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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奼奼求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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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卷儿呀,你那主子的脾气也着实够糟的,事情不先弄个清楚就发了火!你想想,从宜昌到齐坛要耗多少时间?要花多少银两?如果不先回逸乐居打包行李、准备盘缠,这趟路该怎么走?
  “而且,我也不是不陪她回去,只是手边还有点事没解决,总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出远门吧?这一趟路可是得花个把月。”如同一只雀跃的鸟儿,她飞回了聂云飞身边。
  “你回逸乐居是为了打包行李上齐坛?”
  “齐姑娘呀,真巧!”他笑嘻嘻的同她打了招呼,“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上路去行乞了吗?”
  “方才是气晕头了,少了你,”她甜笑的拉住他不放,“我哪儿也不去!”
  “信口撒谎!”他敛起笑睨着她,“上一刻还恶心地直说喜欢人,下一刻发了火就说要分道扬镖,莫怪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样看来,爱上赌还好过爱上个女人。”
  “所以,”她细细研究着他的表情,“你是不会去爱上个女人喽?”
  “那当然!”他轻蔑的哼口气,“你看我像个笨蛋吗?”
  “那倒是!”她软软的叹了气,“要真心爱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你肯陪我回齐坛,为的只是守诺而已。”
  蠢丫头,你当真以为我聂云飞会是那种为了守诺,而赔上一生的迂腐呆子吗?聂云飞在心底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不会轻易爱上人的,所以,这会儿最棘手的问题来了,即使我能陪你回齐坛也帮不上忙,因为,你带回的必须是个真正爱着你的痴子,不是吗?”
  齐蚝妩闻言傻了,是呀,怎么办,她忘了这最要紧的一环,他是个痴子没错,可却是个不会爱人的痴子!
  “行行好,拜托别在我眼前哭。”他皱皱眉,阻止它即将进出的泪水。
  “可……”
  她抽抽鼻子,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掉下泪,“这会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以学赌,可以跟一群男人斗蛐蛐儿,可以做所有的努力,可心是长在人身体里,我该怎么让你喜欢我呢?”
  他叹口气,强抑住骂她笨的冲动。
  “师徒一场,看在你那么认真学习的份上,别说我不帮你,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最后的机会。”
  “什么机会?”她傻傻地问。
  聂云飞将卷卷儿放至一旁草地上,自怀中取出一枚铜钱。
  “这只是枚不起眼的铜钱,”他捏起铜镜在她眼前晃了晃,“可却将决定你的一生!”
  “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懂。
  “我会将铜钱握在手心放到背后,由你来赌这铜钱是在我左手还是右手里。”
  “然后呢?”
  “如果你猜对我放在哪只手,我就答应爱你一辈子,如果错了,麻烦请另寻痴者,别再来寻我麻烦!”
  她瞪大眼,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赌局,半天才硬挤出声音,“能不能不赌?这一局赌注太大,我怕……怕输不起。”
  “不赌就是放弃,”他无所谓的耸肩,“那就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了,毕竟寻了个不会爱人的痴者回去,只是在白费力气罢了。”
  换官之,这一局不赌是不成了?
  齐妩妩想西想,迟疑的开了口。
  “你确定若我猜对了,你真的会爱上我?”
  聂云飞点点头,一脸漠然,心底却想着爱上了个笨丫头真的是件麻烦事!!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她闭起眼开始思索,“反正我的赌运向来不差,赢的机会大些,卷卷儿的命不就是给我赢采的吗?”
  是吗?真是这样吗?
  他也懒得扫她的兴了。
  “既然这么有自信,就快作决定吧!”是呀,快决定吧,这样我才能正大光明地用力吻你!天知道,跟个笨丫头周旋是件多么累人的事。
  “别催我了,”她还是闭紧着眼,“这是人家第一次猜铜钱,你知道!”
  “第一次玩总要多点时间适应嘛!”他帮她接下了后语。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甜笑着像个仙子,一个乖乖闭紧眼的小仙子,那一瞬间他眼眸一黯,好想好想狂吻她,想得都快疯了,而她却还憨憨地在那儿盘算着该选哪手好。
  “快点吧!”聂云飞一脸不耐烦,“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赌客个个都像你这样,赌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左边吧!”她咬着唇不确定地喊出声,听了她的话,他将铜钱塞入左掌心。丫头够本事!百猜不中,日后可千万不能带她上赌坊,否则多少家当都不够她输。
  “不、不!改右!”她急得慌,眼睛依旧紧闭着,“右边好吧!
  “不!还是左吧!
  “别别别!右右右……”
  “齐奼奼!”
  铜钱经过无数次的左右手交换后,聂云飞终于被惹毛了,他对着她吼道:“我不玩了!张开眼睛!”
  她睁开眼却看到他手一扬,竟将那枚铜钱扔向远方草丛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守信用?怎么可以不让人家玩了?”她瞠大瞳眸控诉不休,片刻后晶亮的泪珠儿滚出了眼眶,一边还急匆匆地想到草丛里找回那枚可以决定她一生的铜钱。
  “你答应给人家一个机会的,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别找了,那铜钱已经用不上,”他沉着声,将不断挣扎着要去找铜钱的齐妩妩硬搂人怀里,“我早就爱上你这千里迢迢寻我而来的蠢丫头了!”
  “你……”
  她瞪大眼,一脸震慑与不可思议,但她已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他的唇覆上她,在她的朱唇烙土属于他的印记。
  一时之间,天摇地动,所有思维离他们渐渐远去、远去……
  第十章
  霍彰显寿辰后的隔日,他作出了一个震惊所有宜昌人的决定。这名宜昌首富毅然决然结束了所有的生意,只留下一个钱庄给儿子,再将那些变卖产业所得到的现银,悉数捐至豫西做为那些遭遇洪水的灾民们重建家园筑堤及所需。
  七日后,在他处理完尘世间的产业后,挥挥袖袍欲上九华山剃度出家。变卖产业济贫霍夫人尚可勉强接受,可当她得知相守了一辈子的夫君竟要舍她而去出家,先是哭闹威胁后是苦苦哀求,但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就是改变不了霍彰显的决定。
  “尘缘已了,余生里……”相较起霍夫人及霍惕世和霍茉馨,霍彰显反倒显得平静,“我只想用念佛来忏悔曾犯过的罪孽。”是怎样的罪孽大到得用后半生来偿还?从霍彰显嘴中问不出,霍惕世只得找上了聂云飞求明白。
  “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吗?”聂云飞专注睇着妇友,“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是苛刻了点,可对不住,惕世,我的要求就是有关此事请让它永远是个秘密。”
  “为什么?”霍惕世脸上有着哀痛与困惑,他忍不住嘶吼,“我好歹有权利知道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云飞,你可以要求我做其他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锅都好,就是别要求我对此事保持沉默!”骤然的悲伤让向来斯文的他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他倾泄不出,又无法出口好友口中寻得解答,未了这怒火责化成一个个狂猛的拳头,朝聂云飞脸上招呼而去。
  无语地默默承受,等霍惕世终于肯停下拳头时,聂云飞只是淡然的伸手拭去唇角渗出的血丝。
  “为什么不还手?”见好友挂了彩,霍惕世既是愧疚又恼火。
  “干吗还手?让你趁机打个天翻地覆?”聂云飞笑觑着他,“别不好意思,刚才捱了几下我都记在心头了,日后有得是机会向你索回,”敛起笑,他一本正经。
  “惕世,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父亲是爱你的,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他的出发点一定也是为了想保护你,而这,也正是我会同意帮他保密的原因,相信我,别再问了,让你父亲可以无牵无挂、潇潇洒洒地去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吧。”伸出手,聂云飞将那僵硬着身躯的好友揽人怀中,片刻之后,低低的属于男人的悲泣在两个男人之间响起。久久、久久不散。
  荒草覆径,暮色沉沉,齐奼奼带着心爱的卷卷儿在弱水湖畔轻盈而行。弱水湖,这原是会让她心生恐惧的水潭,在经历了被她心爱男人在这儿救回一条命的事后,她已不怕了。
  这几日云飞一边忙着帮惕世接手钱庄,一边要准备离开逸乐居上齐坛的事,一天下来,她都只能在黄昏时见着他,而这时候,他就会牵着她到湖畔散步。
  今儿个云飞陪着惕世送霍老爷上九华山,见不着人的她就在心底一遍遍思忖着他所说过的每句话语。
  那一日就在这湖畔,他帮她抚着发丝谈到了两人的未来。
  “陪你上齐坛可以,但咱们的住所只会是逸乐居,这点你要清楚,我不是那种可以接受夫凭妻贵的男人。”
  相爱再深,他一开口依旧还是那副标准的大男人模样。
  “我懂!”她在他怀里乖顺的点了头,“只要皇兄的事一了,咱们就即刻回来。”
  “你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这里会不会住不惯?”她用力摇头,一脸急慌慌的模样,“云飞,任何地方只要有你,我都住得惯。”
  “果真是个蠢丫头,甘心抛下荣华富贵,陪个赌鬼住在鬼屋里!”虽是叨念着她,他的眼底却满是心疼的柔情。
  “放心吧,之前我是一个人,一人吃全家饱,压根没想过更长远的事情,但以后有了你,很快地,又会有孩子!”听到这儿,齐奼奼红了脸半天不敢吭气。
  “身为人夫、人父,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我爹被人卷走的家产我已取回了大半,将拿出一半去救济贫民,剩下的,就拿来重新整修逸乐居吧,这事我已托越信去办,等咱们由齐坛回来时就有新屋可住了。”
  “新屋?”她回过身看着暮色中那黑沉沉的老旧屋宇。
  “是呀!”聂云飞兴致勃勃的谈起了他的计划,“我想将逸乐居改建成一个可以玩乐、可以调剂身心的好去处,隔开一半做为咱们私有的住处,前头设有棋艺搏局馆、斗蛐蛐儿馆、斗鹌鹑馆、牌九……等所有好玩的赌局,咱们这儿不许赌大钱,纯粹博兴过个瘾,来玩的人只消给点儿茶水费,还有,我还要弄间童玩室,这样一来,不分大人小孩都会爱上我这逸乐居的。”
  “那么,”她柔笑的陪他分享着喜悦,“今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没乐子可寻了!”
  “有了你这笨丫头陪在身边,我还需要什么乐子?”聂云飞笑着捏了捏她鼻子,继之将眼神投向弱水湖。
  “还有这潭湖,我也要找人来清清湖底淤泥,重新规画打造成一处水上乐园,可以划舟、可以钓鱼、可以玩水,还可以盖一座水上架,夜里,点上火把,躺在湖畔,咱们还可以听见蛐蛐儿的叫声和孩子们喊爹娘的声音……”是呀!齐妩妩忍不住神往地闭上眼,耳边似乎还更听到了婴孩儿的细啼。细啼?她皱皱眉,不对,这声音像是猫的呜咽,是卷卷儿吗?甫睁开眼,她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霍姑娘!你在做什么?”她急出了一身冷汗,眼前站在湖畔边的是扬着冷笑的霍茉馨,而她伸长手在水面上,手上捉的正是哀叫挣动着的卷卷儿,“请你不要这样和卷卷儿玩,它还是只小猫,不会游水,它会害怕的。”
  “要是不会怕,我又何必要捉它?”霍茉馨冷冷一哼,狠意满满的眼神真直射向她。
  “你想做什么?”齐奼奼直至这会儿才看出对方不怀好意的瞳彩。
  “做什么?”恨意眸光依旧,“我是在想,如果你离开了这儿,我的生活会不会就能回复到以前,我的爹依旧在我身边,而聂大哥也依旧属于我。”齐奼奼低低叹口气,“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云飞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你。霍姑娘,何苦如此钻牛角尖?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爱情。”
  “不!不!你不懂!你不会懂的!”霍茉馨眼神略现癫狂,嗓音也起了嘶哑,“如果你不出现,迟早他会被我感动的,我等了他十七年,十七年了!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只要他,而他,早晚会因此而爱上我。”
  “不,他不会,云飞是怎样的男人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他真会被你感动,就不会和你白耗了十几年。”齐奼奼缓缓陈述着事实。
  “不,我不会听你的鬼话的,没有你他至少会分点目光给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视若无睹厂霍茉馨提高了手上的卷卷儿,”齐奼奼,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眼睁睁看着这头猫被扔进水里等死,一个是你自己乖乖跳进水里,而我就答应放了猫。“
  “霍姑娘!”齐奼奼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要我死?”
  “如果你的死能让我得回聂大哥,”她沉下充满愤恨的眸子,“那么,你就是该死!”“我若死了,你怎么向他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霍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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