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娇娇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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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每个人的引领等待中,微阖的门被轻推了开来,尔霄遨滞然地站在门口,双臂中抱着熟睡的艟艟,环视了众人一眼,他走进来,投给杨鸿真一个“我不逃了”的注视。
欣慰地一笑,杨鸿真颔首退回角落,满意地挂着笑容,视线远放在落地窗外的一片晴蓝,就好似自己的好心情化作艳阳下的点点光芒。
不看杨鸿真的表情,尔霄遨自顾地走向一张窗边的单人座软椅,将自己的身躯放置在上头,也将艟艟的重量承在怀中。
“可以开始了吗?”律师侧首询问向尔霄遨。
“嗯!”尔霄遨只是发出一句低低的吟哼声,有着淡淡的不在乎与不经心。
早已习惯了的律师颇自得地摊开文件,寻到首句,开始朗朗地念道:“根据楚治旭先生的遗愿……”
一大串不认识的人名并没有引起尔霄遨的注意力,更没有注意到遗产到底包括了多少股票、债券、不动产,他敛眉垂睫地凝视着睡熟的艟艟,审视她眉宇间那抹泪意犹存的脆弱,黑亮长睫毛掩着红肿的眼袋,粉唇微微地红亮着,彷佛她随时又会醒来哭泣。
“……下一任法亚集团总裁由——尔霄遨先生接任。”律师念到这里顿了下,看向失神的尔霄遨。“尔先生——”律师试探地叫了声。
“我听到了!”冷冷地回了句话,尔霄遨不耐地又继续道:“我拒绝接任!”
“请尔先生听完再作决定会比较明智些。”律师理性地劝说,又开始念道:
“法亚的下一任总裁将是艟艟小姐的法定监护人,如果尔霄遨先生不愿接任,所有股权将连监护权一并转移到菲力·佛朗德·明克先生名下。”
话方收口,众人的骚动此起彼落,纷纷窃窃私语,好像那位佛朗德·明克的名声远播,且大有来头。
莫名所以的尔霄遨将疑问抛向律师,但精明的律师又把这问题丢给杨鸿真,“杨先生,我想你可以为尔先生解答吧?”
撇了撇嘴角,杨鸿真颇鄙夷地说道:“他是这个庞大家族中最恶名昭彰的酒色之辈。”
闻言尔霄遨愕异,“楚治旭不是很爱艟艟的吗?怎么会把她交给这样的一个人?”
“别忘了楚先生所选的第一个人选是你。”律师不禁出口提醒。
“我……”尔霄遨一时语塞,挣扎又在心中翻腾不已,余光又落回艟艟身上,心疼她的脆弱,却摆明了拒绝照顾她,后悔对她的怨恨,却又要亲手将她推人深渊,怎能呢?他自问着。
要总裁的头街,又何必在乎多了个艟艟?要监护权,那么对总裁的头衔又在推卸什么?尔霄遨想着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近些时日来他内心的纠葛挣扎愈来愈甚,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一切只因艟艟!对于这一点他相当的明白。
。
“那些长辈呢?不反对吗?”握住唯一可供他反对的筹码,尔霄遨冷冷地问。
“这点请尔先生放心,他们非常赞成。”律师回道。
在场众人闻言不禁会心地一笑,光凭现在的时局,有谁的身世比尔霄遨更适合下任总裁?二十五年前他或许是豪门情结下的受害者,但二十五年后他是豪门世代更替的最佳候选人。
静静地毫不催促,每个人只是把视线焦距放在尔霄遨身上,没有人懂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接受,让他们弥补二十五年前对他的残忍。
包括尔霄遨,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能提起二十五年前的事,为了艟艟,他们只能将昔日的过往埋在已成为过去的回忆中。
“给我时间。”缓缓地尔霄遨道出句恍如天外渺音般的话语。
没有人反对,只是微微地颔首同意,接着一个个静静地离开,心中都颇笃定尔霄遨会接受遗嘱的要求,因为有个艟艟。
并没有意识到室内只剩他和艟艟,尔霄遨下意识地用下颚摩挲着她的发顶,感觉着她柔软的发丝,神情流露着恍如十五岁少年般的无助,意识到多年来不曾有过依靠的心,以前不曾觉得孤独,但有了艟艟的依赖,他比较出深刻的不同。
不要吗?她怎么办?要吗?他能忘得了二十五年前是谁不要他的吗?能忘得了恨吗?能忘得了这些年来一个人的岁月吗?
太多质疑、太多挣扎缠得他心好乱,能吗?要吗?双臂不禁地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了……
第二章
八年后
月夜的盛宴正进行到高潮,衣香鬓影络绎穿梭,乐声徐徐缓奏,暖柔的灯光倍添几分温馨,放眼彩带鲜花不绝,这该是一个庆祝的宴会吧!
法亚集团的千金生日,向来是社交界的一大盛事,各界顶尖人物济济,不担心有人缺席,因为那将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拉住忙于招待的管家路易士,杨鸿真着急地问道:“寿星又不下来了?”
路易士谦淡一笑,“今年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大惊小怪。”
“总裁呢?”想着杨鸿真又是一问。
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路易士低笑回答道:“他正陪寿星玩游戏。”
闻言,杨鸿真哭笑不得,“浅见呢?不要说他又在人工湖边钓鱼哦!”他威胁道。
“佩服!杨总经理,你答对了!”路易士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好个生日宴会!寿星和主人窝着自个儿玩游戏,鱼痴浅见悠穷极无聊在园里钓鱼,舞痴辛威·华勒斯正在舞池中大展身手,杨鸿真大叹了口气,他这个筹划人难办哦!
正在大叹无策之际,场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抬眼一看,谢天谢地,寿星终于露面了!
“总裁!”杨鸿真颇是兴奋地喊着正牵着寿星下楼的尔霄遨。
抿唇一笑,尔霄遨半侧身地拉了拉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的寿星艟艟,看她颇是心不甘情不愿,“你自己说过陪你一局就得下来哦!”
“我下来了啊!”艟艟星灿明眸懊恼地低垂,略噘了下嫩红小嘴以表不满。
“艟艟。”尔霄遨溺爱地唤道,又鼓励地拉了拉她的小手。
“人家自己会走啦!”艟艟使性地跺了跺小脚,瞪起晶亮紫瞳。
如果成长会使人蜕变,那么时间就是催化艟艟美丽的灵药,她混血的细白肌肤剔透得近乎透明的白玉,明眸流掠过闪瞬难以捕捉的灵气,眉宇间的一抹神秘相映着过腰披泻的流星黑发,有如蒙纱般令人目眩。
“既然答应下来,就表现得高兴一点。”尔霄遨软柔地劝道。
“我只答应下来,可没答应高兴!”艟艟叛逆地哼了声。
尔霄遨无奈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低语道:“板着一张脸的你很难看的。”
娇嗔了声,艟艟张玉牙反咬了尔霄遨的耳朵,退两步后才反驳道:“我偏不听。”
碍于场面,尔霄遨忍住不去抚摸发疼的耳朵,只是轻点了艟艟细嫩的睑蛋,取笑道:“好尖的牙。”
艟艟会心地咯咯一笑,想起方才莽撞的举动,雪颊不由得染上三分晕红俏色,唇勾眼眯间流露的尽是令人痴醉的绝韵。
突然地她微扬起皓白玉腕,雪雕般的细白柔荑勾起羽翼般的裙摆,微现出蹬着夹脚凉鞋的纤小足踝,轻巧地跳下楼阶。
“切蛋糕了。”艟艟清扬的嗓音兴奋地嚷着。
尔霄遨看着她,宠爱地一笑,随步跟在她身后,示意侍者呈上刀,自己执起后,说道:“许个愿。”
应话整个厅堂的灯光随之晕暗,只留下微微地闪烁星芒,蜡烛泛开淡淡光圈,添了几分生日喜意。
艟艟低声地埋怨了句:“只能一个?”
尔霄遨撇了撇嘴角,勾起一抹挚心的笑意,“好,看在艟艟的份上,无论几个,老天爷都会答应的。”
明知道他是在哄人,但还是回报他甜甜一笑,艟艟仰首凝视烛火光晕,小嘴喃念有辞,火光跳跃在眼底,映出盎然喜意。
尔霄遨出神地盯着她纯真的脸蛋,八年来的点滴回忆如流水般滑过心底,直到如今,他还没有判断出当初的抉择是对是错,她比他想像中坚强,但却是一种需要幸福支撑的坚强,她聪明,是一种至今他尚不完全了解的聪明。
当初挣扎,今日依旧挣扎,无休无尽,因为她!
不一会儿,艟艟紫眸漾着满意笑采,小手啪地一声,惊醒尔霄遨的沉思,她鼓足一口气吹熄烛火。
“生日快乐。”尔霄遨俯身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却将心上的牵缠收回心里。
迷蒙一笑。转而双眸又是灵采照人,艟艟不理会在旁众人,只是迭声地问着尔霄遨:“送我什么?”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他故作隐瞒,只道:“切蛋糕吧!”
语毕,他将刀递给幢幢,手掌扶住她滑嫩玉腕,不料却瞥见她一脸又嗔又恼的模样,疑问道:“不想让我扶吗?那我放手好了。”声未落他已放开手。
“不是啦!”急急地否认,艟艟一双眼瞳只是气恼地往上一扬。
尔霄遨见状会意,“切不到是吗?垫个小凳子好了。”他示意在旁侍者下去拿张小椅子。
闻言艟艟嘟起了唇瓣,看着与眼齐高的蛋糕,她心里就冒起气恼的火花,把手上的刀子塞回尔霄遨手上,既委屈又冲地说:“好麻烦,我不切了。”
“艟艟?!”尔霄遨莫名所以然地唤道。
“不要就是不要!不然你来切好了,反正你身高够高,不用垫就勾得到了。”
艟艟赌气地说。
“你又怎么了?”他轻问,敏锐地察觉到她极度的不悦。
“没事。”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可冒了个很大的疙瘩,可恶,竟敢明目张胆地暗示她的矮小,切蛋糕还要垫凳子,岂不是宣告世人她是个侏儒?
望进她紫色眼眸,尔霄遨顿时领悟她的别扭,不满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一直是她引以为怀的致命伤,他明白她最讨厌人家提她矮了。
此时侍者正好取了小椅子回来,“总裁。”他双手递上。
“不用了。”尔霄遨挥退侍者,稍侧了下身躯对艟艟说道:“不垫凳子,但你得切蛋糕。”
“怎么切?”她双手下意识地缠绕着蝉翼般的羽状薄袖,一副他强人所难的委屈模样。
和煦一笑,尔霄遨柔声道:“我抱你。”
“吓?”艟艟小嘴惊讶地微启着。
不待她反应,他长臂一伸,让她轻瘦的身子安稳地坐在他的臂腕上,微一使力,他将她抱至可以轻松切下蛋糕的高度。
众人赞叹地惊呼,幢幢灿烂开心地一笑,提刀轻轻地往蛋糕上一划,将刀子放回侍者递上的托盘后,她两只小手的食指沾满了雪花沫般的奶油,一只放到自己嘴里,另一只放到尔霄遨口中。
“甜不甜?”她侧首天真地笑道。
“嗯!”尔霄遨品尝着她指上的奶油,也是一笑。
呵呵不停地笑,艟艟俏皮地与他额抵额,她清楚他很纵容她,也知道该怎样让他纵容她,他的从前她不知道,他的以后,她要拥有每分每秒。
看着他们俩融洽如斯,杨鸿真欣慰微笑。
徐风拂得草原起伏阵阵波浪,沙嘎作响声伴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混成一曲天籁交响乐,碧蓝天际缀着羽云絮絮,骄阳泛敛着湖水,大地夏意方浓。
“放这长假,你想去哪?”尔霄遨稳住缰绳,使马的步伐近于踱步,以等待倦懒的幢艟驾着白马缓步。
“哪儿都不去。”敛眉垂眸的她更显慵懒美丽,彷佛有层迷纱将她包裹。
“不高兴?”尔霄遨笑间。
“没有。”艟艟简短但僵硬地回答。
“生我的气?”尔霄遨锐利地察觉,并试探地问道。
“没有。”她回答得不耐但哽咽。
生活多年,他早已习惯她的任性无常,半晌静悄后,他温柔询问道:“怪我不陪你去度假?”
一句话刺中了别扭要害,她一张绝美脸蛋顿时沮丧了下来,泪水映湿了紫眸,也红了眼,她看似颇受委屈地说道:“每次出去玩,看人家都有人陪,只有我是一个人,没有人陪。”
“不是有伴护吗?”别流泪!他在心中低喊,八年前它使我乱,直到今天它仍是。
“他们又不是你。”艟艟别过脸去不看他。
“好,别哭。”驱马接近,尔霄遨掏出手巾,递给艟艟。
但艟艟却任由泪珠子滑然坠落,硬是倔强地不接过手巾,尔霄遨只好下马,伸臂将她自马上抱下来,亲手为她拭泪,泪湿透了手巾,沾湿他的手,颗颗都红了她的眼,留在他的手。
“遨!”艟艟抬眸凝视着尔霄遨,“不要离开我,不要留我一个人。”
十八岁是个不小的岁数,自从成年以来她就常常郁郁不乐,总觉得年纪和无助不再是留住尔霄遨的利器,他为她留在楚家八年,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受尽外界的冷
言冷语,奚落他是贪图财产的人,但事实上不是的,他是为了照顾她。
“你何必如此担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