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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王倾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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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他难得好心情了。
  “不只见血,她还骨折,手臂可能好一阵子不能动了。”李三重扩大喜讯。“不过是件衣裳,竟如此灵验!”笑靥过后,不禁有些深思起来。“主子,您说这事也太玄了,不会是巧合吗?”他私下也为这事发毛。
  这女子不过没穿红裳,就传灾难,如果再下去,不知会如何?
  “是不是巧合,咱们不是还有时间观察吗?”笑容益发残酷。
  这教李三重身子颤了下。瞧主子这样子是非见到人家悲惨到底就是了。
  主子为人冷酷寡情,平常日理万机之余,就是以折磨他人为乐,以前有大臣让他折腾,如今将玩腻的臣子丢在京城里,在万般无聊下,再不找些事让他过过瘾,他哪能欢快?
  幸亏出现个谢红花,转移了主子的注意力,否则主子折腾的就会是他们这些太监、宫娥了。
  “太上皇,除了这件喜事外,奴才还有一喜相报。”李三重想起另一件事。
  他没支声,只是摊开了掌心。
  李三重楞了一会后才会意,连忙由玉盒里取出一枚碧绿怀玉,这枚怀玉大有来头,是太上皇登基之初,亲自从万件珍贵玉石中挑选出来所制成的,他平时钟爱无比,常把玩于手上,众人见到此物如见人,几乎将它当成太上皇的分身看待。
  岂料昨日发现透绿的怀玉上出现红点,以为是脏污,结果仔细一看却是自然生成,太上皇审视过后,便一语不发的收进玉盒里。
  本以为依他要求完美的性子,必认定这是瑕疵之物,从此不再把玩,但这会瞧来,主子显然还不打算舍弃此物,这可真是难得得很。
  抚着触感冰凉的怀玉,南宫策冷冷地瞧向贴身太监问道:“你所谓的喜,可是指二哥已下令在长沙为朕建造新宫安养之事?”
  李三重不由得睁大眼睛。“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哼,这叫什么喜?名为安养,实则是想盖座宫殿圈住朕,他怎么还是不长脑子,一座宫殿堵得了朕的心思吗?朕若后悔了,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教他的龙座垮台!”
  日子过得太无聊、太太平,他才故意传位给他不成材的二哥,他好生期待,紟唐王朝在二哥的治理下会是如何的一番光景啊!
  李三重愕然。皇上以为盖座豪华宫殿能讨太上皇欢心,怎知弄巧成拙,反而露出自己的心机。他苦笑。好像这世上任何事都逃不过主子的算计!
  这时门外一颗脑袋畏缩的探进来。
  李三重见了,心知小太监有话要传。“太上皇,奴才先出去一会,马上——”
  “不必,要那奴才有事直接进来禀了。”他心情不差,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小太监闻言,立即踩着小步子入内,头垂得都快贴到胸口,一双眼敬畏得连对上南宫策都不敢。
  “什么事?快说吧!”见小太监紧张到没发声,李三重催促地用手肘撞了他的腰眼一下。
  其实不能怪这些小奴才无用,普天之下没有人面对太上皇不惊惧的,他自己不也是这样,胆子练了快一年才大些,与主子对话时,不致说不出话来。
  被这一撞,小太监吞了吞口水才开始道:“这个……刚……刚才获知,谢……谢小姐手臂上完药后,坐、坐在院里休息时,遭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野狗攻击……颈子被……咬伤了。”他紧张到严重口吃。
  “什么,这么快就又出事了?!”南宫策尚未反应什么,李三重已经惊呼。有没有这么灵啊?那么,这应该不是巧合了!
  南宫策犀瞳熠熠。“她伤势如何?”
  “大夫说……伤及血脉,血流不止,眼下大夫正在想办法止血,不过情况不乐观。”小太监见他脸色和善,说话就不再严重结巴了。
  “是吗?朕想探望她,慰问伤势,让她过来吧!”南宫策忽然说。
  “让她过来?”小太监愕然。若要探望伤势,也该请太上皇移驾,如何教歹也垂死之人过来让他慰问?
  太上皇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傻在那,不知如何动作。
  “太上皇关切谢小姐的伤势,有心探视,你还在发什么楞?快去要小姐前来谢恩!”在主子将厉眸射向小太监时,李三重赶忙拳头朝着后者的头砸下催促。
  这小子再发傻下去,需要“谢恩”的就是他了!
  小太监这才惶恐的回神,拔腿办事去。只是,他烦恼着要如何让一个正失血过多的女人,在来的路上不会半途昏去,甚至,就此一命呜呼?
  李三重心下至少叹了一百个气,同情的眼泪也大概流了不下三大缸。
  太上皇有意整人,更有意往死里整,而这果真是最心狠手辣的做法了。
  谢红花被搁在太师椅上给搬来了,她颈子上缠着的白布完全被鲜血浸红,甚至大量滴落至白衣上,宛如雪地染红,异常触目惊心。
  这还不打紧,被抬来后,为方便太上皇探视,她必须展示伤口,一声令下,绷带被拆卸了,颈上再无束缚,鲜血更加肆无忌弹的汩汩流出。
  他见了胃都纠结了。太上皇这是见血心喜啊!
  “太……太上皇关心臣女伤势……真心探亲,臣女谢谢太上皇恩典……”血都快流光了,这女人竟还笑得出来。
  南宫策面孔带着微笑,嗜血地欣赏她红血染白衣。很快地,这女人又可以是一身红了。
  他越笑越阴佞,尤其在发现胸口并没有异状后,不禁更加畅快了起来。这么瞧来,那回的剧痛是意外了……
  “你这伤势不轻,可要多休息、多静躺才好啊!”他竟有脸说。
  到底是谁将人强迫绑来的,说这话不是要气死人吗?!她勉强露笑。“太……太上皇说的是,那臣……女这就……回去静……静养了。”她顺着他的话要离去。再让他折腾下去,真要死在他跟前了。
  “嗯,回去吧,不过大伙可不要挡了她的路,碰了她的伤口,让她的伤势恶化了,朕绝不饶人!”这话摆明要她自己走回去,旁人不得帮忙。
  她连站起来都有问题了,如何自己走回去?众人瞧主子笑得“怜悯”,心知肚明,这女子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第二章 血光之灾(2)
  “太上皇……我想,难得有机会与您说说话,还是……不急着走了,臣女……就在这里多留一会可好?”她气若游丝的问。对于对方的打算,她也心里有数,索性不走了。
  他笑得宽容。“好啊!”他正想亲眼见她血流尽而亡的模样。
  “太……太上皇,我大哥身体不好……这事就先别让他知道以免担心了……”
  “嗯。”他允诺了。
  “还有那个……行馆请您收回去或另派人管理吧,谢家……在我之后……大概是担不起重责了……”
  这是在交代遗言了。他悠然的颔首听着。“好的,行馆朕会另做安排的。”谢家凋零,又无继承者,这支脉注定要灭了。
  “多……多谢太上皇……成全。”
  “还有话要说吗?”他可是难得的大方啊,让她尽情安排后事。
  她想了下。“有的,臣女养了只宠物……想将这只猫……送给您。”
  “送猫给朕?”这倒令他讶然了。
  “嗯……这只猫陪伴我两年了,它的性子跟您……很像……”
  他脸色一变。“你说朕像猫?!”
  见他翻脸,她虚弱一笑。“不是的,我是说……您这性子与猫儿相同,不都多变难以捉摸吗?”
  他哑然。
  “你们性子相像……我才会想将它交由您照顾……我管它叫小花,你们可以相处得……很融洽才对。”
  南宫策脸沉下。他有答应要收了吗?这自以为是的女人!
  “朕不——”
  “好冷喔,太上皇……为什么您变成两个了?我已经双眼昏花了吗……”她发出的声音几乎是气音,到后头几不可闻。
  一直坐着没动的男人,这时神清气爽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瞅着她,心绪大好,但半晌后,他神色倏地一凛,气息变得紊乱,手用力抓向衣襟。
  李三重见了吓了一跳。“太上皇,您是不是胸口又痛了?”以为主子没受这女人影响,正高兴着,哪知下一瞬就发现高兴得太早,他急问。
  南宫策目皆尽裂的摇首。
  “不是心痛,那、那是怎么了?”心急如焚的再问。
  “宣太医,快,立即宣太医!”他咬牙切齿的道。
  “是、是!”不敢有片刻迟疑,李三重立即要太医十万火急的赶来。
  太医一到,哪敢耽搁,上前就要为太上皇诊脉。
  南宫策恼怒的手一摆。“不是朕,朕要她活,她若死,你同死!”他指着谢红花,眼神锐利噬人。
  太医大惊,众人跟着犯傻。主子这思绪当真如猫一般多变,前一刻整死,下一刻赐活,这、这谁能搞懂他啊?!
  他静静坐于椅上,黑瞳摄人地凝望着床上呼吸匀缓的女人。
  她这条小命是及时救回来了,太医说再慢一刻,她便成干尸了。
  他眼眶殷红。这女人若不是生生世世受到诅咒,否则又怎会几世前受心疾所苦,今世再受血光恶灾折磨?!数百年来,他内心不曾像今日这般波动过,更几乎忘了自己曾经为一个女人如此悸动过。
  他已习惯孤寂,即便在无间黑暗里,他也能做到心如止水,淡忘前尘,只因心中那份牵挂已逝,再无可能延续。
  能够再世为人,这机会他并不希罕,只是,在无间无聊了,他想出来走一走,想再翻弄世间取乐,于是他答应转世,只可惜,那小小一碗孟婆汤,如何能化去他刚毅难摧的意志,醒来后,身为南宫策,他仍保有最深刻的记忆,而他隐藏着,没有对谁透露丝毫,在这世,没有了鸳纯水的公孙谋,不再是公孙谋,他是南宫策,是再无金箍缠身的南宫策。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操弄世人,绝情寡义,无拘无束,痛快淋漓!
  只因他心已绝,情已灭,既然生生世世注定孤独,那何苦为难自己,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
  他眼神重新焕发神呆。很好,灭的情,绝的意,在这瞬间又活过来了!
  是啊,他活过来了,他感受得到血液在流动、心脏在跳动,他体认到自己“活着”的事实!
  小水儿啊,小水儿,他的心药回来了。
  若不是见她垂死,胸口再次出现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彻底勾起他不堪的回忆——小水儿难产那夜,他抱着濒死的她,心痛贯穿四肢百骸,那是无法形容的滋味,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原来没忘,一经触动,他马上有所顿悟,眼前即将丧命的女人便是他的执着!
  为了她,他圈禁自己;为了她,他甘愿沉寂,甘愿数百年流落无间!
  为了她,为了她……他做尽所有只为了她!
  而她,终于出现了!
  让他有机会再见,再抚触,再爱一回!
  这怎能不教他狂喜,怎能不!
  他的心在沸腾,长期冰冷的手心也热了起来。
  “小水儿……”他忘情的低唤。
  “太上皇唤的是谁呢?臣女是红花呀!”她醒了,睁眼就见到不该出现在自己床边的人,不禁吃了一惊,又听到他陌生的呼唤,更加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策一怔,转动思绪。他记得前世,可这女人却不记得公孙谋是谁,这让他相当不痛快,怎么这女人就认不出他?
  一碗孟婆汤就让她将他遗忘殆尽,这女人对他的情也不过尔尔,哼,枉他为她剐心数百年!
  “朕就爱叫你小水儿,这小名专属于朕,只有朕能唤!”他没好气的说。
  专属小名?她怎么多了个小名,这代表何意?
  她忍不住蹙眉。“一切听从太上皇吩咐。”她明明对他的霸道不太心平,但嘴巴还是这么说。
  他瞧着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像极了她的过去,再仔细看,连圆脸都越来越有鸳纯水的影子了。
  他的心益发开阔,难得将其实的笑靥展露。“你已没事了,颈上的伤只要休息几日就能愈合,太医说过会留下一点小疤,朕介意,会要人想办法尽数除去!”
  他介意她的疤做什么?“太上皇,臣女身上的疤可多着,您真的没必要介意,因为我无所谓的。”
  “无所谓什么?以后你身上的每一处都跟朕有关,谁都损伤不得,包括你自己在内!”
  “呃……喔。”她吞了话,实在被他这番言论搞得无言了。
  “再告诉你,那只敢咬伤你的畜生,朕已处置了,至于那洒水落地害你跌倒的奴才,朕同样给了严惩,你好生给朕养伤,等伤好了——”
  “慢着,太上皇,臣女听不懂这处置以及严惩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打断他问清楚。
  他眠了唇。不管在哪一世,都没人敢截断他的话,但这女人永远是那例外中的例外!天生就是克他的!
  “那一狗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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