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咬到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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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挤出笑容,内心却没有一丝喜悦。
“请各位坐回位子,总裁即将进来颁发奖项。”公关经理拿起麦克风整肃现场。
蓝天天看向门口,龙腾戴着墨镜走了进来。
想起两人在这里初见的那一天,她心头一酸,只好将指尖用力刺向掌心,不许自己掉下泪水来。
她昂起下巴,逼迫自己嘴角上扬。龙腾看着蓝天天比哭还丑的笑容,他只希望这一切快快结束、这些人全都消失,不要再来干扰他们相处的时间。龙腾坐进座位里,让主持人尽快地进行颁奖程序。
主持人又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情,她只是望着龙腾,浑然不觉已有两组人员陆续被唤上台,接受奖金及奖杯。
“第一届‘Dragon’设计大赛,首奖得主是!”主持人故弄玄虚地停顿了声音。“‘镜花水月’―蓝天天。”
龙腾起身走向蓝天天,她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恭喜你。”龙腾朝她张开双臂。
小心!公关经理原本以为总裁手一张是要推人,吓得就要上前拦阻。
蓝天天跃入他的怀里,让龙腾紧紧地搂着她。
公关经理尴尬地站在原地,故作镇定地微笑着后退。
“Dragon”员工们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个视人若蛇蝎、完全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的总裁,今天怎么转性了?
蓝天天脸颊贴在他胸前,所有眼泪都被他的双臂给挤了出来。
“恭喜蓝小姐获得一百万奖金,并得到‘Dragon’设计师聘书,而且还将带着‘镜花水月’这件作品,和我们一起参加巴黎家饰展……”主持人说得口沫横飞,蓝天天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只是趴在龙腾胸前,哭得惨兮兮,哭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几名参赛者不以为然地一抿唇角,连评审都因为她哭得太夸张而觉得好笑。
龙腾接收到这些人的情绪,利眼一扫,墨镜虽然没拔,但是俊容脸上的冷戾之气也足够让人胆寒到噤若寒蝉了。
“你们在不屑个什么劲,该哭的人是你们!”龙腾对着参赛者冷冷刺去几刀。
“一个年纪这么轻的小女孩,做出了你们再花十年功夫也做不到的事情。有时间笑,不如回去检讨自己有没有这种本事!”
“总裁的意思是希望大家精益求精。”公关主任努力打着圆场,抓了一把面纸递到蓝天天手里。“蓝小姐,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谢谢评审给了我机会,我会再继续努力的。”蓝天天对着台下评审就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然后,她看向龙腾,又是一个大鞠躬。龙腾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对他行此大礼。
“最后,我要谢谢给了我灵感制造这组杯子的男人。我想告诉他,‘永生’或者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但是只要换个角度想,只要珍惜当下的这个念头,那便是‘永生’了。”蓝天天努力不哭,尽可能大声而清楚地说道。
龙腾勾唇,抚摸了下她的头,他回头对员工们一喝。
“该鼓掌的时候不给予鼓励,你们是这么对待公司未来的设计师吗?”
“Dragon”的员工马上疯狂地鼓起掌来。
在蓝天天的泪眼婆娑中,龙腾把奖金、奖杯全放到她的手里。
“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吧?”龙腾转头问着公关经理。
“没事了。谢谢总裁,请您慢走。”公关经理松了口气,庆幸总裁已经要退场,一切又将回到她的掌控之下。
“不用送了。”龙腾握住蓝天天的手,两人一起退场。
现场顿时爆出一阵喧哗和耳语。
公关经理脸色一白,不得不扶住墙壁,好让她的三寸高跟鞋有着力点。
完了,完了……台下一堆媒体,要她如何编出一套比赛公正的说词啊!
公关经理瞪着那一对相依相偎的人影消失在前方,心里忍不住大声哀鸣着―总裁待人接物的手法真的太残忍,他―不是人!
离别前一晚,龙腾和蓝天天只想守着彼此。于是,他们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鬼屋。走在森林间,龙腾告诉她这个地方设了结界,只有心无恐惧的人才能平安走进这楝屋子里。
蓝天天则因为想起继母及李先生设计下药的往事,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紧拥着她,说不出“好好保重”的话,因为鸵鸟地觉得他若是不开口,离别便不会到来。
两人走进屋子,大型家具仍然覆盖着白布。
蓝天天拉下橱柜上的白布,把她得奖的奖杯放到爸爸的作品旁边,并跟爸爸报告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并向爸爸介绍了龙腾。龙腾说道,紧握住她的手。“你有个好女儿。”龙腾说道。蓝天天掉下眼泪来,又很快地抹去―流泪会让她看不清楚他。
“走吧!我想要到阁楼看看仙女住的地方。”她拉着他的手走向楼梯。
登上楼梯,走过同样阴暗的二楼,经过龙腾口中那道用炸弹才炸得开的高科技铁门并开启一道隐藏式的电子锁之后,他们抵达阁楼。
阁楼有两个房间,龙腾住的那处空间极宽阔,除了整排书柜之外,还有一整面收集着各式各样足以编入博物馆收藏的瓷杯。
蓝天天打开除湿橱柜,望着那些一看即知有着两、三百年历史的瓷杯,对着上头鲜灿的色彩,啧啧称奇着。
“你花了多少时间搜集这些东西?你这里真的是天堂。”她把眼睛贴近瓷杯猛瞧,却还是找不出瑕疵。
“我现在才觉得这里是天堂。”他凝视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对他一笑,突然望见柜子里右方那个已经拼黏起一小部分的瓷杯,不哭的坚持,在此时崩溃了。那是她为他所做的瓷杯!碎成那么百来片了,他怎么还硬要拼凑呢?蓝天天蒙住脸庞,彻底地痛哭一场。龙腾知道安慰无济于事,于是紧紧地拥着她,放任她哭着他流不出的眼泪。
等到再也掉不出眼泪时,她拚命地深呼吸整理情绪,再抬头时,又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庞。
“这里好干净,谁来帮你打扫?”她睁大红肿双眼问道。
“拜高科技之赐,现在有一种会自动扫地、拖地的机器,省了我不少功夫。”
“原来吸血鬼也会扫地、买家电,电影应该多演演你们生活化的一面。”她故作轻松地一笑,摇着他的手臂说道。“带我去看你的床。”
龙腾拉开一道窗帘,窗帘后方有一处正好容纳棺木的空间,里头有一具和他现在家里一模一样的棺木。
“你会认床,对不对?”她用手肘撞了下他,对着他眨眼一笑。
龙腾不自在地变换了下姿势,觉得一个大男人会认床这事实在挺尴尬。
“这款型号是手工打造的,我已经睡一百年了。幸好当初订了五个,否则现在根本没法子找到这么仔细的手工。我还是人的时候,四处征战,交床一摆,倒下便睡。也许是物极必反吧,我日后便养成了回家就特别讲究床的毛病,要是让属下知道,堂堂龙将军居然……”他轻咳两声,很快看了她一眼。
“快点继续说啊!我很想听……”她拉着他在地板上坐下,很自动自发地坐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从背包里拿出“蛮牛”一饮而尽,显示要跟他一起熬夜到天亮的决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奇怪,我们明明说了那么多话,怎么会一点都没提到我以前的事?”
“因为我们有那么多事好说,根本没空提到那些啊,如果能再多一点时间的话……”她摇摇头,抱歉地一笑。“别理我的牢骚。”
“要是能再多一天,为什么不能再多一年、多十年、二十年呢?走过了十年,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变为我的同类呢?不忍痛切割,就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到时候,你已经不再是状况最好的时候,而我也已经无法放开你了……”
他俯低脸庞,在她唇间厮磨了一回。
“如果等到我五、六十岁时,你才决定把我变成吸血鬼,我真的会很想打你。那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你妈!”她抚着他的脸庞,故意装出发抖的样子。
“原谅我的严格。”他搂紧她,让两人每一寸皆紧密相偎着。
“你一定是个治军甚严的将军。”她说。
“我不会用我做不到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龙腾开始述说着以前的事,说着他的战功彪炳、他所带领的龙军、说他与妻子之间的点滴、说他妻子的背叛、说他的军队部署图如何被偷换、如何被全数歼灭、重伤的他是如何回到家里,却又被妻子补上最致命的一刀。
她听着他口中名副其实的历史故事,只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他的故事就算搬到大银幕演出,还是戏剧效果强烈得不像人生。
“这就是我的过去了。还有什么事想知道?”他用指尖触着她合不拢的嘴。
“先让我消化一下,真是让人想哇哇大叫的故事啊。”她趴在他的肩膀,长长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时间太久了,说起来都像是别人的事了。”他的下颚贴在她的头上,长发垂在她的两侧,包围着彼此。
一种交心暖流在两人之间流动着,只要不去深思未来,就有种可以相守到天荒地老的错觉。
“我问你喔……以前我躲在楼下哭时,你都在阁楼里偷听吗?”她卷着他的长发,喜欢这种被他环抱的感觉。
“对啊,被你吵到什么事也做不了,只好坐在这里听。”看着她的二十年,快得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谢谢你帮我盖了毯子,结下缘分。”
“你得先感谢你自己冷到牙齿打颤,吵到我……”
两人说着说着说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了。
她不敢看时间,却又忍不住要偷看,而每看一眼,心就要揪紧一点。
“我的项链……”她突然朝他伸出手掌。
“当成是你给我的纪念吧。”他不还她。
“我改变主意了,我也要你留一样东西给我,我要永远记得这些美好时光。给我一件你的袍子,好不好?”她揪着他的衣服,感觉泪水又在决堤边缘。
“我留给你的东西,你过几天就知道了。”他在她头上落下一吻,声音沙哑地说道。
几天后,他的律师会跟她联络。他将两间屋子、所有的杯子收藏及“Dragon”一半股份全留给了她。他要她这辈子不再受苦,他要她可以自由地在她擅长的领域里翱翔。
“你明天就不在台湾了?”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前,闭上眼不准眼泪掉出来。
“明晚的船票。”
“搭船?啊……对喔,你们白天搭飞机时会吓到空姐。我原本以为你们只要咻地一声,就可以移形换位。”她佯装轻松地说道,只是脸庞仍然深陷在他的胸前,不愿移动。
“那样的长途变形太耗费精力,我们既然要活好几百年,总是要适应新时代的各项发明。”
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烫得他身子一震,只好将她颤抖的肩拥得更紧。
“睡吧。”他将脸颊贴在她的发丝间,诱哄地说道。
“我不要。”一觉醒来,就是没有他的世界了。
“睡吧,这是最容易的分离方式。”他呼吸着她的味道,每一丝味道都深得烙入心坎里。
“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再回来这里吗?”她带着哭音问道。
“这间房子是我的产业,大门密码是……那是我的生日,你高兴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现在睡吧……”
蓝天天一点都不想睡,但是她已经哭到筋疲力竭,再也无力反抗他的任何命令。于是,她不知不觉地听令于他低沉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垂下眼皮。
龙腾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但他是鬼不是神,无法改变彼此生存形态,只能拚了命地拥着拥着拥着,直至天亮的前一刻。
他用毯子裹住她,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化成一道风远离她,回到他们同居了一个多月的房子里。
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龙腾沉入棺木里,心痛到以为自己这一回闭上眼后,就真的―死去了。
龙腾合上眼,而在老屋里的蓝天天则被手机来电声给惊醒,整个人惊跳起身。
“真的要走?真的毫不留恋吗?”
龙腾脚步狂乱地在屋内走来走去,长发在身后飞扬着,像愤怒的黑色羽翼挣扎于荆棘间不得解脱的痛苦姿态。
“明明可以共度几百年的美好时光,为什么定要弄到生离死别的地步?”
“你不要再吵了!”龙腾大叫一声,右手掌一挥,指尖疾射出一道黑色利风,扫向乌鸦唠叨不休的黑嘴。
萨克森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避过那道黑风,并得意洋洋地睨他一眼。
“打不到咧。”
“我要去搭船了。你想待在这里,随便你。”龙腾袍袖一拂,推门而出。
“等一下,你说这么说走说走,也不想想蓝天天现在有多心碎……”
“车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