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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曾经梦见你离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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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警署,它给她的感觉和第一次一样的差。她甚至夸张地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要比外面稀薄一些。
  “阿Sir,对不起,请问你知不知道蒋辰恺在哪间办公室?”拦住一个警员,虞漪便问道。
  “哦,你是说蒋Sir啊。”小警员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虞漪,这位小姐有必要穿晚礼服到警署找人吗?
  “你顺着这里直走,倒数第二间就是蒋Sir的办公室了。”
  顺着小警员的眼神,虞漪往自己身上看去,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换衣服。还穿着昨晚那件绛红色的收腰小礼服,可是现在她也顾不了这许多,谢过小警员之后,就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去。
  只剩下小警员还在对着她的背影张望着,“呵,真是奇怪的女人。”
  第1章(2)
  “请问有人吗?”
  按着小警员的指示,虞漪走进那间办公室,大约五十平方米的房间内空无一人。虞漪环顾一周才发现办公室的左边另辟蹊径,附带一个独立房间。透过之间相隔的玻璃,她看见了她在找寻的人——蒋辰恺。
  正当她要推门而入,才听见里面传出另一个男声,原来里面除了辰恺还有其他人。虞漪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见到辰恺的身影她始终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不愿打扰谈话中的两人,想待他们结束谈话后再进去。
  “昨晚没有回去?”龚田武手握着速溶咖啡,从蒋辰恺睡眼惺忪的模样和沙发上的薄被等种种迹象,他便可以得出结论。
  接过龚田武的咖啡,蒋辰恺就着喝了一口,却皱起了眉,“你什么时候喝加糖的咖啡了?”
  “口味总会改变的嘛。”对着镜子,龚田武拔下了一根白头发,“你看我头发都白了,早就不年轻咯。”
  看了蒋辰恺一眼,龚田武若有所思道:“以前只有那些重案能让你整天窝在办公室,不分白天黑夜。自从你分配到常规治安组,我还以为你早就养成了固定的生活习惯。想不到你居然又故伎重施。”
  听出龚田武口中淡淡的不满,蒋辰恺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不论怎么改变,你都还是我的长官。”
  “本来我这个位子可是你的,要不是……”
  “今天天气不错啊。”蒋辰恺故意打断他,拨弄着百叶窗的角度。
  见他的态度,龚田武便自觉地噤声,百无聊赖地翻着办公桌上的台历,突然放声道:“天哪,辰恺,昨天可是个大日子啊!去年的今天不就是我们重案组扬眉吐气,破获历史上最大的一件跨国犯罪大案,也是你终于解放的日子……”
  兴奋的意识突然被辰恺不自然的表情所打断,龚田武自觉又选错了话题。
  “是啊。”蒋辰恺调转过头,给了龚田武一个安心的笑容,“也是我结婚的日子。”
  沉默了良久,龚田武还是选择发问:“那你昨天怎么不回去?让她一个人在家。”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这个日子。”蒋辰恺烦躁地拉紧百叶窗的绳索,“刷”的一声百叶窗被整个拉起,阳光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龚田武踱步到他背后,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你难做,但与其这一年来你想尽办法躲着她,何不当初就把话说清楚,反倒来个轻松,也算是个了结。你现在每天一大早来得可比清洁工人还早。”
  “我和她已经结婚了。”他平静地说着事实。
  “是,我知道,但你这样做全是为了破案!”龚田武激动地挥动着双手,作为辰恺的上司,是他间接造成了他的困扰,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比谁都有发言权,也更负有责任。
  “我当初就建议你和她把话说清,虞小姐也不像是不讲道理之人,自然会理解我们的处境。我们也是别无选择之下,才出此下策。可是、可是……”龚田武有些气急,一想起当时蒋辰恺的一意孤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你居然妇人之仁!现在好了,弄成这副样子。你不能升职也就算了,还把你分到这个婆婆妈妈的常规治安组来,分明是上面不满意你的作为。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以前可是一分钟都坐不惯办公室的,可你还主动要求退出重案组。好,就算你蒋辰恺淡泊名利,这些全都不计较。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日子,活得多累啊。”一口气将话说完,龚田武的脸上已是涨得通红,倒了一杯水便“咕咚咕咚”地灌下。
  “我和她是夫妻。”翻来覆去还是这么一句,和龚田武的激动相比,蒋辰恺多了份淡漠。倚着窗,向外眺望,也不知他将龚田武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是,我知道。你和她已经结婚了嘛,你要对她负责。既然要负责,自然不能让她承担风险,也理当退出重案组。”这都是他当时给他的解释,龚田武没好气地重复着。
  “算了,不说了。”他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龚田武却被眼前的人所震住。
  “虞小姐?”
  虞漪对着他微微点头,想要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无奈却毫无笑意。虽然她和辰恺结婚已经一年了,可是这位龚长官还是叫她“虞小姐”。在他眼里,她根本不是辰恺的妻子。
  “这、这个……”龚田武尴尬地看看她,又回头指指蒋辰恺。刚才门没有关,她应该都听到了吧。
  “对,我是来找辰恺的。”
  越过他,虞漪的视线落在办公室里的辰恺身上。他显然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是错愕,是懊悔。
  “虞漪……”蒋辰恺走到她面前,低声唤道。
  “那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龚田武见情势不对,赶紧走为上策。
  “你……”
  辰恺看着一脸倦容的她,没有上妆的面容上有着失眠烙下的黑色印记,一身绛红色的晚装下摆已有褶皱,她的眼眶似乎有泪,镶嵌在她有着血丝的双眼中,这些是她空等他一夜后留下的记号。辰恺的眉头轻皱,心底流动着深深的歉意,他想要说些什么,喉头却似哽塞般出不了声。
  “哦,我看你一夜没有回来,我……我怕你出事……既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回去了……”
  虞漪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她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更残酷的言语。
  “虞漪。”辰恺急忙伸手拉住她的右臂。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牛肉好吗?不然我给你烧你最爱吃的奶油螃蟹好不好?”虞漪忙不迭地问道,不给辰恺开口的机会。
  “你……”蒋辰恺拉着她的手渐渐放松,他的喉结上下移动着,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一种沉痛。
  “啊,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翻译没有完,今天就要交稿,我先回去了。”
  她急急地走,忘了说“再见”。辰恺没有去追,他怕当自己拦住她太过混乱的脚步后看到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那样会让他的心更无所适从。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淡出视线。
  讷讷地急步走着,直到转了几个弯,确定辰恺没有跟上来也再也看不到后。虞漪才扶着墙,缓下速度,再也强装不下去。低着头,让眼泪滴落在地面上,幸好今天她长发披肩,能够遮掩些窘相。
  “小姐,你找到蒋Sir的办公室了吗?要不要我带路?”
  面前熟悉的小警员使她重新强打精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后大步走开,她忍受不了旁人好奇的眼光。
  “阿蔡,你认识这个女人?”
  “我哪里认识,是她刚才向我打听蒋Sir的办公室。”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就是蒋Sir的太太啊。”
  “她就是蒋Sir的太太?那个害蒋Sir下放到基层的害人精?”
  “嘘,你小声点,人还没走远呢。”
  虞漪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坚持直起上身昂首走下去,她不能给他丢脸。
  窗帘已经换上了冷色调的海蓝色,春天的脚步已经逼近,可是虞漪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暖意。面对着显示器,她的思绪却没有停留在整页的西班牙文上。
  在她和辰恺的这场婚姻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失败者,因为她付出的感情比他多得多。她承认她自私,凭借对辰恺的了解,她知道只要自己无条件地付出,他会觉得亏欠她,就不会离开她,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但原来,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在这段失败的婚姻里,他们两人都遍体鳞伤。原来失去自我的并不是她一个,他也同样吃着苦果。
  他或许爱她,或许不爱,或许爱的并不是那么多。唯一确定的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爱得令她不想放手。当初就因为她的坚持,他才会陪她走了这一年的路。是不是以后她还要用她自私的坚持来套牢他一辈子?
  这是温柔的束缚,以爱的名义。
  她心里很乱,一整天对着电脑,却没有翻译好一页。
  “在从纽约港驶往勒阿弗尔的六万吨豪华巨轮上,吉尔·萨福德的脸庞显得消瘦又坚定,是的,她很坚定。她将无名指上的婚戒取了下来,投给甲板上吹奏着英格兰小调的艺人,就如同一般给小费的妇人一样,带着骄傲的神情越过他们。现在,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书里的女主人公也和她面对一样的情况吗?
  她和他,是不是也走到了尽头?
  窗外,有细雨飘进来,她依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辰恺也是个下雨的季节。
  第2章(1)
  二零零四年,刚在美国取得硕士学位的虞漪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走出虹桥机场。虽然上海上空早已阴云密布,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但却掩不住她对这片土地的思念。自从七年前她和母亲定居美国后,这是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不知道这一次停留的时间会有多长。狂风夹杂着雨丝打在她的脸上,虞漪利落地打起伞向外走去。
  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她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当浦江畔独栋独院的花园洋房耸立在虞漪面前时,一闪而逝的惊叹过后是更深重的疲倦。
  前来应门的是个个头不高的男人,隔着铁门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不耐烦。
  “对不起,请问杨中仁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
  风狂雨骤,虞漪的脸上早已满是雨水,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空出一只手整理了下刘海。
  “你找我们家老爷?有预约吗?”男人撑着伞,语气坚定。
  “麻烦你和杨先生说,我叫虞漪,他会来见我的。”
  “呵,好大的口气。”男人讪笑着,“那就是没有预约咯?”
  “请你向杨先生通传一下,他真的会见我。”虞漪的口气有些着急。
  “笑话,每个来见老爷的人都这么说。你当自己是谁啦?反正没有预约就是不能进来,你走吧。”男人不再搭理她,打着伞便要离开。
  “你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杨先生。”虞漪着急地拍起铁门来,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响声。
  男人见状有些气急,快步走了上来,“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你快走,不走我报警啦。真是……”
  “阿强,是谁在那里?”另一个中年男子打着伞闻声而来。
  被叫做“阿强”的男人赶忙上去说明情况:“管家,这个女人吵着要见老爷,可是又没有预约。”
  管家白了阿强一眼,厉声道:“这点小事也做不好,老爷正在楼上睡觉,如果吵醒了他,明天就叫你卷铺盖走人。”
  阿强只能低着头,尾随管家走近虞漪,先前狂妄的气势消散一空,但看到虞漪还是埋怨地白了一眼。
  不待虞漪说明来意,管家便开口道:“这位小姐,我奉劝你还是快走。别说你没有预约,就算你今天预约了,我们老爷今天不舒服一律不见客。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管家的口吻虽然中规中矩,但却没有正眼瞧过虞漪一眼。他眼角的余光始终打量着她,见虞漪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撑着伞,一身朴素的装扮,他便怀疑是前来投靠的穷亲戚。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自以为攀了高枝就可以从此飞黄腾达。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只要传达一声……”
  管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虞漪身上,见到门外走来的男人后,他立即上前迎道:“蒋先生,你来啦,老爷正在等你。”
  满脸堆笑的态度和先前判若两人,虞漪不禁鄙夷道:“小人一个!”
  “还不快开门?”管家朝阿强低语道。
  见铁门缓缓开启,虞漪趁势想冲进去,谁知刚迈了一步就被管家用力一推,跌倒在地。
  “谁让你进来的?好大的胆子。”
  不顾一身的狼狈,虞漪挣扎着爬起。伞已经落在几步之外,密集的雨滴泼洒在她的脸上,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不料却有人先她一步,将伞拾起罩在她的头上,他不就是那个管家口中的“蒋先生”?
  “谢谢。”虞漪接过伞,透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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