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战绝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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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撂下战帖,知道她不得不接,除非她现在就想和我回巫咸国成亲!
有路能逃,她不会不逃的!
只是,这回,她只能逃到我的怀里!
强迫她以鲜血化出一颗血珠子为誓,我隔着二人之间的赤色光环,与她的唇相触——
赤色光环染了施咒者的气息,应声而碎。
“你注定是我的人,我的芙蓉,等着当我的娘子吧!”我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或者该说,她以为黑啸天已经消逝无踪。
一个日夜过去了,我隐身在她的周身窥看着,看她惊惶地无法成眠,我的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她的心里现在全想着我吧!我对着她的眉目如画忖思着。
看她疲惫地睁着双眼望尽了日月星辰,我的不舍透过指尖的风拂过她微张的柔唇。
开战吧!
我以十指流出的紫黑鲜血在岩地上画出一道七星阵法,当那些血液随着我的咒语开始冒出刺目的血光之际,数道飓风已自人间国度外的四方结界调来了列姑射山的范青青、女人国的沙红罗、华胥之国的秋枫儿、幽都的楚冰——这几名与人间有缘的女子。
去吧!去到我心爱的芙蓉身边吧!
“接招吧,我给你的挑战是——东西怎么来,你就得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如法送回。”
我阴森的威胁声足够让所有耳闻主人寒毛直立,但是我的脸上确实洋溢着笑意。
我太清楚芙蓉的法力极限在哪里,她万万无法以己身之力同时送回这四名女子。
她自以为是的迎战之路,是一条只通往我怀里的死巷。
我强势地站在绿竹屋屋顶,不动声色地看着屋内五名女子的一番口舌之争。
我当然知道此种强迫挪形至人间的举动,会让这四名女子掉失一缕魂魄在原有国度中;而倘若她们无法在一年之内回到原有国度取回那一丝魂魄,她们的命运将是一个“死”字!
但是,那又如何?
我要的只是芙蓉放下身段,求我。
“……我的修行道行还不够,但是只要你们找到大禹时代的古鼎四座,在此一神物的配合之下,我一定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我听见芙蓉用她清朗如撕帛的声音对四名女子解释着。
啊!我的芙蓉,远比我想像得还聪慧,竟能在最短时间内推想出古鼎可以辅佐她那不堪一击的法力。
只是,她脸上的心喜,太伤人哪!
太伤人哪……
第三章
“啸天哥哥,救我!”
白芙蓉的泪水湿透了雪白枕巾,那在枕上辗转反侧的倾城之貌漾满了酸楚。她被困在自己的恶梦中,无法醒来。
“搞什么鬼!你一天到晚哭个不停,烦不烦啊!”沙红罗了亮的骂人声,在夜里显得异常清楚。
“对不起……我想我娘……呜……”范青青抽抽嗒嗒地哭泣着。
白芙蓉的手指紧紧捉住被褥,被隔壁房间的吵闹一惊,这才真正从噩梦中醒来。
梦中的她,十五岁——生不如死啊!
白芙蓉低头掀高自己的衣裳,背脊却泌出了无数冷汗。
多希望一切是梦!
多希望这具非男非女的诡怪身躯不是她的!
白芙蓉打了个冷哆嗦,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筋骨都僵硬如石。这阵子为了锻练术法原就睡得浅少,加上黑啸天不定期的“探望”,她整个人一直处在紧绷的状况之中。
这样的她,怎有法子安心呢?
四条人命就系在她的手中啊!
缺少了一丝魂魄的她们,必须轮流在最适宜她们体质的季节出发寻找与其有缘的鼎——算算时日,那漠然如冬日雪的楚冰也已经离开一个半月了。
一切进行得都还算顺利,况且日前功力又精进一层的师父还以密音告诉她,巫咸派的昏穴位于何处,以助于她防御黑啸天的手法。
可她仍是烦躁地无法入睡哪!
愁拧双眉,白芙蓉披上毛裘跨出绿竹屋,抖哆的身子在寒夜里困难地朝着她的秘密温泉前进。
冬日的夜半时分万然不会是个适合窥伺她的时机吧?她在心中窃思。
一道黯紫之风悄然穿梭于她走过的小径路树间。
黑啸天的美唇抿起一道浅笑,尾随着她弯过一块大石,看着她专注地不让自己在雪地上滑跤。
今夜,他算出楚冰有难,因而打算前来阻扰白芙蓉出手护人。四名女子,死了一人,她便算输了!
况且,芙蓉来到人间之后,白玉相便不再如影随行的守在一旁——
这对他而言,是个新契机。
黯紫之风飘过一片竹林,与她一同步入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深处的石壁凹处,有着一池冒着热气的地底温泉。
温泉上方恰有一方空间,正是自然形成的天井——白天瞧云、夜晚觐星,也够怡然惬意的。
除了山壁间偶然出没的致命青蛇,一切好得不像话!
黑啸天怒容瞪向她,不明白自己严声告诫了这些年,她怎么还是毫无防备之心!
或者,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黑啸天怒颜看着正晃向池边的娇影,眉眼凶霸得连不知情的她都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白芙蓉咬了下自己的唇,心神不宁地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之后,纤纤十指才在空中画咒似的飞舞了起来——
左手花印、右手叶符,她的右手仅足微掀,而左手手掌却是不停地在空中画圆;头顶上方半圈圆、上方王右又是半圈圆、由右至下方二组半圆、由下方半圆斜画向左又为半圆,终而与上方相连而成一记花印。
她拈梅花封印的手势极为快速、熟练,若不是他早已对十二花术了然于心,怕是也看不清她指尖旋舞下的真相为何。她是当真用了心在娴熟巫真术法呀!
黑啸天在心中持咒,在自己周身加下了一道寒符,与梅之封印相呼应,而不至于被逼出原形。
以为护身遮掩无虞的白芙蓉,放心地转过身解开斗篷任之垂落在脚边,纤指褪去一层藕色衣衫,修长的玉颈便微露在一层薄丝衣之上。
她打了个冷颤,低头对着自己的身子发起楞来。
芙蓉是存心折磨他吗?黑啸天心一动,拳头上的指节全发了白,她纤纤搦搦的背影,若有似无显露的肌肤,全是他意料之中的美丽。他不可能毫无反应!
“……这样的身子……”她低喃了一句。
他皱起眉,还来不及细看她的神情,她已褪下最后一层丝衣,雪白如丝的背影在他眼前一闪,便沉入了那热气氤氲的温泉里。
何时开始,她的绝色已经足够让他失神?又是何时开始,巧笑婉语的她不再将他当成心中唯一的天地?
黑啸天看着她露出泰半的雪背趴于池边小盹,眼神凶恶地一拧——
他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无法忍受其他男人拥有她!
危险!
一条青蛇吐着殷红蛇信,婉蜒地接近她。而她兀自拨弄着水波,神情木讷。
黑啸天想也未想便隔空出手,红色锐光利箭般地直射入青蛇的七寸。
青蛇,瞬间毙命。
“谁!”
白芙蓉一惊,被那寸红光吓得脸色大变,双臂拥住自己的胸前,身子往水中一
沉,急忙忙便往山壁的方向直退。
“别过去!”他出声想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条青蛇自山壁沟涧间直扑而上,青亮的蛇身直接缠上白芙蓉的颈。
“啊——”白芙蓉全身僵硬,感觉青蛇冰冷的身躯在她颈间缓缓滑行着。
黑啸天看着她茫然找寻的眼神,却瞧不出她是在害怕这条蛇的攻击多一些,还是惊吓于他的乍然出声。
无止尽的冷意窜进他的心里……
“闭眼,我不想惊吓……”他的冷瞳紧盯着青蛇的眼,指尖的红光已是蓄势待发。
嗤——青蛇晃动三角形的头颅,向前一击。
“啊!”
白芙蓉低叫出声,青蛇一受惊便紧紧勒住她的颈子。
她喘不过气,伸手去抓蛇身,蛇牙狠狠地陷入她的颈间。
“痛——”她受痛哀叫。
一阵狂风飒然从她耳畔扫过,蛇首被狠狠掐扁,远远地抛击向山壁。
在她的低喘声中,他解除了隐身封印,整个人自红光中徐徐现身。
“吞下解毒丸。”他命令道,弯身将药丸送到她唇边。
她的脸色青白,全身仍拼了命地在颤抖。
“你别过来!”她将泰半脸孔全都埋入水里。
“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黑啸天的大手探入水中一把撩起她的长发,强迫她抬头。
她粉颈上那两个深灼的牙洞,甚且还淌着血!
他的脸色青白,二话不说就掏出一颗药丸置于指尖:
“张开嘴,我把解毒丸抛入你的嘴里。”
“你先走开,我才——”
她闭上嘴,因为药丸已被丢入她的嘴里,而她忙着皱眉吞咽。
“咬碎再吞下。”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一副噎到不能呼吸的俏模样。
“很苦。”她扁了下嘴,任药丸在她颊边鼓成一团。
“快吞下!”
“我吞下去了。”她得意地抬头看着他,却又警觉地整个人缩入水中,脸色骤变:“你……你可以走了!”
“确定你没事,我自然会离开。”他细长的杏瞳瞪着她惊弓之鸟的表现。
“那你可以走了,蛇咬不死我的。”
言毕,她重重咬住自己的唇,懊恼地皱起了眉。
黑啸天邪肆的眼没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冷冷地问道:
“为什么蛇咬不死你?”
“我……我……我……”她结巴了半天,一双美目下停地眨着。
“你背着我练了什么术法?”他精亮的眼逼近。
“我没有!”她的身子猛震了下,惹起一阵水波。“我不过是在来这里之前已吃过解毒丸了。这样你满意了吧!你可以走了吧,这里是我先来的!”
她傲然地仰起下巴,却因为记挂着己身的赤裸,声音总不够有气势。
黑啸天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因为热水而微红的双颊,粗声咒骂:
“活得不耐烦的蠢人才会来这里沐身!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青蛇吗?还是你练功练到走火入魔,连脑袋都练蠢笨了!”
“你!怎么可以骂人……”
白芙蓉气急败坏地想伸手指着他鼻子大骂,却又连忙将手缩回水里,用双臂将胸前裹得死紧。
“遮什么!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他蓄意用轻佻的眼神在她的肩颈玉肌流连着。
而她——
莹莹眼波不再流转,一张脸庞在瞬间变成青白,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你看到了……”她说话的声音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你说呢?”他压抑着心中的下安,兀自冷冷地回话。
“你什么都不应该看!”
狂乱摇晃的发丝披散了她整张容颜,更强调出她脸上的惊魂未定。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没有什么是我不应该看的。”他镇定地凝视着她。
“你就是不该在这个时候看我!”她尖叫出声,那痛苦的眼神凄绝得让人心痛。
“冷静。”
“要我如何冷静!”
白芙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在一颗泪珠滑下眼眶时,她虚弱地别开脸,垂下视线:
“你骗我,你什么也没看到。”
像是没勇气正面看他,像是没有力气再维持她脸上的平静,她很快地背过身伫立在水池水央。
水花的溅起声,让她的身子一凛!
没让她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他的手就已紧扣住了她的肩头。
她一看到那道隔在二人之间的淡紫光圈,便火冒三丈地嚷道:
“你不能老仗着你的法力高强就对人为所欲为!”
“你师父早在你十岁那年便将你许配与我,我绝对有资格对你为所欲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尚未成亲。”她的双臂密不通风地裹覆着前胸,就怕泄漏了一丁点儿的身子曲线。
“很好!你还可以顺便告知我——”他将她的身子拉得更近,二人之间除了淡紫光影,就只隔着她环抱在胸前的手臂。“我们尚未成亲,究竟是谁惹出来的祸!”被她挑起了怒气,他的赤瞳熠熠如火。
“我不是存心要这样……”她面对怒火腾腾的他,眼眶含泪,却是不住地发抖。
“那你存的是什么心!你十五岁的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帮你的吗?有什么苦,是不能对我说的吗?”他咄咄逼人地盯着她的脸,表情严厉得像在杀敌退军。
“我不要你帮我!”
不要他为她送了命,所以才这么用心良苦地抗拒他啊!
生不如死的悲惨生命路,她一个人走就好。绝不连累他!
白芙蓉的泪珠若洪水决堤般迅速沾湿了脸庞,娇颜玉容哭到惨黯无光。
积压在内心最底处的痛苦,被泪水制成的铲子用力地挖掘开来,痛到她只好以泪水来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