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妖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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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执书卷,一颗心,却跑了十万八千里远,不知停留在何处。
手执书卷,脑海中却印着一名女子的身影,甚至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深深刻印在脑海中近之不去。想看书,页页纸上是她离去时迷惘的表情!
而,她竟然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甚至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
这是怎样的迷乱啊?
他的家,住了一名魔族的女子。
他的心,住了一名名叫夕炎冬的非凡的魔族的奇特女子!
啊,难道真的是有魔力吗?他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她似乎非常与众不同,然后,在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她所惑了,连想抽回的机会也没有。
该怎么说呢?也许,她真的对他用了魔法吧?否则,他的心怎么会一下子就沉沦?
如此不可思议,如此措手不及!
他该感到害怕吗?正确他说,他会害怕吗?
叹息,从口中缓缓嗑出……
三言在湖边恳请他放弃等她的念头,因为她不是凡人,他与她之间的故事不会继续下去。当时,他没有答应,因为心里仍没能调整过来。而现在,如果三言再那么问他,他会说——不!
为什么要呢?在他毫无怨言地替她挡了那两刀的那刻开始,他就没有后悔过,直到听到了她的身份时,他一直执著的心才渐渐地浮现他们之间的一切。她是魔族的人,也许拥有无尽的生命。
他是凡问的人,再长也难以活过百岁。
但是,那不是他此刻的心病。他此刻的问题是——她,还活着吗?
右手缓缓张开,然后握紧,仿佛手中抓着了一件宝。
她的体温似乎还在他的手间,还在他的身边,她消失的那一刻,如同刻在他心里一样,永难磨灭。那一刻,她消失在他怀里。然后,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而去,离开他的生命。如果,那样子表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尽管她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那么,他该哀痛吧?他该欲死吧?没有,什么样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迷惑,除了迷惑就是迷惘!
为什么?她消失得那样彻底,他爱她至深,理应有那样的情绪才对啊?莫非,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虚伪的,是昙花一梦?是他自己的错觉,是假相?这个想法让他深深地恐惧起来。
万一,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万一,他对她的感情真是这么回事的话……不,他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叩叩……”
有人敲门,打断他的思绪,他浑身一震,在敲门声再次响起时,去开了门……
“你?”
“你?”
他在里,而她在外。但,同样惊讶,还带有一丝丝惊喜。
不,他是万分惊喜还有激动与不可置信。她却是带了点点无言的伤痛和无可奈何的悲哀。
“你……”是她,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你……”他、他好像有一点失魂落魄,有几分樵淬,是否是因她之故?!
面对面的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不先问,谁也没移动脚步。
良久之后,当钟莫予开始感觉到脚渐渐发酸的时候,他才心中一凛,忙大开门,将夕炎冬请进了屋。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目光没有移开过一刻。
夕炎冬垂着头走在前头,钟莫予只有跟着——
也不用多久,夕炎冬忽然在他不远处停了下来,就在垂挂了一卷书法的地方停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望到他略显憔悴和失落。
甚至带点犹豫与欣喜的脸,会忍不住让已然藏于眼眶中的泪珠夺眶而出,控制不住内心的感情,在他面前失态起来。
她,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再让他有什么事的。
瞧着站于身前的漠然的背影,钟莫予除了叹息,再没有任何情绪可以表达此刻心中的感受。
原本,再见到她出现,幸运地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是满心的欢喜与庆幸,心中似乎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说给她听,有千百个疑问压在心底想求解答。但……
钟莫予握了握拳。
但,她虽敲了他的门,却好像并没有见他面的打算。否则,为何从进门起,就一直拿背影对着他?难道。
一日不见,她就如初见时一般与他无话可说?他忍不住要问:为什么?
她对于他,到底存在着一种怎样的感觉?
为什么?
难道她不能感受他对她的情谊吗?
为什么?
她没有一句向他解释的话?
拳,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想碰触到她,却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她淡蓝色的衣衫时,犹豫着,不敢往前。
五指微微动着……
“你有遗憾吗?”
钟莫子立刻缩回了蠢动的手,“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十分不明白啊。
“遗憾,你有吗?”夕炎冬终于回转身,盯着钟莫于道。
无论如何,她是无力将他从牛头马面的手中夺回他的命,更加不可能让他长命百岁,甚至与她一般有无尽的生命。那么,除了保住他的命这件事外,她或许能借着自己拥有的能力,来帮他完成他来不及完成的心愿。
遗憾,就留给她吧。反正,她原本就不该喜欢上一名凡间的男子,原本,她与他是殊途,还不如早早结束,免得痛苦。
他也许不会,而她会。即使不愿意承认,现在她已经学会了何谓无可奈何,何谓无能为力,何谓力不从心!
而,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夕炎冬默默审视着看来斯文尔雅的钟莫予。
他是一名凡问的男子,有着似乎不凡的样貌——但在夕炎一族,却不算突出。他的性子是不温不火,亦属沉默寡言,有时却又多后,出奇的孝顺,对于钟重远的命令,从来惟命是从,不会违抗半句。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喜欢上呢?夕炎冬眼里有着不解,更加令她不解的是,她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才让他无声无息地潜进她的心,直至扎了根,自己都没发觉?“遗憾?”钟莫予很奇怪她会问那样的问题,“遗憾?”
“是。”夕炎冬一边回答着他的话,一边继续观察。
“有的。”他的遗憾,是有的,而且与她有关。
“什么?”夕炎冬静静地道。他有遗憾,那么,她会尽她所能,替他完成。“你是谁?”钟莫予眯起眼,已经很习惯夕炎冬简单的问话,也能猜到她问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准?”走至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夕炎冬蹙眉,考虑着该不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毕竟,世上任何一个人,只要不亲身经历,是很难相信有他们的存在的。“对,你!”钟莫予也坐了下来,但眼光自问了话开始,就不曾离开过她。她似乎很犹豫,是因为身份特殊怕吓着他?还是她不能说?或者是,打算瞒着他?如果她心中有他——是如果,他心中十分忐忑——那么,她会说吗?会将她不是凡人的事实告诉他吗?“重要?”
“对。”很重要,那关系到他下一步的决定。
“我……”仍难以启齿,怕的是他难以接受。事实上,凡间的人几乎都是将他们视为异类,而凡人对异类是绝对的排斥,能认同他们存在的几率是微乎其微,而因为恐惧妄想要将他们消灭的念头却是真实存在。凡人大都是如此,他呢……夕炎冬看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可能的答案。他,会是将她当成怪物,在尖叫之后赶走她?还是会直接晕了过去?亦或是当地在说笑?什么,会是他真实的反应呢?
“冬!”钟莫予叫,鼓励着。
他真的想知道吗?好,她会告诉他,反正,他已没有多少日子可过,也许,解了他疑惑,能让他但然面对将离世的突然。说吧,说吧……再大也只不过是他逃离她而已,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好……”夕炎冬站立起来,抬手,示意钟莫予跟着她站起。待他走至她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夕炎冬闭上眼——钟莫予的眼却睁得大大的,因为他不知道她将要干什么。就在钟莫予眼不眨地瞧着夕炎冬时,一团蓝色的光突然从她朝上摊开的双手中缓缓升起,并且逐步朝钟莫予移过来,不一会儿,钟莫予的整个人都笼罩在这一团蓝光之中。
天哪!钟莫予膛目,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我是夕炎冬,夕炎不生是师傅……”
这段话飘进钟莫予的心里,而对面夕炎冬的眼是闭着的,嘴亦是没有张开,他却听得到她的声音?!
钟莫予心里的震撼不知该如何来形容!
然后,这团蓝光深深包围住他,蒙住了他的视线,使他看不到夕炎冬,也看不到屋内的一切东西。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之间变得很轻很轻,比羽毛重不了多少,而且,而且在往上升!
“我奉师傅的命令,来你家……”夕炎冬的声音继续在他心中响着。
时间,就那么慢馒地过去……
“你明白了吗?”夕炎冬侧着头,端详钟莫予过于苍白的脸色,心下有着担忧,眼里写着担忧,他,是害怕了吧?
钟莫予的脑中混乱成一团,刚才夕炎冬的话在他脑中不断地口旋反转,槁得他脑袋昏昏,无法集中思想,也无法理清此刻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震惊?愤怒?恐惧?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是人!是魔!
她,拥有凡人没有的超强能力!无法置信!
她,将要杀了爹!即将成为他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
钟莫予霍地站起,“你要杀了我爹川”他的眼红着,全身爆发出一种吓人的怒气,而那怒气之中,却也有着连他自己都心知肚明的悲哀!
“杀?我不会。”她只是取将死之人魂魄的灵气,并不算杀人。
“不会?!可你做了!”尽管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是心爱的女子,一个是生养的爹,他,如何能两全?
“你……”夕炎冬缓缓站起,不明白他知道了真相为何那么的愤怒,为何身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哀痛?
也许,对他而言,她终究是异类,终究难以和他相通吧?而,恰恰她还是他的“杀”父之人!
不能接受异类是人的天性,她明白;他深爱他的父亲,她也懂;无法接受她的感情,她也知道……
“我走了……”那样对她也好,她就可以没有感情地执行任务,没有感情地看着他让牛头马面来带走他的魂……
微微的湿意沾上他的手,令钟莫予原本愤然的表情呆了呆一她哭了?
为什么?
伤心?
她伤心吗?
一个魔人会伤心吗?
她为谁伤心?
她会为淮伤心吗?
“你……”他转身,正好看到她一脚跨出门槛,“等等……”未经思考,他脱口唤住她即将离去的身影。“什……”下面一个字,她没来得及出口,因为串串水珠落了下来。她无言地注视着手上的水,出了神。“你等等。”钟莫予再道,却没有转身看她。
他在里,而她在外。
他沉默,而她出神。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背对着背,谁也没先开口,谁也不转身。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哭?钟莫予仍在心里面问着。
却独不问她。
她是个魔族的人,不是凡人,没有凡人的七情,也没有凡人的六欲,更加没有凡人的心!按理说,她除了拥有凡人的貌外,任何的东西都不是凡人会有的,凡人有的,她也没有一样拥有!可,为什么呢?她说他们不会悲也不会喜,简直心如止水,不会起一丝波澜。而,这是什么?钟莫予抬起手,放到眼前,凑近唇——
有点咸,是泪吧?
泪吗?她会有泪吗?
难道,他的话真伤了她?钟莫予脑子里不停地闪着这样的问题。
他是有些过分吧,可那是因为太震撼了,震撼到他一时无法接受她所说的事实——是事实,他知道,否则爹不会在他受伤醒来时对他隐瞒实情,他即将离世的实情!而,他也相信爹对她师傅作的承诺,因为他的记忆中有人那么说过,爹是因为将自己的命卖给了别人,才换得他的平安。现在看来,她师傅就是那个人了。而她,是奉师命来请爹履行承诺。
应该怪她吗?
说怪,不如说他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爹除了严厉地看管他,逼他念尽诗书,逼他学习从商之道外,似乎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来玩,连出门一步都不准。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却似乎已太晚。
所以,他对她怒目以示,其实是在怪自己吧?其实,他的心是明白的吧?明白她的苦衷,明白她只不过身不由己。
脚步,不由自主地缓缓移向门外的人身边。
“你……”他不知怎么开口,心里对她的牵念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