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宇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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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善忘，尤其不愿记忆有损自己颜面的往事。
机器人信手一指，人造太阳熄灭了，穹顶星光闪烁，深海鱼类与人造星光同在，懒洋洋地游动，形成一个奇特的景象。
“看！潜艇！”小虎指着几个黑影低叫。
机器人说：“是的，它们是12小时前赶到的，在此游弋已经很久了。诸位放心，在屏蔽系统的保护下，它们看到的只是海底的山脉沟壑和鱼群。”
“我们看到了许多家畜，但没发现农作物，你的主人们吃什么？吃那些家畜？”柳莹问道。
“不，那些家畜，是为了满足生态环境的需要而圈养的。主人们的食物主要来自海中的藻类，用藻类制作的食品，比任何谷物与肉类更能满足机体的需要。当然，也从陆地购进一些谷物和肉类，以保持食谱多样化。”
“我们这几天吃的食物，都是用藻类制作的？”致远插言道。
机器人给了肯定的答复。那些食物，其色香味，可以与陆地上的任何食品相媲美。
“真不可思议。”致远赞叹不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罗夫先生？”
机器人告诉他，最高长官将在6小时后接见他们。
最高长官正是罗夫先生，机器人还说，这里的每一任最高长官，都叫罗夫。
“据罗夫先生说，这里还有地下建筑，我们可以参观吗？”致远试探地问。
他只是捕风捉影，并不能肯定有没有这类建筑。不料机器人告诉他们，他已经接到指令，可以满足客人们的要求。
机器人带着客人来到一座建筑物内，电梯载着他们下降了大约500多米，这才停住。众人走出电梯一看，但见眼前呈现出一条宽阔明亮的隧道，机器的“嗡嗡”声隐约可闻，但却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是一座比海底建筑群规模更大的地下城，城内的“街道”，完全模仿蛛网格式，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中央是指挥中心，一切指令都由这里下达，共有5000人在这里工作居住。每人每天必须工作6小时，没有一文薪水，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偷懒闲逛。每人每年有60天休假，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或者驾驶潜艇任意游玩，也可以去陆地周游世界，一切费用由基地承担。休假者可以花天酒地，尽情享乐，甚至可以寻花问，走马斗鸡柳赌博，绝对没有人干涉，但有一条，任何人不得将陆地陋习带入基地。事实上不可能带入，每一位休假者返回基地后，都要接受测验，大脑中的一切不良记忆，都将被抹去，在此之前，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这里，是一方净土，每个人都是忠诚的卫士，陆地人类人类所有的陋习都被拒之门外。
参观了几条隧道，教授有点累，他看了看表，从口中取下空烟斗，说：“时间快到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基地内禁止吸烟，他只能叼着空烟斗过干瘾。
回到住处，其他人都去休息，小虎百无聊赖，打开了电视。电视机的外形，与陆地上的墙面电视机相差无几，但性能至少超越了五个世纪。若对某个节目不满意，意念一动，它便会自动转换频道。小虎曾想搞清楚到底有多少套节目，结果数到4000套，便放弃了。它几乎可以接收到全球每一个角落的有线无线、以及卫星转播的节目。
节目忽然中断，屏幕上出现了罗夫先生，他笑吟吟地问：“小虎，玩得高兴吗？”
“不高兴。”小虎板着脸说：“对你很不满意。”
“怎么回事？我没惹你呀。”罗夫仍然笑容满面。
“你丢下我们，一走三四天，岂是待客之道？”小虎毫不客气地责备。
罗夫“哈哈”大笑，笑毕说：“对不起，我道歉，我的确太忙了，忙得焦头烂额，而且……”
“而且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得到小虎的保证之后，罗夫举掌掩嘴，压低声音说：“而且屁滚尿流……”
小虎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罗夫亦随之“哈哈”大笑。
笑毕，小虎问道：“你在忙什么，以至于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啊！来吧，小家伙，见了面我再告诉你。”
罗夫的长官府与其他建筑毫无差别，内部很像飞船的驾驶舱，满目皆是各种仪器。点缀物是几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画，几件瓷器和青铜器，还有五尊银光闪闪的雕像。
小虎仔细看了看雕像，惊奇地问：“罗大叔，你们也供神像？”
罗夫说：“那不是神像，而是罗夫民族的最后五位领导人。今天的时间很充足，诸位有问题尽管提，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似乎对我们很信任。”致远首先开口。
罗夫说：“祖先们留下遗训，恐龙号的拥有者，有权提出任何问题、任何要求，我个人也完全信任你们。”
“有这种事？”
“是的，恐龙号是当年为最高统帅部制造的指挥舰，所以，拥有它的人，甚至可以做我们的主人。”
“真的？”柳莹两眼发光，张口欲言。
教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色颇为不悦。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提出非分要求，我便不认你这女儿。致远也在看她，仿佛说：“小莹，这里不属于你，不要胡思乱想。”小虎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柳莹读懂了父亲和男友的眼神，恨恨地瞪了一眼小虎，发出一声惋惜的低叹，打消了刚刚萌发的念头。
“罗夫先生，您曾说老朽那篇关玛雅文化兴衰的拙作，有许多偏颇之处，请问这件历史谜案的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
罗夫叹口气说：“陆地同胞的进化过程，曲折艰难，劫难重重，慢得令人心焦。为了帮助他们加快进化，我们的祖先急于求成拔苗助长，选择了当时最聪明、最勤奋、进化最快的玛雅人，帮助他们改造工具，建立管理体系，提供各种超前的科学技术和知识。我们苦心孤诣地帮助他们，结果却令人失望、令人痛心。”
“怎么回事？难道……”




、来龙去脉


“玛雅民族很聪明。”罗夫回答：“很快便远远超越了其他民族，可是，他们不仅没有帮助其他民族加速进化，反而与我们的期望大相径庭，残酷地侵略、奴役、掠夺、屠杀那些落后于自己的同胞们，而他们自己，则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不事劳作。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利用我们提供的知识，秘密研制他们不该拥有的武器。万一他们掌握了这些直到19世纪末，才被其他同胞普遍掌握的武器，势必为全球同胞带来巨大的灾难，甚至会威胁到我们的安全。所以，我们不得不忍痛摧毁了我们亲手建立的玛雅文明。”
教授说：“一个民族的文明，建立不易，摧毁亦难。”
罗夫说：“是的，我们花费了100年的时间，帮助他们建立了文明，而摧毁这个文明，却用了二个多世纪。”
“你们杀人了吗？”小虎问道。
“我们从不屠杀自己的同胞。”罗夫说：“即使是穷凶极恶之辈，我们也不会消灭他的肉体。”
“那你们……”
“我们囚禁了穷凶极恶的罪魁祸首及其爪牙，对于其他人，我们抹去了他们大脑中不该拥有的东西，将他们分散到了全球各个角落。”
“就这些？”
“是的，其他枝节问题，就不必细谈了。”
教授满面愧色，说：“我还以为是贪婪、懒惰和战争毁灭了玛雅文化，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罗夫安慰说：“这件事，我们做得很彻底，没有留下多少线索，所以，考证起来非常困难。你的结论已经与事实相去不远，贪婪、懒惰和侵略战争，的确是导致毁灭的直接原因。”
教授露出了宽慰的笑容，要对远古时期的悬案做出完全正确的结论，谈何容易，能够相去不远，已经足以□了。
柳莹说：“据机器人讲，这里有5000多人，为什么看不到一个闲散人员？他们都去度假了吗？”
罗夫说：“这里的每个人，地都有自己的工作，绝不允许存在闲散人员。目前，我们已经取消了度假……”
“为什么取消？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稍后再说。”
“这一带海域经常发生神秘事故，是不是与你们有关？”柳莹咄咄逼人，像个女记者。
“不完全是。”罗夫不以为意。“我曾说过，我们的祖先在一系列突然打击之下，地面设施悉数被毁，只有深海基地中的600余人幸免于难，所有的幸存者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核辐射的伤害。为了使罗夫星民族不至灭绝，幸存者们选择了一些与人类基因最贴近的物种，进行转基因实验，终于培育出了一大批灵长类动物，经过反复杂交，他们不仅使自己得到了延续，还促使部分灵长类进入了向智人进化的序列。”
“你曾经说过，幸存者们直到100万年以后才重见天日。我想，这项工程，是在100万能以后才开始的，是不是？”柳莹别有用心地问。
罗夫洞察机微，含笑答道：“深海基地中，保存着一批人类的精子、卵子，和一批受精胚胎，祖先们用这些种子传宗接代，尽管如此，100万年后，四座基地中的人口，也仅有二百余人了，而且受到孤岛效应的严重困扰。为了摆脱这种困扰，实验成功以后，他们继续进行转基因繁殖。直立人出现以后，他们便直接从直立人身上获取精子和卵子进行杂交。这项工程，一直延续到近代。陆地同胞进入高度文明之后，这项工程由公开转入秘密进行，但仍然留下不少蛛丝马迹，引起了陆地同胞的种种猜疑。”
“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小虎问道。
“某些远古时期的太空人壁画，就是典型的例子。”
“祖先们是扮成太空人出现的？”
“是的。尽管他们很小心，但仍然为陆地同胞所窥知，绘成壁画流传至今。还有一些壁画，则是外星生物光临地球引起的。”
“真有外星人来过地球？”
“岂止有，而且不少，现在仍然有。有些是出于科学考察，有些则是居心叵测。小虎，别急，这些问题，我稍后再告诉你。柳女士，您要问什么？”
柳莹说：“你还没说，海难事故是怎么回事。”
罗夫说：“大部分是自然事故。众所周知，这片海域，有一个不定期发生的强大的地磁场，它干扰了过往船只和飞行器的正常航行，导致了一场场灾难。1/3与我们有关，陆地同胞进入高度文明以后，我们的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且常常被他们窥破，主要是过往船只和飞行器。为了保守秘密，我们只好把这些人全部请进了基地。”
“囚禁起来了？”
“怎么会？我们希望他们留下来，他们也愿意留下来。个别不愿意留下的，我们会抹去记忆，把他送出去。柳女士，您还有问题吗？”
柳莹张口欲言，致远抢着道：“听小虎说，您近日忙得焦头烂额，请问您在忙什么？还有，为什么取消休假？这二件事有关联吗？”
小虎急道：“罗大叔，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呢。”
“其实，二位的问题都是互相关联的。”罗夫亲昵地摸摸小虎的头。“陆地同胞的进化过程多灾多难，曾经历过三次大起落，才进入今天的高度发达期……”
“什么样的起落？罗大叔，快讲！”
“祖先们到达地球后，曾经发现过某些智慧生物留下的遗迹，可惜他们当时忙于重建家园，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更可惜的是，经过那次大灾变之后，所有的遗迹都荡然无存了。”
“什么样的遗迹，？有记载吗？”
“有，是一些海堤残迹和一些建筑物的残迹，据测定，这些遗迹是祖先们到达前约5500万——6000万年前的东西。祖先们认为，这个文明的毁灭，源于资源枯竭和生态环境的彻底破坏。而外星生命的活动，祖先们重见天日以后，就有所发现，活动最频繁的时期，是1300万年前。这些外星智慧生命，大多是来进行科学考察的，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其中最凶残的是来自阴阳星系的生物和来自银河系某星系的生物……”
四人静静地聆听罗夫先生讲述地球人类的进化史、灾变史，这些话，比科幻故事、传奇小说更引人入胜。没有人插嘴，全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
“第三宇宙阴阳星系的智慧生物，对地球上的自然资源虎视眈眈，垂涎已久。当他们发现地球猿类将会成为他们的潜在威胁以后，便开始残酷地屠杀我们的原始同胞，于是引发了长达五年的星际战争，祖先们最终赶走了入侵者。这场战争，使原始同胞蒙受了巨大灾难，死亡率超过了60％……”
“还有第三宇宙？”小虎忍不住插言道。
“有，此事稍后再说。”罗夫有条不紊，逐一回答：“最大的一次灾难，发生在400万年前，来犯者是我们目前们还不清楚的某星球生物。前几天在太空攻击我们的那些飞船，就来自这个星球。起初，他们只来了几艘飞船，祖先们以为是一般的科学探测而未予重视，可是后来，他们竟然派遣数千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突然袭击，企图占领地球，屠杀对象仍然是尚处于半人半兽的陆地同胞。由于我们的忽略，这次侵犯，使陆地同胞的伤亡率高达80％。”
四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