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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动了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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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尧姝嘴角绽出了一抹冷笑。“我十八,禹荷十七了,这十多年来我们从的是母姓,身分证上的父栏是‘不详’,而在懂事之后,我和你见面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三次,你老婆和女儿造访我们的次数还远高于你呢!”
  她嘲讽的看著他。“这样的‘父女’关系比我与常光顾的超商收银员的关系更淡、更浅,你确定我们是父女?”
  他真的很对不起她们母女,可他也真的很无奈。
  他想补偿她们,只要她们给他机会。“无论如何你妈已经死了,我对你们姐妹俩有责任。”
  “你真正该负责任的人已经死了,而我和妹妹从来也没巴望过你负责。”她咄咄逼人的嘲弄。“收起你令人作呕的责任感和同情心吧,那令我感觉像一些伪善的慈善机构!”
  “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小女儿对他的态度还和善些,可这大女儿……
  她打小聪明、倔强、叛逆,而且非常不喜欢他。
  真的!他第一次见她,是去参加她小学的毕业典礼,那时侯无论她的母亲如何威胁利诱,她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怎么也不肯叫他一声爸爸。
  勾扬起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你可以选择眼不见为净的,不是?”她瞪视著他。“滚,你再不走,我拿扫把请人了!”
  “你……”齐允中看她真的要去拿扫把,又顾及左邻右舍好奇的眼光,不得已之下只得暂且作罢并匆匆的上车。“我还会再来的。”
  “滚!”
  “滚……”封尧姝一古脑儿的从床上坐起。她茫然的看看四周,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著。
  是在自己房间。她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原来方才她是在作梦……
  梦见妈妈死的那年,那个男人虚情假意的情景。
  那是多少年的事?怕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的日子不算短,可她竟一直重复著这样的梦境,这大概是在提醒她,不能原谅那个男人的劣行吧?她抚了下冒著冷汗的额头,幽幽的叹口气。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爱情的?也许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吧,也许是……当她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的那天开始。
  回首这二十三年来的一切,千愁万绪上了心头,往事历历……
  记得母亲丧礼那天,是她最后一次看到那个男人,之后他虽屡次打过电话,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势拒绝后,便不再接过他的电话了。
  最好就这么永远的断了吧。
  他和母亲之间最大的笑话就是她和妹妹,她们是“两情相悦”下的私生女,哈哈,多么讽刺呐!
  而所谓的惊天动地不悔深情,最后的结局竟是女方落得在医院孤独抑郁而终,而她的男人在她临终那夜,却躺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
  这就是男女间的深情爱恋。
  一出多么可笑滑稽的闹剧!
  爱情,是成为搞笑丑角的必经之路,而她没兴趣成为丑角。
  看了下墙上的钟……八点四十三了。即使是星期日也不该懒散,最重要的是,她怕再躺回去又会重复方才的梦境……她讨厌沮丧!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楼下客厅。妹妹封禹荷正一面看著手上的杂志,一面啃著苹果。看到她,她指了指特地为她买的汽车杂志。
  “谢啦!”封尧姝为自己倒了杯牛奶后坐了下来。
  才坐定,顶著一头帅气三分头的封禹荷便将手中杂志内容随意念出。“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受访者认为,没有恋情的生活是乏味的。老姐,你的高见呢?”
  在一旁翻著汽车杂志的封尧姝冷冷的嘲讽。“也就是说,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是自杀高危险群?”犀利尖锐的话语和一头长发,气质高雅出众的她显然十分不搭。
  像是她所熟悉的姐姐会讲的话!“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认为,没恋爱过的人就不算完整的人,只能算半个人。”封禹荷一脸惊讶,“哇靠,老姐,咱们原来都只能算‘半个人’钦!”
  她二十二,老姐二十三,可她们都尚未谈过恋爱。不谈恋爱的原因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不过最主要是受上一代“扭曲”的婚姻关系造成了心理障碍的影响吧?
  她的情况还算好,老姐可就不太妙了,真的!可能是因为受父母的影响,爱情对她来说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看看那些因为想追她,而被她修理得“金系系”的人就知道了。
  “那有什么不好?起码还是半个人。有些人一谈起恋爱就忘了自己是个人了。”那种白痴世上已经够多了,她没必要去凑热闹。
  封禹荷放下杂志,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那你觉得爱情对一个人来说,到底是什么?”对一向排斥恋情、排斥婚姻,甚至是痛恨男人的姐姐问这个问题真是蠢,可她们忽略爱情,就代表它真的不重要了吗?
  “慢性自杀。”
  “慢性自杀?!”她瞪大了眼。有……有那么恐怖吗?
  放下了汽车杂志,她说:“谈恋爱就像是每天大啖美食一样,久而久之就吸取了大量的油脂、糖分,甚至是化学添加物,这些东西会造成身体的负担,到时候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癌症……一大堆不良后果就跟著来了,这不叫慢性自杀叫什么?”
  真不愧是学医的,连爱情都可以这样解读!“原来大部分的人都有渴望自杀的倾向。”
  封尧姝犀利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是高危险群?”
  那一眼看得封禹荷心虚。“我……才没有。”
  她漂亮的眸子一转。“是喔?”她像是早看透她了似的开口。“有自杀倾向没什么大不了,别真的想不开就好了。”
  封禹荷心中一直重复著姐姐的话──你不也是高危险群?
  她是想恋爱的高危险群吗?
  暗恋别人倒是真的。
  如果按照老姐方才的慢性自杀理论,她大概就是知道吃了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因为怕死,只能在美食当前,心痒难耐的干瞪眼的那种。
  从小到大,暗恋的经验难计,而她暗恋的对象现在都已经变成别人的。
  哎哎,她的人生也真是好玩!她这个大胆的人,偏偏对于感情就是少了那么一些胆。
  算了,起码为了赚钱她就很有胆识!她这“惊人专家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可不是当假的,爱情不得意,事业起码还差强人意。
  敏感的话题就此打住吧,两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大谈爱情?这也挺奇怪的!
  封禹荷伸了个懒腰把杂志阖上。“再几天暑假就放完了,唉,大四了耶,真快!”
  封尧姝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点破,顺著她说:“你大四,我也医五了。”医五的课大致上都还好,不过其中有门必修课的女老师好像有事,向学校请了长假,就不知道代课的老师是谁?“你快自由了,我还得被‘关’好几年。”
  “你医七一定要准时给我毕业,我可没闲钱供你念了!”她开玩笑的说。
  其实说她供她念书也没那么感人啦!只不过姐妹俩的生活费真的是她赚的就是。
  念医学院的钱贵得吓死人!若不是老妈生前留了近千万的积蓄在对面的王伯伯夫妇那里,她老姐即使考得上,也不见得念得了。
  “安啦,我若毕不了业,我们班上大概会集体延毕吧!”她可自信了。
  “话别说得太满,也许一开学你就遇到一个有办法当了你的怪兽,你的罩门是不爱上课,出席率超低,若来一个老师不以考试成续为标准,而以出席率作为依据,你就死定了!”
  “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吧!”封尧姝把牛奶喝完,提了个大背包站了起来。“我到信哥的修车厂去了。”
  又去?!这个混“黑手党”的!就弄不懂一个学医的,怎么会对改良车子这么有兴趣,医生和黑手?怎么想都连不起来!“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晚、很晚、很晚!”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答。
  “你早餐还没吃!记得到王伯伯家拿条全麦面包,他早上烤好的,要我去拿我一直没去拿……”
  “知道了。”
  “呿!IQ快一百七十的人,谁信她是生活白痴?”
  第二章
  好像任何地方都一样,只要夜幕一笼罩,就开始了奢华糜烂、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聂旸,呼干啦!别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像鸡啄水似的。”
  几位多年不见的医学院同学齐聚在一块,大伙儿忙著劝酒。
  聂旸前天才到台湾,今天就被一些朋友给找出来同乐。
  在一个星期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到这里来,但一通齐家打来的电话使得这趟台湾行成行。
  齐允中的病情似乎又有些变化了,可五个月前才回来的他,却不愿再回美国接受治疗,眼见好友如此固执,聂刚很为他担心。原本是想亲自来劝他的,如果顺利的话,可以在回程时顺道将他带回美国,可最近公司的事实在太忙了,根本走不开,正好聂旸的新药研究告一段落,所以由他代父来台。
  他来的第一天就和齐允中见面了,可他仍十分固执的拒绝接受赴美就医。
  看来,要达成父亲交代的任务,只怕得花时间了。
  到这里的第二天,他联络上了一些朋友,彼此相约见面,原以为只是好友见个面吃顿饭,没想到却变成一连串的酒局。
  聂旸有些痛苦的端起朋友催促著他喝下的白兰地,第一次发觉这顶级好酒竟是如此难以下咽。
  “快喝、快喝!喂,接下来要去哪里续摊?”一个朋友一面催著他,下一秒又和旁边的友人打商量。
  还……还续摊?!这些人都是海量,不怕出人命吗?聂旸不可思议看著他们交头接耳的商议地点。
  接力赛似的酒局令他大感吃不消,平时他对酒都只是浅尝即止,而且学医的他也早被告诫不适合饮酒,虽然他最后走的路并不是所学,而是走入商业。
  今天晚上喝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摊了,那些平时白袍上身,斯文得像滴酒不沾的医生们,正商量著第三摊要去哪里?
  “不好吧,今晚喝得够多了。”他只想回饭店,好好的休息一下。
  聂家在台湾的别墅仍在整修,而他又不想住进齐家,只好暂时住在饭店。
  偷瞄了一下表……
  两点零三分?!不早了耶。
  一个朋友一脸醉意的向他挤眉弄眼。“今晚喝得是够多了,可‘玩’的还不够!找家有小姐的店,保证酒量倍增。”
  “是色胆倍增吧?这话让嫂子听到了,你十层皮都不够剥!”
  在笑闹中大伙儿似乎决定了去处。聂旸知道在场的好友们都有些醉了,这时说什么反对的话全没用,于是他站了起来。
  “我到洗手间一下,去去就来。”
  “早去早回,等你哟!”
  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哪里,真有几分酒意的聂旸只得藉尿遁脱身,问明服务生后门在哪里,再劳烦他告知朋友他先走一步后,他便自行离去了。
  出了后门,入眼的是一条条交错的暗巷。初来乍到的他并没把握可以走出这里,不过,只要能招得到计程车,到哪里都能无往不利。
  并不急著到前头的大马路招车,拜暗巷之赐,他得以稍稍看到天上被霓虹掩遮的星星。
  “大都会看得到星星?真难得!”月亮太亮了,否则星星会更晶亮。
  才抬头,他的步伐就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连他自己都不禁觉得好笑,真的是有些醉了!
  他倚靠著墙略作休息,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大马路那头有人大喊──
  “抢……抢劫啊!来人,有人抢了我的皮包,那边、那边!往巷子里去了!”
  正当受害者呼天抢地之时,黑巷中迅速闪入一道黑影,那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一个接应他的老女人后,立即往另一边窜去。两人都没发觉站在更里头的聂旸正好看到这幕好戏。
  不久受害者也奔入巷子,他看了穿著火辣却不符合年龄的老女人一眼,确定她不是抢了他东西的人后,他问:“小姐,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往巷子里来?”
  她吸了口手上的烟,往他脸上一吹,涂著鲜红蔑丹的手指往他胸口指了指,“有啊,不就是指你吗?”黑黑瘦瘦的男人?他自己不就是这样子。
  男人猜她八成是妓女之类的,生气的拍开她的手,知道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
  “妈的,东西被抢也就算了,还遇到疯婆子!”他转身离开。心想,那强盗逃了那么久,追也追不到了,去报案才是正事。
  老女人一面抽著烟,一面目送他走出巷口后,才转身镇定的往巷子内走,走著、走著……冷不防由暗巷的转角处伸出条长腿,她给绊个正著,破口大骂了起来。
  “哎哟喂啊!哪个夭寿死婴仔,敢在你祖妈的地盘藏秋,你是活得不耐烦上退是在讨皮痒?!”过高的“矮子乐”鞋令她跌得尤其狼狈,鞋带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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