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厘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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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余洋,既然你让我说出来、既然我选择了说出来,那就表示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们……没有退路了!”乐平推开他的手,看着泪水一滴一滴地向下坠落,溅到地毯上,浸润出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渍。
“乐平……欧阳杰对你好吗?”余洋轻问,缓缓地放下被乐平格开的手。
“我不知道。”
“那就用心去感受吧。你是一个需要全心全意被爱和呵护着的女孩……这些我都给不起。”他用淡漠而冷酷的声音向她宣判,无情地转过身,一刻也不停留地夺门而出。
看着他仓皇而僵硬的背影,乐平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走了……走出了这个房门,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身上的热量就流失一点;每走一步,心中的肉便被剜去一块;每走一步,漂浮在空中的灵魂就被吹得更远一些。乐平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她的身子像被掏空了,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连泪仿佛也流干了,干枯的身体里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原来,这就是结束……这样很好呀,没有泪、没有痛、没有疯狂的嫉妒、没有声嘶力竭的嘶吼,她的世界原来也可以这样平静,静得不起一丝涟漪……这样很好……
“乐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叫我?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走动是很危险的。”
“我……想走走。”乐平答非所问地停下了脚步,借着月光静静凝视着面前的欧阳杰,这是他们交往后她第一次毫无顾忌地看他,他讥诮的嘴角不再上扬,总是透露着傲慢的双眼变得焦躁,意气风发的俊脸也笼上了淡淡的无奈……这一切在心被掏空了以后对她就不再有意义了——连畏惧也没有了。
扯开一个虚无的笑,乐平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不漂亮,不聪明,脾气不好,做人也虚伪,甚至早就有了喜欢的男生,你为什么喜欢我?”她的声音沉静而缥缈,仿佛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答案对于她不具任何意义。
但欧阳杰却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轻蹙起眉头,沉静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我喜欢你,因为我渴望你和余洋之间那种无须任何语言,自然流露的亲密与和谐,你和他好像天生就能读懂对方的心,天生就知道对方的下一个动作,那种由心而生,自然而然的配合一直都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我渴望你,渴望在你我之间激荡出那种心有灵犀的情愫,渴望你那双认真执着的眼终有一天会像看他那样专注地围绕着我。你懂了吗?”
乐平的眼眨了眨,像是听了一个唯美的故事,“哦。”半晌她才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垂下头不再言语。她不说话,欧阳杰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任月光洒在脸上、身上。
直到两人都感觉到深夜的露水浸入发丝中的寒冷时,乐平的声音才在寂静的空气中荡起。
“我懂了,你只是太孤独。”她脸上的笑纹加深了,好像是无比的愉悦,“哪些人该得到些什么,哪些人该失去些什么,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我是一个平凡、单纯的人,从小所接触的人也都是平凡、单纯的,而你不同,你生来就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你所想的,你所追求的,都和我不同。我的过去、现在,都是茫茫人海中的沧海一粟,将来我也渴望继续过着这种平淡自在的生活。你呢?你要的是这种生活吗?你甘心掩去你的光芒,成为庸庸大众中的一个吗?你不能吧!我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活法,而你们的不凡也早就注定你们将要失去许多!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该是自己的就好好去珍惜、好好去体会;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强求,那只会得到无止境的痛苦罢了……这个道理我刚刚才想通,有些晚,但毕竟是想通了。你呢?你想通了吗……懂了吗?”
从头到尾,乐平一直在笑,欧阳杰从未看到过笑得如此璀璨夺目的乐平,她的眼弯弯的,她的嘴角也弯弯的,粉红色的唇扯开完美的幅度,甚至连她的眉梢都是弯弯的,漾着说不出的喜悦……但他不喜欢。他看到她在笑,却感觉不出她在笑,她的笑容像是被精心雕画出来的,美丽却不真实。
乐平的笑容不该是这样的,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但究竟应该是怎样?那个声音却答不出来。突然他想到了余洋,豁然明白乐平那番话后面的真正含义。
“你想通了,但你甘心吗?”他问。
“不甘心也会甘心!”乐平敛去了笑,答得斩钉截铁。
“那么……”苦笑一声,欧阳杰低语,“我懂了。再见……希望以后真的能再见!”
望着他黯淡的背影,乐平再次牵起笑容,“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第4章(1)
五年后
“乐平,等等我、等等我!”夏日,一个俏丽的女孩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在人行道上挥手奔跑着,她的叫嚷声和美丽立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咦,那不是宋浅吗?啧,还真是漂亮,她在追的女孩是谁呀,也是美女吧?”路人甲说。
“你还真没常识!你没听说过宋浅特别粘一个女生吗?就是宋浅前面那个啦……名字吗……”路人乙敲了敲头,“糟糕,我忘记向他们打听了!”
这时,走在前方的女孩回过了身,她有一张极灿烂的笑脸:眉眼弯弯眯成了月牙形,粉红色的唇微微上翘,微红的脸颊散发出青春的光泽,柔顺的短发贴在颊边,突显出她笑容中洋溢着的绚丽色彩。她的笑像是太阳,璀璨、绚丽,看了让人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她的笑又像是月亮,沉静、孤独,看了让人不自觉地又是一阵不能言语的压抑。
“这个女孩是我们公司的吗?我怎么没见过?”路人甲回过神来,喃喃低语。
“好像是吧,虽说公司很大,但有些面熟,不过她笑起来还真好看。”路人乙转过头来看着同伴,眼神还带着一丝迷惑。
“嗯,是挺好看,就是长相太一般了,和宋浅站在一起根本就不起眼,难怪大家都没注意到她!”
“唉,注意什么呀!我们都结了婚,是老婆深度套牢的人了,走吧,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哩……”说完,两人同时叹气,朝恢弘的办公大楼走去。
“乐平,你知道吗?”那厢,宋浅已抓住了乐平,连气也没喘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乐平接过她手中的资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看到宋浅呼吸调整过来了才淡淡地笑道:“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宋浅膛大了双眼,好像她是从天而降的外星球生物,“英国总公司要派一个人过来,虽然还没有定职位,但一定不会差!听说才二十八九岁,年轻有为——这些你都不感兴趣,我知道!但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他叫余洋!和你有时无意中写出的名字一模一样哩!”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等着听乐平欣喜若狂的尖叫。
说来也奇怪,从和乐平同一批进公司开始,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去亲近她,在她的周围似乎有一种让人平静的空气,可以安抚住自己焦躁的心。但认识她五年,不知为什么,她却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乐平?”宋浅推了推一脸发白,愣在原地的乐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乐平回过神,挂起惨白的笑颜,握住宋浅的手却止不住微微地颤抖。
“余洋!英皇总公司派过来的人,叫余洋。”宋浅回握住乐平冰冷的手,不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余洋?英国?”乐平瞪得大大的眼中毫无焦距,连声音也轻飘得若有若无,“五年了,为什么回来?当初既然要走,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不放过我吗……”带着热气的夏风吹过,卷走了支离破碎的话语,却卷不走已沉淀了五年的惆怅。
“乐平,我来教你背诗好不好?”小小的男孩负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地上玩洋娃娃的小女孩。“不好。”女孩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专心致志地玩她的洋娃娃。
男孩被拒,有些不爽地蹙起眉头,圆溜溜的眼转了几圈,马上计上心来。挂上垂涎的笑脸,男孩弯身平视女孩的眼睛,“乐平,这首诗很有意思哟,是讲我和你的故事。”
“我和你的故事?”这句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女孩的注意力,小女孩抬起粉嫩嫩的脸颊,崇拜地瞪大了眼,“余洋哥哥好厉害,竟然能找到我和你的故事,你是怎么找到的?妈妈说每两个人就有一个故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耶!”
“嗯,我是……”男孩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却编不出答案,干脆眉毛一横,开始耍赖,“我教你就学,哪来这么多废话!”
“哦。”女孩也不在意,漾起甜甜的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你教呀!”
男孩整了整衣裳,露出小老师的样子,“听好了啊。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共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长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于是,夏日的午后,两个稚气的童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徘徊,一句一句地纠缠在一起,甜美的声音犹如炙日下的清泉,缓缓地流淌着,流淌在蝉声中、流淌在烈日下,流淌到她以后的岁月里……
“两小无嫌猜”、“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睁开眼,两个稚气的童声还在耳边不停地盘旋,许久不曾有过的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怔怔地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她知道,她又做那个梦了,为什么又想起这些没用的东西呢?她不是早就忘了吗?五年来她不是再也没有想起过他吗?为什么还会想起,是因为宋浅的那番话吗?
世界多么小,两年前听到父母和余父余母谈起他在英国的一家大公司工作,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会和汪琴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拥有一群可爱的孩子,而她也能渐渐忘了他。但为什么……为什么兜了一个大圈,她又再次被送回了原点,老天爷,这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吗?
PUB
昏黄的灯光映出两个挺拔的身影,不同于其他夜店的喧闹,这个PUB中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悠扬的蓝调音乐催得人昏昏欲睡。
“这种店就是要开张没多久的时候来,到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难免就落于俗套了!”轻抿了一口醇香的红酒,其中的一名男子举杯闲侃。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中是一张难辨雌雄的脸庞。
“穷讲究!”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痞痞一笑,优雅地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却迟迟没有动作。
“啧,要不是你余洋,其他人我还不愿带他来呢,真是好心没好报!”万江放下酒杯,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留在英国呢。”
“当初是这么打算的。”余洋跟着挑了挑眉,确是与万江完全不同的味道。在英国待了五年,岁月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痕迹,反倒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几分稳重、几分优雅。
“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万江随意问问,不料却让余洋皱起了眉。
“回来找答案。”好像是落入了回忆,余洋心不在焉地喃喃自问。这个反应倒是挑起了万江的兴趣——从到英国留学再到工作,他们认识已有五年了,他还从未见过余洋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
“答案?什么答案?”把身子向前倾了倾,万江直觉这是一个超大级八卦,而他最喜欢挖八卦、听八卦和说八卦。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答案——或许不能完全说是寻找答案,我只是想回来,想回来见一个人。”灯光柔柔地洒在万江放在桌上的玻璃杯上,把暗红色的红酒映出了一片流光溢彩,很美,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色泽却让他厌恶——像血,像那天晚上她流的血……乐平现在过得好吗?听父母说她在这个城市工作,欧阳也在这里,他们应该过得很好吧——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手上的酒杯被人强行拖走,余洋才发现自己走了神,而万江正一脸不快地瞪着他。
“别摆出这副表情,你的帅哥形象都毁完了,男人有点包容心是对的!”淡淡一笑,余洋开始打趣万江,谁又能想到英皇的高级主管竟是如此八卦、小气、唠叨的男人呢?
“我问你那个人是谁,OK,你有你的隐私权,可以不理我。但我问你汪琴为什么没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