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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花俪美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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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像是有神奇的魔力,即使隔着衣料,仍在她身上处处点燃了强劲的燎原之火。她不禁侧过颈项,微微娇喘。而她阵阵的婉转娇吟带给了他更多狂热,他疯狂地热吻着她,大手更已迫不及待地向下探到了她的衣带。
  但就在他将要扯开之际,他的动作却突然停顿了。他气喘吁吁,竟是想起一件再重要也不过的事。
  “珑儿,退婚吧。”他目光灼热地直望进她的瞳眸,语气近乎祈求。“我不要你嫁给别人。”
  “我不能。”她倏地抽气,火热瞬间褪去,残余的竟是一身冰冷。
  “为什么?”他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种答案。
  “……不能就是不能。”她挣扎了半晌,才硬从樱唇中逼出回答。
  “为什么不能?!”他不能接受,坐起惊问。
  而她竟乘势翻过身子,逃离他的身下,拉紧她零乱的衣襟。
  “回答我。”她逃避的态度惹他发怒,他拉住了她的手臂,硬将她转向他。
  “我都说了不能就是不能,你还要我回答什么?”她脸色苍白地扯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识地往墙边退。
  她撇开眼神,不想见他满面惊愕。
  她是爱他,但她不能毁婚,更不能嫁给他!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来说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曾在爹的灵前发誓,无论如何她都得代替爹保护好寒家上下的每一口人。即便她再怎么厌恶钟达棠,那也无所谓。只要是能保护大家、能让大家好,她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狠心强迫自己撇过头,不敢接触他迷惘的目光。因为她怕……要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心软而背叛自己的誓言!
  “你不毁婚……这就代表你要嫁给刚刚那个混蛋,你知道吗?”厉勋站了起来,望着她冷硬的表情,恍坠五里雾中。
  她不是爱他的吗?可她却又为什么要坚持嫁给别人?他真的不能理解!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握紧拳头,抵在自己心口,警告自己不可改变心意。“我是要嫁给钟达棠,聘换过了,婚期也已讲好了。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没有改变的余地。”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怎能说得如此平静?厉勋突然觉得好荒谬。她现在谈论的可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珑儿,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爱我,你怎么可能会要嫁给别人呢?”他蓦地干笑了起来,觉得她一定只是一时糊涂,他又岂可当真?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视之下,玉珑觉得自己的心又要飞离控制了。她急急开口,想抓回自己坚定的意志。
  “珑儿,别再说了。你只是在和我闹着玩,对不对?”他凝眉低斥,怎样也不愿相信,觉得这只是她的恶作剧──一个一点也不有趣的恶作剧!
  玉珑对着他温柔的眼光,身子剧烈地发颤。
  不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要在他身边,她的心便用力地鼓动着她真正的渴望──她当然不想嫁!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大声地对他呐喊:其实她多想和他长相厮守!她多想和他一块追寻幸福!
  可是,她怎么能?!
  明知她要追寻幸福,便势必会危及所有她爱、她关心的人,她怎能这么自私?!她怎么办得到?!
  一思及此,玉珑更是泪如雨下。她一伸手用力推开了他,豁出去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开玩笑,更不是闹着玩。我真的要嫁给钟达棠,婚期就在下个月!”
  “我叫你别再说了,你没听到吗?”她的拒绝,反而让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气得不禁大吼了起来,“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当然应该毁婚!你明明爱我,又岂能嫁给钟达棠?!”
  “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得嫁给钟达棠,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他快被她逼疯了。
  她的表情是这样的悲伤,她的眼神是这样的悱恻,可是她说出的话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绝情?!
  如果她有什么苦衷的话可以和他说,他就算送了命也一定要保她周全。可她为什么偏要这么一意孤行?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因为我──”她才激动地脱口而出,却突然警觉地咬住了下唇。
  不,她不能说!他和这些事一点瓜葛也没有。算了,要恨就让他恨吧,但她绝不能让他牵扯进钟寒两家的恩怨里!
  她不愿他身陷危险,即使是一点点都不允许!
  才这么想,她立刻转头向房外大叫:“静儿!静儿,快点进来!”
  静儿一直静守门外,她立刻推门而入。“小姐有何吩咐?”
  “公子头伤又犯了,你快点送他回房,伺候公子安歇。”
  “是。”静儿应命,转向厉勋。“公子,请吧。”
  “你──”厉勋惊诧地瞪着玉珑,不敢相信她真这么对他!
  但玉珑却只是冷冷地撇着脸,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厉勋的整颗心都凉了。他望着她,觉得她突然无比地遥远而陌生,浑然不似方才那个还在他怀中呢喃着动人情话的心爱伊人。
  他的心一沉,浑身冰凉地望着她。时间像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直到好久好久,他才缓缓地摇头,吐出了如冰的几个字──
  “我真的不了解你。”
  当巨大的摔门声响起,她浑身的防备便在同时给完全击碎了。
  她浑身的力气就像瞬间被抽干一样,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满腔的酸楚再也无法克制地一次爆发了。
  她狠狠地哭着,声声摧心裂肺。
  他走了,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他说不了解她,语气多么地冰凉。
  她想他是对她失望透顶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是她自己求来的不是吗?
  反正她负他是负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恨吧!
  恨她无情,恨她绝义,恨得愈深,伤就愈轻,恨到他离开了寒家以后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忘了她。
  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吧!反正他对她的爱只不过是种无依孤雏般的依赖,要遗忘也应该不会那么困难。
  她一切都设想好了,每件事、每个人的出路都是那样地顺当妥恰,她应该没什么好遗憾的才是。可是……
  眼泪怎么就是流不停呢?
  衣袖已尽湿,而她连擦也不愿擦了,就这么仰着面任泪水放肆奔流。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种种世事中她唯一无法妥善安排的那一件吧。
  她的眼泪寂静地流着,宛如汹涌却无声的雨。窗外也静静地开始不起了雨,仿佛老天爷也哀怜着她的心意,陪着她一块哀怜着她对他那绝望的炽热爱情。
  厉勋还没回到西厢,便向膳房要了好几坛酒。一回到厢房,他立刻发了狂似的开始疯狂灌起酒来。
  “公子,您别喝了。”静儿见状,连忙劝阻。
  “别管我!”醉死了他还快活些!
  他真不了解她!更不懂她口中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道理究竟何在!但他只知道一点:若要他承受失去她的事实,他情愿先了结自己!
  他是那样的爱她,他的世界因她而转。可是如果世界的中心消失了,那么这一切便只有崩坏的份了。
  “您别喝了!”静儿才不管他的怒吼,迳自冲上前去,强行抢下了他正猛灌的酒坛。
  “还给我!”他发怒地大吼。
  “不能还!”静儿很坚持,眼神定定地看着他。“如果公子您想知道小姐坚持的原因的话,那您就别再喝了。”
  “什么?”静儿的话怔住了他,厉勋愣愣地问。
  “公子不是追问小姐坚持嫁给钟少爷的理由?我可以告诉你。”静儿冷静地说。
  刚刚她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公子不能理解小姐的苦处,但是她能!她太了解小姐的性格,她是那样一个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的人。她不用想也知道小姐现在心里有多痛了。
  因此,她不能再让公子误会小姐了。
  “什么原因?!”厉勋像是突然醒了,激动地扑向前。
  “公子先别激动,请坐。”
  静儿却先安排他坐下来,然后才缓缓启齿,将小姐受太守府逼婚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厉勋的脸色愈听愈难看,听到后来,他已忍不住握紧拳头,将关节搓得喀喀作响。
  他真后悔,后悔当初竟没真的将那姓钟的一剑了结!
  该死姓钟的混蛋!竟敢仗着太守的权力欺侮她这样一个纤弱女子!光是想像着她薄肩上扛着的是多沉重的压力,他的心都痛了。
  “小姐害怕大家被钟太守刁难,所以不得不答应亲事的。”
  “那我……我该怎么帮她?”他心痛如绞,茫然地自问。她不肯离开宣州,而太守又有着王法明定的权力,那他该怎么办?
  难道……暗杀了事吗?他直觉便想起这种解决方法。
  “公子,您带小姐离开宣州吧!”静儿突然激动了起来,向厉勋低喊着寒家上上下下最大的祈求。“我们大家没关系的,只要小姐好,我们吃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她难过地滴下泪来,说出大家心中最深的沉痛。
  “小姐是那样美好、那样高贵,钟达棠那种癞虾蟆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小姐!其实从听见小姐的婚讯那刻起,我们大家心里都早有这种想法了。可是,小姐不会武功,小少爷又还太小,小姐更是那样一个美人,让他们离开宣州恐怕比留下还要危险。”
  静儿擦去泪痕,望着他的双眸突然亮起了希望的火光。
  “可是公子,幸亏您出现了。我刚刚在后山上见识过了,您的武艺甚至比过世的老爷还要高。如果是您,一定可以好好保护小姐和小少爷的!”她简直把希望全放他身上了。
  “等一下,你怎会跟去后山?”厉勋突然发现不对劲。
  “公子,您还不明白吗?”静儿低喊。“钟少爷是我放上去的!”
  “什么?”
  “小姐命我回绝钟少爷,因为她只想和公子您一个人度过她最后的自由时光。可是我看不下去了,我希望小姐能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我和钟少爷说,你们在后山。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虽然钟少爷没能一怒之下放弃小姐,但至少发现您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静儿说着,竟一古脑地跪下,更没命地向他磕头。
  “公子,我求求您吧!小姐她真的很爱您,就算老爷还在时,我也从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您就带小姐逃吧!你们离开了以后,就永远别再回宣州了。”
  “别这样!”厉勋被她的一腔赤诚给感动了,他连忙上前扶起她。静儿泪涟涟地望着厉勋,而厉勋报以宽慰一笑。
  “别担心,我会照你所说去做的。因为……”
  他的眼光不禁飘向遥远的那方,遥想着那抹他爱到心都发疼的晶莹倩影。
  “我也是真的很爱她。”
  宣州太守府里,一名艳丽无匹的华贵女子正尽情地发飙。
  她一伸手就推碎一个花瓶,一踢腿便踹翻一张椅子,可偏偏她又尽找些名贵的东西来发泄她的怒气,钟太守看得心都在滴血,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不是一向鱼肉乡民的钟太守改了性,而是眼前华贵女子他的确惹不起。不过当女子又砸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时,钟太守再也按捺不住了。
  “郡……郡主,”他硬着头皮干笑。“您……气还没出够啊?”
  “废话!”随着一声娇斥,一巴掌便狠狠地轰上了钟太守的面颊。“我看到你这没用的东西就有气!我问你,我吩咐你办的事究竟办得怎样了?”
  “禀……禀郡主,”虽然被轰得头昏眼花,钟太守还是不敢怠慢地恭敬回答,“卑职已经命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通知御景王爷大少爷失踪的事了。”
  “废物!谁问你这个了!我才不管御景王怎么样,我只要厉勋!他人都失踪这么多天了,你究竟有没有派人去找?!”银翘气得几乎尖叫。
  那天厉勋从客栈跳窗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她本来赌气他干脆不要回来好了,可时间一长,她便完全忘了与厉勋的约法三章。
  她快急死了!
  厉勋在哪里?厉勋在干什么?她想知道,她要知道。
  她从京城带来的那堆没用侍卫找不到人,她只好移驾太守府要他们帮忙找人,却怎想得到他们竟然和她的侍卫一样饭桶!
  “御景王是不是老糊涂了,像你这么无用的废物他也捡来做心腹!”银翘火大地忿忿咒骂。
  “郡主说笑了。”钟太守只当没听到,顾着陪笑。他正是御景王布在宣州的最大眼线。“宣州乃兵家重地,好不容易那冥顽不灵的守将寒骥死了,现在宣州便全归卑职我──也等同王爷的掌握了,怎么会不重要呢?”
  “哦,好像很了不起嘛!”银翘眯眼娇笑,引得钟太守更加得意地频频点头。“不过,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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