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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败给小女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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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前掌一抬,猛然扑向原君振,活像要用利掌将他刨成人肉丝。
  原君振见状,人高马大如他,竟像猴儿似的,一记灵活的后翻,在几寸间的距离闪过大熊杀来的两掌。
  原君振趁空翻之势与大熊拉开距离,左手运劲于指,捻起右掌中的石块,分别对准巨熊脑门、咽喉、心口、下腹四处,一一弹指射出。
  虽是不起眼的石块,注以相当程度的内劲,其威力绝不亚于各式暗器。只闻空中几道咻咻声响,原君振射出的石块像全长了眼一样,纷纷击中他瞄准的部位。
  巨熊猛地吃痛,爆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咆哮哀鸣:“啊呜——”
  砰!熊身笔直倒地,频频微颤,再也爬不起来。
  “易如反掌。”原君振拍拍沾尘的掌,转身往傅惜容走去。
  “啊——”下一刻,熟悉的尖叫声又起。
  搞什么鬼?他英雄救美非但没得到姑娘的感激,还换来吓死人不偿命的尖叫,这姑娘是怎回事?难不成她谢人跟求救一样,都用尖叫的啊?
  “喂,我说姑娘,熊已经被我摆平躺在地上了,你还叫个什么劲儿?”
  “蚯蚯蚯……蚯蚓……”傅惜容纤指指向他,苍白的唇抖如风中落叶。
  她要是昏过去,他也不会意外。原君振打量那张脸,她毫无血色的模样像是被人抽光血气似的。
  “熊都见过了,还怕条蚯蚓?”女人就是这么麻烦。“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说吧,蚯蚓在哪儿啊?大爷我帮你打死牠。”
  一只熊都宰了,他还在乎一条蚯蚓吗?
  “你你你……那那那……我我我……”随着他的接近,傅惜容纤长的手指抖得更是厉害。
  “什么?”
  “蚯蚯、蚯蚓在、在、在……”不要再过来了,她、她快昏了!傅惜容极力保住最后一丝清醒。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不管怎么说都有悖礼仪,她、她得快快离、离开这里才行。
  “在哪儿?说啊。”呴,一条小蚯蚓也能怕成这副德行?原君振摇头直叹,受不了她的大惊小怪。
  “在在在……”
  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原君振决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好寻那条蚯蚓的踪迹。
  他看看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视线由远拉近,最后落在自个儿下腹。
  待会过意来,阳刚俊容炸红成一片。
  咚!不给他抗议申辩的机会,傅惜容已经支持不住,就地昏厥。
  而不省人事的她,纤指依然固执地指着她以为的“蚯蚓”。
  这女人……
  原君振气得咬牙、磨牙,外加手指关节扳得格格作响,明知她早巳给他不负责任地昏过去,他还是忍不住咆哮——
  “该死的!有见过长这么大的蚯蚓吗?!”
  蚯蚓?!她竟然说他——是蚯蚓?!
  “呜……”
  “算我拜托你,别哭了行吗?”他原君振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看见女人哭。
  “呜呜……”
  “好歹我也救了你,就当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不要再哭了好吗?”语气添了一点不耐烦。
  “呜呜呜……”
  真是够了。“真正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好心救了你,你非但没说个谢字,还指着我——”罢了!英雄不提丢脸事。
  “呜呜呜呜……”
  “我说姑娘啊,我叫你一声姑奶奶了行不行啊?别哭了,被看光光的人是我不是你,吃了这么大亏的我都没哭了,占便宜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呜哇呜呜哇——”哭声更加震天。
  原君振吓得一退,大掌带着恼意埋进发丛,猛力抓搔,折磨自己的头皮出气。
  半刻前,他不顾自己的英雄形象出手相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心救人,竟然换回这么大的麻烦,只因为他来不及给自己套上衣服遮身。
  啧,说他失礼——好呗,他认了就是,未着寸缕吓到人家姑娘是他不对,但说他是蚯蚓——
  事关男人尊严问题,他没有轰她一掌,送她回老家见爹娘就已经算客气了。
  “喂,你别哭了行吗?我都已经穿上衣服,只差没把自己包成粽子了,你还哭什么哭?”
  方才抱着昏厥的她回到池边,趁她未醒,他又泡了会儿冷泉,消除被她惹恼的火气后才穿戴整齐,拿出所剩不多的耐心等这姑娘转醒。
  头都剃了,不洗成吗?他都从熊掌下把人给救回来了,难不成要半途而废,放下昏迷未醒的她不管,让这么个弱女子再遇上什么豺狼虎豹的,成为下一个野兽的盘中飧?
  这种事,江湖中人不屑为之。
  反正,等待的空档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原君振扫了眼架在火堆上的肉串,暗暗估量着火候。
  自动送上门的食物,不吃太对不起自己了。想着即将下肚的烤熊肉,唾液不由自主地在口中泛滥。苏!再等一下下就可以吃了。
  忖想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已停止哭哭啼啼的魔音穿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夹带几许迷惘与明显的佩服,定定地瞧着他,动也不动的出了神。
  他知道自己相貌不差,让姑娘家心仪表白的纪录是有,但还没有到能让姑娘家看得出神的地步。
  “不哭啦?”偏首打量这陌生的姑娘,原君振戏谑地笑问。
  “我才、才不爱哭。”傅惜容辩解的语调不自觉掺添些许娇嗔。
  “是、是,不爱哭。”才怪。原君振偷偷在心里如是道。
  傅惜容不笨,当然听得出他打发似的安抚语调。
  不过,无论是巧合或天意促成,她总算找到他了。
  原君振——在她转醒后终于认出了他。
  抬眼欲进一步说明自己真的不爱哭,之所以会这么失态,全是因为找到他,总算安下心的缘故,并非生性如此。
  不料,抬起的眸恰巧与他俯下的视线相对,两人目光瞬间胶着,再也离不开。
  傅惜容以眼代笔,细细描绘近在眼前的面容。
  依照苗大娘的描述绘出他的相貌,果然与真人有别,他的脸部轮廓较她所绘的深峻,俊朗中带有七分豪气,双瞳更是灼亮有神。
  相形之下,她所绘的图显得文弱许多……
  “喂,姑娘,我知道我相貌非凡、武功高强,你不必再用这种祟拜的眼光看着我。”
  “咦?啊?呃?”倏然醒神,傅惜容窘得垂下脑袋。“对、对不起……”
  “算了。”他也不是真要跟她计较,男子尊严被她用“蚯蚓”二字打趴在地上,他都没要她拿命来偿了,这种小事他还会在意吗?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原君振拖着麻布袋到火边,从袋中找出沿途买来的香料,洒在烤好的熊肉上。
  “醒了正好,吃点东西。”
  “吃、吃东西?”傅惜容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火堆,以及架上的肉串。
  “嗯。”原君振分心应了声,再度走回她身边时,手中已经多了以荷叶为盘、香喷喷的烤肉。
  咕噜、咕噜噜,诱人的香气惹得傅惜容不争气的肚皮老实鸣叫,抗议五脏庙的空虚。
  丢死人了!她窘得小脸烧红。“呃,我、我……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是个小姑娘。“是人都会肚子饿。喏,趁热吃。”
  “多、多谢。”傅惜容怯怯接下,小口小口撕着吃。
  原君振可没那么秀气,徒手撕下一块熊肉,像饿了好多天似的,以猛虎出闸的气势大块吃肉,咀嚼难得的野味。
  “你看起来太瘦弱了,要多吃点。”才刚说完,原君振已停下动作,再割下一块肉,放在她搁在腿上的荷叶里。
  “谢谢……”傅惜容很努力地咀嚼香喷喷的烤肉串,下忍心也不敢违抗他的热络照应。
  耳边,飘进他更进一步的招呼:“不必担心吃不够,那头熊十个男人吃都还有剩。”
  “我已经吃很多——什么?”她愣住。
  刚她是不是听见了……“熊”这个字?
  她垂首打量搁在腿上的食物,再看向他。“你说这是什么?”
  “熊肉啊。”大口吃肉的男人笑咧嘴。“不错吧,我还洒上南蛮的香料提味。告诉你,我论吃煮食的本事,就跟我的武功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熊、熊熊熊……傅借容的小脑袋浮现方才的惊魂记。
  不久前,那只张牙舞爪、让她险些命丧荒山野岭的巨熊,此刻已遭肢解,就躺在她腿上。
  而她,还吃了几口牠的……
  傅惜容霍地起身,顾不得腿上的佳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急奔草丛后。
  “搞什么鬼?”原君振搔搔脑袋,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片刻,草丛后传来阵阵作呕声。
  他还来不及反应,草丛后的傅惜容又冲向池边,打理一身的狼狈。
  太夸张了吧,这姑娘。
  “我说姑娘——”
  她回头,呕得珠泪盈眶的眼夹怨回瞪。“你、你、你怎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最后两个字,因为不敢置信而拉高声调。
  傅惜容缩了一下,旋即又挺身为“已故”的野熊提出严正指责:“牠、牠、牠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何、为何赶尽杀绝?!”
  当下,先前拿他当英雄崇拜的目光转为责备,无言地控诉他烤熊肉的残忍行径,气得原君振双拳握得喀喀响。
  荒郊野外,多一具无名女尸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吧?他暗忖。
  “牠、牠、牠——”
  “牠不过就是一头熊!”原君振受不了地大吼。啕!这姑娘脑袋到底装了什么?“或者,你真的想死,是我多事挡了你的死路?若是这样,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去找头活生生的大熊,让你去塞牠的牙缝!”
  傅惜容身子又是一缩,气若游丝,“我、我——”
  “你怎样?!”他霸道地质问。
  “我、我呜……”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该死的,原君振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他不谙应付眼泪的弱点,才故意哭给他看。
  “我、我知道……你救我,我谢……但牠、牠也是一条……生命……”傅惜容哽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害牠……”
  一把无名火就这么被她的眼泪浇熄,原君振就地盘腿落坐她身侧。
  “又不是你杀的,你哭什么?”真是奇怪的姑娘。“就算牠有后代好了,那些熊宝宝将来长大成人——不,是长大成『熊』,要算帐报仇也是找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如果不是我……”
  “啊?”
  “若我没有上山呜……就不会误闯熊窝;没有误闯熊窝,牠就不会受到惊吓,兽性大发来追我;没有追我就不会遇上你,没有遇上你,牠就不会死、不会变成烤肉串……所以……”抽抽鼻,傅惜容道出最深痛的结论:“一切都是我的错。”
  啊?!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结论?
  “都是我害的……本来、本来牠可以继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要不是我误闯,牠还有好长的一段人生可活……”
  是好长的一段“熊”生吧?原君振瞧着她,忍不住好笑地想着。
  这姑娘脑袋十成十有问题,但倒不难看出她是个心性良善的好姑娘……
  低头自责的傅惜容终于抬头,俏脸写着无比的坚决。“原公子。”
  咦?他有报出姓名吗?
  来不及开口问,傅惜容已抢先一步——
  “我们为牠挖坟立碑好吗?”
  “我们?”
  “是啊,我们。”她语气怯怯地。“好吗?”
  不好!原君振本想这样喊出口,无奈视线接触到她的,这声“不好”硬是煞停在咽喉,像梗住的果核,怎么都吐不出来。
  瞧她凝视自己的凤目晶亮如星,夹带委屈的薄薄水光,无言地勒索他鲜少发挥作用的同情心。
  “鲜少”发挥作用,不代表“从来没有”。
  原君振发现要拒绝她这种眼神实在很难,尤其,又加上柔袅嗓音的恳求——
  “好吗?求求你,原公子……”
  该死!原君振低咒一声。
  撤回前言,心性良善的好姑娘是他的错觉。
  她,是个大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
  从商已臻三十年,傅仁豪面临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透过武林好友知道江湖中有“找”这等神秘组织,只要欲寻之物有名有形,没有“找”寻不着的,是以,他才敢答应总督大人的请托,寻找黄金连理枝。
  “找”不愧为“找”,不出两个月便寻得黄金连理枝,但——
  寻得不久,黄金连理枝竟不翼而飞!
  宝物失窃,又逢岁末,派人探寻之余,他还得忙着跑分号查帐,到今日才回来,仔细一算,他离府也有一个半月了。
  “老爷,你回来啦。”傅家总管苗仙娘步入花厅,就见主子只手托腮坐在椅上,一筹莫展地长吁短叹。
  “嗯。”傅仁豪应得有气无力。“我不在这段期间,府里可有什么事?”
  听见主子的叹息,苗仙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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