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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柴迷心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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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还不想结束这一切啊!
  是,她是累了、也倦了,嘴上说著该离开,心里喊著一定要离开,可事实上,她的手却还紧紧的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怎么舍得放?!
  她是多么爱他啊!
  爱著这个自己根本配不上的男人。
  在他面前,她会自卑、会觉得自惭形秽,更会遗憾自己的不完美,可是这么多该放手的理由还是阻止不了她眷恋的心。
  真的是被他迷了心窍呵!彻底的、无可救药的。
  “求求你……让我去关灯。”
  双手紧捣著脸庞埋在他的胸前,谭宝心纤细的娇躯轻颤著,沙哑的嗓音透著令人心折的啜泣。
  柴英驰拥抱著她,无奈地仰著俊脸叹口气。
  这个女人真的不懂,下懂他的心,不了解他究竟察觉到什么和付出了什么,“其实根本不需要关灯。”
  “求求你……”
  她语气中的泣音揪痛他的心,让他下由得松开双臂放开她。
  获得自由的谭宝心立刻低头转身走向电灯的开关,咱的一记轻微声响,包厢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等了几秒钟——
  “依竹?”
  安静无声。
  “依竹?”她走了?不可能,他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在这儿。”
  闻声,他狂乱的心立刻得到安抚,“你还待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过来找我。”
  语毕,短暂的静默笼罩彼此。
  “柴英驰,来这儿找我。这一回,我要你亲自走向我。”
  当黑暗中那一双熟悉而精壮的臂膀拥紧她,谭宝心闭上双眼,柔顺地任由他轻抚著她的身躯。
  厘不清心头翻涌的究竟是悲哀还是欣喜?她仰起螓首承接他绵密落下的亲吻,时而热情羁狂、时而温柔缓缮……
  是她心爱男人的气息。
  黑暗中,柴英驰搂著倦累沉睡的谭宝心在狭窄的沙发里翻了个身。
  很累,但就是不肯阖眼入睡。
  蒲扇般的大掌不曾离开过她的娇躯,温热的掌心滑过她纤细的颈脖,顺著曲线来到圆润的肩膀,尽情抚弄手掌下那天鹅绒般的肌肤,让轻柔滑顺的触感彻底迷醉自己的心。
  眷恋,有时候是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出来的。
  而这一种感受、这一个认知,是怀里这个女人教会他的——虽然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一点。
  想起了稍早前她的泪和她的遮掩,柴英驰伸出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闭眼吐气。
  谭宝心和依竹,她到底想扮演多久?有时候他著实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还真想直接开口问。
  根本不需要搞这些麻烦拉杂的事情,然而可恨的是,她真的不晓得她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她生性无私,对于慈善救灾总是毫不犹豫的想要尽一份心力,光从她时常无偿捐画义卖就能窥见一二,害得他也得常常签著支票跟在她的身后跑。这丫头善心做到哪儿,他的钱就随著撒到哪儿。
  也不是说做善事不好啦,只是不需要这么用心为善吧?
  可以偶尔行行小善,但用不著天天啊!老实说,以前的他根本不太出席什么慈善晚会的,让他去那种地方当金龟任人揩支票,他下如在家端著香槟听音乐睡觉。
  可是谁叫谭宝心就是爱呢?
  那没办法了,他只好让自己看起来也很“善”。
  唉!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爱呒对人?
  不晓得是不是他叹气的动作扰醒了怀里的人儿,她在他胸口蠕了蠕,微微抬头,“柴英驰?”
  “没事,再睡一会儿。”
  他温柔抚背的举动安抚了她,她也著实困顿极了,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再度枕在他的胸前陷入沉睡。
  耳里聆听著她轻浅沉稳的呼吸声,柴英驰只觉得有一种名叫幸福的感受缓缓充斥他的胸臆。
  拜托,这实在没道理,这个女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在他的怀里呼吸熟睡而已,他却因此感到幸福?
  自己会不会太好伺候了?
  这么容易满足,实在不像他柴英驰的作风啊!
  只是心里懊恼著,嘴上却笑了。
  柴英驰又爬了爬头发,开始思索著,她究竟是在何时开始以依竹的身分和他上床的?
  或许让他想通了这一点,事情会比较好办。
  随手抓起了掉落在沙发下的西装外套覆盖在她身上,他一边抚摸著怀中的可人儿一边打呵欠,依竹这个身分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现的?
  让他想一想……他一定会想起来的,一定……
  第六章
  “阿炜啊,今天下午我跟你爸出去运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家卖卫浴设备的店,我们就走进去逛了一下,是你爸啦!看中了一套按摩浴缸大概要四十几万,他很喜欢啊,可是又不敢跟你讲,所以要我来问你一声。那个柴英驰最近有没有分红给你啊?店里的小姐说这一款按摩浴缸是限量的耶,要预定的话就要趁早哦!”
  舒烽独自一人坐在一家卖著热炒的小吃店里,虽然已届午夜十二点,店里依旧生意兴隆、桌桌客满。
  只是相较于其他客人气氛热络、愉快划拳的模样,闷头默默吃饭饮酒的他,显得形单影只、背影苍凉。
  “哥,你都不知道原来养个儿子开销竟然这么大,尿布、奶粉,婴儿用品,我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得负担这些钱,说真的,我跟淑容都快被这些经济压力给压死了,你帮我买了一部休旅车我当然很感谢啊,可是哥,现在规定婴儿搭车一定要坐安全座椅,前几天我跟淑容去看过了,有一个安全座椅很不错,只是要两万多块……我说哥啊,你干脆送佛送上天,连那两万块钱也顺便帮我出了吧!”
  放下了筷子,舒烽是喝酒多、吃菜少。
  冰凉的啤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进肚子里,那模样不像是工作过后的放松饮酒,反倒像在藉酒抒发心头难言的郁闷。
  “哥?我是美铃啦!因为是国际电话我就不跟你哈啦了,我们几个同学说要在暑假的时候玩遍美国大小城镇,这笔费用你帮我出好不好?反正你都拿五百多万让我出国留学了,这五十几万的费用你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吧!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记得赶快把钱汇给我哦!”
  到后来,他索性不用杯子了,直接拿著玻璃酒瓶就口猛灌,接著伸手招来了服务生再要了六瓶啤酒,在店员的劝阻声中继续默默饮下。
  他的家人……其实不是他的家人。
  哈哈哈,因为他们根本不把他当家人,而是把他当成财神爷,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亲人……
  叫他怎么去爱?
  让他如何不孤单?
  “结帐。”
  “先生你还好吧?你一个人就暍了十五瓶啤酒耶!”老板娘不免担忧的看著他。虽然这位年轻的客人走起路来没有摇摇晃晃的,讲话也下像醉酒颠三倒四的,可是十五瓶啤酒耶!
  “我没事。”舒烽扬唇笑了笑。
  就连不熟识的陌生人都会对他付出些许的关心,而他的家人呢?母亲打电话来,问的不是他今晚是否回家吃饭,而是问公司老板有没有给他分红;弟弟有了儿子,却至今还没有抱来让他看过;妹妹打国际电话回来,别说是嘘寒问暖了,最后就连一声再见也没有。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家人,那么在他看来,家人根本连陌生人都不如。
  “先生啊,你喝了这么多酒记得别开车哦!酒后开车危险啊,干脆我帮你叫一辆计程车吧?”
  “谢谢,不用了,我本来就没开车。”摇头谢绝了老板娘的热心,舒烽转身走出小吃店。说来著实可笑,他为父母买房子、替弟弟买车子,送妹妹出国留学,自己却连一部车都没有。
  入夜的晚风扫去了空气中的燠热带来一丝凉意,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缓步走在冷清的人行道上。
  是体内的酒精终于开始作用了吗?好啊,醉了也好,烦心的事这么多,他又何必努力想清醒?
  他怔怔地笑了,渐渐感觉到自己步履歪斜,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突然问,他的世界被一阵锐利刺耳的紧急煞车声所充斥。
  “王八蛋!你搞什么?!”气愤的咒骂伴随著车门开启的声响在夜街上响起,“你想死也别赖我,我的车子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撞人的。”
  舒烽只觉得被车灯照得刺眼,他捏握著手中的西装外套频频吃力眨眼。
  “是你!”
  他伸手微微遮挡视线,直到自己的双眼稍微适应了眼前的灯光……
  眉心紧蹙的徐梦萍,双手环胸瞅著他,“认不认得我?”
  “邑抒占卜馆的女老板。”
  “算你还没醉死。”老天,他刚才是掉进啤酒桶了吗?浑身酒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大半夜的走在马路上,想替家人赚一笔保险金啊!”
  马路上?他直觉地低头看了看脚下,发现果然是站在大马路上。只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来的?他不是一直安安分分的走在人行道上吗?
  “你酒喝多了,快回家。”
  她扔下这句话,瞅了他一眼旋即冷淡地转身走回驾驶座。
  “再见。”舒伟笑了笑,竟一屁股坐在马路正中央。
  座车里的徐梦萍见状,纤纤玉手不耐烦的敲著方向盘,探头伸出窗外,“别坐在这里,闪到旁边去。”这人是怎么回事?存心被撞死吗?
  “我只是坐一会儿。”他看似倦累的扬起憔悴俊脸,“等一下就走。”
  等一下就走?只怕他还没来得及走,已经被哪个不长眼的飙车族给撞到天上当星星啦!
  她原本也不想理他,真的,她本来想直接开车走人的,可是……“唉,真是败给你了。”
  按下了车子的警示灯藉此提醒后方来车注意,她重新下车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搀起他。“你给我滚到旁边去,看你是要坐要躺都随便你。”
  他的鼻翼间才闻到一缕暗香,就见她已经弯下身搀著他的肩头努力想要拉他起来。
  “重死了你,别像根木头似的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起来啊!”
  她垂落的发丝在他面前晃啊飘的,隐隐传来一股独特的香精味道。
  跟舱著任由她搀著自己往人行道走,他淡淡地抿唇笑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
  知道身旁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硬,可是身体和心地一样都好软。
  “喏,要坐就坐这儿,赖在这里一晚,说不定还有人会丢个几十块钱给你。”将他半丢半推的扔在路旁的横椅上,徐梦萍掠开了垂落在颈边的发丝,居高临下的瞅著他。“不会喝酒就别跟人家拿酒杯,像你这样醉卧街头难道会比较风光吗?愚蠢。”
  抛下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定回自己的座车,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轿车旋即奔驰离去。
  舒烽往后靠倚著木条椅背,默默瞅望著跑车急速远去的灿红车灯,他无力的仰头笑了笑,只觉得温暖的春风曾经拂过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缓缓闭上了眼,逐渐被酒意征服的他,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突地,一阵急速的倒车声闯进了他倦累的知觉里。
  他迟缓地睁开眼一看,就见那抹原本已经离去的窈窕身影,又气呼呼的开门下车走向他。
  他怔怔地仰头凝望那一张妩媚细致的容颜。
  “上车啦!还愣在这儿干么?要我踢你上车啊!”
  舒伟抓著西装外套,怔忡迷蒙的笑了。
  春风,又回来了。在他冰冷孤寂的心坎,撒下一串温暖神秘的魔法……
  更衣室里,谭宝心像个雕像似的杵在那儿,只不过是一个更换衣裳的简单动作,却让她停停顿顿的弄了二十分钟还没换好。
  她脑海中忍不住一直回想起,早上柴英驰在离去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晚一点才能去展场,这之前舒伟会代替我守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他竟然这么对她说!
  可是她当时的身分是依竹,而不是谭宝心啊!究竟是他一时间搞混了说话的对象,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有可能吗?如果他当真察觉了什么,以他不容欺骗的个性,绝对会直接拆穿她的假扮。
  但是他没有啊!
  所以柴英驰应该没有发现谭宝心跟依竹是同一个人吧!应该没有吧?
  “哎唷!”
  “对不起……徐姐,你有没有怎么样?”一脸歉意的谭宝心赶紧伸手拉住对方踉跄的身形,“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关系啦,我自己也在想别的事。”徐梦萍豪爽的挥挥手,迳自走向更衣室里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徐姐,这是昨晚你交给我的钥匙。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谭宝心将钥匙双手奉上。
  徐梦萍随手收下放进口袋里,娇媚的眸子一瞟,转而审视地睇了她一眼。“昨晚你跟柴英驰在这儿过夜了?”
  她白皙的脸庞顿时绋红,娇羞的双眸不自觉地瞥向一旁。
  “所以你们两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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