正地捍卫我神圣国土的,就在这卷轴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大步走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坂本龙马的面前,将纸笔递给他,直视着他道:“龙马!”
坂本龙马缓慢地拿起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龙马,你还在犹豫什么?!”武市半平太厉声道,“已到今天这个地步,你难道还要坚持你那纯真的想法吗?!快写吧,龙马!现在已经刻不容缓,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坂本龙马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提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剩下的人早已被“尊皇攘夷”这四个字冲昏了头脑,无一例外的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武市半平太高举名册,声若洪钟地说,“从现在起,‘土佐勤王党’正式成立!为了保卫京都的天皇大人,我们‘土佐勤王党’势必将‘尊皇攘夷’进行到底!!!”
“噢!!!!!!!!!!!!!!!!!!!!!!!!!!!”整个道场为之沸腾!几乎所有的武士都站起来大声欢呼着!!
只有坂本龙马例外。
他正面色沉重地坐在道场的角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
细节往往会串连成了引发变故的导火索!而历史无疑最能体现这些细节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试卫馆的气氛却依然一片和谐……
“喂喂喂,真的假的?”原田左之助眼中满是惊喜,“宗次郎你居然这么快就拿到了‘免许皆传’,不赖嘛!”
近藤周作满意地笑道:“宗次郎确实是个不可多得剑术人才!”
冲田宗次郎淡然地笑了笑,不加任何粉饰。
近藤周作又向司徒夙莎道:“夙莎,宗次郎和你同岁,你也该努力啦!”
夙莎点头如捣蒜,道:“是~是~”
原田左之助坏笑道:“其实夙莎能拿到‘目录’就不错啦!”
夙莎继续点头如捣蒜,道:“是~是~”
原田见她不回嘴,也觉无趣,便不再说什么。
冲田宗次郎奇道:“夙莎,你怎么……”
“不好了!”不等冲田问完,阿红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土方先生,土方先生他……他晕倒了!!”
众人惊起道:“什么?!”
、第十七章 机会
土方岁三不知怎么的染上了风寒,持续高烧到不省人事。这个时代没有退烧药,一旦高烧至此,治好极是不易!
大家不得不轮番守在土方岁三的榻边,日夜不停地照顾着他。
“土方先生啊……”司徒夙莎坐在他的榻边,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叹道,“这场病又不会夺了你的性命,你干嘛这么折磨近藤先生他们啊?是个男人,你就快点醒来吧!”
若是他死于这场病,那么历史上就没有“土方岁三”这号人物了!
“夙莎,”近藤勇走了进来,道,“我来看着岁,你去休息吧!”
夙莎点点头,起身道:“近藤先生,你不用太担心,他才不会因为这个病失去性命呢!”
近藤勇坐下,正色道:“那是当然的!岁怎么会被这种小病打到?!要是他死了,我决不饶他!!”
夙莎微微一笑,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月色正好,司徒夙莎抻了抻懒腰,徐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呼!喝!”挥剑的呼喝声自院中传来,夙莎不禁停步笑道:“宗次郎,果然是你啊!你怎么还不休息?”
冲田宗次郎一边挥剑,一边一字一顿道:“睡不着。”
夙莎原地而坐,道:“你担心土方先生?”
冲田的动作骤停,他缓缓放下木刀,叹道:“土方先生不会死吧……”
“当然不会!”司徒夙莎理所当然地说,“我们那个‘未来族’之所以叫未来族就是因为我们总能预知一些未来发生的事!”
“是吗?”冲田笑得依然那么纯粹,“那你说说我能活多久?”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夙莎僵在了那里——历史上的冲田总司是因为得了肺结核而英年早逝的……
“新选组没有好下场”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
心里一阵抽搐——一开始是因为喜欢历史上所记载的他们,所以前来凑热闹。但是现在,她已经没办法把他们当做历史人物来看待……
“喂,夙莎你怎么了?”冲田有些担心地看着她,随即笑道,“就算我明天就会死,你也不必露出这种表情啊!”
夙莎猛地回神,又觉得对这种事瞎担心也没什么用,遂起身走到他身边笑道:“据我掐指一算,如果你从现在起坚持每天吃肉的话,你就可以长命百岁!”多摄入蛋白质是可以预防肺结核的。
冲田展颜道:“是吗?真是便利啊!”
“那是!”司徒夙莎一本正经道,“以后你要多吃牛羊肉……”
“诶?!”不等司徒夙莎说完,冲田就瞪大眼睛道,“夙莎,那种东西是不能吃的,你难道不知道?”
“啊?”夙莎愣住——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说牛羊肉不能吃……
冲田压低声音道:“我听姐姐说吃了地上跑的东西的肉,会烂肠子的!”
“啊?!”夙莎撇撇嘴道,“怎么可能?!你看美利坚的那些人不一样也吃吗?他们的肠子还不好好的?!”
冲田惊道:“所以说那些人是怪物!”
“唉……”司徒夙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那是迷信!西洋人好歹不吃动物的四肢,清国人连动物的四肢都吃,难不成我也是怪物?”
冲田张大嘴极其吃惊地看着她——那眼神真像是见到了怪物一般!
这个时代的武士怕死难,不迷信更难!
“算了!”夙莎退而求其次,“多吃点鱼总行了吧?”
冲田笑道:“哪有靠吃鱼就能长命百岁的?”
司徒夙莎瞪着眼睛,横道:“我说能就能,你到底信不信我?”
冲田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啦!”
夙莎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你继续练剑吧!不许太晚!”
冲田无奈地叹道:“夙莎,你好像老妈子……”
司徒夙莎冲他做了个鬼脸,大步离开了。
没走几步,夙莎就看到拐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是阿红……——这丫头,到底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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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医生拿着听筒放在土方岁三的胸口听了听,道,“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近藤勇躬身道。
“不用。”医生淡然地收好东西,起身回礼离去。
“近藤先生,”冲田宗次郎道,“土方先生的烧已经退了,我来守着他就行啦!”
“是啊,父亲大人。”阿红微笑着说,“您都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赶快去休息吧!”
近藤勇点点头,道:“那就拜托你们了!”他起身,又对司徒夙莎道,“夙莎,你来!”
“哦!”夙莎起身跟了出去,问道,“什么事啊,近藤先生?”
近藤勇笑着压低声音道:“夙莎,你觉不觉的阿红和宗次郎很配?”
“啊?”夙莎微愣——历史上冲田应该没有娶妻吧?并且阿红现在虚岁才十五啊……
“怎么,你觉得他们不合适?”近藤勇微皱眉道。
“啊!”司徒夙莎猛然醒悟,拍手道,“阿红那丫头昨天晚上该不是在偷看宗次郎练剑吧?!”
近藤勇笑着点点头,道:“那丫头每天都去看宗次郎练剑,我这个做父亲一直看在眼里啊!夙莎,我在想——不如找个机会把婚事办了吧——毕竟他们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啊!”
“诶?!”夙莎睁大眼睛,有些艰难地接受这一事实,张了几次嘴,终于道,“这件事……宗次郎他知道吗?”
近藤勇抱臂道:“呀……我和那丫头谈过,她想自己亲口对宗次郎讲……怎么,夙莎你难道不愿意阿红嫁给宗次郎?你看着阿红长大,我想这件事你有权过问,如果你不同意……”
司徒夙莎的表情有些纠结,道:“我哪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只是……依我看,宗次郎对阿红完全没意思啊!”
近藤勇也颇为头疼,他皱眉道:“宗次郎那个小子眼里只有剑——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是他这样下去可是娶不到老婆的!并且,阿红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将来也会成为不错的妻子……”
夙莎叹道:“算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明明我和宗次郎一样大,却要像个长辈一样在这里作参考,实在是太奇怪了!”
当司徒夙莎端着午饭走到土方岁三的房间门口时,阿红正哭着跑了出来。看见她来,她故意地撞开夙莎,一路跑远了……
夙莎一头雾水,向前走几步,只听房间中传来了土方岁三虚弱的声音:“宗次郎,你这样直接地拒绝女孩子,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冲田宗次郎惊道:“土方先生,你、你都听到了?!”
土方道:“就算我昏迷,耳朵却好得很。”
冲田叹道:“但是我根本没有要结婚的想法啊,又不喜欢她……”
司徒夙莎端着饭踏进房间,挑眉道:“你到底是怎么拒绝她的,怎么让她哭着跑出去了?”
冲田宗次郎淡定地说:“现在修行中。”
“哈?!”夙莎睁大眼睛,坐在他身边道,“你就这么对她说的?!”
冲田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没救了!”夙莎揉了揉太阳穴,“这和你直接对她说‘我从未注意过你’有什么区别?”
“那也是事实啊!”冲田道,“我和她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司徒夙莎只觉自己已经石化。土方无奈道:“少女之心,敏感如斯。你怎能用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来拒绝她?”
“诶?!”冲田宗次郎吃惊地看着司徒夙莎道,“是这样的吗?”
土方叹道:“夙莎例外。”
夙莎撇撇嘴,道:“例外也没什么不好,我才不想活那么累呢!”她起身,道,“那丫头别看文文弱弱的,实际上脾气扭得很!我看,我还是去劝劝她吧!”
“你不能去。”土方岁三一边支着坐起来,一边道,“阿红把你当成了假想敌,你去只会让事态更严重。”
“什么?!”夙莎惊讶之极地回头,“ 有没有搞错?!”
土方起身披了件衣服,边向外走边道:“你到底要别人提醒你多少遍才能记得自己是个女人?”言下之意自然是她作为女性和冲田他们走得太近不好。
司徒夙莎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口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土方并不停步,他淡然道:“就算我和小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