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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野狼的陷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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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大野狼的陷阱
  作者:绿风筝
  男主角:宋东峻
  女主角:沈静尹
  内容简介:
  提到他宋东峻,可是幸乐村的头号大帅哥,
  但凡是女的,从三岁到九十九岁,看到他无一不是脸红又心跳的,
  就这个城市来的小妞当他是害虫,老用带著防备的眼神看他,
  怕什么?他是会把她给吃了吗?
  事实证明,她果然有先见之明,
  因为看她明明是来悼念为理想抛妻弃女的亡父,却嘴硬的不肯承认,
  他突然觉得她可爱又令人心疼,
  于是情难自禁的──
  给她一个熊抱,马上再来一记狼吻,
  然后就是被痛揍成猪头的下场,
  不过,是男人,锁定目标就不会轻言放弃,
  所以为了把她留在山上,
  他甚至偷走她车子的轮胎、水箱和电瓶……
  说他卑鄙,哎哎哎,他只是成大事不拘小节而已啦……
  正文
  楔子
  因为常年埋怨一个人所衍生的自我挣扎,和失去怨恨对象而不知所措—
  到底哪一个比较痛苦?
  簇新的银灰色奥迪A41。8T,以著箭矢般的速度,一路从机场离开,往国道南下方向驶去。
  挡风玻璃后的净秀绝色,在墨镜的遮掩下,原该深沈得叫人瞧不出任何心思,却在几次无意识、反覆噬啃饱满唇瓣的自虐性动作里,泄漏了搁藏在心里的紧张、挣扎。
  她浑身紧绷,就像是一根被拉至极限的琴弦,只要稍加施力就会断裂成两半。然而尽管如此,驱使她往前的力量,依然强烈得叫她不由自主。
  沈静尹心里再清楚不过,打从她将座车驶向南下国道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母亲。
  但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
  竟然死了……那总是把病人摆在第一位,不断的在她生命里每个重要阶段,上演恶性循环缺席的父亲,竟然死了!
  面对长期怨怼对象的忽然消失,沈静尹孤冷的心没有因此获得解放,反倒被随之而来的空前迷惘与痛苦,深深的纠缠。
  她不只一次的在心里发出质问——
  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死了之?
  她还没有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牺牲她无辜的童年,为什么要牺牲她所剩无几的家庭生活,身为始作俑者的父亲,居然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死去。
  独独留下这无解的失落,像刺似的占领她的心。
  湿润,惹红墨镜下的眼,沈静尹得顽强的抵抗,才能不让其氾滥成灾。
  驶下国道,卫星导航系统接手她的何去何从。短暂的繁华后,车子彻底的远离市区,直往偏僻的山区奔驰而去。
  途中,行动电话几次霸道的响起,沈静尹充耳不闻,近乎麻痹的放任尖锐铃声肆虐,而她就像是一具无感知的躯壳,机械性的朝唯一的目标前进。
  远山层峦迭嶂,起伏绵延,路径一度凹凸不平,崎岖难行,征服的信念砥砺著她的前进,直到山坳村落里,零星错落的建筑,从遥远来到眼前,沈静尹的目光落向前方不远处的路旁小诊所,苦涩也随之揪占她的胸口。
  车子就停靠在略显寒伧的小诊所前的空地。拉起手煞车,她颤抖的打开车门,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就是这里—幸乐村。斑驳低矮的房舍、摇摇欲坠的诊所看板、嘎吱作响的门扇……沈静尹梦里不知来过几百回,每一次都是委屈不平的泪眼指控,渴望的回应却始终不曾给予。
  她,从小就渴望父爱,却一直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为了博取父亲一丁点的关注,她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名杰出的医生,就是要向父亲证明,他的理想,她也可以做到。
  可就在她茁壮到足以独当一面,信心满满的等著父亲投以赞许目光的时候,他却死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想要额手称庆这残忍的结果,但这一路上,心却空洞得摸不著边际,找不到栖息。双眼木然的望著身前的小诊所,心绪翻飞之余,愕然发现,那名为父亲的形象,竟陷于扑朔迷离、无法具体的泥沼中。
  无形的力量驱使她上前推开那扇单薄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老旧的洗石地板、斑白的惨灰墙壁,她按下墙面上的开关,一盏摇摇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就连四周用来遮掩墙面的卫教海报,都泛黄得厉害。
  不同于印象中的强烈刺鼻,弥漫在这里的药水味,是淡淡的,带点寂寥的。
  拉开看诊室的纱门,吱哑的声响成了唯一的回应。
  局促的空间里,看诊的桌椅就这么克难的摆放在里头,唯独角落的簇新铁柜,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著其中的药品。
  眼前一度飞快的浮掠几幕身影忙碌的画面,是残缺记忆中的爸爸,沈静尹十分肯定。只是她不明白,难道就是为了维持这样窘迫的医疗环境,所以她才被父亲给遗弃了?
  随著手指的逐一碰触,苍白的脸庞露出哀伤,她紧紧的闭上眼睛,试图缓解双眸传来的灼热。
  灰色的寂静中,耳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当看诊室的纱门再度发出吱哑声响,她难忍激动情绪的回过身去。爸爸—
  热情霎时灰飞烟灭。不是她渴望的脸孔,而是全然陌生的男人,纠皱眉宇的同时,也以著同样意外的神情,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我看见诊所里有灯光,所以进来查看。”宋东峻用他低沈厚润的嗓音解释著自己的出现。
  强烈的失望,重重的打击了沈静尹,逼得原本就泪眼婆娑的她更是要喘不过气来,郁闷的痛楚掐住她脆弱的呼吸,让她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还来不及发出求救,眼前骤然一黑。
  眸光一黯,“小心,撑著点!”箭步上前,宋东峻充满力道的臂膀及时环抱住下坠的轻盈身躯。
  像是溺水的人,在黑暗中攀住唯一的浮木,他的衣服被她紧紧揪住。
  爸爸死了,她最爱的爸爸,同时也是她最不谅解的爸爸……死了。
  第1章(1)
  宽仁综合医院
  结束跨越长夜的值班工作,沈静尹离开急诊室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搭上电梯,来到院长室。
  “早安,梅秘书,我母亲上班了吗?”
  沈静尹有一头微卷的波浪中长发,一双得天独厚、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小巧的菱角嘴透著饱满瑰丽的水泽,即便身上只是套著急诊室医生的制服,那不施脂粉、浑然天成的美丽,依然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别说是男人,就连同样身为女性的梅秘书,有时都不免因为贪看这张绝色丽容而恍惚。
  回过神,她赶紧起身,“早安,沈医生,院长还没有进办公室。”敛去目光,藉以掩饰自己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恍惚。
  “我方便进去里面等她吗?”
  “当然。院长预计在十分钟内会抵达。您先请进。”梅秘书领著她走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要不要喝杯咖啡?”
  摇摇头。“你忙吧,不用管我。”一夜没睡,沈静尹现在只想休息,并不期望精神被再次振兴。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喊我一声。”
  “嗯,谢谢你。”沈静尹终于扯动嘴角,露出今天的第一抹淡笑。
  “宽仁”是爷爷一手创立的医院,用的是曾祖父的名字,以玆纪念。
  独生子的父亲为了自己行医天下的浪漫理想,从继承医院的责任里逃开,可怜身为媳妇的母亲,只得不负公公的期望,咬牙挺身接下院长的职务。
  将来这个棒子,势必也会理所当然的交接到她手中。
  前提是,如果,她没能替大家找一个,足以担任起院长职务的夫婿的话。
  啧,多令人窒息的如果!沈静尹打从心里的蔑斥。
  梅秘书离开后,她拉开办公桌前那张气派又昂贵的人体工学订制皮椅,拣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将需要休息的脑袋枕上椅背,双脚不甚庄重的跷上前方的办公桌,放肆的想要寻觅一段眠憩……几分钟也好,在母亲来到,她面向她道声再见之前。
  几个小时后,她得代表母亲出发到葡萄牙,参加即将在里斯本召开的国际医学会议,想要在飞机上好好休息这件事,对一向浅眠的她来说,一直都是天方夜谭。
  她知道,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要把握现在,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一双圆大的眼睛依然苦无睡意。
  “Damn!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练就随睡随醒的好睡功?”沈静尹对著空气懊恼的嘀咕。
  突然,桌面下一截意外露出抽屉的纸张,拦截了她的注意,她缩回双腿正坐起身,拉开抽屉。
  那是一封信,上头的字迹厚实而潦草。
  彩映吾妻,静尹吾女: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一株名为痛苦的藤蔓,恶劣的缠上沈静尹,缚得她措手不及。
  双手颤抖的紧抓住信纸,仓卒又狼狈的目光飞快的扫过所有内容,因为高度怀疑,她甚至反覆再三确认,直到脑中所留下的讯息清晰得不容错辨……
  死了!怎么会?
  痛楚来得剧烈又狂猛,叫人喊不出一声疼,偌大的眼睛充满血丝,沈静尹整个人足足僵硬了好几分钟,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你不是该准备出发到机场去了?”
  走进办公室的苏彩映,见到女儿的第一句话,没有嘘寒问暖或惊喜,而是一如往常般屏除所有情绪的冷淡口吻。
  望著母亲高贵孤傲的身影,沈静尹顿时被激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扬起手中的信件,声调微微颤抖。
  眉心皱拧,苏彩映丽容瞬黯。
  静定的凝视女儿脸上的愤怒,一会,抹去自己心里的灰愁,笔直的走上前去,取过她手中的信,“那不重要。”
  三两下就撕碎纸张,随手往字纸篓扔去,冷漠而无情。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沈静尹的询问里,有著一时无法消化的情绪哽咽。
  “我并不认为需要告诉你。”
  “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看了她一眼,“我以为这是再肯定不过的事实。”
  须臾,苏彩映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低声哄抚,“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的来信,我早该扔了的,那一点都不重要。乖,听妈的话,忘了这些,回去整理整理,你该出发到机场去了。”
  母亲的拥抱,让心思纷乱无措的沈静尹暂时被安抚了。
  然而下一秒,她还来不及沈溺于这份温柔,母亲已经用不容小觑的力道狠狠推开她,态度坚定的鞭策著她走回自己的方向,面对她一如既往的人生。
  连诉苦的机会都没有,踉跄后退三两步后,沈静尹忍不住回头,“爸爸他……要怎么办?”
  面无表情。“不怎么办,我们还是会继续这样生活著,完全不会受他生或死的影响。乖,去把衣服换下,然后出发,希望葡萄牙的天气会不错。”
  话落,门毫不留情的掩上,断绝了沈静尹希冀的援助。
  总是这样,冷漠,几乎可以说是她感受最深的一种情绪了。
  拖著蹒跚的步伐,她的心情还陷在那封捎来死讯的信件里。
  沈静尹被迫假装没有这件事情—脱下医生袍服,著手穿回黑白横条纹的海军风针织线衫,白色窄版短外套、长裤,以及黑白经典仕女鞋,恢复她无懈可击的时尚装扮,孤单的拎起行囊,驱车前往机场。
  她也想要和母亲一样的若无其事,可就在登机的前一秒钟,几乎辗平她胸口的激烈躁动,让她再也无法平心静气的假装没有这回事。
  先是停止前进,下一秒,她无视那些催促,叛逆的选择转身离开。
  抛下远在葡萄牙的医学会议,沈静尹心里唯一所想的,就是要用她所能付诸行动的速度,直奔那个叫做幸乐村的穷乡僻壤。
  沈静尹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病床上,满室的黑暗仅靠著一盏微弱的老灯,在力图抗争。
  是一间勉强称之为病房的独立房间,老旧得过份,本该是雪白无瑕的墙面,斑驳脱落的油漆,显得好不凄凉。
  支抵著沈重的自己,沈静尹正坐起身,一件盖在胸前的陌生男用风衣外套,顺势滑落。
  谁的?打哪来的?她没有一点头绪。
  只能用依然浑沌的脑袋,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的一切……
  对!有个男人。
  因为她开启的灯光,引来一个陌生男人的突然出现,身陷痛苦思绪的她,竟然将对方误以为是爸爸!
  天啊,多荒谬的奢望,爸爸怎么可能会出现?
  身为女儿的她,都已经被忽略这么多年,况且,他都死了,而她脑袋里居然还会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傻气得可怜。
  摇头,沈静尹嘲弄异想天开的自己,同时也对依然渴望父爱的自己感到无限的悲怜。
  她扯开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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