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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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消灭脱脱是我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但其保护人苦行僧却是个不易周旋的人物,因此,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们必须要仰仗郝道长的仙威去对付他。”
凡是妖魔人物做事,事前制造种种藉口和手段,不论其藉口是否远离事实,理由如何歪曲,手段怎样卑鄙,都不计较,只要可达目的,什么都好。
郝道子听了文中子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大套,并未认为不对,他点头道:“听说脱脱匿居雪山腹屋,被那苦行僧禁制着,是吗?”
文中子道:“是。”
郝道子说:“我听到你们已有办法破坏他的禁制,是吗?”
袁通接口道:“是……不过,破禁制易,但要阻苦行僧前来干涉,或再度救走脱脱,却是一件难事,除非是郝老出场,与之纠缠,那就另作别论了。”
郝道子本是个忽正忽邪的人物,当他与十分正派的君子相处时,一定要傲到十二分正派,但若与邪恶人物为伍时,却也与众不同,他必要傲到邪上加邪,恶上加恶,这就是他过犹不及的缺点。
郝道子深知袁通邪气极重,心里暗想:此公刁钻恶刻,善用权术,变化多端,且能巧设圈套。使人上当。如今他虽对我百般的好,言语态度奉承得体,但我对他还须暗防三分……”
他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于是他故意装出疑惑姿态,缓慢地道,“你们:二位副帅,对我颇有信心,口口声声说:那苦行僧只有我郝某才能制服,但不知你们凭着什么理由?”
文中子正拟回答,但袁通已抢先讲话:“根据三个字。”
郝道子笑道:“‘天不怕’三个字,对吗?”
袁通道:“正是……若论苦行僧的功力,本部队里的玄阳子或可与之平分秋色,但可惜得很,玄阳子有此本领,却无此胆量。因他投鼠忌器,深恐与对方交手之后,就会得罪佛祖,所以,他就不及你郝老,既有必胜把握,又有敢作敢为的胆量,天也不怕,何况佛祖。”
郝道子听了,莞尔而笑,说道,“算你口齿伶俐……不过,我需要一位助手去挡头阵。”
袁通道:“助手……谁可充任挡头阵的助手?不知郝老心目中可有这样人才?”
郝道子道:“有,近在眼前。”
袁通道:“那么,我推荐龙裔公子一—水上郎君。”
花凤听了,大吃一惊,心里暗骂袁通,老奸巨滑。水上郎君听了,无动于衷,默然安坐,好像事不关已似的。只听得郝道子说:“不。”袁通连忙改口道:“郝老,你是否选定令高足——钱沅?”郝道子说:“也不是。”
袁通闻言,心中暗惊,面部微微变色,因他明白挡头阵决不会叫文质彬彬的文中子去,不言可知,对方要派自己担任此职,但他假装胡涂,依然明知故问,说道:“尊意是指我去?”
郝道子说:“不错。”
袁通道:“既然是郝老吩咐,敢不从命……只是那苦行僧是个厉害人物,只怕我袁某力有未逮,难寄厚望,丧失你老人家的威声。”
郝道子说,“不妨。等到你打得败像尚未显露时,我自会上来接应的。”
在这座大营里,调兵遣将,本来袁通是主,郝道子是客,如今他碰到那“天不怕”——
一个仙佛神圣,妖魔精怪见到,也要摇头蹙额,避道而行的人物——算他倒霉,使他不但立即反主为宾,而且还要被后者调派,去挡头阵,等于马前先锋,这使他心里非常懊恼,但话既出口,已被对方扣牢,又不便反悔,或逃避责任,只得自认晦气。
当初,袁通因水土郎君在罗刹邦立了大功,心怀妒忌,所以当许多将领都不愿到逍遥岛去请郝道子时,他故意特派水上郎君前往,因他肯定水土郎君是绝对请不到郝道子的。如果请不到,水上郎君的功劳就要打了折扣,这本是他的愿望。他哪里知道,郝道子固拦劫毒龙失败,正愁无法向大夫子交代,而水上郎君恰在这时赶到,机会凑巧,所以三言两语,便将郝道子说服,答应助阵。这事虽出于袁通意表,但那“天不怕”既已来了,袁通不得不对他竭力巴结,又不料现在反被那野道士调派,去闯头阵,悔恨当初不该邀请这厮前来。虽然眼前只有一个“天不怕”,他已经感到难以应付,假如另一个“打不死”鬼影子也同被请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将会吃到什么苦头。
不过,他心里暗付:我现在还有希望……如果文中子存心肯帮忙,只要他开腔,说:
“袁某是本部队的副帅,主持武事,不宜离营,我就可免役……”
那只是袁通自己的想法,当然不便当众向文中子要求,因此,他只得用眼光示意,希望文中子能够了解自己的苦衷,及时予以支持。
出于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中,他发觉自己的眼光是白白抛掉,因为文中子毫无反应。
于是袁通迅即转移目标,以目向水上郎君示意。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但愿这希望不再落空。
袁通这样做法,其效果却等于零,因水上郎君不知是故意或无意,并未注意到对方的暗示。
这时,他知道自己惟一的希望终于又成泡影,感到非常不欢。
硬着头皮,又暗自磨磨牙齿,袁通苦笑道:“郝老,你肯及时接应,我哀某终身不忘大恩。”
他知道这野道士往往口是心非,决不会及时来救,预料他等到自己被对方打得头破血流,精疲力尽,奄奄待毙时,那家伙是否肯出手相助,还是—个疑问。
他心里虽恨郝道子,但在口头上,却不得不说出形同哀求的话,实是大失副帅身份。
袁通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是由于苦行僧的本领实在太高,使他自知只有挨打之份儿,决无招架之力。
郝道子说:“你放心,我在事前会告诉你怎样打击那苦行和尚。”
袁通大喜,连声称谢,当然,他感到惊异,暗忖道,“这厮怎么忽然心肠变好?”同时,他心里半信半疑,暗愁对方句话或许是靠不住的。
郝道子说:“那么,我们几时动身?”
袁通道:“半夜子时起程,最好寅末卯初赶到雪山阳谷。”
郝道子点点头。
文中子道:“不知郝道长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郝道子说:“无须……我想在这地区附近遛一会,你们不必等我回来,到了时辰,我自己会直接去的。”
袁通道:“郝老,你不与我结伴同行?”
郝道子道:“不错,自管自去,我们在雪山阳谷再见。”他说完话,站起身来,向钱沅作—手势,师徒二人飞也似的出营而去,文中子等人想要去送也来不及。
郝道子和钱沅走出营外,放慢脚步,缓缓而行,到了附近的小镇,在旧衣铺里买了二件羊皮外褂,既长且大,又买二顶羊皮便帽,都是白色的。
他们又走进一家酒店,要了十斤白干,两只羊腿和十多个馍馍,师徒据桌对坐,放怀大吃大喝。
钱沅对于郝道子要袁通去打头阵,想不通此中道理,但素知师父性情古怪,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所作所为,何况这酒店虽小,饮者却多,彼来此往,川流不息,因此,在事实上他们师徒除了随便谈淡当地的风俗习惯之外,更不宜讨论军中的机密大事。
郝道子酒量如诲,喝白干犹如饮白开水,此为钱沅所不及。他酒量不足乃师之半,业已频频小便,但胃纳甚佳,食量过人。自中午直至黄昏将近,他们不时加酒添肴,前后共饮厂二十斤白干,四只羊腿,以及其他面食等。
酒店的酒保和掌柜看到这二位怪客,赖着不走。又饮了那么多的酒,吃了那么多的食物,不免担心,生怕他们付不出钱,一走了之,那时怎么办?因此,在服务上表面殷勤,心里却大起恐慌,供应也开始缓慢起来。
其实郝道子在此痛饮,无非是悄磨时间。
过了一会,黄昏已届,郝道子吩咐饯沅付帐,酒食费共计当地币值三十元,折合白银也不过十两而已,这使钱沅惊奇地道:“让里的东西比逍遥岛便宜得多。”
可是钱沅身边没有白银,只有金锭,每锭都是五两的。
他交给酒保五两金子,掌柜却没有那么多的钱找数,心里正感万分为难之际,而郝道子已经高声道:“不要找了,多出的数目都作小帐。”
郝道子的话喜得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呆若木鸡,还以为本人听错,但总算酒保聪明,连连高声道谢。而那二位怪客早已走出门去。
郝道子钱沅师徒缓慢地步行二三里路。走出了那个小镇。这时,明月当空,浮云稀薄,路人绝迹,郊原静寂,于是他们驾雾腾云,向雪山进发。
赦道子因另有打算,所以提早了动身的时间,当他们到达目的地上空时,正是深夜子时左右。
他选择阳谷附近山坳,无声无息地降落云端。人不知,鬼不晓,隐匿起来。
该处居高临下,地势隐蔽,周围遍地白雪。而他们义穿戴着白羊皮衣帽,作为保护色,因此,即使道行高如苦行僧,也无法发觉敌人已在高处山坳潜伏,更料不到祸机临头, 一触即发。
郝道子目不转睛,观察地形,从高处向低处望,景物一览无遗,但见白皑皑的斜坡崖石岩壁,纵横交叉,起伏无定,巍峨雄伟的高山,奇峭灵秀的大地,好一个世外清修的道场。
不久,郝道子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渺小的人影,飞跃而来,快若流星,瞬息之间,已到达了离开郝道子所隐匿的坳下二十丈的地方停住,踟蹰不前。来人穿着灰色宽袖布衲,身长而瘦,状貌清癯,牛山濯濯,秃头上隐观佛光,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他飞跃雪地,踏雪无痕,真得道高僧也。
“是苦行僧吗?”钱沅低声问道。
郝道子摇手作势,暗示他不要开口。
原来此僧即是苦行僧。他每隔半个时辰必须要到腹屋附近迎视,以便检杏自己的禁制是否依然完整,以及有无外入侵入。
苦行僧知道自己救走了脱脱,魔国决不会善罢甘休!预料妖魔人物在三天之内必来寻事,因此,他非常小心守护这个禁区。
他惟恐有失,所以每隔半个时辰便来此地巡查一次,目不闭睫,到现在为止,已达三天二夜半,但百密一疏,却被郝道子师徒先来片刻,隐匿高处,看到他的行动。
原来郝道子虽已来到雪山阳谷,但此处范围极广,而腹屋究竟在那一部位,颇费猜疑,一时倒也难以辨清。如今他从苦行憎巡视的路线,仔细观察推测,立即发观腹屋的准确位置,不禁心中暗喜。
不久,他又看到苦行僧仍从原路飞跃退去,身形由近而远,瞬息消失于对面的山峰中。
他确定苦行僧必在前峰清修。
这时,饯沅正想说活,嘴巴将动未动,却又被其师摇手阻止。
郝道子明白那苦行僧的道行甚高,可能具有天听地闻之术,所以他始终禁止钱沅出声。
可是郝道子却有—种不用嘴巴谈话的方式。
“来人就是苦行僧。”他以指在雪地上写道。
“道行很高吗?”钱沅如法泡制。
郝道子抹去刚才所写的字,接着又写道:“是,他会再来,你要小心,切勿出声。”
“知道了。师父何时动手?”
“天亮前后。”
“师父,你能打败他吗?”
“没有把握。”
“如何是好?”
“尽力而为……不过,为师自有妙计。”
“好极了,但我能做些什么呢?”
“眼看嘴不动。”
“那么……”
钱沅正想再写下去,忽见其师以手抹掉他的字,又以指向下一指。
钱沅会意,立即向坳下观看,发觉低处二十丈路以外,有—对中年男女正在那边探望。
显然,他们已为苦行僧的禁制所阻,无法再进址一步。
忽然。那中年男女的身形山高变矮,全身变成了半身, —刹那,半身也缩短了,只有头部露出雪面,顷刻,连头顶也没入雪地下面,地面的雪和原来一样平坦,丝毫没有变动的痕迹。
“那是怎么—回事?”钱沅吃惊地写道。
“土遁。”郝道子写。
“他们是谁?”
“不知。”
“是友是敌?”
可能是友,但不敢确定。”
“奇了……”
郝道子又把钱沅的字抹去。
钱沅的眼光移向坳下。
苦行僧又来了,他巡视一番,觉得四周毫无异状,不久又飞跃回去。
他这样来来去去几次之后,已是玉兔将沉,金乌未升,东方渐渐发白,所谓天亮前后是也。
忽然,云端上冉冉地飘落四个女子,都穿着白色便服,身边各挂短剑。她们是韩婉,邝玉,薛娇娇和郝珊珊,分别站立在阳谷附近的东南西北四方。
她们之中,韩婉是头儿,其余三位都以前者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