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背着野娃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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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娃儿,是谁说要跟为师断绝师徒关系的?”段长眉忍不住地敲了她一记爆栗。“没想到跟师父相依为命了十六年,到头来最不信任师父的就是你这臭娃儿!”
“不准你欺负小花。”金烨把花飞云拉到身后,保护她的意味相当浓厚。
欺负徒儿可是做师父的权利,他只不过敲了一下她的头,金烨的举止却像在保护心爱的东西一般。
段长眉了解的笑了笑。原来如此!他们是很配的一对。
“对了娃儿,你的铁链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笨到去踩到捉野兽的陷阱?”
“我才没有笨到会去踩到猎人所设下的陷阱。”师父真是把她瞧得太扁了。
“我……我高兴,不行啊?”其实花飞云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在睡觉时警觉心不够被金烨给点了穴,又莫名其妙被铐上铁链的,这样师父肯定会把她瞧扁的。
“是我绑的。”金烨拆了她的台。
“金烨,你……”花飞云气他的多嘴。
“哈哈……小子,真有你的!你可知这代表什么吗?”段长眉欣喜的打量著金烨,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明白。”金烨一脸正色的点点头。
花飞云听著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明白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段长眉不顾花飞云的询问,眉飞色舞的向金烨问道:“那你可要照顾娃儿一辈子喽?”
“我会。”
“好,太好了!”
“臭老头,你到底在好什么?”花飞云问了大半天没人理她,脾气一来对段长眉说话的口气也冲了许多。
“娃儿,你就放心的跟著金烨吧。”
“为什么?我不要,我要跟著师父。”
不赶她的时候,偏偏她溜得快,赶她的时候,她又不走了。
“娃儿,你就别任性了,纵使为师有万般的不舍,但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老头,你说什么嫁不嫁的,要嫁你自己去嫁。”她知道嫁人就多了一个相公,而且相公会把她管得死死的,那她不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臭娃儿,你说那是什么浑话,你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去嫁人?去去去!养你这不肖徒儿只会气死我。有人要你就该偷笑了,还挑什么?娃儿你不在,为师我终于可以图个清静了……”不过毕竟是自己拉拔长大的,还是会有一些嫁女儿的不舍心情。
他们被赶出来了!
“烨,不好意思,我师父太乱来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想学人家当媒人,你可别……”
“我不介意。”金烨看著她,眼神无比认真。
咦?不介意什么?难不成他不介意她当他的妻子?这怎么成?更何况他是没经过她同意便把这么粗的铁链往她手上扣的人。
她一直相信他一定有解开铁链的方法,又见他的武功不错,才会让他暂时保护她,但那可不代表她愿意嫁给他。
更何况他一脸臭臭的说他不介意,谁会相信?
“我、介、意。”花飞云朝著金烨大喊,气呼呼的跺著脚离开。
他不介意,她可介意得很!先不说他只是把她当成小花的替身,若以后有更像小花的人,他是不是一脚就把她踢开了呢?
听到她的回答,金烨很受伤的跟在她后头,难道她不愿意他照顾她一辈子吗?
金烨见她不要命似的往前走,急急的拉住铁链的另一头;能拉住与她联系的东西,他的心里感觉比较踏实。
虽然金烨说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但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忍受自己像条狗一样被牵著走的!
花飞云讨厌这条铁链,非常的讨厌,偏偏又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脱离这条铁链,重获自由。
“小心!”金烨要警告花飞云前方土质松软,却已经来不及。
“啊——”花飞云的身子直往下滑,但没一会儿就停住了。
虽然是个看得见底的陡坡,但降落的姿势不对还是有可能去了半条命;幸好金烨及时拉住铁链,否则花飞云可就要受皮肉痛了。
“小花,我马上拉你上来!”见花飞云挂在陡坡中,金烨心里急得七上八下。
“你别动,我自己会上去。”
花飞云让自己的身子稳住,直到不再左右晃荡,脚尖有了著力点,她轻功一使,纵身一跃,便回到了金烨的身边。
“小花,你没事吧?”金烨飞快地将她转了一圈,见她丝毫没有损伤,激动的把她揽在怀里。
她会这么不小心还不是他害的,若不是他,她怎么会气到没察觉到地上的异状;不过看在他吓得半死的模样,她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了。
忽而,她想起,金烨紧张的不是她,而是他怕小花的事情重演……想明白之后,花飞云气得推开金烨。
“哼!谁要你鸡婆,这点小陡坡用我的轻功就可以爬上来了。”花飞云揉著自己的手腕;方才铁链支撑她整个人,纤细的手腕吃不消的红肿起来。
金烨还迷恋著软玉温香抱在怀的感觉,怎么下一刻她就变脸了,难道她真的那么讨厌他?想起方才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已经快要淡忘的感觉、早已埋藏在最深的回忆里……竟然在这一刻又被唤醒。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他真的不希望她出一丁点的事,但她似乎不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阴风惨惨的下弦月夜晚,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刮起,划过黑夜的暗寂,驰骋在空荡荡的街道,从枝桠间呼啸而过,敲打在房舍的门板上,钻过窗棂时发出凄厉的哭号声,教人心底直发毛。
有道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剧烈摇曳的枝叶映照在纸窗上,彷佛鬼影幢幢,某处阒暗的房间内传出几道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查到金烨的下落没?”
“少主庄,小的尽力了,金烨的武功在我们几个兄弟之上,纵使弟兄们发现金烨的下落,总是追不上他的脚程,还是请少庄主另请高明吧。”
“别这么说,金烨的武功没几人能敌,能在数日之内就掌握到金烨的行踪更是没几人,所以我不会怪你们办事不力的,还请各位继续追踪金烨的行踪。”
“少庄主别这么说,我等自当全力以赴。对了,少庄主,近日金烨身边多了个姑娘。”
“什么!他的身边多了个姑娘?”天要下红雨了吗?!
“没错,更奇怪的是,那姑娘的身上还戴了个大铁链,那姑娘不哭不闹,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金烨吗?”男子的口气十分疑感。
“绝对是他没错!”回话的人十分肯定。
这就奇了!被称作少庄主的男子静默了许久,彷佛无法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因为他实在很难将传闻与本人连在一块儿。
金烨的警觉心高!一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他就躲得不见人影。
所以想要找到金烨很困难,要活抓他更是不可能;除非他自己出现,但有什么方法呢……
有了!他想到一个好法子,只不过要对不起师父了。
第四章
一道疾劲的冷风扫过,花飞云瑟缩了一下,头更往温热的地方钻去,还自动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把脸蛋贴了上去。
她越来越爱这温暖的胸膛,没想到有个枕头在身边也很不错。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金烨知道她现在一定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一般的姑娘扭捏羞涩,常常话一到嘴边又难以启齿,他的师妹就是一个例子;而小花心思单纯,想笑就笑,生气的时候也会毫不客气的摆出一副怒容,如果要他选,他一定会选能相处自在的小花。
许是生长环境的关系,小花没有男女分际的观念,总是毫不避讳的搂著他睡。
呼吸急促、身体发热、觉得烦躁……全都是来自她无心的亲昵举止。
他痛苦的隐忍著身体里不知名的蠢动和一种陌生的渴望?这是他不曾经验过的感觉……
虽然他的面冷,但不代表他的心也冷,其实他明白自己的心已悄悄为她而牵动。
自从金家庄被减门后,他镇日只想著报仇,也曾誓言要报血海深仇,让他们也尝尝丧亲之痛。
然而,小花的意外身亡,令他再次尝到心碎噬骨的感觉,顿时心中的空虚纠结在他心头;为了弥补心中那道缺憾,他以习武来填补。
学成之后,他踏上了复仇之路。当年一度因为有小花的出现,暖化了他的心,无形中消弭了他的暴戾之气,对凶手已不再抱著非要人家破人亡、赶尽杀绝的恨意。
他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要复仇的对象只有当年犯下金家庄血案的人,这也是他对复仇的一种坚持。
然而,与金家庄血案有关的凶手一一被他刺杀之后,没了生活的目标,寂寞与空虚再度席卷他的心,他的人生俨然失去意义,于是他开始逃;师弟派了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寻找他,他始终是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得不见人影。谁知在偶然的情况下,他遇上了她……
因为还没熟睡,头又贴著他的胸膛,花飞云最能感觉他的变化。
她感觉到他紊乱的气息,胸前剧烈的起伏,原本温和有秩序的心跳却变成“咚咚咚”如鼓般的敲打,且杂乱无章。
花飞云觉得奇怪,仰起头,藉著昏暗的月色,端详他的脸庞;这一瞧,她原本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他干嘛一副痛苦的神色?
哦,她知道了,他定是不喜欢她把他当枕头。
不喜欢就早说嘛,干嘛摆出要死不活的脸,以为她希罕啊!
花飞云不明白金烨的心境变化,抡起拳头槌了一下他的胸口,气呼呼的背过身。
金烨闷哼一声,也不与她计较,他知道她脾气一来,总是会做一些泄愤的举动,只不过他不明白他是哪里惹得她不快了?
一如以往,隔日清晨她又会在他的怀中清醒过来……
花飞云挥使铁链越来越得心应手,猎物比以往更容易猎到手,虽然这铁链很碍眼,不过需要时倒是挺有用的。
每次一到三餐的时间,金烨负责生火,花飞云负责打食,她手腕上的铁链俨然成了她的利器。
天空传来振翅的声响,一只飞鸟掠过他们的头顶,金烨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惊异,随后纵身一跃抓住了它。
“哇,是鸽子耶,可以做烤乳鸽了!”花飞云跑到他身边,兴奋的叫著。
“这只鸽不能吃。”
香味四溢的烤乳鸽已在她脑海里成形,金烨却打破她的美食梦。“为什么?”
“这是飞往索琴庄的传信鸽。”
“索琴庄?那不是你师弟的住处。”她记得师父提过金烨有个师弟是索琴庄的少庄主。
“没错。”传信鸽是师弟任洛奎留在陵云山,好让师父可以与他们联络的工具,却没想到会被他拦截到。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跟师父联络了,心想也许可以从信中知道师父的近况,因此便把鸽子脚上的信解下来。
信中娟秀的字迹是师妹凌芸姜写的,一看到信的内容,他的神色忽地一凛。
“怎么了?信上写些什么?”花飞云见他的脸色就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小花,我得回陵云山一趟。”金烨的口吻里透著一丝紧张。
“好哇,要去就走。”去哪里对她又没差。
金烨把信重新系回鸽子的脚上,手一放,重获自由的鸽子马上冲向天际。
“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师父命在旦夕。”
“这不是骗人的吧?”不是她爱怀疑,因为她已经被段长眉骗惯了。
“师妹不可能拿自己爹的生命开玩笑。”
既然金烨这么说了,那就辜且信之吧。“那就是真的吧?”
“赶快吃一吃好上路。”
“好。”难得金烨催促他,可见他很看重他的师父;哪像她,知道师父走了,包袱款款就走人,也不知道人死要入土为安,不过师父一定很庆幸她不知道吧,否则他就真的要驾鹤西归了。
蓦地,她瞥凶手腕上的铁链,忽然灵光一闪。
金烨虽然说不知道解这条铁链的方法,但她不相信,说不定可以从他最亲近的师妹身上问出一点头绪。
想到此,她的心情无比的愉快,所以在前往陵云山的路上,她比金烨还急,彷佛生重病的是她的师父。
到了陵云山下的镇上,他们先进一间客栈里用膳,好久没吃过像样的佳肴,花飞云吃得一刻也闲不下来。
花飞云不顾形象的猛吃,不知道的人瞧她被铁链绑著,还以为她被恶主子金烨饿了几天几夜。
而她不知节制、狼吞虎咽的结果是——
“烨,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花飞云一手捧腹,一手扶著一棵树干,气虚的哀叫著。
“走快点!”不是金烨心狠拼命的催促她,而是他感应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没良心!“可是我走不动了。”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