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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狂妄遇上慈悲-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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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话,那你就先回去。”俞骥漠然地说着。
  “回去?我都爬过一个山头了,现在才叫我回去?!?!”邢雪莉最憎恨的就是俞骥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不管,我肚子饿得要命,你要负责赔偿我一顿丰富的早餐。”
  “早餐?没问题,我带你去尝尝人间美味。”
  车子开下了山头,绕进了乍时苏醒的小街风情,一样的人烟稀少、一样静谧清新,但不同的是,身旁的佳人换了身影。想及此,俞骥的落寞又浮上了眼底。
  “这就是你说的人间美味?!”邢雪莉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满脸惊悸,硬是吞下“你有病吗?”这句话语。
  “吃不吃随你。”落下这句,俞骥便埋着头回忆着他那段有素练陪伴的曾经。
  “骥,我渴死了,咱们找一家有情调的餐厅喝杯饮料,顺便——我想吃点培根套餐。”对于这样淳朴的早餐,自幼在国外的邢雪莉是完全不敢恭维的。
  于是,俞骥走到对街,大剌剌地坐在一家只有十坪大小的冰店,叫了碗刨冰大口大口地啖了起来。
  “俞骥——”此刻的邢雪莉已经是气得三窍生烟,但她还是压抑住满膛的怒火,挤出笑脸好言相劝:“骥,这不太好吧!这冰既不可口、又不卫生——”
  “不会呀!我觉得挺好的嘛!”俞骥继续吃他的冰。
  站在一旁的邢雪莉心里直嚷着:“你不但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哪。”
  “骥,你穿这身名牌,却坐在这吃这种廉价的东西,会大失身分的,要让其他人看见会笑掉大牙的。”
  “不会的!我今天穿的是L  B  T的运动服,非常适合这种场合的。”
  “L  B  T?!?!这是哪一国的品牌呀?”邢雪莉对各国名牌都了如指掌,怎么这厂牌她却未曾见闻?不免紧张地向俞骥询问。
  “路边摊啊!”俞骥穿的是上次与素练的那套情人装。
  “什么引你竟然穿——?!”邢雪莉无法置信对服装一向挑剔的俞骥,竟然会如此“残害”自己。
  “别急,待我吃完,我再陪你去逛精品店,顺便去参加你说的那个午餐会。”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邢雪莉大惊失色地婉拒了俞骥的“好意”。
  “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把她打发掉,三天前我就该用这招了。”看着邢雪莉仓卒离去的背影,俞骥不免感慨地笑着。
  只是他俞骥真的如此不堪?一件搭不上名牌的衣裳,就把他的价值贬到地上,而这就是他生活了三十六年的结论吗?
  突然间,他看见了自己的悲哀赤裸裸地站在面前,原来这些年自己拚命所追求的名利竟是一手扼杀自性心灵的凶手。非关身世、非关命运。
  是他让自己的精神贫乏而寂寞!
  要不是那度假村的落成、要不是他走进芙蓉坊的农场里面、要不是他在大树下打个盹……他就不会看见那位闪着人间至性的素练。
  是呀!素练、我的素练,你究竟在什么时候颠覆了我无光无辉的生活?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进驻了我顽劣的心胸引俞骥此刻再也克制不了内心对她的波涛汹涌,一种强烈的念头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疑窦。
  或许,我错怪她了!
  或许,我让自己的骄傲给蒙蔽了双眼。
  也或许——真爱的信任比任何信誓都来得弥足珍贵!
  俞骥笑了!因为他懂了。他懂得素练在他生命中的意义是够他全力以赴去争取的,他懂得一旦失去素练,那他永远都得与遗憾相随。
  拍拍身上的尘灰,在阳光的见证底下,俞骥重新启动他的那辆积架,朝着心中的希望之路疾奔而去。
  素练等我!这次我绝不让你在我的眼前溜走。
  深夜的芙蓉坊,美丽而安详。
  正如它们的女主人——疏素练一般,在满是紫色薰衣草的院落中,看着自己的心事起落。
  自七天前那晚刻骨铭心的“辞别相送”后,他们之间就断了最后的一条线索,连沉湎都成了空洞。
  程妈说,俞骥其实只为了这片地方,才会在无望之后,转头就走!程爸说,这等男人只贪新鲜,不念真情,走了也好,省却日后夜夜垂泪到天明!那我说呢?素练对着月光,喃喃低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沉默的大地,没有半点回应,只有在微风吹动的树叶袅有晃动的人影——
  “会是谁呢?”素练马上收起恍惚,警觉地先朝靠近程家屋后的狗栏走去,“鲁鲁、啾啾——”素练觉得奇怪,平常只要有人一走近芙蓉坊的范围,这两只忠心耿耿的土狗便会吠个不停,怎么今天全没半点声音?
  “鲁鲁、啾啾——”才一靠近,素练愕然发现这两条狗早已倒卧在地、奄奄一息,“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呀!莫非——有坏人闯进?!”
  毫不迟疑地,素练立刻敲醒正在沉睡中的程氏夫妻——“什么事呀?!”开门的是程爸。
  “快——快出来看哪——”素练慌张地领着程爸到狗栏。
  “这是谁干的引可恶。”
  “要不要打电话请派出所的人来看一下?!”程妈也跟了过来。
  “先等一会儿吧!我到四处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程爸示意要大家留意些,便拿着手电筒往芙蓉坊四周的林子里走去。
  “程妈,你先去试试电话线路有没有被剪断,我也回我屋子检查一下,顺便拿些防身喷雾器过来。”
  “素练,你要小心哪。”
  “知道了。”在山中生活惯了的素练,早已把柔弱摒弃在生命之外了,她那冷静与勇敢的特质,一直是她安于这种日子的支撑力,正如此刻,她不能把“女人”两个字想成自己。
  芙蓉坊的这片地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从程氏夫妇住的“波儿坊”,走到素练居住的“芙蓉坊”也得经过几处园圃和几条小径,大约需要五分钟的脚程。
  只是情急之下的素练难免脚步加紧,却没注意到一块圆木滚落在地,而她却恰巧不巧地踩个正着,一个重心不稳,便整个人摔落在一旁略有坡度的花圃里与石盆撞在一起。
  “哎呀——”她顿时头疼欲裂,眼冒金星。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容器,朝她的芙蓉坊泼洒下去,然后再点根火柴扔进那里——
  “轰!”地一声,火光四溢。
  “不要啊——”在素练昏厥前,她只听到自己心碎的呐喊声音。
  “失火啦——失火啦——”火焰烧得惊天动地。
  昏迷中的素练,发现自己一身古装,正对着湖面上火势汹汹的一艘船哭喊不停。“贺兰震,贺兰震,我们来生再聚——”字字句句皆含血吞泪般的椎心。
  火光漫天,此时此刻烧穿了古今。
  “素练——素练——”程妈扯着喉咙嘶喊着。
  “她在里面吗?她还在里面吗?”俞骥没想到,他满心欢喜赶到这里,见到的却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说要进去拿东西的——谁知道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呜——”
  “素练——”程妈的话像是利刃,狠狠地插进了俞骥的心扉,他不禁神智全失,顾不得熊熊火焰地冲进那楝早已倾斜瓦解的木屋里。
  “架住他,不要让他进去。”据报而赶来的消防队员在一旁喊着。
  “不要拦我,我的素练在里面,我心爱的素练在里面。”话才说完,眼前的木屋全倾而塌,那轰隆隆的巨响撕裂了俞骥全副的心房:“不要啊——”他嘶吼着,以抛弃生命的力量嘶吼着。
  “俞骥——”一见到火光也立刻赶来的林薰修,无法置信地看着这眼前的残破灰烬。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要与我最爱的人迎面错过,连声道别也没有,连最后一眼也——”泣不成声的俞骥,跪卧在湿淋淋的地上,痛心疾首地用拳头死命捶着地。
  “不要这样。”薰修也红了眼,阻止着俞骥伤害自己。
  “究竟是谁这么狠哪!素练——”程氏夫妇哭成一团。
  “这木屋是被人蓄意泼洒汽油的,再加上是木造材质所以火势蔓延迅速、一发不可收拾。”消防人员分析着。
  “蓄意纵火?!”俞骥被这四个字给敲醒神智,眼中还噙着泪,咬牙切齿地疯狂呐喊着:“是谁!给我出来——是谁——”震怒的声音在夜空迥荡不已。
  “俞骥——”突然间,一个虚弱却熟悉的回应清楚地出现在每个人悲恸欲绝的情境里。
  是素练!是我这一生的心肝宝贝!俞骥听见了,有一秒钟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是素练,真的是素练。”程妈喜极而泣,奔上前去将素练紧紧抱住。
  俞骥盯着,屏住呼吸缓步向前,深怕这只是一场梦境,脆弱得禁不起一丝风吹草动。是她!没错。但俞骥过于害怕,遂不敢开口。
  “俞骥。”还是素练先喊着他的名字。
  “真的是你?”俞骥不敢眨下眼睛。
  “嗯——”热泪盈眶的素练,早已被俞骥方才的深情表露淹没了。
  俞骥忍不住又哭了!一个箭步上前,以全副的心、满腔的爱将素练深深地抱在怀里,“我以为我失去你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向不擅表达感情的俞骥,竟然不顾大家的错愕,哭得肝肠寸断,无法自抑!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前世曾经约好,要来生再聚的。”被浓浓爱意包围的素练,不由自主地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疏小姐,恐怕要请你先去警察局作个笔录。”
  “明天再去行不行?!她受了伤,而且也累了。”俞骥犹豫地拥着素练的肩,心疼地看着她额头上的血。
  “那——好吧!”
  凌晨两点多,警察舆消防人员才收队回去,只剩芙蓉坊的灰烬凄凉地不言不语。
  “别看了!”俞骥轻声地对素练悲伤的眼眸唤着。
  “是啊!事已至此,再多想也于事无补啊!”程妈、程爸最能明白素练此刻的心情,“还好,只烧了一楝房子,我们还有整片花圃、整片竹林,只要有心,一定还可以再恢复芙蓉坊的旧日景观。”
  “我不只是痛心这把火烧了我的心血结晶,我更失望的是——点燃这把火的,竟然是我这世上仅存的一位至亲。”素练没忘记,她昏迷前看到的一切情景。
  “是傅炳贤?!”程妈大吃一惊。
  “谁是傅炳贤?”俞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是素练的亲舅舅。”程妈愤怒地说着,“一定是上次设计圈套不成,才会使出这个毒计,真没想到傅炳贤这个人这么狠,连自己的亲甥女都不放过——”
  事态铁定相当严重!俞骥听着程家二老你一言我一语,不禁胆战心惊,“这阵子,我看你们就先到度假村吧!我会替你们安排安全的居住环境。”
  这一夜,饱受惊吓的俞骥,再不让素练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就这样呵护着她,一觉到天明。
  阳光斜斜地穿透了窗帘,照进了有素练的海啸楼里面,整夜不太敢合眼的俞骥,此刻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怀中娇柔的睡脸。
  “铃——”电话倏地响起。
  “喂——”俞骥有些不悦,深怕吵醒了素练的好梦正甜。
  “是谁呀?”看到俞骥挂下电话,素练慵懒地随口问着。
  “你醒了。”俞骥露出微笑,凝望着素练初醒的妩媚。
  “你在看什么?”素练对俞骥突如其来的改变有些靦眺。
  “看你呀!”现在的俞骥,迳顾着傻笑。
  “我这样子一定很丑,”素练拍拍惺忪的脸,拨了拨发,“我就说不要让你看着我睡嘛,对了,我该起来刷牙、洗脸,免得一会儿程爸、程妈啰哩八唆的。”
  “刚才电话就是他们打来的。”
  “啊?!?!有说什么事吗?”
  “他们说,警察已经发现了纵火者的一些线索,希望你尽快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素练沉思了半晌,脸上有犹豫不决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你舅舅会如此狠心?”这问题憋在俞骥的肚子里一个晚上了。
  “还不就为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那片农场——”于是,素练便把自己被舅舅三番两次设计不成的事,以及母亲那份遗嘱的内容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俞骥。
  “原来,真是我误会你了!”有份歉疚充斥在俞骥的心头。
  “所以那天晚上,你才会那么反常?!?!连跟我说声再见都没有。”素练恍然明白。
  “素练,我很抱歉,我不该事情没问清楚,就随便给你扣上一顶帽子。”俞骥握着素练的手,露着请求原谅的眼光。
  “我不怪你的,”素练神色柔和,目光蕴情地凝视着俞骥真实的脸,“你的行为——算不算吃醋?!”
  “吃醋?!”俞骥瞪大了眼,“我怎么会吃醋?!那只是——只是——”他的大男人自尊一时间还丢不完全。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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