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逃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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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伦?”她在床边蹲下,温柔的检视他的模样。
他变得好狼狈!面颊削瘦、满面胡碴,眼眶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看得出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她怜惜地抚摸他的脸,发现上头有着不知名的水渍。
那是汗水,还是泪?她不知道!
她从皮包里取出面纸,轻轻替他擦去那些可疑的水渍。
“皓伦?是我……我来了,你醒醒好不好?”
她按住他的手臂,用力的摇晃他,丁皓伦听到她的声音,又感觉到一阵天摇地动,皱眉咕哝了几句,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见她蹲在床边,立即惊讶的爬起来。
“瑾妤,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她起身道。
“找我?”丁皓伦懒洋洋的睨着她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瑾妤痛苦的闭了闭眼,觉得好心酸。难道他完全不想见她吗?
“我想和你谈谈……有关我们的事!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打算怎么办?”
“那天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那天当一切都恢复平静后,他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不过由于心情杂乱,所以他也没去找她,本以为她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理地了,没想到她居然又来找他了。
“我不生气,我只是难过。”她凄楚的一笑,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我不知道和你交往三年多,却只是淳纯的代替品。”
丁皓伦愧疚的解释道:“说你是淳纯的代替品,实在太过分了点!其实你和淳纯并不像,只是笑起来有点神似而已。
“从小我就喜欢淳纯,尤其喜欢她笑的模样,那晚我在咖啡店看到你的笑容,觉得跟淳纯很神似,正好你的同学推波助澜替我们制造机会,我就顺势答应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总而言之是我对不起你,我利用了你!”
即使早就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如今亲耳听到他这么说,舒瑾妤的心还是像针刺似的疼痛。
“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爱我呢?”
舒瑾妤拼命咬唇,想忍住眼泪,偏偏它还是不听话的滴落下来。
她不断告诫自己:别哭呀!别让他以为你用眼泪来骗取怜惜。
“你很好,真的!不能和你白首到老,是我的损失,但是我已经爱了淳纯那么多年,实在无法收回自己的爱。我也曾试着去爱你,但我发现到头来我还是只想着她,所以辜负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她睁大迷蒙的泪眼,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那是她最深爱的脸庞呀!
“对!”丁皓伦别过头,狠下心说:“我已经试了三年,还是无法忘记淳纯,所以我们分手吧!”
“即使你永远得不到淳纯的爱,还是坚决与我分手?”
“没错。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不管你要求什么样的赔偿,我都愿意答应,只要能弥补你。”
“赔偿?弥补?”舒瑾妤凄厉的一笑。“三年的青春,能用什么来弥补?多少价值的东西,才能买到我纯净无瑕的感情?不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赔偿我所受到的伤害,所以请你别用这种字眼来侮辱我的感情。”
丁皓伦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说:“对不起!瑾妤,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
“不用了!这三年来,我是用全部的真心在和你交往,不用你付出任何东西来赔偿我。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这三年来——你真的快乐吗?”
丁皓伦凝视她的脸庞,真挚的笑着说:“很快乐!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令人怀念。虽然我常会发脾气,但那全是因为我脾气不好,不是你的错。相信我,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爱你。”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回答。”
舒瑾妤双唇颤抖的闭上眼,纵容泪水汹涌地流下。
纠缠两人三年多的感情,终于要划下句点,有了他的这句话,她就可以甘心放手了。
“那么我要走了!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再喝那么多酒,这样伯母会担心的。”
“我知道。”丁皓伦的视线默默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寸线条,像要牢牢记住她似的。“我们还会是朋友吧?”
“当然!”舒瑾妤抹去泪水,泫然对他一笑。“我们永远是朋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获得幸福。”
“我也是!祝你尽快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说来备觉艰辛。
或许是他太自私,明明决定和她分手,却还是不希望她被其他男人拥有。
她的好他最清楚,一旦她恢复自由之身,一定会有大批男人排队追求她。
他咽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气,硬挤出笑容给她祝福。
“谢谢你,我会的!”
舒瑾妤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幻灭了。
她依恋的再度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转身,离开他的房间。
再见了,我最深爱的男人!
和她把感情正式作个了断之后,丁皓伦的心情不但没有变轻松,反而更加暴躁不安。
他不断仰头灌酒,酒液溢出唇外,沿着咽喉流到胸前,沾湿了昂贵的衬衫。
到底怎么回事?
瑾妤走了,他应该高兴得跳起来才对,为何会有这种心被扒出来的感觉?
他喝光一瓶酒,丢开那只空酒瓶,转而抓起另外一瓶酒,扭开酒瓶继续狂饮。
他只愿长醉,不愿独醒!
“皓伦,你这是做什么?!”
丁母来到儿子的卧室,谁晓得竟看到他抱着酒瓶猛灌。
“快住手!别再喝了!”
丁母抢下他手中的酒瓶放到一旁,不让他继续酗酒。
“妈,把酒给我!”
“皓伦,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平常连酒也很少碰的,为什么最近老是这样猛灌酒,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毁了自己吗?”丁母声色俱厉的问。
“妈,我爱淳纯!”他用手臂遮住双眸,声音嘎哑,脸上一片湿濡。
他好难过!他不确定自己此刻的心痛是为了什么,但他想,一定是因为他失去淳纯的关系。
毕竟他爱了她二十几年呀!
“妈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淳纯爱的是那个日本人呀,你为什么不能想开点,世上还是有很多好女孩。譬如——”
譬如瑾妤!
她好喜欢那女孩!像她那么好的女孩真的不多了,但儿子偏偏不喜欢人家,还说只是利用她来忘掉淳纯,这下不但淳纯得不到,就连瑾妤也被他气跑了,她实在不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为什么不爱我?我有什么地方不如那个日本人?”他痛苦的喃喃低语。
“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丁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儿子想开一点。
丁皓伦凄凉地摇头笑着。“或许我真的不如那个日本人吧!否则为何他才认识淳纯短短两个月,淳纯就轻易爱上他了,而我对淳纯付出了二十几年的感情,还是得不到她的心呢?”
“千万别这么说!皓伦,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有多优秀,你拥有国外一流学府的高学历文凭,还有高超的工作能力,在同侪之中,很少有人像你表现这么突出。”
“那淳纯为什么不爱我?”他愤怒地大吼。
“这……爱情和能力毫无关系,有能力不见得能得到爱情,爱情牵涉到个人的主观意识,并不是那么容易一语道尽,而工作能力是客观、公正的,大家有目共睹——”
“妈,别再说了!反正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孩也争取不到。”
“你这是何苦呢?皓伦——”丁母生养这个孩子将近三十年,从没听他说过如此灰心丧志的话,不由得大为震惊。
“皓伦,你要振作起来!世上还有很多好女孩,你千万别为了淳纯一个女孩自暴自弃呀!”她怕他想不开。
“如果不能得到淳纯的爱,就算找得到全世界,又如何呢?”
“皓伦……”丁母这才明白,儿子陷得到底有多深!
她跪坐在床边,轻抚儿子满脸的胡碴,瘦削又憔悴的脸颊,心疼得宛如刀割。
他是她怀胎十月生的亲骨肉呀!原本俊朗有为的年轻人,变成现在这副失魂落魄、自暴自弃的模样,叫她怎能不心痛?
她不禁红了眼眶。
“皓伦,你要妈怎么帮你?到底要妈怎么做,你才会振作起来?”
“我要淳纯!没有淳纯,就算活着也没有意思。”丁母实在不忍心再见儿子继续消沉,便说:“好!妈替你把淳纯找回来。”
“淳纯不会肯的。”丁皓伦意兴阑珊地回答。
“妈有办法。”
丁皓伦这才惊喜的跳起来。“妈,您要怎么做?”
“嘘!你不要多问,在家等妈的好消息,妈会把淳纯带到你面前来的。”
丁母怜惜的拍拍儿子的面颊,然后转身离开儿子的房间。
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做,但是为了儿子,她决定做个自私的母亲,即使会遭人唾骂,她也毫无怨言。
第七章
“宝宝,喝牛奶了。”
舒瑾妤端着刚泡好的睡前牛奶,坐在单人沙发里,啜饮杯中的热牛奶。
她满足地抚摸已经稍微凸出的小腹,仿佛能够感受到里头小生命的活动力。
距离最后一次见到丁皓伦,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已足够她说服自己死心,不要再对他有任何妄想。
要她短时间内完全忘了他,的确有些困难,所以她哭过、恨过、怨过,不过那根本于事无补。
人生的路很漫长,成天惦记着那些痛苦的事,并没办法让自己好过,她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别再去想那些令人难过的事。
与其成天悲伤流泪,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未来。
毕竟她还有孩子呀!孩子就是上天赐给她最珍贵的宝藏。
喝完牛奶,她正要将空杯拿去厨房洗时,门铃声忽然响起。
“奇怪,是谁呢?”她疑惑的蹙起秀眉。
晚上涓婈和雪凉才来找过她,替她大骂无情的丁皓伦一整晚,直到不久前才回去,所以现在来按铃的人绝不可能是她们。
她只身在台北,认识的熟人并不多,如果不是涓婈和雪凉,会是谁呢?
虽然感到怀疑,但她还是放下杯子去开门,不过她只打开水门,谨慎的留下一道铁门阻隔。
当她拉开木门,隔着铁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时,不敢置信的眨了好几下眼。
“皓伦?”
“瑾妤。”他修剪了头发,理了胡子,虽然还是有点清瘦,不过打理清爽的他看起来有精神多了。“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她原以为他永远不会再来找她,没想到在分手一个月之后,他却突然的出现了。
“你——近来好吗?”丁皓伦有些不自在的问。
“很好。你呢?啊,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想打开铁门让他进去,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很晚了,我不进去坐了。”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进了她的屋子,他一定会依恋她的柔情,因而改变自己原先的决定,而他并不想改变已经作好的决定!
“你想告诉我什么事?”舒瑾妤不禁感到好奇。
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半夜跑来告诉她?难道……她好高兴,死寂的心再度鼓动起来。
他深夜突然跑来找她,代表着什么呢?
“瑾妤,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要结婚了!”
舒瑾妤才刚剧烈跳动的心,再度静止了。
“真的?恭喜!新娘是……淳纯吗?”她硬撑起笑脸,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对她仍具有杀伤力。旧情人即将结婚,新娘却不是她,乍听到这个消息,任谁都会感到难过的。
“嗯。”丁皓伦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想找出一丝异样的端倪,但她表现得很好,他什么也找不出来,只看到一张温柔的笑脸。
“淳纯她……答应嫁给你了?”在她的印象中,淳纯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对。”
他没说他的母亲为了让他振作起来,不惜用人情的压力,去求淳纯答应这桩婚事,最后甚至不惜下跪,逼得淳纯不得不妥协。
他知道为了自己的缘故,他让两个女人都不快乐,但他不愿去想那么多,他只想一圆二十几年来的美梦,娶心爱的淳纯为妻。
“那真是……恭喜了!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她的心明明在淌血,却仍得装出毫不在意的笑脸,真的好苦!
“这个礼拜六,在丁宅举行婚礼。”
“噢!我……可能有事不能去,礼金我会请人送过去……”
“我不是来要礼金的!”丁皓伦突然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