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别走-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邱卓,你真是贱。”双手痛苦地插入发间。明明有个男人愿意照顾你、给你幸福。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爱。明明知道一切不会有结果。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条路。为什么偏偏要爱那个自己根本配不上的人。
耳边忽然飘过悠扬的《欢乐颂》来。那熟悉的旋律……心下一荡,竟然连哭泣都忘记了。
记忆的闸门被缓缓冲开。那明亮宽阔的大厅,那美到像是童话中才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犹如阳光般刺眼的白衣少年。
着魔般走出房门、在乐声的指引下缓缓下楼,走到最后一级台阶处。脚,突然停住,不能再前行。
是幻觉吗?那水晶钢琴旁坐着的人,仍是那样耀眼而轩昂。脸上那恬静的微笑是练琴时才会有的陶醉其中的怡然。
曾经无数次,躲在纪家客厅的门柱后,偷偷看他练琴。那个完美的侧面,是她年少时最美的回忆。她所有的期盼和等待就是在那时累积而起的。
若是这双黑眸有一天能如看乐谱般专注地看着自己,若是这完美的笑容有一天能因自己而绽放,若是这修长的手指有一天能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她爱他。在懵懂还不懂爱的年纪就已经爱上了。
琴声戛然而止。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低沉舒缓的声音问得那样温柔,蓄意勾起她心底那些模糊而快乐的回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自禁竟然已经走到了琴边。想躲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故作冷淡地回着:“太久的事,不记得了。”她怎么会忘记,初次见面时他是那样的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可又偏偏出众得让她移不开眼。
“也是。用拳头砸琴的糗事,还是忘记比较好。”他微笑,修长的指轻轻滑过琴键,一串动听的旋律流泻而出。
“我哪有用拳头,只是想用手指碰一下罢了。”她脱口而出,待发现他眼中的笑意,才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
撇过头,恨不得能咬下自己的舌头。她的气恼、她的郁闷、她的委屈都还郁积着没消,怎么可以又这样傻傻地跟着他的思路去走。
“卓,冷战这种事不适合你。”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注视着她的双眼却太过认真。
“纪泽脉,你很过分。”
他吃定自己没办法对他不理不睬。这不公平。他知道自己爱他,他又是个精明干练的商人,他更是对自己的脾性一清二楚。所以即使他伤害了自己,自己也只能生生地忍着。
他笑着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我今天免费做你的钢琴老师。算是赔罪。”
“你要教我弹琴?”自己没听错吧。他说“赔罪”?这算是在向自己道歉吗?
“是不是知道我很严格,所以害怕了?”看她还在犹豫,淡淡地拿话激她。
果然,假小子的个性瞬间爆发,“我才不怕呢。”
说着,便挨着他坐下。
他垂眸,忍住了眼底的欢喜。
正当两人间的气氛刚刚有所缓和,他的手机偏偏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齐叔。
刚想接,眼角扫到咬唇不语的人。很果决地,将手机翻过身,抽掉了内装的电池。
她诧异地抬眸,“为什么不接?”
“今天的行程表,只有一个安排,做你的钢琴老师。”
掐着秒表计算时间的人竟然要腾出一天做自己的钢琴老师?
“泽脉。”她真的很感动,单单是他愿意为自己推开一切腾出一天,就足够消除她心下所有的委屈了,他不需要再做更多了。
“你还是快去忙你的事吧,没必要因为我而浪费时间。”
“你该知道我每秒钟都是以美金折算的,快练吧。”她竟然将自己与她共度的时间称为“浪费”。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珍惜这倒数的分分秒秒。
她笨拙地,由他手把手地教着自己。
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个这么有耐心的老师。拼命忍着阵阵涌起的感动,却还是不小心让眼泪掉了下来。
望着手背上那颗滚动的泪珠,修长的手指停下了流畅的舞动。
“练不好也不用哭吧。”想抬起她低垂的头,却触到一手的湿濡。
“泽脉,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害怕。”
现在终于明白,他以前那样淡然地对自己,才是最理智不过的相处方式。他不该对自己这么好,让她原本不敢贪婪的心都不自觉地生出更多的渴望来。那到了分别的那天,她该怎么办?被幸福包围的她,一下子从空中跌下的话,该怎么办?
“傻瓜。”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心下却在叹息,收不住了,曾经轻易就可以掩藏的感情,却突然像开了闸一般,想收都收不住了。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失去她,所以才这样拼命地想抓牢。
“我们去旅行吧。”他缓缓提议。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这段时间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去旅行?”是去临近的那些地方吗?七宝?西塘?可是现在都快下午了,哪里还来得及呢。
“西腊、埃及,或者是土耳其。”不自觉的,便列出了那些遥远的地方。遥远到了他订婚的消息不会被传到的地方。
第9章(2)
“真的可以去吗?可是哪个比较好呢?”爱琴海是她一直异常向往的地方,金字塔也想亲眼见一见,黑海旁的那个神秘国度也让她无比心动。
“全部都去。”这样自欧洲到非洲地游上一圈,差不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
“可是纪氏呢?”他哪里来这么多的时间同自己去旅游。
“你忘了世界上有样东西叫飞机吗?”他可以随时飞到需要他出席的地方出现一下。比如分公司的会议,又比如订婚宴。应付完那些,他可以回到她身边继续陪伴她。
“好诱人。”她直言不讳。即使刚刚才让他别对自己那么好,可又忍不住受了他的诱惑。
“第一站想去哪里?”他温柔地问,眸中满是宠溺。
“伊斯坦布尔。”土耳其作为第一站,然后是爱琴海。埃及要放在最后慢慢细品,可是……“上海也不知道有没有直达那里的飞机。”
“我让齐叔准备飞机,明天就可以启程了。”他那样忙碌地穿梭于世界各地机场只不过是为了瞒过他那耳目众多的爷爷罢了。一架飞机,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明天?”她面露难色。
“请不出假?”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子。坚持不拿自己一分钱,靠打工维持生计。对于她的这种独立,他给予充分的尊重。
“不是这个。”她摸着自己的鼻子道,“其实是和一个老同学约好明天见面的。”
这是同陈默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决定定居美国,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在上海出现了。彼此毕竟是朋友一场,她不想对他最后提出的要求都给予拒绝。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微笑,“那明天还是按你原定的计划去见你的老同学吧,我们后天再走也不迟。”
“真的吗?”她开心地仰起头。
“反正又不赶航班。”轻揉她的短发,黑眸中的算计隐得那样深。
邱卓再次抬腕看表,已经三点了。
陈默是怎么了?整整迟到两小时也不打个电话,手机又关机。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除了等待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小姐,请问你是叫邱卓吗?”
咦?这个声音?抬头去看,果然是刚才给自己领位的服务生。
“我是。”眼中满是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猜也是。”对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来。
“呃?有什么事吗?”应该是有事找自己吧。
“嗯。有位姓陈的先生,给您留了信。”那人边说着边递给邱卓一个天蓝色的信笺。
“陈默?他来过?”后卓连忙起身左顾右盼。
“这信是他昨天留的。”
“昨天?”邱卓一头雾水。难道他昨天已经盘算好了要放自己白鸽?
“陈先生说你看了信自然就都明白了。”
“让我等两小时,也是他的主意?”完全想不通陈默在搞什么鬼。
“那个……”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陈先生说是像男孩一样的假小子,可邱小姐完全就不像他说的那样。看你等了这么久,才觉得可能是你。”
对于这不知该算是赞扬还是抱怨的话,邱卓摇头浅笑。
“让我看看你究竟搞什么鬼。”
拆开信封,漫不经心地读起信来。唇边的笑却随着信上内容的展开而渐渐冻结起来。
怎么会这样?
读完信却仍未从信中所描述的内容跳出。陈默爽约的疑惑被解开,而一个更大更深的疑惑却重重压上她的心。
纪泽脉平静注视着那个垂头进门的人,“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你不是知道吗?”她反问,语气有点冲。
“和老同学聚会聚得不开心吗?”不知是对她宽容还是早料到她会心情不佳,仍是那样温和的语调。
“你明知道陈默今天不会出现的,又何必再问我!”她想忍的,可是他的明知故问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傻瓜一样,所以哽在喉间的话脱口而出。
纪泽脉微微皱眉,情绪却仍是平静无波,“你是什么意思?陈默又是谁?”
“纪副总,你昨天亲自下命令急调到印度的员工,你自己这么快就忘记了?”他竟然还在装傻?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难道他还能由黑变白不成。
“我调员工和你说的那个陈默有什么关系?”他仍是有些疑惑不解。
“就算你不记得陈默,你总知道纪氏奖学金吧。陈默靠纪氏奖学金学成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纪氏的美国公司工作。这次是趁着年假来上海的,却没想到昨天突然接到公司通知,派遣他到印度的分公司留驻。如果不去,无疑意味申请的永久居留将失去纪氏的支持,所以他不得不离开上海。而一切突生的变故,都是因为纪副总您的一个急调令。”要不是信还握在手中,她也没法相信这些。
“呵。”他失笑,注视着她的黑眸是那样锐利,“你是说,我动用权势将无力反抗的陈默逼到了印度?”
“难道不是吗?”否则哪里会这么巧,昨天告诉他今天自己会和陈默见面,昨天就被紧急调走了。
“我总要有动机吧。”唇边有不以为然的笑,黑眸却是那样深沉。
“不让我们见面。”这不是明摆着的原因。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阻止你去见他,而非要绕那么大个圈子把陈默调走?”他闲闲地问,仿佛她的设想漏洞百出到了随便一指便是一个明显的逻辑错误。
“因为……”她一时也没想这点,“或许是……你觉得把他调走的把握大于说服我的把握。”
“卓,你确定你没说反吗?”他笑得越发轻松,眸色却已暗不见底。
“好吧。我承认,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不会去的。可是……你怎么解释那个由你亲自下的调职令。”纪氏的副总只有他一个,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吧。
“每个分公司的总经理纪氏都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面对每天来自各地的如山的待批文件,你觉得我费神去考虑一个小小的人员调动的申请吗?”
他是高高在上的副总,分公司递上调动申请,他形式性地签名认可,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下面的人怎么去转述这件事不是他要考虑的。他考虑的只是整个企业的绩效。
“可是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她摇头,明明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还是渐渐被他说服。
“你是真的不记得陈默了?”他记性一向很好,她仍不太相信他会不记得那个在他二十岁生日时出现过的人。
“就算我是商业天才,也不可能记下纪氏四十多家分公司中所有员工的名单吧。”他叹气,黑眸中的阴霾微微松动。
“他其实是……”她说到一半,突然不语。
“是什么?”他微笑着反问。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现根本没有让他记起陈默的必要。这个人已经离开了,无论是去了印度还是美国,从此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又何必再让他的问题来困惑自己呢。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把他调回美国。”他温和地问,眼中却有着掩不住的紧张。
“这样会让你美国的下属觉得你不信任他们的,还是不要了。”她没有权利去干涉纪氏管理人员的决定。对陈默,也只能在心底祝福了。
“也就是说,不再认为我是胡乱仗势欺人的人了?”清澈的黑眸深深凝视着她。
“嗯。”她点头,语气中透出一抹难掩的失落,“我真傻。你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阻止我们见面,而这样大费周章呢。”
闻言,他勾唇浅笑,眼底是欲言又止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