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你一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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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杆一挥下来,亚瑟便滚到一旁,杆子差点就打到他的头。他伸出手,抓住柏克的脚踝,用力一拉。
柏克气得大吼,踉跄地想要甩开脚上的束缚并恢复平衡。他再度举起杆子,准备挥出第二击。
亚瑟仍躺在地板上,却突然松开手。
柏克猛地失去平衡,挥出手臂,要想踩稳脚步。
“不。”艾琳尖叫。
但太晚了。她惊恐地以手掩口,看著柏克绝望地想保持平衡,却直接冲向骇人的光线。
他尖叫一声,光线射穿他靠近心脏的胸膛。那声尖叫荡在墙壁间。
一切突然在恐怖中结束。柏克有如坏掉的发条玩具般倒下,灼烧的光线仍持续射向他一秒钟前所站位置后方的石壁。
艾琳转身,无法忍受看到那可怕的景象。她的胃翻滚,很怕自己会突然呕吐。
“艾琳。”亚瑟起身,快速移向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用力吞咽。“他——他一定——”她不敢回头。
亚瑟走过她身边,小心地避开那道光线,蹲下来检查,又立刻起身。
“对。”他说。“可以确定他死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关掉这个装置。”
“我想是顶端的钮。”
奇怪而低沉的轰隆声打断她。起先她以为是铁笼子又动了,接著才惊恐地发现是雷神之火发出的声音。轰隆声变成了低沉的怒吼。
“情形不对。”亚瑟说。
“转动那个钮。”
亚瑟跑向工作桌,想要转动圆钮,但立刻缩回了手。
“该死,烫得像煤炭一样。”
低低的怒吼渐渐变成尖锐的高音,艾琳从未听过那种声音。机器发出的红光变得不太稳定,开始以奇怪的模式跳动。
“我们快离开这里。”亚瑟立刻冲向她。
“我们不能用笼子。”她警告。“柏克说除非知道如何打开,否则无法操作。”
“不用笼子,我们走地底河流。”
他抓住她的肩膀,推她走向实验室后方的地窖。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没有争论。工作桌上的机器已经变成深红色,彷佛放在巨大的锻铁炉中以猛烈的火焰加热著。它发出的尖锐怪声愈来愈巨大。
不用牛顿的天才学识也知道那东西快爆炸了,她想。
她跟著亚瑟冲出地窖,湿气猛地袭过来。亚瑟点起提灯,他们坐进浅底小船。
“我终于了解你为何独自前来。”她说著,小心保持平衡。
“这艘船只能载两个人。”亚瑟说,抓起船篙,把小船撑离石砌船坞。“我猜想可能得用船带你出来。”
“这是河。”她惊奇地低语。“就在市中心下方流过。”
“把头低下来,”亚瑟建议。“这里有桥及其他障碍物。”
几分钟后传来模糊的爆炸声,在古老的运河墙壁间回响。艾琳感觉到小船在颤动,但仍继续顺著河水前进。接著是恐怖的摇动、崩塌及石头撞击石头的碎裂声,似乎永无止尽。之后则是令人不安的沉默。
“老天,”艾琳低语。“看来整座实验室似乎都被摧毁了。”
“对。”
她回头望著黑暗深处。“你觉得柏克真有可能是英国的第二位牛顿吗?”
“正如我叔公常说的,牛顿永远只有一个。”
第二十章
两天后,艾琳在书房里见到了玛格及班宁。今天下午她终于感到自在许多,她想。之前事件引起的震惊很快消退,她很开心强健的身体发挥了作用,精神也再度恢复镇定。
现在该迎接新生活了。
从地底河流回来后,她很少见到亚瑟。前一天都在处理大爆炸的后续。奇怪的是,地面上完全看不到灾难的痕迹,废弃的修道院似乎完全未受影响。
在亚瑟的指示下,工人勉强找到秘室入口曾安装铁笼的位置,但只找到被橡胶及碎裂石块封住的横杆。
亚瑟及班宁坐小船回到地底河流,查看地窖入口是否仍能通过,但只看到一道无法穿越的崩塌石墙。秘室完全被摧毁了。
她和亚瑟唯一一起做的事,就是去拜访卫夫人。亚瑟尽可能婉转地解释要寻找柏克的遗体所费不赀,且很可能徒劳无功。
“就让实验室成为他的坟墓吧。”卫夫人含泪地指示。
今天亚瑟很早便再度离家,说他想去见几个该获得解释的人,包括葛太太及彭若南。
他一离开,艾琳便送信去给班宁自他尽早过来。不到一小时他便到了,但似乎并不怎么急于答应帮忙。
“你确定真的要我这么做吗,罗小姐?”他严肃地问。
“对。”艾琳说。她必须做完这件事,她想。她绝对不能退缩。“如果你能替我们下注,我的朋友和我会非常感谢你,先生。”
玛格不赞同地微皱起眉头。“我不能说我喜欢你这个计划,艾琳。我真的认为你应该先和亚瑟讨论。”
“我不能那样做。我太了解他了,他会担心我的名声。只要知道我的计划,他很可能会坚持立场,且不准我做。”
玛格僵住。“亚瑟也许会怪班宁替你和朋友下注。”
艾琳皱眉。她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并不想让你跟圣梅林失和,先生,因为你快和蓝家结亲了。”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罗小姐。”班宁不在乎地说。“我并不担心圣梅林发脾气,反而是你有可能误会了他对你的感情。”
“班宁说得对。”玛格立刻说。“亚瑟很喜欢你,艾琳。我很确定。我知道他也许不会让你知道他的感觉,但那是因为他并不习惯显露感情。”
“我并不怀疑他对我有一定的感情。”艾琳说,小心地遣词用字。“但老实说,我们的关系只是雇主及员工,而不是未婚夫妻。”
“你们的关系的确是那样开始,但我觉得它已经改变了。”玛格坚持。
的确是改变了,艾琳想。但她并不想对玛格或任何人透露细节。
“我个人和亚瑟的关系,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小心地说。
“我可不确定。”玛格露出顽固的表情。“就算亚瑟求婚,我也不会讶异。”
艾琳费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哭出来,并勉强维持平稳的声音。“我不要亚瑟觉得他有责任因为最近的事情而向我求婚。我说得够清楚吗?”
玛格和班宁互换了个眼神。
“我了解。”玛格说。“但——”
“如果他被迫出于荣誉而必须求婚,那就太不公平了。”艾琳冷静地说。“你们都知道他的责任感有多重。”
玛格又和班宁互望一眼,他则扮了个鬼脸。
“大家都知道亚瑟的责任感有时候是太重了点。”玛格承认。
“没错。”艾琳说。
“关于圣梅林的责任感,你也许说得没错,罗小姐。”班宁说。“但就这件事来说,他会认为求婚是唯一符合荣誉的事,原因很合理。”
艾琳抬起下巴,努力不握紧双手。“我不会接受。”
班宁叹口气。“无意冒犯,但在扮演圣梅林的未婚妻、且被目睹和他的亲密行为后,除非和他结婚,你将无法再出现在社交圈。”
“班宁说得对。”玛格也保证。
“我在社交界的未来不会是问题。”艾琳说。“因为我不会出现。这件事一开始就说好了。真的,亚瑟和我在同意这项安排前,就彻底讨论过。”
“但,艾琳,你差点因这项工作而被杀。”玛格说。“亚瑟从未想让你涉险。”
“他当然没有。”艾琳挺起肩膀。“而且正因为我曾经身陷险境,才担心他会觉得除了原先同意的条件,还必须求婚。我不想让他有这种可笑的责任感。”
“我了解你的意思,罗小姐。”班宁有礼地说。“但是,你不认为最好还是先和他谈谈你的计划吗?”
“不。”艾琳坚定地说。“我可以信任你为我处理这件事吗,先生?”
班宁又叹了口气。“我会尽力协助你,罗小姐。”
下午四点,亚瑟步下俱乐部阶梯,走过一长排等待的马车,停在漂亮的红褐色马车旁。
“我收到信了,班宁。”他对著窗口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著他注意到玛格就坐在班宁旁边。“你们要去公园吗?”
“不是。”玛格说,表情非常坚决。“我们来这里讨论对你非常重要的事。”
“没错。”班宁打开门。“你可以上车吗,爵爷?”
果然有事不对,亚瑟认命地想著。他今天下午还有计划,和艾琳有关的计划。但班宁和玛格显然很不安,最好现在就弄清楚。根据他的经验,问题最好在一开始就解决。
被迫延后计划后,他爬上马车坐在他们对面。“好吧,到底是什么问题?”
“是艾琳。”玛格直接说。“我们说话的同时,她正在收拾行李。我担心等你今天下午回家时她已经走了。”
亚瑟觉得体内开始发冷。艾琳要离开?他仿佛看到大雨街的大房子没有活力四射的她后会有多荒凉。只要她一走出大门,过去几天神奇消失的所有灰暗阴沉都将重现。
“艾琳和我还有工作关系,”他强作镇定且自制地说。“事情没解决前她不会离开。”
“她提到薪水及额外奖金可由你的代理人处理。”玛格说。
该死,他想著,感觉更冷。艾琳不只要结束他们的工作关系,还想躲他。
艾琳把最后一件衣服及鞋子放进行李箱,缓缓合上盖子,感觉彷佛合上棺盖。
整个下午一直要击垮她的失落感愈来愈强烈。她必须离开这里才能放声大哭,她想。
她听到楼下街道传来模糊的马车停止声,她要尼德叫的出租马车到了。又听到前门隐约的开门及关门声,一定是尼德出去告诉车夫她几分钟后会下来。
她缓缓转身,最后一次环顾卧房,告诉自己她不想忘记东西,但目光飘向收拾整齐的床后却徘徊不去。
她只能想到和亚瑟热情的最后一夜。她知道今生今世她都会把那些回忆收藏在心中。
她隐约听到卧房外的走廊有男人的脚步声。一定是尼德上来拿她的皮箱,送到楼下等待的出租马车上,她猜。
她感觉眼眶湿润,便抓起手帕。她不能哭,至少还不能。看到她哭著离开,尼德、莎丽及其他仆役会很不安。门上传来敲门声。
“请进。”她叫道,急著拭去刚溃堤的泪水。
门一打开,她也擦完眼泪,转身面对门口的人。
“要去哪里吗?”亚瑟平静地问。
她一时动不了。他挡住门口,刚毅的脸上出现严厉且顽固的表情,并露出她曾见过的危险目光。她感到口干舌燥。
“你怎会在这里?”她低声说。
“我住在这里,记得吗?”
她脸一红。“你提早回来了。”
“我不得不改变今天预定的约会计划,因为我接到消息说你打算逃走。”
她叹口气。“玛格和班宁告诉你的?”
“他们告诉我你正在整理行李,准备不告而别。”他双臂交抱。“我以为我们还有事情需要讨论。”
“我觉得最好是让你的代理人来处理我们的事。”她轻声说。
“我的代理人在很多方面都很有能力,但我怀疑他有传达求婚意愿的经验。”
她张口结舌,似乎费尽力气才闭得上。“噢,天。”她再也止不住泪水,所以急著擦拭双眼。“噢,天。我就怕这样。”
“显然我在处理私事时真的做错了什么。”亚瑟语带感伤地说。“我的未婚妻总是想从我身边逃走。”
“你说什么?”她放下手帕,怒视著他。“你怎么敢暗示我要逃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茱莲那种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我非常明白你不是茱莲,”他缓缓地走进卧室,关上身后的门。他瞄了眼合上的行李箱。“但你似乎是真的打算逃走。”
她轻哼著把手帕揉成一团,双臂交抱在胸前。“你知道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奇怪得很,在我看来没什么两样。”
“噢,老天,这样说真是太荒谬了。”
“是吗?”他停在不远处。“你曾经说我会是很好的丈夫,你是真心的吗?”
“我当然是真心的。”她摊开双手,挥舞著揉乱的手帕。“但,是其他女人的丈夫,你真正爱的女人。”
“你就是我所爱的女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房间里的氧气彷佛全蒸发了,世界与时间也全部停止。
“你爱我?”她重复道。“亚瑟,你是认真的吗?”
“你听我说过不认真的话吗?”
“呃,没有,只是……”她眯起双眼。“亚瑟,你确定不是被迫求婚的?”
“亲爱的,如果你回想之前的纪录,应该记得上次我陷入急于逃离的婚约时,非常有能力自行摆脱。”
“噢,对,对,没错。”她皱眉。“但这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不希望你觉得必须娶我,只因为在这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