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爱光顾-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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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柏烈在极度痛楚中掀开眼帘,在昏倒之前,看着满脸忧心的小女人,那份心痛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因为他终于明白一年多前为什么要离开她,他通通想起来了……
“柏烈!”她抱住颓然倒下的高大男人,喊着他的名字。
“……虽然我爱你,可是我没有爱你爱到一辈子留在这个小镇上……我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太冷清……太乏味无趣了……我真的很想念以前的生活……我真的……我没办法……”
瑀曦……对不起,我不忍心告诉你真相,可是我又无法忘记这么残酷的事实,所以只好离开你……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喜欢这里的……你说过愿意为我留下来……”瑀曦泪如雨下地抱着他,不让他走。“我求求你……再试一次……好不好?”
他狠下心,掰开她的小手。“你恨我也好……我还是要走……”
“柏烈……”女人声嘶力竭地哭喊。
臧柏烈倏地睁开眼皮,先前遗失的记忆,以及这一次来到这里的事,他都串联上了。
“柏烈。”瑀曦哭肿了眼皮,见他醒来,这才破涕为笑。“这次你一定要把头痛的毛病治好,别再吓我了。”
臧柏烈望着她半晌,喉头一梗。“这里是哪里?”
“我们在镇上的诊所里,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吗?”她焦急地问。
他见她掉下泪来,有多心痛、不舍,怎么也没想到还得再经历一次……
上次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她,这次还能办得到吗?
“别哭……”他坐起身来,抚摸着她湿透的小脸,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你一哭,我就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瑀曦扑进他怀中,不想哭的,但就是止不住。“我不喜欢听到你这么说……那会让我想起你离开我的那一天……”
“我不会走的,离开过你一次,我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就是因为失去记忆,他又爱上她一次,这一切像是都注定好的。教他怎么离得开她?
“我相信……”她啜泣地点头。
“我已经没事了,回家吧。”臧柏烈亲了亲她的发顶,在这一刻做出决定,他要留下来,留在她身边。
诊所里的医生过来再做个检查,才让他们走。
回到家后,瑀曦坚持要他躺在床上休息。
她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事?还是再躺一下好了。”
臧柏烈摆出健美先生的架势。“我当然好得很,就算一个晚上来个好几次都没问题。”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她气恼地打他。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没有骗你,现在脑袋已经变得很清楚,什么都明白,应该不会再痛了。”
虽然自己的父母是因为她的父亲肇事而死,但那和瑀曦一点关系也没有,何况当事人也过世了,真要追究也追究不完。
“什么意思?”瑀曦有些纳闷。
“意思就是我快饿扁了,我想吃蛋炒饭。”他撒娇地说。
她马上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好,我现在就去煮。”
见瑀曦不疑有他地下楼,臧柏烈才坐在床上,把脸庞埋在掌心中。
一年多前,当他确定爱上她,便打电话回去跟祖父说想结婚,以为祖父会很开心才对,没想到他当然不会让自己随便娶个女人进门,于是派人来调查女方的家世背景,这才得知她居然就是当年驾驶小货车,却意外撞死自己儿子和媳妇的凶手的亲生女儿。
臧柏烈慢慢地回顾那段心路历程,当他从祖父口中知道这件事,有多震惊、不信和痛苦,他爱瑀曦,却无法忘记父母是怎么死的,所以才逼自己说出残忍的话,然后离开了……
回到旧金山,他忘不了她,又不许自己再回去找她,于是变得放浪形骸、来者不拒,以为这样就不会想起瑀曦,直到失去记忆之后,又回到这个小镇,再度爱上她,这是上帝在考验他吗?
经过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也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爱她,爱到愿意抛下上一代的仇恨,与她相守一生,他的父母了解什么叫做真爱,一定可以体谅的。
他全都想清楚了。
拿起手机,打回旧金山。
“爷爷……”
臧峪昆在那一头也等得很焦急。“你的头怎么样了?”
“我都想起来了。”
臧峪昆口气一顿。“想起来就好,现在马上回来。”
“爷爷,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不能丢下瑀曦。”他吐出了口气。“犯错的人不是她,她也失去了父亲……”
听到孙子居然不愿放弃凶手的女儿,让臧峪昆大发雷霆。“要不是那个女人的父亲,你爸爸会死吗?那种女人不配进我们臧家的大门。”
“爷爷……”
“你要是非娶那个女人不可,就不要再叫我爷爷。”说完就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随手丢在一旁,痛苦地抱着头。
爱情与亲情……两者之间总是让人难以选择,只有当个不孝的孙子,然后再一起去求他老人家原谅。
几天后──
一辆休旅车在门口停妥,因为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神情疲惫地从车上下来,还没走进店内,在门口往里看,就见臧柏烈穿着围裙,在帮忙端盘子送餐点,遇到客人跟他恭喜,咧开大嘴笑好大声,而瑀曦则是满脸羞红,像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麦大伟真的好后悔,不该让臧柏烈再次踏进这个小镇。
“大伟!”瑀曦最先看到他,因为麦大伟的父母住在隔壁街上,可以说从小就认识了。
臧柏烈循声看过去,很快地和他交换过一个眼神,似乎猜到他的来意,心一沉,不过在瑀曦面前还是不动声色。
“你这个大忙人真是难得,怎么有空回来?”臧柏烈拍了拍麦大伟的肩膀,像在警告他不准乱说。
接收到老朋友的眼神,麦大伟打哈哈地蒙混过去。“我是刚好有事上来,想说回来看看我爸妈,还有你们。”
“早餐吃过了吗?我去弄点吃的给你。”瑀曦笑吟吟地回到吧台后面去了。
麦大伟的肩膀被勾住,往店门外走。“我跟艾利克森说几句话。”
来到外头,确定瑀曦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两人才收起笑容。
“怎么突然来了?”臧柏烈可不相信他会刚好顺路经过。“该不会是我爷爷要你来抓我回去?”
麦大伟肩头垮了下来。“你爷爷都跟我说了,我要是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原因才离开瑀曦,当初我就不会故意要你来这里度假。”
“我不会走的。”
“艾利克森,你真的确定?”麦大伟苦恼地问。“你真的可以完全不在意?要是等到结了婚才发现办不到,你要瑀曦怎么办?”
臧柏烈下颚抽紧。“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我曾经试着离开过她,并没有让我过得比较好,何况瑀曦也是无辜的,我怎么能怪到她身上去?”
“要是瑀曦知道……”
“她不需要知道!”臧柏烈断然说道。
麦大伟深深地瞅着他,看得出他有多爱里面那个女人。
“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到时只会更痛苦……就算你想一个人扛起这个秘密,也是不可能的事,你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他失去了最爱的儿子,绝不会想再失去你,你要他亲自飞来台湾抓人吗?”
“那么你要我怎么办?”臧柏烈眸底掠过一道可疑的泪光,吸了吸气。“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都痛苦来得好,瑀曦如果知道真相,你想她会有什么感觉?她一定会认为对不起我,甚至会认为配不上我。”
麦大伟也开始头痛。“以她的善良绝对会这么想,可是……纸包不住火,这句成语你懂吗?你是瞒不了多久的。”
臧柏烈紧闭下眼,粗吼地打断他的话。“问题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吼完才赶紧降低音量。“对不起。”
“我了解。”麦大伟也束手无策。“现在我只担心你爷爷,他绝对不会允许你娶瑀曦。”
臧柏烈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准备好早餐的瑀曦正好走了出来,盈盈一笑。“大伟,快进来吃点东西,开了那么久的车也累了,还有我刚刚才想到,麦伯伯和麦伯母前几天跟团去泰国玩,他们没跟你说吗?”
“呃……啊……我忘记了……怎么才三十岁就那么健忘……哈哈……”麦大伟好想哭,差点就穿帮了。
她噗哧一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看到你。”
“有人欢迎我的感觉真好,来拥抱一下。”麦大伟说着,张开双臂就要过去。
身边的臧柏烈连忙把瑀曦拉到身边。“你回家抱你自己的老婆吧,她可是我的,不是有句成语叫──朋友的老婆,不可以乱抱!”
瑀曦笑睨他一眼。“朋友妻不可戏,不会说就不要装会。”
“是、是,你骂得好,我会认真反省。”臧柏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惹得瑀曦一阵娇嗔和几颗白眼。
“好了,别闹了,快点进去吧。”
麦大伟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甜蜜模样,心也酸了,又怎么忍心告诉她真相,让这一切都消失了。
到了晚上,让他们请吃过晚饭,两个男人站在外头抽烟。
“我要怎么回覆你爷爷?”麦大伟烦恼到想撞墙。
听了,他吐了团白烟。“我会回去跟他解释的,然后请他原谅,我没办法再一次离开瑀曦。”
“你不觉得很巧吗?二十年前的一桩车祸意外,虽然让你们失去亲人,却也把你和瑀曦凑在一块。”谁知道了都会认为不可思议。“冥冥之中,好像老天爷都已经做了安排。”
他弹了弹烟灰。“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还恨着当年撞死我父母的那个小货车驾驶,是他毁了我的家,让我失去父母,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又爱上瑀曦,也许这个恨永远不会消失。”
麦大伟不禁动容。“那么现在呢?”
“我们都尝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比起恨,爱就更稀少珍贵,与其紧抓着恨不放,一辈子痛苦,那我宁愿选择去爱,找回失去的幸福。”臧柏烈真正的领悟到该如何取舍。“所以我愿意放下过去,和瑀曦重新开始。”
“你真是了不起,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这样我也就不后悔当初建议你来这里度假。”麦大伟感动得快哭了。
臧柏烈拍了下他的肩头。“我真的很感谢你,要是没有再回到这个小镇上,我会失去更多东西。”
“你能放得下上一代的仇恨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爷爷那一关,要过得了才行。”
煮好了一壶水果茶,瑀曦才走出来要叫他们进去喝,只见两个男人神情凝重,不晓得在讨论什么事。
秀眸望向臧柏烈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目光幽暗沉痛,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模样,好像有事情困扰着他似的,她不禁要猜测着,他是不是隐瞒了她什么。
喝了茶,麦大伟说要先回父母的住处睡上一觉,打算明天早上再回去,就跟两人道别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瑀曦细细地观察着臧柏烈,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哪有什么事?”他故作不解。
“你跟大伟在谈什么?我看你们的表情都好严肃,好像是很严重的事,不能让我知道吗?”瑀曦惴惴不安地问。
“男人之间谈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保证没事。”他拥她入怀。“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够了。”
“没事就好。”瑀曦信了他。
“你只要等着当新娘子,其他的事都不要管。”臧柏烈喉头喑哑地说。“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第七章
又过了半个月──
瑀曦唇畔漾着喜孜孜的笑意,从镇上的妇产科诊所出来,小手轻抚着平坦的腹部,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她假装出来办事,其实是偷偷跑来验孕,医生也亲口确定她怀孕的消息。
想到臧柏烈知道之后会有多开心,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快点见到他,于是骑着脚踏车往回家的方向走。
隔了一小段的距离,她看到店门口停了辆陌生的黑色豪华轿车,于是跳下脚踏车,改用牵的,慢慢地走近,只见臧柏烈和一名穿西装、提公事包的中年男人在骑楼下起了争执──
“……这迫件事我会跟爷爷说的,你现在马上离开。”他早该知道祖父不会善罢干休的,当年断绝父亲的经济援助,没想到父亲宁可吃苦,也想跟母亲在一起,现在又用这种方法来逼他回去。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身为臧氏房地产的委任律师,我有义务亲自向当事人传达这个消息。”
“你──”
瑀曦把脚踏车停妥,困惑地上前。“柏烈,这位先生是……”
“你就是林瑀曦小姐吗?”中年男人从西装内袋里递上名片。“敝姓张,来请林小姐在七天之内搬离这间房子,因为原屋主已经将它卖给臧氏房地产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