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恋爱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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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她在寒风中站几个小时。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该像往年那样,早早溜进逍宇哥哥的房里,早早将礼物放在他的床头,早早回家睡大觉去。
可现在呢?为了躲避他那个瘟神,害她有钥匙不敢用,有礼物不敢送,只能鬼鬼祟祟地躲在大门口。
这可真够窝囊的。
她心里念着,眼角又心虚地四面瞄了瞄,嘿,可千万别撞见那个臭小子。
她不愿意看到他,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种认知,若有若无的一份牵扯……
首次,温倾容抓不住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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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打算走?
她到底想要等多久?
夜色越来越沉,寒气越来越重。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额前几络湿发,沉甸甸地压着他的眉线。
季天恩点燃了一根烟,烟雾迷蒙中,温倾容的侧脸显得好遥远好遥远。
他揪紧了俊挺的浓眉,显得心事重重。
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累了,找了一块花圃的边沿坐下来,那失望坚忍的模样让他心疼。
她撑着单肘发了一会儿呆,有夜归人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她倏地抬头,随即眼色黯然。
他很想走过去,可是,却不知道过去了,他又能做些什么。
安慰?恐怕她并不需要。
劝阻?她也不见得肯听。
那么,他还可以做什么?
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烟雾升腾,熏迷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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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太阳光穿棂越户,强烈到温倾容再也无法忍受的地步。
“孟葶!”她拉高被子挡住眼睛,“谁叫你跑到我房间里来拉开窗帘的?”
扰人清梦,是最最不可饶恕的罪行!
“呵呵。”眼睛上方传来低沉的笑声。
男的?她霍地睁开眼来。
季——天——恩?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俏脸晕红,翻身坐起。随即发现这句话有语病,主语应该是“我”。
她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天恩像是看穿她的窘迫,笑着打趣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弱不禁风,只差几步的距离了,竟会晕倒在门口?”
她——想起来了。
她不是晕了,而是睡着了。
她不安地瞄他一眼,“是你把我背进来的?”
该死!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温倾容懊恼地咬紧了下唇。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季天恩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仿佛是刻意,又像是漫不经心。
她以为是谁?温倾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如果那个人是秦逍宇,她会不会比现在开心?
答案是——不清楚。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骇异于心中的这份犹豫。
难道,她想见到秦逍宇的心竟然只是跟他一样?
不可能。
她的眼睛很快地四面扫视了一遍,有些失望地问:“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没错,昨天是逍宇的生日,他没那么快回来。”顿一顿,他忽然恶劣地笑起来,“你不知道吗?消息太闭塞了。谁叫你不早点来问我。”
他心里还在意着她昨晚的回避。
温倾容心虚地低下头,一眼瞥见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白毛衣,她哀叹地闭上了眼。老天!她已经被惊吓到没有力气去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
她猜,在季天恩的眼里,她一定是个邋遢、莽撞,既不温柔又不聪明的女孩子。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一无是处,糟糕透顶!
罢了罢了,她咬咬牙,索性大咧咧地跳下床来,破罐子就破摔好了。
她拍拍季天恩的肩膀,笑嘻嘻地道:“你一个大男人,干吗睡这么软的床,小心将来长成驼背哦。”
说完,她那翘翘的马尾一甩,潇洒地走进卫生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季天恩哭笑不得。
遇到她,真是他的克星。
要知道,昨晚为了她能睡得舒服,他连秦逍宇床上的被子都搬来垫到他的床下了,害他只能缩了一晚沙发。
她大小姐居然还讥讽他会长驼背?
唉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啊!
“这是什么味道?”稍作整理之后的温倾容嗅觉恢复正常。
“啊!”季天恩猛然醒悟过来,快步奔向厨房。
煎蛋糊了!
他沮丧地提起平底锅,翻手想将两团黑糊糊的焦状物倒进垃圾袋里。
“喂。”温倾容一把捉住他的手,灵动的眸子闪着促狭的光,“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能跟我的手艺媲美的煎蛋,你怎么可以把它们倒掉?”
“的确是好不容易,如果刚才不是要叫你起床,煎蛋怎么会糊?”季天恩嘴硬心虚。
温倾容睨他一眼,抿嘴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将煎蛋盛进盘子里,又倒了两杯热牛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真吃?”他迟疑地看着她。
老实说,这可是他第一次做早餐。其实,他是想好好露一手,也好讽刺一下不会做饭的她。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吧?他不信,自己吃了那么多炒蛋、蒸蛋、煮蛋、卤蛋、煎蛋,最后会做不好一份早餐?
可是,事实告诉他,做饭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不算太难吃啊。”温倾容喝了一口牛奶,唇边沾上薄薄一层奶汁,她下意识地用舌尖轻轻舔去。
他看了,目光一沉,感觉到心在燃烧。
他慌忙垂眸,坐到她的对面,端起牛奶,一气往喉咙里灌,翼图浇灭身体深处的渴望。
“啊?你干什么?”温倾容惊呼,可是,来不及了。
季天恩烫得跳起来。
她赶紧将他按坐下来,撑开他的嘴,将清凉的风轻柔柔地吹进他的嘴里。
她的手按着他的肩,他的眼盯着她的眼。
要命!这热烫的牛奶一路滚下去,将心火越烧越旺。
他急需寻找清凉的味道。
结果,他一手拉低她的头,狠狠地吻了她。
她的嘴唇冰冰凉凉的,感觉好极了。
“不。”他的动作吓坏了倾容。
她的整个人靠向餐桌,想要挣扎,可是,那附在唇上的力道顽强得不容人抗拒。他的气息窜进她的嘴里,昏眩而迷乱的感觉令她全身瘫痪。
她想推开他,却只能牢牢地攀附住他。
惊恐又无助的感觉,使她掉入急流,一直陷,一直陷进去……
第八章
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突然,大门敞开。
“好啊,天恩,原来你躲在家……”话说了一半,人还站在门外的三个大男孩吃惊地张大了嘴,半晌合不拢来。
温倾容赶紧挣脱他的怀抱,背过身子,一颗心,急剧地鼓噪着,久久难以抚平。
该死!这三个家伙,迟不回早不回,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推门进来。
季天恩扼腕,一双眼却始终凝视着温倾容恍惚的表情。
没错,他的确是喜欢她,渴望拥有她,但,决不是以这种方式,更不是在此情此境。
他猜,她不会原谅他了。
他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痛苦地绷紧了胸腔。
“嗯——”凌浩然恶意地吹了声口哨。
死小子!瞒得滴水不漏,害他差点怀疑他的性取向,白白替他担心了一场。这笔账,他早晚要找他算。
“天恩,你难道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介绍?”
季天恩没有回答。
沉默,静谧,空气里有丝闷人的烦躁。
温倾容僵住了背影。
事情严重失控,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
她不知道,逍宇哥哥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更不知道,她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以后的季天恩?
他吻了她,不是吗?
这是她的初吻,却被他以这种漫不经心的方式给要了去。
他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她的话语。
是不是,她这个人太轻浮?
是不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随便?
像被抛人火坑里,又像被丢人水里般,她的神情充满了寂寞、哀伤和无助。
不要哭!倾容,不要在我面前哭!
季天恩凝视着她的目光深沉复杂得如汪洋,默默地、柔柔地将她包围在汪洋中央。
他好想轻抚她的黑发,将她拥入中细细呵怜。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怕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多。
因为,他对她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不仅冒犯了她,更加重了秦逍宇对她的误解。他想,她不可能原谅他了。
他在心里忧郁地叹息。
“嗨!容容。”秦逍宇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神色镇定,风采俊魅,甚至连那双含笑风流的眼,都和平日毫无两样。
温倾容机械地回过头来,一双总是晶亮含笑的眼眸恍若快要下雨。
“逍宇哥哥。”她嗫嚅。
有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有很多委屈,不知如何发泄。
她咬住嘴唇,很想从他的迷离深邃的眼眸里看出他的情绪,哪怕只是一丁点细微的波动,安抚也好,厌恶也罢。然而,没有,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她从来没有哪一次看透过他的心思。
他对于她来说,永远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你们吃过早餐了?”秦逍宇微笑的眼扫过桌上残留的食物。
虽然,明知道他的目光中毫无轻蔑的味道,但,她的脸就是不争气地涨红了,心虚又懊恼。
即使,这样糟糕的食物并不出自于她的手。
季天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弦像是给什么用力扯了一下,好痛好痛。
原来,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秦逍宇。
她心里只有他,无论自己对她做过一些什么。
哪怕是伤害。她也只希望得到他的安慰与谅解。
多么多么讽刺。
“对不起,逍宇。”季天恩苦笑,原来,这就是他的爱?
他一直以为,自己够潇洒,够大方,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甚至能亲手将她送到秦逍宇的身边。
然而,此刻,他只感受到愤怒和无奈。
对自己的愤怒以及对命运的无奈。
如果,先遇上温倾容的那个人是他,这一场誓言会不会由此而改变?
他抬头,望着秦逍宇,感觉自己好失败。
“你当然对不起我。”秦逍宇看他一眼,笑道,“昨晚是我的生日,你都没有出现。你知道我们喝了多少酒,唱了多少歌,玩得有多疯狂吗?”
“这些,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在日光的阴影里显得颓丧又失意,“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等你,就在大门外睡着了?”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是——帮助倾容澄清事实。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一定要一个人来承担,那么,他希望是他自己。
他不可以做那个摧毁她的梦想与希望的刽子手,惟有这个,他承受不起。
“对了,浩然,我们刚才商量着要怎么罚他来着?”秦逍宇有意无意地转过头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可是,他却不能停。他只知道此时不解释清楚,逍宇就会误会她,她一定会很痛苦。他不想让她伤心,所以他现在必须说下去。
“因为她累得睡着了,所以我才把她带回来;因为你们一直没有回,所以她才等到了天亮;因为我不会做早餐,所以才想向她请教;因为牛奶太烫,所以……”
因为……所以……
如果每一件事,都能用这四个字来解释清楚,那么,世事是否就会简单明了得多?
就像,他吻了她,真的只是因为牛奶太烫?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心抖得厉害,就连脸上勉强僵硬的笑容也好似在发抖。
他很想控制住自己,可是,他身不由己。
活至二十二岁,他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自己。
“不要再说了!”温倾容骤然打断了他的话。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一边退一边猛摇头,“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再没有比现在更难堪的时候了,再也没有。
她怎么会把一切弄得这样糟呢?
心里明明爱着一个人,却又接受了另一个人的吻。
明明期待着一个人的慰藉,却又偏偏不忍心看到另一个人痛苦的脸。
她不要他那么委屈,那么愧疚。他应该一直都是神气而强势的,一直一直都是。
即使他错得那么离谱,即使,她的世界因他的崩溃。
她忽觉悲从中来,委屈扑簌簌如狂风暴雨,溢满她的心头,再化成眼泪,串串由脸颊滑下。
“倾容!”
“……容容?”
两个声音同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