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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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儿气到咬牙想啃人,给钱下车,沿着人行道走到公车站牌下。
“淑儿,上车,我会跟你好好解释,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他坐在车上吼着。
她充耳不闻,漠视到底。
眼看着公车到,她一上车,那辆黑色的跑车再次如法泡制,横挡在公车面前,根本不打算让公车开离,哪怕是喇叭四起,他依旧故我。
“喂,这人是疯子啊?”车上有人议论着。
“是不是有人认识这个车主?”公车司机忍遏不住地回头问着。
就坐在司机后头的李淑儿赧然垂下脸,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认识那个疯子。
“要是没人能阻止他的话,我只好报警处理。”公车司机叹口气,准备拿起手机拨打。
“我、我下车好了。”李淑儿气归气,却也不希望状况搞得这么僵。
在数十双眼的注视下,她下了车,走到钟离也的车旁,火大地踹了一脚,才坐进车内。
车子立即融入车潮里。
“你好歹也是个跨国集团的总裁,做出这种举动,像样吗?”知道他年少轻狂过,但现在年纪不小了,好歹也该收敛了吧。
“谁要你不理我?”他语带哩怨。
“我为什么要理你?!”要不是不想发生车祸,她还真想掐死他。
“我就说你误会我了嘛。”
“误会?”她摇头低笑。
“淑儿,你不相信我吗?”在红灯前停下,钟离也侧眼看着她。“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没有第三者。”他难得正经,脸上没有掩饰情绪的笑,清俊的脸是教人折服的诚恳。
“说谎!”然而,他的诚恳看在李淑儿的眼里,却是最恶劣的欺瞒。
“我说真的。”
“也对,我才是第三者嘛。”她哼了声。
“你在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那什么眼神?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我不懂你的意思。”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你当然不懂,你肯定也不知道,当年你决定离婚,连回美国都没通知我,我还笨得到美国找你,而你的未婚妻,亲自问我,我找她的未婚夫干什么!”混蛋,她千里迢迢跑到美国,简直是一出笑话。
“未婚妻?”钟离也比她还惊讶。
“不要装蒜。”
“我没有装蒜,我真的……”后头喇叭声大作,发现灯早就转换为绿,他只好继续往前。“你跑去我家找我?”
“对,我不要脸,我厚脸皮,被人离了婚还不死心。”够丢脸了!
“不要这样说,我只是没料到你真的会去……我一直以为你会答应嫁给我,是因为你急着想要离开那个家而已。”所以,他以为就算是离婚,她应该也不会太痛,而且依她那么刚烈的个性,也不可能低头去找他的,顶多是慢慢适应着他不在的生活,顶多是偶尔窝在被子哭泣……难道他错估了她对他的感情深度?
“对,你说的对,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我想要逃离我家而已!”最好是这样!简单诠释她的爱情。
竟然用最伤人的字句去概括她爱情的一切……如果她的爱情那么肤浅,她的痛怎会到今天还在发作?!
“淑儿。”他叹气。
“到了,我要下车。”不等他把车子停稳,她已经开了车门。
然而,还未到店门口,便瞧见不少媒体守候,一看见她,立即包围上来。
“请问,你是失恋酒吧的老板?”
“……是。”李淑儿戒备地瞪着记者凑上来的麦克风。
“请问,渥贝玛的总裁钟离也真的在这家酒吧里吗?”
“嗄?”
“请问,你是不是在三年前和钟离也闪电结婚又闪电离婚的李淑儿?他当初离婚所付给你的赡养费是不是也包括了鑫全投信?”
“嗄?”
记者连珠炮的追问,像是上膛的冲锋枪,问得她头昏脑胀,却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什么跟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懂。
钟离也见状,赶紧把车停好,上前救驾。
众家记者一瞧见他,随即又包围了过来。
“钟离也先生,听说你已经请辞了渥贝玛集团总裁一职,请问是跟李淑儿小姐有关吗?”
“请问,鑫全投信是渥贝玛集团在台的子公司吗?”
“请问……”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李淑儿火大地推开挡住去路的人群,快步走进酒吧里头。
才刚要歇口气,服务生围上来。“李姐……”
“我知道。”外头那阵仗,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虽说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但反正一切都有那家伙扛着。
“可是,李姐……”有微弱的声音低吟着。
“我说我、知、道!”艳眸凝怒瞪去,却瞧见服务生指了个方向,顺势探去,瞬间,武装的悍戾彻底瓦解。
“……苗叔?”
第五章
一股寒气沿着背脊横走。
李淑儿屏住呼吸瞪着多年不见的继父,恶寒杂生。
“怎么结婚了也没通知我?虽然你妈已经过世了,但好歹还有我在,怎么能不通知我?”苗瑞强缓缓起身,唇角勾起令人发毛的笑。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李淑儿不着痕迹地将恐惧咽下,努力和他抗衡。
她可不再是当年单纯没用的小女孩,真想对她胡来,她会教人把他切八块!
“款,你不知道啊?电视新闻有播呢,就连店面都播出来了,想不知道都难。”他笑得可乐了,没有继父对继女该有的慈祥和嘘寒问暖,反倒是有抹强烈的视觉占有。
那视线,看得李淑儿快要作呕。
原来电视也播报了……该死!
亏她躲了这么多年,根本是白搭!母亲一过世,她立即搬出那个家,再无任何联络,想不到最后,她竟是以这种方式暴露行踪的。
虽说她不知道是哪个无聊记者搞的鬼,但这一切都是钟离也的错,要不是他死缠着她不放,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你来找我干么?”她深吸口气,暂把火气丢一边。
“找你做什么呢?”苗瑞强看着店内装潢,仿佛在估算这家店的价值。“好歹现在事业有成了,难道你不应该供养父亲?”
“呸,真亏你说得出口。”她低笑着。
她真是倒楣!这辈子的男人运真是差到不行。
当年游手好闲的继父想糟蹋她,现在又想要跟她要钱;当年以为找到避风港,嫁了个好男人,然结婚三个月立即离婚;身边多少男人对她招手,但每一个爱的都不是真正的她,要的全都是她的外表……红颜果真是多薄命!
“为什么说不出口?你妈可是有跟我结婚,在你的身分证上,父亲栏上应该有写上我的名字吧。”
“那又怎样?你养过我吗?”她一笑再笑,发现自己的人生确实可笑。“奉劝你,不要逼我上法院申请强制令。”
“我对你做了什么,要你这样报答我?”几年不见,苗瑞强感觉到她确实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年能够被他随意恫吓威胁的小女孩了。
“你心知肚明。”神色一凛,冷艳美眸不着温度。
“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要无赖。“要不要干脆对外头的媒体说?我们赌赌看,看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里子重要?”
“你!”
“我已经拟好新闻稿,我想他们应该很有兴趣知道才对。”苗瑞强盘算得很愉快。“对了,顺便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婚的,我把你的处境说得更可怜一点,到时候,就可以从那个男人身上多挖一点,而不只是一间投信公司。”
“够了你!”脑袋想的就只有利益,她才不屑再从钟离也身上得到任何不该属于她的东西……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什么投信公司?”
“啐,还装?”他哼笑了声。“你以为你装蒜,就能不分我一杯羹吗?好歹是家赚钱的投信公司老板,给我一点奉养费,也不为过啊。”
“什么跟什么!我哪来的投信公司当赡养费?”若真的有,她会不知道?
“你还想装?媒体都报导了,你三年前离婚,得到了鑫全投信为赡养费啊。”苗瑞强也火大了,将手上折了几折的杂志丢给她。
她一头雾水地摊开杂志一看,震愕难当。
鑫全投信?如果她没记错,鑫全投信的总经理,不就是路不破吗?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鑫全投信是钟离也给的赡养费,为何他回来从没提起?而且,她要真的是鑫全投信的负责人,为什么路不破从没对她提起过?
李淑儿揽紧眉头回想。认识路不破,是在酒吧刚开幕的第一天,但他寡言少语,相反的,她和路不破同行的韩学儒、路不灭还比较热络一点。
依她看,这报导根本是空穴来风、胡乱造谣,但为什么这么巧?
……有种过分吊诡的巧合。
“所以说,跟你要一点奉养费,真的不为过,对不对?”
不知何时,苗瑞强的双手已经搭上她的肩,她回神想要甩开他,却被他抓得肩头发痛。
“混蛋,你干什么?!”探向身后,服务生一个个不知所措,而今天被媒体一搅和,店内根本没半个客人,只能任这个看起来很落魄的欧吉桑揪着不放,简直是气死她了。
“要你给个承诺,免得你随便虚应我。”
“吃屎吧,谁要给你钱?!你凭什么跟我要钱?你是什么东西?我妈生病的时候你根本没有照顾过,就连学费也是我自己赚的,你凭什么跟我要奉养费?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甩不开他,但她还有嘴可以开骂。
“你!”
“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你怎么有脸对我开口?我有钱宁可捐出去,也不会救济你,想要我供奉你,钱,没有,银纸,随你开口!”
苗瑞强瘦削的脸抽动两下,扬手准备挥下,李淑儿无惧对峙,却见一只手横过,接住即将挥落的手。
苗瑞强横眼瞪去,瞧见来者,明显愣了下。“你……”
“我说过,只要让我发现你私下来找淑儿,我就会对你展开报复,想来,三年一过,你是忘了。”钟离也柔哑的嗓音透着不怒而威的严峻,微眯起的黑眸看起来相当具有杀伤力。
“我……我只是来看淑儿的,我没有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只是她是我女儿,我想她是天经地义的。”苗瑞强撇了撇唇,努力地想着说词。
可恶,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护着她?当年这男人来找他,就知道他绝对是跟她有一腿,早知道他们那时已结婚,他就应该敲大笔一点,好歹,那时自己也算是他的岳父。
“你跟我已经银货两讫,签下契约,表明不再见面,希望你,务必记得。”徜徉在无声空间里的嗓音透着威仪和专断,仿佛只要苗瑞强再犯一次,他将会不计代价也将他赶出这个世界。
“我知道、我知道了,这总可以了吧。”苗瑞强摊开双手。
“出去,避开媒体。”简单的嘱咐里头像是深藏着威胁。
“知道。”拖长尾音显示他的不爽,然后再悻悻然离开。
门开、门关,瞬间静默。
服务生面面相觑,而李淑儿则是一脸错愕地盯着钟离也。
一会,钟离也收起冷然,恢复一贯的松闲,说:“外头的媒体我已经摆平,应该是不会再有人白目地上门采访才对。”
她还是瞪着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媒体跑上门。”他再次解释,笑得很讨好。
然而,实际上,当媒体包围上来时,他瞥见一张看过的脸,想起是昨晚在吧台边缠到很晚的女客C。
没料到她是记者,是他一大失策,只是真的没想到她会那么白目就是了。
李淑儿依旧眨也不眨。
钟离也抿了抿嘴,又开始耍宝,用略嫌做作的嗓音说:“爱上我了?”
“跟我到后头。”这当头,李淑儿是怎么也笑不出口了,转身走进休息室里。
他苦笑了下,跟着走进休息室里。
“你跟我继父早就认识了?”她劈头就问。
“……谈不上认识吧。”找了张椅子坐下。一天的奔波,他真的有些累了。
“好,不认识,那么,你刚才说的银货两讫、签下契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比被媒体吵得沸腾的赡养费问题,更让她在意。
钟离也支手托腮,眸色状似散漫,长指在椅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像在细忖着什么。
“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因为她想要得到幸福,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提过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而自己跟继父处不来,也就从没带他回去过那个不配称为家的地方。
今天事情急转直下,难道他不该给她一个说法吗?
“我们结婚三个月时,有一天,他找上门来,好像是从你大学同学那里得到消息的。一抬眼,润亮眸了盈盈噙笑。”你的事,我大约听说了一些,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