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满沧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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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杂乱无章地,犹如十鼓乱响。店家出了门,翠儿马上闩上门,靠在床上休息。劳累、惊恐和气愤,翠儿根本就没办法入睡。邻屋的男人们扯着南腔北调划着拳,喝着酒,不时还来一、两段不同版本的黄段子,翠儿听了有些臊,好在屋里就她一个人,店家没有再安排别的人住进来,没有人再臊她。
第五十一章 嫣红与店老板的较量
嫣红腾地一下站起来,回头用手指着那男人,狠狠地吼道:“龙三,你跟老娘听着,我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你要是嫌弃,你就明说,你有本事,就把老娘带回去,挣钱养活老娘,老娘从此不干这生意,专门侍候你!”
龙三把手搭在嫣红的肩膀上,嫣红麻利地拍落下来,龙三又陪着笑搭了上去,嫣红没办法,转身回到床边,坐在床上。
龙三紧跟着坐到嫣红的身边,动手解嫣红身上的衣服,嫣红打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说:“你就知道上床,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嫣红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对龙三说出自己的打算,他当然不会开窍了。于是,她重新走到床边,自己动手解衣服的纽扣,一边解一边说:“不就是这么点事情吗?不过,龙三,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或许咱能挣许多钱。”
翠儿实在是太累了,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她不知道隔壁的喝酒声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也不知道嫣红和龙三的事情。她睡得太香了,等到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白皙、光滑的脸庞上,隐隐灼热的时候,她才睁开朦胧的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张开了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这才穿上鞋,在屋里走动起来。
翠儿打开房门,想出门去,店家却把她堵在屋里。“姑娘,你先不要出门哩,稍等片刻行不?”
也许是敏感,也许是警觉,翠儿似乎对店家所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反而让她觉得店家有所图,只是她也隐约觉得,她这么一个外来妹子冒然出去找事情做,不上当也得不了利,因此,店家的话她也听进去了。
这个闯灯红酒绿,靠出卖自己肉体维持生计的女人,曾经也是“万花楼”里的红人,只是经年累月,年龄大了,身材臃肿起来,变得无人问津了。“万花楼”的妈妈见她无利可图,还要无端供她吃住,就把她轰了出来,她四处寻找生计,无奈,不能胜任肩挑背磨的生活,也无法胜任低贱的劳作,只好再次出卖肉体,只是价钱就没有她在“万花楼”时那么高了,接待的自然也就是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只要给钱,她就接。日子长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于是,每每有不称心的男人碰过,她都会洗一个大水澡。
她等翠儿的目的,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要把她骗到“万花楼”去,讨好那里的妈妈,好让她回去养老。可店家看得紧,她从牙缝里恨这个半焉子老头。
第五十二章 翠儿亚梅结金兰
“是的,大叔,我想到街上去转转。”翠儿甜甜地回答。
“说好等你回来吃饭的,还会有假?走吧,我们一家子都在等你呢。”客栈老板亲切地说。
这是一个典型的云南民族小院,中规中矩地展示着民族的建筑风格。“这就是你们的家?好漂亮哦!”翠儿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我十六。我就叫你亚梅姐吧。”翠儿有些意外,亚梅比自己大一岁,真正是同龄人。
翠儿腼腆地叫了声大叔大婶,亚梅双手压着她的肩膀,翠儿顺势坐到一个条凳上,条凳离饭桌不远,亚梅笑着说:“把凳子拉过来,准备吃饭吧。吃了饭,我带你上街去,到处转转。”
翠儿一惊,背上猛地上了一股凉气。亚梅放下刚端到嘴边的碗:“那个嫣红是干什么的,爹是怎么知道她在打翠儿妹妹的主意的呢?”
“整治,怎么整治?你今天整了她,明天她找一群混混儿跟我们捣乱,我们的生意就做到头了。我们是外地人,这几年,不是爹处事圆滑,恐怕,我们一家早就被人家赶出去了。所以啊,我们知道她在使坏,我们就防着点,不要进了她的圈套就是了。”
第五十三章 金兰姐妹共防贼人手
再说嫣红从翠儿处碰了一个冷鼻子,也发觉亚梅去了翠儿的房间,知道是刘老板在中间捣了鬼,也不着急。她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里,龙三歪在她的床上,吸着烟,嫣红被这烟味呛得咳嗽起来,龙三丢掉手里的烟头,轻轻地拍着嫣红的后脊梁。等嫣红喘过,看到嫣红满脸的怒气,龙三想转移话题:“哎,你刚才去找那丫头,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嫣红斜眼白了龙三一眼,生气地问道:“我问你,你出去都到哪里去打听了?”龙三发觉嫣红说话的唾沫里,带着一股无形的杀气,自然感到几分胆怯,但又不得不说,再者,他也认为,嫣红见的世面要比他大得多,想的东西肯定比他周全,既然嫣红都问道这个份上了,他龙三也不能有所隐瞒:“当然是先从这附近问起走的,后来,又托人到部队打听,才把事情问清楚了。怎么,有问题吗?”嫣红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急着要告诉龙三。龙三见嫣红缄默不答,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他挪愈地靠近嫣红,却又小心地防着嫣红的手脚。其实嫣红并没有有揍他的意思,只是在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下。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嫣红似乎把事情想透彻了,才凑到龙三的儿边说了什么,龙三不住地点头,猴瘦脸上的笑容里藏着一丝卑膝,一丝奸诈。天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这个苦命的男人被嫣红踢下了床,穿上了衣服,灰溜溜地要出店门,弄得店小二满脸地不高兴,他用手在嘴巴边上轻轻地拍打着,哈着气,发着牢骚:“要赶着投胎啊,起这么早,还要不要人活啊?”龙三赔笑着出了门,店小二望着他出门的背影,嘴里嘟囔着说:“奇怪了,龙三今天是吃错药了,平时,赖在嫣红屋里打都打不走,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心甘情愿的样子……”关上门,他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最好不过黎明觉嘛。
第五十四章 嫣红设计,翠儿上当入虎口
吃过饭,翠儿又出门找事情做了。她一边走,一边打听哪里需要人。在一家叫“夜来香茶馆”隔壁的一家杂货铺里,翠儿找到一个干杂事的事情,老板很大方,答应干一个月给两块钱,管吃还管住。找到事情做了,回家就有希望了,翠儿高兴极了,她一路雀跃地回到客栈,迫不及待地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老板一家。对于翠儿说的这家杂货铺,刘老板不熟悉,再者,这年月,为了谋生,人们想尽了办法,开各种各样的店铺的都有,开的多,关门的也多。“闺女,这家店铺是什么时候开的,你知道吗?”刘老板望着兴冲冲的翠儿,难免有些担忧。翠儿摇摇头:“大叔,这很重要吗?”刘老板点点头,说:“是啊,如果这家店开的时间长,进出都很稳定,那就最好不过了,就怕这店进出不稳定,到时候,你干了活,拿不到钱。”翠儿安慰他说:“大叔,就算以后拿不到钱,人家还管吃管住,至少我把自己给养活了。你看我现在,住在你这里,你管我吃,管我住,还要为我操心,而我又不能为你干点什么,我真的没脸再赖在这里了。我出去干活,还会来看你们的。”亚梅拉着翠儿的手说:“翠儿妹妹,在外面做事,要多生几个心眼,尤其是我们女孩子。”翠儿点点头,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吃过午饭,嫣红还没有回来,翠儿却背着她简单的几件衣服出门了,刘老板一家把她送到了大门外,刘老板把翠儿的房钱退给了她,翠儿执意不收,亚梅急了:“翠儿妹妹,你就收着吧,在外面用钱的时候多了。”说着,把钱硬是塞到翠儿手里了。
翠儿到店里已有半月的工夫了,该学的东西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李掌柜似乎很关照她,有事没事地总爱支派一些小活给她,她也很认真地完成了。李掌柜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翠儿说:“翠儿,今儿跟我到外面去看货去!”说实在的,李掌柜带翠儿出门,一胖一苗条,对比非常大,翠儿走在他身后,完全被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淹没了,只要他不说身后有一个人,谁也不会知道他还带了人来的。翠儿跟着李掌柜转过北二条折向西去,翠儿有些糊涂了,掌柜的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这是要出城吗?她紧走了几步:“大叔,这是要去哪里进货啊,要出城吗?”李掌柜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一步一摇地往城外的公路走去,迎面过来一辆马车,李掌柜跟赶车的把势说了几句,就招呼翠儿上了车。马车没有转弯,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约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停在一家歇脚客栈门前了,翠儿随李掌柜下了车,进了客栈门,掌柜把翠儿安置在一间屋子里,告戒翠儿说,他要出去看货,让她在这里等她回来。这一等,翠儿就再也没见过李掌柜回来,她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来了两个人:龙三和嫣红。
第五十五章 麻袋里的行程
见龙三离去,嫣红走到床边,不知是同情,还是心灵的一种恐惧,她居然坐到口袋边,怔怔地说:“翠儿,实在是对不起,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原本是万花楼里的红人,只是岁月不饶人,过时了,老鸨就把我赶出来了。出来后,我原本是想靠干点小买卖维持自己的后半生的,可我吃不了那苦,又走了回头路,可岁月沧桑,我只能接待像龙三那样的一类下三烂,可这也不是长法,如今我只有靠你来养老了,你就不要怪我了,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要是有半点好的出路,我也就不打你的主意了。”嫣红抬起手,又一次将烟放到嘴边,吐出烟圈后,她又接着说,“我们都是女人,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不该把你往火坑里送,可我看你也无亲人,也无人心疼,所以……你看,这女人年纪大了,干什么都不好找,我无处可去,又不想再接待像龙三他们一样的人……你到了那里,我就能再次回到万花楼,不用接客,打杂也行,有你在前面顶着,老鸨也不会再把我轰出来了。翠儿,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出这下下策了。”说到此处,嫣红住了嘴,门外也响起了一个底气不足的男人脚步声,嫣红熟悉那脚步声,知道是龙三回来了,赶紧开了门,把他迎了进来。龙三一闪身进得屋来,递给嫣红一个纸包,又从怀里拿出两个烤好的土豆,转身从窗户里往外看了看,从门缝里喊了一句:“小二,有开水没有。”那店小二在前堂应了一句:“马上就来。”龙三退回来,见嫣红已经等不及水到,已经啃开了土豆。龙三也就不再客气了,不过,他想不出眼前的嫣红,平日里那么趾高气扬的,到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体面了,也和他一样大口吃起来,想想也觉得可笑起来。嫣红见龙三偷笑,知他是在笑话自己,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埋头吃自己手里的土豆。小二送来了一壶水,龙三接过水壶,径直倒在了桌子上两个茶碗里,端一碗送到嫣红面前,可嫣红还是不买他的帐,厌恶地说:“你想烫死我啊?这么烫就端来了,放桌上去!”龙三只好又规规矩矩地将水端了回来。
天色终于暗得差不多了,嫣红示意龙三扛麻袋。龙三二话没说,一弓腰,将麻袋扛起,放在肩膀上,出了门,嫣红紧跟在他身后。走出客栈,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龙三小心地把麻袋放进马车里,龙三刚下车,车夫麻利地扬起鞭子,嫣红解开麻袋口子,翠儿的头从口袋里冒了出来,嫣红怕翠儿喊叫,没有拿掉堵在她嘴上的那块布。翠儿被嫣红拉着坐在了马车上的凳子上,翠儿努力地想探出头去看马车外是什么地方,可她失望了,马车的布帘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马车前的灯发出一点昏黄的光。
第五十六章 车夫有心无力
等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尤其是在四周都不熟悉的地方。嫣红有些后悔让车夫去买吃的东西了,她不停地找翠儿说话,可翠儿就是不搭理她,使她更增加了一层恐惧。她开始怀疑车夫起来,疑心他去找人来救翠儿,转念又一想,要想放走翠儿,车夫不用找人的,自己就能办到,何必再找人呢。忐忑的嫣红带着翠儿坐在车上,月亮时不时地被云层遮住了,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地里的庄稼变得像无数的士兵,看不清嘴脸。秋风一吹,一起一伏,像新式学堂的孩子们在下操。客栈的灯光拉得很长,把偶尔路过的行人拉得像电线杆子一般鸡脚无神。翠儿看着坐立不安的嫣红,心里有些哑笑,你还干绑人的事情呢,就这么一点事儿你就害怕了,我要真跑了,你肯定不敢来追我。翠儿吃定嫣红不敢做的事情,决定跑一次试试,或许能逃出这犯贱女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