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结婚-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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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笨耶!”林玉秋不悦地责骂她。
佩琪垂下头,心里很难过。
“好了,去做家事,别碍我的眼。”林玉秋一副懒得理她。
佩琪拖好地,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一件一件曝晒在太阳底下。
林玉秋又过来检视她,不到三分钟,又开口咆哮。
“你怎么这么脏啊?内衣和袜子、衣服一起洗,你也太懒了吧!”
“我……”她心惊胆颤地,无从辩解。
“下次要分开来洗,内衣裤要用手洗,知道吗?”林玉秋凶巴巴地说。
“是。”
“十二点以前把饭菜煮好,动作要快一点。”
“是。”
婆婆走后,她看看腕表,糟了,已经十点半了,她菜还没买呢!得赶快先淘米下锅,再出门买菜。
幸好菜市场很近,她半小时就买齐回来了。
但是好久不曾下厨的她,也不知婆婆的口味。
手忙脚乱地弄好四菜一汤,婆婆正好过来用餐。
“妈,吃饭了。”她连忙盛饭。
林玉秋举起竹筷,尝了一口红烧鱼。
“怎么样?妈,会不会太咸?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样的口味?”佩琪提心吊胆地问。
“以后鱼一律用清蒸的,我要吃清淡一点。”林玉秋纠正她,不过倒是把鱼肉吃进去了。
“好。”佩琪依顺地说,一直站在一旁,像个服侍的女佣,林玉秋也自顾自地吃着,没叫她坐下一起吃。
“这道菜醋放得不够,这炸丸子炸的时间太短,你看,颜色都不够金黄,还有这汤……你排骨是不是没有用沸水川烫?汤头怎么这么浊?”林玉秋喋喋不休地数落,每道菜都被她批评到,似乎没有一样是符合她的标准。
佩琪觉得好累,难道有钱人的饭碗都这么难捧吗?
下午她还得整理花园、煮晚餐,几乎都没有自己的时间了。但是为了能和毅帆长相厮守,她得忍耐。
晚上,毅帆下班回来,用完餐,两人窝在房间内。
他亲昵地拥住她。“今天还好吧!妈有没有刁难你?”
“没有。”佩琪硬压下自己的心事,不想让丈夫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为难。
毅帆天真地以为母亲和妻子已消除了隔阂,下了班的他仍是生龙活虎的,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服,灵巧地解开胸罩暗扣,心生欲念,在她发鬓催情地低嗄道:“开始我们的功课吧!”
她闭上了眼,尽管身子已疲惫不堪,她还是尽量满足他的需求,因为她爱他,她希望他快乐。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教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海妮经常以干女儿的身份出入白家,甚至留宿白家。林玉秋重视她、疼爱她,仿佛她才是白家的媳妇,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每天都在家里上演,佩琪百般委屈求全。
她像佣人一般打扫房子、煮三餐,而海妮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陪林玉秋逛街。
这一天,林玉秋约了几个牌搭子来家里打牌,那些姐妹淘还误以为在一旁看她们打牌的王海妮是她的媳妇,不停地吹捧。“你媳妇好漂亮,气质真好。”
林玉秋笑吟吟的,也不否认。
她们的谈话句句令佩琪听起来十分刺耳,她强忍着夺眶的眼泪,端着切好的水果给客人吃。
“你这女佣挺伶俐的……”其中一名太太好意的赞美,却刺伤了她。
王海妮过意不去,解释道:“我是干妈的干女儿,她才是干妈的媳妇。”
一名太太吃惊地道:“怎么差这么多?我还以为……”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玉秋的神色马上不高兴了,瞪了佩琪一眼,仿佛她的出现,令白家蒙羞。
她满腹辛酸随着泪水汨汨流出,扑在床上痛哭,却紧咬着枕头一角,强逼自己不哭出声音。
她呜咽着,不禁扪心自问:为什么她再怎么努力,婆婆还是不接受她?
难道她就要长此过下去吗?
不要,她快受不了了、快崩溃了。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九章
有三天的的连续假期,毅帆特地带佩琪到郊外走走,一心在儿子面前扮演慈母的林玉秋,自然不好阻止,婆婆妒恨的眼角余光,令佩琪感到背脊发凉。
但是能够出去透透气,一天不用做家事,佩琪还是雀跃的。
在天然放牧的农场,他们兴高采烈地采拾果实,动手感受挤牛奶的乐趣。
毅帆牵着她的手,在蓊郁的树林中漫步,吸收芬多精,意外地发现她粗糙长茧的手。
“你的手怎么变那么粗?”
她像是害怕被他发现了什么,赶紧抽回手。“每天做家事,手当然会变粗。”
“可是你嫁给我才两个月,手就这么粗了。”他心疼地说:“都怪我妈妈不肯再请佣人,她每天闲在家里,也不肯帮你分担家务。回去之后,我一定叫她再请佣人。”
“不用了啦!请佣人还要花钱……”她怕的是婆婆会以为她唆使毅帆的。
“以前我们家也有请佣人,没关系,我娶你是要让你好命,又不是要娶一个下人回来做家事。”他体贴的说。
“毅帆……”她心中很感动,真想偎在他怀里,把心事告诉他,但是她不能,为了不让他有负担,甚至和母亲恶言相向,她只能忍耐。
忽然,胃部翻涌,她感到一阵隐心,难受地呕吐起来。
“怎么了?佩琪,你哪里不舒服?”他关怀地问。
“我……月事一直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她含羞地说。
“我要做爸爸了!”他欢天喜地的大喊,抱住她转了一圈。
她也感染了他的喜悦。“可是……还没确定呢!”
“走,我们现在就去检查。”他兴奋地拉她去妇产科。
佩琪既期待紧张,将尿液交给护理人员检验,和毅帆坐在候诊椅上等待结果。
“我们这胎先生女儿好了,女儿比较贴心,以后会带弟弟、分担家务,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怕她有压力,所以这么说。
“可是你是独子,爸、妈会比较喜欢孙子。”也许这个孩子会改善她与婆婆的关系。
“生男生女一样好,你不用太担心。”毅帆一心想减轻她的压力。
不久,检查结果出来了,护士笑眯眯的说:“恭禧,有怀孕喔!”
“有怀孕?!”两人惊喜地交握双手,他们就要有爱的结晶了。
一路开车回家,毅帆一只手驾驭方向盘,另一只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透过体温传达他炽热的爱意。
“爸、妈知道你怀孕的话,一定很高兴。”
她却没来由的心慌,也许是害怕万一她生的是女儿,婆婆会更加讨厌她。
回家之后,毅帆就公布这项喜讯,公公白道明眉开眼笑地说:“太好了,咱们白家有后了。”
林玉秋却拧起眉,冷淡回应。“孩子还没落地,健不健康、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男孩和女孩一样好。”毅帆纠正母亲,担心母亲真的会给佩琪压力。
林玉秋白了他一眼。“你呀!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说完,扭着腰肢上楼,对佩琪怀孕一事漠不关心。
白道明却很开心,直叮咛佩琪。“佩琪,你现在怀孕,手不要举高,不要提重的。”
“我知道,爸。”佩琪点点头。
毅帆趁机提出要求。“爸,你能不能叫妈再请个佣人,不要让佩琪做家事,我怕她太累,影响胎儿。”
“好,我来跟她说。”白道明应允,却没有把握说服太太。
“怀个孕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前怀毅帆的时候,还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来。”林玉秋立刻反弹。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白道明嘘声道,两夫妻在房间内讨论。
“我是不可能再请女佣的。”林玉秋坚持着,她一定要想办法撵走佩琪。
“玉秋……”
“别说了,你连公司员工薪水都快付不出来了,哪有钱再请佣人呢!”林玉秋不客气的指责,说中了白道明心里的痛。
经济不景气,他的公司的确岌岌可危,只是瞒着儿子不说。
白道明低声说:“那你能不能分担一点家务?别让佩琪太累……”
“为什么我这个做婆婆的不能享享清福?”
“我们家实在太大了,打扫起来很辛苦……”
他话未落,就被林玉秋打岔。“要做你自己做,我没那个闲功夫!”她被子一翻,倒头就睡。
白道明拿她没辙,愁脸叹气着,真正令他烦恼的,还是公司营运的问题。
佩琪依旧要操持家务,也没有怨言,这一天下午,她趁着空档,想到家里附近的百货公司购买一些妇幼用品,东西买完了,再独自走路回来。
她提着有些重的两个手提袋,感到有些吃力。
冷不防,背后一部车对她猛鸣喇叭,她讶异地回头一看。
车子的主人探出头来叫着她。“佩琪,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徐志扬,她露齿一笑。“我怀孕了,出来买一些未来宝宝的用品。”
“你结婚了,怎么没有请我喝喜酒?”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和遗憾,但是很快地掩饰过去,摆出一副老朋友的姿态。
她苦笑说:“我和毅帆参加市政府的集体公证,没有摆桌请客。”
“那你现在住在毅帆家,和公婆住吗?”
“是啊!你怎么会来台南?”
“我现在调来台南工作。”
“原来如此。”
“你要走路回家啊?要不要我载你?”
“这……不好意思。”说真的,她也怕提太重的东西走回家,会对胎儿不好。
“没关系,别和我客气。”徐志扬开了车门。
她坐上车,徐志扬关心地问:“你怀孕几个月了?”
“两个月。”她摸摸尚平坦的小腹,额上泌着汗珠。
“毅帆怎么没陪你出来买?”
“他在上班,我是在家里无聊,一个人出来逛逛。”她指着左边。“往左就到了。”
车子驶进一条巷子,放慢速度。
“到了,就是这里,谢谢,有空来玩。”婆婆在家,她不敢邀请他进来坐。
“再见。”他招招手,开车扬长而去。
佩琪愉悦地回家,一抬头,赫然看见婆婆一双盛怒的眼睛,她吓了一跳。
“妈。”怯生生地喊了句。
“那个男人是谁?”林玉秋很不高兴地审问她。
“一个朋友,刚才去百货公司,回来的时候遇见他,他好心载我一程。”她照实说。
“是这样吗?我看……你是和情夫出去约会吧!”林玉秋尖酸刻薄的说。
“妈,我没有,你不要误会,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毅帆的事。”她脸上青白交替,第一次无法容忍婆婆恶毒的言语。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林玉秋仍是不信任,充满鄙夷。
这时,白道明和毅帆提早下班回来,见她们婆媳杵在门口起争执,纳闷地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只见佩琪红了眼眶,百般委屈,林玉秋先声夺人的说:“你媳妇偷人呢!”
毅帆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佩琪美丽的脸庞,用眼光询问她。
“我没有,是妈误会了。”她身躯颤抖着,不明白婆婆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她。
“我亲眼见到那个男人载她回来,错得了吗?”林玉秋尖锐的说。
“佩琪,是真的吗?”毅帆简直要抓狂,他最无法容忍妻子不忠。
白道明也震怒地厉声质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佩琪,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做出败坏门风的事!”
林玉秋落井下石,轻蔑地说:“我看,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佩琪浑身一僵,呼吸像是瞬间被夺走了,居然连公公、丈夫都怀疑她,她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衣襟,哽咽地说:“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中伤我呢?我只是去买东西,路上遇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他看我提着大包小包,才好心载我回家,一件简单平常的事,居然……可以被你们渲染成这样……”
毅帆激动得按住她的肩。“是谁载你回来的?”
“徐志扬,你也认识的。”她回答。
这三个字引起他吃了飞醋,额上青筋暴起,嘶吼道:
“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坐男人的车呢?你不会坐计程车吗?你的行为未免也太不检点了!”
毅帆居然当着他父母的面,如此大声骂她,每一个字句都直捣她的心湖深处,重重地挫伤了她,剐碎了她的心。
她揪心扯肺地大喊:“走路只要十分钟,有哪个计程车司机愿意载?人家只是好心载我一程,我只是不想提太重的东西,怕动到胎气,这样……也会被你们说是有奸情,你们白家……太坑人了吧!”
她伤心欲绝地转身奔去,不顾自己的肚里正怀着孩子——
“佩琪——”毅帆这才惊觉自己太冲动,伤害了她,连忙要追回她。
“让她去,不要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