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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骗倒阎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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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你以为谈大人还是当年能任由你打骂玩闹的小小秀才?”东方尽扯回伙伴。
  “外头吵什么?”房内传来阎占夜冷沉的低嗓。
  东方尽咬了咬牙,转身走到房门前,轻唤着,“爷,谈大人带来宫内御医,还有皇上御赐的大内还魂丹。”
  “进来。”阎占夜不假思索地吩咐。
  “是。”
  一行人进入房内,阎占夜乌瞳直睇着面生的御医,瞥见谈文手中的枷锁。
  “救得了?”他问着走近的御医。
  “可以试试。”
  闭上眼,他勾着若有似无的笑。这是一夜以来,最动听的一句话了。他动作轻柔地让阎夕央趴在竹榻上头,起身走向谈文,问:“是你找来的御医?”
  “是皇上厚恩。”
  厉风行闻言,撇脸啐了声。
  “要我戴上这个入宫?”他拿起枷锁。
  “爷!”厉风行冲向前。“让我去吧,我和爷的
  “你当皇上的眼是瞎的吗?”阎占夜轻笑。
  “爷,你真要入宫?”东方尽走向前。
  “这是皇上的条件吧。”这阵仗毋需再多说,肯定是谈文在皇上面前替他求了情。
  “可爷若入宫……”只有死路一条。
  “东方,你愁眉苦脸什么?拿我的命去换我爱的人的命,有什么不对?这是值得庆贺之事。”他浅勾着笑意。“夕央对我的心意至此,你要我视而不见吗?”
  东方尽蓦地跪在他面前。“……爷,夕央早对你动了情,是我……暗示她不可对爷动心,因为我怕……”
  “就说,她怎可能不爱上我?”他勾笑截断他未竞的话。
  “可是,如果爷入宫,而夕央也——”东方尽说不出最差的下场,怕话一出口便成真。
  两人重叠的姻缘生死关,就怕最后结果是双亡。
  “不试试,谁知道?”伸出双手,让徐威接过枷锁替他套上。“东方,你以为我是个容易动情的人吗?这一世,绝对不会再有一个夕央,让我魂萦梦牵了。”
  “爷……”
  “带着夕央回杭州,将我的骨灰放在她身边,生要同寝,死要同柩。”阎占夜垂眼睇着跪在地上的人。“阎门交由你打理,要外头的大夫回去,夕央就交给你照顾,别让她哭。”
  愧疚难当的东方尽说不出话,只有满肚子悔恨和白责。
  如果,他不阻止夕央爱上爷,那么所有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皇宫中,难得不见百官上朝。皇上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已跪在大殿下多时的男人,好半晌,起身抽出两旁殿前侍卫的佩剑,来到他面前。
  “朕要你依计行事,为何你却在众人面前杀了八王爷?”长剑闪耀光痕,抵在他颈项上头。
  “他欲杀我爱妻。”阎占夜眼也不眨地回答。
  “喔?”皇上轻扬起眉。“朕听说了,你为了她而抗旨,让朕一再传旨,要不是朕差使御医前去,恐怕你是宁死也不会入宫。”
  他垂眼不语。
  “好个鹣鲽情深,生死不离,要是朕以此论你抗旨之罪,倒显得朕太过无情,只是你杀了八王爷……”他一顿,审视着阎占夜波澜不兴的俊面。
  忖了下,剑锋从他面前挥下,只削下了发,未伤及皮肉。
  “看在你为朕布署许多,也看在你的爱妻在杭州行善多年,看在你俩共生死的情分上,朕可以饶你不死。”
  阎占夜眉眼不动,等着下文。
  “但,朕要你献上一半家产,以堵百官的嘴,还有朕喜欢夔字号的玉饰,你要每年献上最上等的玉饰。”
  “叩谢皇恩。”他缓缓伏身叩谢。
  “对了,听谈文说起,你命中带有姻缘生死关,朕现在落下一剑,你道,朕是天子,是否破解了你命中的生死关?”
  阎占夜笑意轻噙。“皇上是天子,岂有破除不了的命底?”
  他没料到,夕央长年的善举和经营的玉饰,竟会在最后关头救他一命……
  谁说她是他的劫?
  当阎夕央缓缓张开眼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憔悴疲惫,但多年不见的咧嘴笑脸。
  “夕央,咱们回杭州吧。”
  “……占夜哥哥?”她还活着?
  “嗯?”
  “你没事?”她泪水盈眶,直睇着他。
  “当然。”
  “哥哥气我吗?”泪水滑落她细嫩的香腮。
  他探指拂去她的泪。“气。”
  “……对不起。”
  “下不为例。”他怜惜地轻抚着她消瘦的颊。
  三天三夜,他整整守着她三天三夜,总算等到她清醒,唤他一声哥哥。
  “哥哥还要我吗?”
  “……你哪儿也不许去,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绑在房里。”
  “好。”她破涕为笑,为他说过百次却从未落实过的恐吓言语而笑。
  跨过了生死关,还有什么能挡在她面前?
  没有。
  如果再来一次生死关,她还是要保护他。用她的命相守。
  尾声
  杭州城里处处纷红骇绿,努力地抽芽吐蕊,将纷闹的杭州城染上鲜艳色彩。
  这好景致,引得一抹纤影又偷偷上街,拐进阎门钱庄总行,打算绕过后书房,拐入最里头的玉工坊,然而,就在路经书房小径时,耳尖地听见细微的议价声。
  纤瘦身影偷偷摸摸溜到窗台外,贴在外头偷听。
  “阎爷,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也不过是跟贵钱庄周转了一些银两,怎么一眨眼利滚利,滚得要我一间客栈做抵?”
  纤影拉长耳朵,努力聆听着。
  “……周掌柜,你借贷了五百两,怎么算是少?”
  那淡漠无人味的嗓音,让纤影很想瞧瞧,他到底是用什么嘴脸吐出这些话的,于是她做贼似的从窗台边偷觑。
  “就、就再给我一点时日,我会还清的。”周掌柜一脸尴尬。
  “利息呢?”
  “就、就……”
  “十天一息,你已十息未给,还敢在我面前推三阻四,胆子确实不小。”阎占夜坐在案前。似笑非笑地睇着周掌柜。“我这阎王都被人欺成这个样子了,要是不杀鸡儆猴,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爬到我头上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周掌柜先前的气势锐减了大半,瞬间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垂着脸。
  “想要夜掷千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有钱不还,还夜夜春宵,可见你已不可自拔,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好人做到底,成全你,一口价买下你的客栈,让你天天醉在美人窝里,岂不快哉?”
  外头纤影嫩唇微启,难以置信她的相公竟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而且还满嘴歪理,看似仁义,实则黑心。
  只是占夜哥哥的生意手段她可以不管,可是客栈……为什么她老觉得有点熟悉?
  周掌柜面带犹豫。“再怎么说,我这福至客栈在秋水街上,也算是占尽地利,日进斗金,就算真要卖出,也值个几千两,而阎爷只出个千两黄金,想要易主,实在是太苛刻了。”
  “苛刻?”阎占夜敛笑,冷眸藏锐。“你是凭什么在我跟前叫价喊价?客栈,我可以不要,你借的五百两加利,共一千两,今日要是未连本带利归还,我就马上拆了你的福至客栈。”
  “阎爷!”怎么这样?说变脸就变脸,到底是谁说打从阎王在京城抢亲,杀了八王爷,被皇上收去一半家产后,个性就收敛许多的?
  此时,一道女音出现,缓和了现场可怕的气氛,“相公。”阎夕央整个人挂在窗台上娇喊。
  阎占夜乌瞳瞟去,浓眉微拢。“我说了,你不准踏出房门一步,是谁准你出来的?”他半点惊诧之情皆无,看似早知道她人就在外头。
  她吐吐舌头,绕过窗台,直接从大门走进。“人家想你嘛。”一进门,就使出她的必杀技。
  说真的,没人可以像她撒娇撒得这么无赖,周掌柜看得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今晚回去,我要打断风行的腿。”阎占夜喃着,话是对着娇妻说,眼瞳却是直视着周掌柜,吓得他连退数步,直觉他想打断的是他的腿
  。
  “唉,又不关风行哥哥的事。”她嘟起嫩唇,一屁股往他腿上一坐,双手环上他的颈子。“相公,人家想你,来见你都不成?”
  “得了,我比得上你的工坊?”他哼。
  阎夕央扮起鬼脸,再下一成功力。“相公……”她凑近他耳边,小手在他胸口磨蹭,“我的良人、我的夫君、我的男人……”
  “够了。”他一把抓下她那不安分的小手,锐眸睇着周掌柜。“回去,想个详实,戌时还钱,逾时砸店。”
  闻言。周掌柜拔腿就跑,快快筹钱去。
  “哥哥……我突然想起,咱们日前上京城时,似乎有提到你有一家客栈。”她突然提起,用另一只自由的小手在他胸口爬呀爬的。
  “嗯?”阎占夜轻松再抓下不乖的小手。
  “那家客栈好像就叫福至客栈。”
  “怎么?”他懒懒扬笑。
  “刚才那位掌柜的客栈,不也叫福至客栈?”
  “所以?”
  “……你该不会是我随口说了什么,你背地里就做了什么吧?”她不禁想起之前她也曾随口说过想拥有玉矿,过两个月,哥哥就说他买下了。
  换句话说,上京时,他根本就没有买下客栈,是因她一时提起,才让他生起回杭州买客栈的念头?
  “你说呢?”
  “……哥哥,我要铺多少路,造多少桥,盖多少学堂,救多少灾,才能替我自己消业障?”她头很痛耶,哥哥随手一个动作,就搞得她罪孽深重。
  “我干的事,凭什么算到你头上去?”他双手圈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眉头皱起,暗恼休养多日,她依旧还是瘦了一大圈。
  “可是,你是为了我做的,当然算在我头上喽。”她一脸哀怨。
  阎占夜闭了闭眼,勾着笑,扳过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将罗裙拉到膝上,露出滑腻赛雪的小腿。
  “哥哥?”她的心漏跳一拍,眼睁睁瞪着他的大手就这么嚣张狂妄地抚上她的腿,而且一路往上过了膝,还没打住的迹象。“哥哥,外头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我觉得我们应该——”
  长指一弹,啪啪数声响起,书房顿时一片昏暗。所有窗门全在眨眼间关上。
  晦暗中,她只看得见那双熠亮生光的眼。
  “哪来的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他哼笑,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鼻息,点上她的唇,她被刻意地引诱,醉在他低喃性感的沉嗓里。
  “哥哥……我身子还没好。”就算屋里乌漆抹黑,但外头是阳光普照呀,这时分把门窗关紧,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谁都猜得出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你都能上工坊了,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大手潜入她的衣衫底下,爱抚着纤腰,接着溜入抹胸底下——
  “哥哥,我有拿到封赏。”她小脸贴在他肩上,突道。
  他蓦地顿住,咬了咬牙,“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忘。”赌约,是不?
  “所以,我应该可以去工坊吧。”她笑得有点得意。
  “当然。”他哼了声,大手继续攀上她酥软的胸。
  “哥哥!”她惊喊。
  “我没说你现在可以去。”他哑声笑,吻上她抗议的唇,唇舌交缠追逐着,舔吮唇腔内的甜美。
  阎夕央软乏了娇躯,任由他予取予求。“太卑鄙了……”连对她也耍心机。
  “兵不厌诈。”
  “我们又不是在打仗!”
  她气呼呼的,却再次被封了口,在晦暗的书房里,男女交战。
  约定
  深夜,东方尽刚完成账房的工作,准备回房休憩时,路过主子的房门,听见里头的细微对谈。
  “哥哥,为什么尽哥哥不教我这首诗呢?”
  “小丫头不需要学这些。”阎占夜瞥了眼她手中的《诗经》,瞧她明明已经倦得很,却硬是强打起精神,想也不想地道:“睡了。”
  他抢过她的书,正准备灭了桌上的烛火,便听她说:“哥哥,别灭了烛火,我怕黑。”
  “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他喷了声,依言不灭烛火,躺上床榻,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没一会,便瞧她状似入睡了,替她将被子拉整好,却感觉她浑身紧绷地揪着自己,小小身躯不断打颤,发出痛苦的低吟。
  “夕央。”他轻扯她。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呼吸,额上竟已布满细碎冷汗。
  “你发梦了?”睡得可真快,由此可知,她早就倦透了,既然倦了,为何还不睡?
  “……不知道,就觉得害怕。”她不记得梦到什么,但只要入睡,她就恐惧得不知所措,吓得她不想睡。
  阎占夜不语,猜想着也许和商船上的事有关,忖了下,决定转移她的心思。
  “东方不教你的那首诗,说的是风花雪月,你还太小了,所以他不教你。”
  “什么是风花雪月?”她抹了抹汗,打起精神问。
  “……”他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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