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说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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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将费一帆送到医院,她发现自己在费一帆的身边根本没有立足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手背也有灼伤的薛意沁在处理。她不同于在公司表现出来的无助脆弱,而是十分的冷静、有条理。
冷台莉清楚的记得,当压在费一帆身下的薛意沁吃力的撑起身子时,第一个反应是扯开喉咙大喊叫救护车,然后只见她疯了似的又拖、又拉着费一帆往喷水池方向去……
“张晔,该死的,快来帮忙呀。”薛意沁大叫。
“好、好。”如梦乍醒的张晔才迭声应好,却见泼硫酸的女人手上没有了硫酸瓶子,笔直的冲向张晔又踢、又大的猝骂。
“怎么样?张晔,你不要我,我就让你娶一个有钱的丑八怪呀!”
“心瑜,你不要这样子,吴心瑜……”
见张晔和吴心瑜纠缠,薛意沁立刻转身大喊已呆若木鸡的冷台莉,“台莉姐,快来帮忙呀。”然后又朝四周大喊。
“你们谁来帮忙呀?快呀。”
“你有没有受伤?沁沁……”已痛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费一帆吃力的靠在薛意沁身上。
“我没事。”她急促的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沁沁,你……”
“不要说话,帆大哥,你不要说话,我们到那边的喷水池先清洗伤口,救护车快来了,你一定要撑住,听到没…”
忽地,费一帆眼前一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薛意沁身上。
“不、不要……你们谁快来帮帮忙呀?我求求你们……快呀。”一声声凄厉呼喊,终于喊醒现场围观的群众,立刻有个外国人上前背起昏迷的费一帆快步的跑出饭店。
到了医院,她填写所有资料,回答医生所有的问题,直到费一帆送进手术室后,她才接受治疗,然后便是寸步不离守在手术室外。
到现在,冷台莉只要二想起当天现场自己只会尖叫、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好恨、好气、好呕哪!她完全比不上一个她向来认定是娇生惯养的薛意沁。也是在那个时刻,她才看到一个摆在眼前很久的事实,一个薛意沁、费一帆彼此相爱的事实。她当了很久的睁眼瞎子。
费一帆对薛意沁的爱可以大到让他奋不顾身的舍身相救,而薛意沁对费一帆的爱也可以浓到由一个娇娇女瞬间变为一个冷静胆大的女人。他们之间的爱早已溢于言表,而她这个白痴还在做梦,还痴心妄想的想用逼迫的手段得到费一帆?世上最笨的,就是像她这种爱得起、放不下的女人吧?
有时想想,这世上的笨女人何其多?像那个张晔的女友拿着硫酸来伤害薛意沁,就是一个愚蠢的行为,不是吗?冷台莉不知道张晔是不是还会回到那个女友的身边,但她能肯定的是只要费一帆痊愈,张晔就惨了。对企图伤害薛意沁的人,他绝不可能放过的。
想想要是费一帆未及时的赶到薛意沁身边扑倒她的话,今天受伤的就是薛意沁了。她更无法想像一个花样年华般的女孩要是被毁了容,她的下半生又要怎么度过呢?好在那灌硫酸泼歪了,费一帆只有手臂被灼伤,否则……
冷台莉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一直都待在这里没回去休息吗?”看着薛意沁的黑眼圈,冷台莉问道。
警觉到面前的女人才是费一帆的正牌女朋友,薛意沁立刻摇头道:“我正要准备回去,帆大哥就交给你照顾了。”
很想跟薛意沁摇头,可是控制不住她还是依恋费一帆的心。
“沁沁,回家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得回公司一下。”冷台莉提醒道。
“回公司?”她不解。
“一帆这个总经理临时受伤了,你说薛氏怎么办?”
“对、对,我差点忘了,那我先回去了。”点了点头,薛意沁眷恋的再回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费一帆。
“帆大哥交给你了,台莉姐。”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再不愿、再不舍,薛意沁还是忍住内心的痛楚,缓缓的转身、拖着如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的离开医院……
第九章
秋末的午后,天候微凉。烧烫伤病房里,靠坐在床前的费一帆,动也不动的望着不时飘过窗外的枯黄落叶。
经过三个多月治疗的费一帆已恢复到一定程度,再来就是等待进行那一次次的皮肤移植手术。
“费先生,换药了。”护理长带着两、三位护理学校的实习主,推着医药车走进病房。
“今天伤口还会痛吗?”
眼皮也没移动一下,费一帆仍望着窗外,整个人仿佛陷人求知的冥想世界里。
早已习惯这个私人病房病人的冷漠,护理长和小实习护士们也不多废话,动作迅速的换好药便要准备离开病房。然后一阵优雅音乐声响起,几只眼睛立刻转向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费一帆迅速的拿起手机却不按接,只是垂眼看着小小银幕上的简讯……或许是那简讯的符号可爱、令人发嚎,只见费一帆脸上坚硬的线条放柔了,眼底有着丝丝笑意及爱……
“现在几点了?”他突然问道。
“下午两点四十三分。”
“哦!”下午两点多了…前几天台莉好像提过,自从沁沁代理他的总经理职务后,每星期三的下午都要开高级干部的会议。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坐在会议室聆听裁决部属们的报告事项才对,可是她竟连发五则简讯给他……
想像她坐在主席位置,藏在桌下的手却是偷偷的按手机的模样,费一帆嘴角不觉微微扬起……他都有三个月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匆促的接替他的位置处理公司的大、小事,不知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一切都顺利吗?那些资深高级干部们不知有没刁难她?愈想他的心就愈放不下……
“费先生,明天下午要进行皮肤移植手术。”护理长尽职的通知。
“好,谢谢。”不过是连着几则简讯,费一帆的心情顿然好转。
叩叩!敞开的病房门有人轻敲了几下。
费一帆转头,立刻眉又皱得老紧。
“费一帆。”拿着一篮苹果,陈绍梅和几位护士擦身而过。
“赵太太,你怎么有空来?”他点了下头。
“再怎样,我还是得来探望一下。我可不想落人话柄,批评我这个文华实业的总裁夫人不懂人情世故。”说话的同时,陈绍梅也快速浏览了摆满鲜花、水果的病房。看来整个政商界企业人士、社会名流都来致意了。陈绍梅暗想道。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我听说你的手大概报废了。”
“托你的福,我的手没有报废,只是灼伤的太厉害,会留下不大、不小的难看疤痕。”费一帆笑了笑,对陈绍梅看好戏的嘴脸是完全动不了气。
“是吗?那太不幸了。我还巴望你变成钟楼怪人,这样沁沁才能出头天。”
笑了笑,费一帆也不回腔,只是忍耐着陈绍梅的奚落。
“要不是你进了医院,我看你也不会把薛氏的总经理位置让出来的。”
“赵太太,你是因为文华实业宣告破产面来的吗?”费一帆慢条斯理的问。
“如果你希望文华实业倒闭那还早着呢!我是为了沁沁来劝你,这人呀,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只会闹笑话雨已。”
“我不明白,现在有关薛氏的业务已经是沁沁在处理了。”
“那还不够,你还没正式对外宣布沁沁继承薛氏集团。就我所知,只要是薛氏的重要案子,公司的高级干部们还最到医院来找你,你根本就是垂帘听政嘛。”
又是一个讥刺的笑容,费一帆轻声的说道:“看来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费一帆,你到底要不要交出薛氏集团?”陈绍梅气焰高涨的嚷问。
他还是报以笑容,什么话也不回答。
陈绍梅简直气死了。
“费一帆,你的手虽然是保住了,但也算是半个残废了。尤其你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再怎么样都不配经营薛氏集团。何况现在沁沁也长大了,你是不是该把薛氏交还给沁沁?”她跳脚的指陈。
放在被里的左手紧紧握拳,费一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和痛楚。再一次陈绍梅又踩到他的痛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聊过了。是沁沁的东西,谁也别想抢,包括我在内。有关薛氏集团的所有继承问题也是我跟沁沁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我是沁沁的亲阿姨,我有权利关心她的权益问题,我必须照顾我姐姐唯一的独生女,我必须……”
再也受不了陈绍梅虚假的话,费一帆提高音量大喝:“够了,赵太太,我说过,沁沁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你还是回去多帮赵先生想想办法,看怎么挽救文华实业的严重亏损吧!”
陈绍梅就是希望薛意沁快快继承薛氏集团,这样她才有运用公司资金的实权,否则就算她说服沁沁帮忙解救文华实业也没有用,因为一切大权都握在费一帆手上。
而她的目的,费一帆又怎会看不出来?!他一定会帮沁沁牢牢守住薛家产业。他不想沁沁被这些如豺狼虎豹般的贪婪亲戚给生剥活吞了。何况文华实业的财务困境,他是幕后黑手,怎会如此轻易就松手呢?文华实业想吃掉薛氏,对不起,现在反被薛氏集团一口吞下肚了。这就是对沁沁心怀不轨的下场。现在费一帆就等着接收文华实业,同样的,他也等着看陈绍梅得知文华被他搞垮的嘴脸。
报复一个又现实、又贪婪、又趾高气扬的人,真是件超痛快的事呀!
“费一帆,不要以为沁沁站在你这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一定要撕破你的假面具。”一点办法也没有的陈绍梅只能逞口舌之快。
“赵太太,文华实业已经正式成为薛氏旗下的子公司了。”
突然,病房门口响起一个清楚的女性嗓音。
陈绍梅猛的转头,“你说什么?”
提着一壶药膳的冷台莉走进病房,朝费一帆微笑的点头:“报告总经理,今天下午的薛代总经理已经拿到文华实业的资产报告表及整个公司的所有产权状,她已经裁示下个月二十日召开股东大会,正式对外宜布薛氏集团接收文华实业。”
“不可能的,沁沁不会这样对我的,不可能的……她好歹也要通知我一下,至少也不会真的并吞文华……我是她的亲阿姨……”大受打击的陈绍梅喃喃的摇头。
“在商言商,薛代总经理只是执行公司既定的业务,她不可能私下行事的。”冷台莉仍是扮演称职的秘书角色。只因她对陈绍梅污蔑费一帆的态度很感冒,虽然她也曾经刻意的用言词打击过费一帆的孤儿背景,但那都是因为内心无法控制的妒意所致。
“费一帆,你到底是给沁沁下了什么药?让她这样六亲不认?”陈绍梅仍是夹缠不休的胡乱指控。
“冷秘书,替我送客。”费一帆躺回病床上说道。
“赵太太,探病的时间到了,你请回吧。”冷台莉轻拉着陈绍梅走出病房。
“不,我要跟费一帆理论,我要问清楚………”
送走缠人的陈绍梅,冷台莉走回病房,默默的站在床边凝视闭目养神的费一帆。
“不喝点药膳吗?”她温柔的间。
“这是沁沁特别让郭妈煮的,一早带到公司让我帮她送过来。”
果然,费一帆睁开眼睛看向桌上的药膳。
见状,冷台莉打开药壶,舀出一碗汤药,端给坐起身子的费一帆。
“她一切都上手了吗?”他询问着薛意沁代理他的工作状况。
“很不错,之前我看她是什么都做不好,不知为什么,这次她代你处理工作,竟然是有板有眼、条理分明。”
“那很好,你要多帮她。”
“我会的。你……还是不肯答应让沁沁过来看你?”她在床沿坐了下来。
费一帆只是低头专心的喝药膳。
“我不懂,你为什么坚持不让沁沁来医院看你?”“我希望她把全部的精神放在公司,毕竟她是个商场新手,何况面对的又是这么大的一个企业集团,她必须全力以赴。”他平淡的答。
“你是不是也想要趁这个机会把薛氏整个交还给她?”
“是的。”他点头。
“那需要避不见面吗?薛氏本来就是她的,你只是代她经营管理,也没从中拿什么好处,需要这样做吗?到底这些年来是你在照顾她的。”
“孩子长大了,总要放她飞出去的。”他放下碗,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真当她是你的孩子?”冷台莉直接的问。
费一帆一窒,心底如涛浪澎湃不已。
“当年你全力争取她的监护权时,她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女,如今她已经长大蜕变为一位芙丽又吸引人的女人了。你到底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台莉,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这个话题?我累了。”再次躺回床上,费一帆用没受伤的左手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