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罗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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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铁球再次发动,同时鼠须也刨开黄沙钻入地底,又想来一次两人夹击,不过此时的刘穆进入龙气暴走状态,速度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始终如鬼魅闪现在铁球周围,让鼠须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对方不动,刘穆却不能再等下去,在铁球滚动的间隙瞄准窥视孔,将双手血箭直刺进去,可惜速度慢了半拍,被滚动的铁壳挡住,虽然一击无功,却让铁球吃惊不小,猛的向后滚动拉开与刘穆的距离,这个举动让刘穆更加确定,窥视孔便是铁球的弱点。
正要追击,脚下的沙地异变又起,是那鼠须开始攻击了,刘穆吃过一次亏,自然早做准备,稍退一步把利爪避过,待鼠须冲出沙地,双手从腋下插入扣住他的后颈。
鼠须就是仗着速度和行踪诡秘来进行攻击,现在被刘穆近身制住,顿时失去了先天优势,想要挣脱,力量却抵不过龙气暴发下的刘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用利爪后刺,刘穆却先他一步动手了。
双脚抓地,力量从腿至腰,再传至后背,将全身之力都积聚手臂上爆发出来,只听得咔嚓一声,鼠须的颈骨竟被生生折断,脑袋无力的贴在胸前,刚刚刺出一半的利爪也耷拉下来,至此,刘穆终于靠自身实力杀死了第一个同级对手,不由的信心大增。
双手插入鼠须体内,同时运转化血成魔镜花水月,化血成魔早已练的炉火纯青,魔道修为的增长一如往昔,倒是夺取元气的镜花水月,毕竟是初次修炼,刚开始直觉丹田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丹田外围催生出来,不过这功法对元气消耗太大,加之鼠须死后元气快速消散,很快他体内可怜的元气便告枯竭,还没品出其中滋味,镜花水月便已结束。
或许是见同伴被杀弱了气势,整个炼化过程中,铁球居然不敢上前攻击,只是四处滚动,竭力拉开与刘穆的距离。
刘穆轻蔑的一笑,把鼠须的干尸甩到一旁,全速冲向铁球,铁球的速度固然不慢,但面对空足阶段的刘穆,纵然他一直逃避,两人间的距离还是迅速缩小。
“老大,你再不出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铁球终于熬不住,高喊着求援。
还有一个?刘穆正四处打探,却没有发现任何元气波动,只当这铁球是拖延时间,便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双手血箭频密刺出,将窥视孔附近的区域完全覆盖。
伴随着一声惨叫,刘穆明显感觉到手中血箭刺破血肉的阻滞,几乎是下意识的,血箭再度变化,尖端生出一圈倒钩,用力拉出血箭,顺带扯出两个圆不溜秋还拖着肉筋的东西,是铁球里面那家伙的一对眼珠。
“啊!”
那是一种疼痛到了极限,又夹杂着绝望的痛呼。
相比之下,刘穆却平静的很,不紧不慢的将铁球人的血液从眼洞中吸出体外,同时被吸出的还有夹杂在血液之间的元气,他要赶在铁球人死掉之前进行修炼,保证血液和元气被最大程度的应用。
镜花水月刚一开始,那种丹田附体物被催生的感觉又上来了,刘穆只顾着体会那种不一样的修炼感觉,却不知危险正在临近。
铁球人见全身血液与元气被快速抽离,老大却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生路已尽数断绝,索性发了狠,即便是死也不让刘穆好过。
元力突然收敛,聚集丹田之内,迅即膨爆壮大,全身经脉极度收缩,元力一丝不留的冲出丹田,涌入经脉之中,快速的膨胀遇到经脉内壁的限制,产生巨大的压力,当这压力达到无法遏止的边缘,铁球人自爆了。
巨大的冲击力由内而外,将坚固的铁球撕裂的支离破碎,碎裂刀刃四处溅射,刘穆站的极近完全处在这碎片溅射范围之内,又因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镜花水月的修炼上,虽然快速闪避,却还是被十多块碎片命中,胸口、手臂、大腿、前额,皆留下深刻的伤口,鲜血淋漓甚是可怖。
更坏的还在后面,就在碎片临身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强烈的风压,刘穆只觉身形一滞,似乎被那风压锁定,竭力发足蹿出丈余,还是不能摆脱着紧随的风压,落地之后尚不及回气,一股大力已击中后背。
那力量甚是古怪,虽然刚猛却没有前冲之势,刘穆被击中之后仅仅跄踉一步便稳住身形,短短的距离让他根本不足以卸掉这股大力,脊椎剧痛似乎散了架,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一股热流自喉头涌上,咸咸的温热从口中喷了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风压再度出现,刘穆知道若再挨上这么一记,不死也得残废,不及多想一个难看的狗吃屎扑了出去,落地之后接上懒驴打滚不停翻滚,那攻击险之又险的贴着衣脚落在沙地上,轰出一个水桶大小的八棱坑洞,坑洞的边缘极为平滑,没有因冲击扩散出现任何的缺口,正是力量极为凝聚的表现。
刘穆一拍沙地翻身而起,双脚更是快速踩踏,身形疾闪移出到十丈开外,总算摆脱了接连而至的风压锁定,也看请了偷袭者的样子,那是个肌肉发达的光头壮汉,大冷的天气却只穿一件羊皮坎肩,手上拿着一柄八棱大锤,看来应该是铁球人口中的老大了。
到底是蛇鼠一窝,虽然长相不同,手段却都是同样的卑鄙阴险。
第二十章 偷师
要是他及早现身,说不定能救两个手下一命,可他却偏偏一直藏匿,等待偷袭的最好时机,也就是铁球自暴的那一刻,不能不说太过阴毒,却也的确有效,仅仅一锤便让刘穆大伤元气。
光头紧紧的追着刘穆,脸上即没有手下被杀的愤怒,也没有偷袭中断的失望,却一直带着淡淡的轻蔑,正如刘穆凌虐沙盗一般,他也打算与刘穆来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刘穆则始终利用步法的优势四处闪挪,拉开与光头的距离,同时观察他全身各处细节,期望从中找出破绽,他的武器是大锤,攻击刚猛却又十分收敛,力量不至外散损失,身上的肌肉绷紧如同嶙峋的山岩,象是长时间练习横练功夫的,抗打击的能力一定不弱。
功防一体,唯一能视为破绽的便是速度,不过刚才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续攻击却是一点不慢。
没有破绽便要制造破绽,刘穆双手一撩,两溜精血化作链镖远远的朝光头刺去,以刘穆现在的控制力与元力附加,这链镖分金破石绝对不在话下,更何况在魔气环绕下,那犹如鬼魂尖叫的刺耳破风声,更是给它加深了慑敌的气势。
面对这诡异阴霾的链镖,光头居然躲都不躲,反而空门大开,直直的迎了上去。
链镖不偏不倚的射中光头的胸膛,然后便激流遇磐石一般被撞个粉碎,血液四溅中,刘穆分明看到光头的胸口隐现一抹流动的微光,足可分金破石的血链没有对光头造成丝毫伤害,哪怕是一根毫毛。
刘穆愕然,之前的老二老三顶多是内功修为到了造化境,可能还稍带着修炼了初级的轻身功夫,除此之外再无他长,所以也才解决的那么容易,可是这光头居然修炼了护体,而且看他震碎血链的过程来看,这护体修炼的时间还不短,起码对付自己贫乏的攻击是足够了。
“小子,尽耍花枪是没用的,爷爷我站在这让你打都能把你累死!”原来光头在之前的战斗中暗中观察,已经发现刘穆的战斗方式,完全是随性而为,没有特定的攻击武技,也没有可以防身的护体,在他看来就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宰割。
站着让刘穆打自然只是夸口,光头提着锤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追赶刘穆,他似乎并不着急,没有马上冲过来,也没有给刘穆回气的机会,似乎只是在消耗刘穆的体力与元气。
时间一长,刘穆的身体便有些吃不消了,龙气暴走时体力消耗本就比平常消耗的快了两到三倍,加之又中了光头一锤,内腑和肌肉不同程度的受伤,每次提气都感觉胸腔一阵剧痛,最惨的是随着体力的下降,龙气暴走的效果也快速消退,刘穆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速度一慢,光头的风压锁定便开始见了成效,虽然每次都面前避过大锤的正面攻击,但那贴边擦过的锤边还是在刘穆身上留下道道伤痕,最可怕的是刘穆终于发现,并不是光头的速度快,他的三次锤击之所以能快速衔接,全是与他的攻击武学有关。
那武学在刘穆看来不算复杂,从头到尾只有三招,招数虽少却极为精秒,每次抡锤都在为下次的攻击积蓄力量,这力量叠加着在下一锤时爆发出来,同时又继续叠加,就象汹涌的波涛,一浪连着一浪,一浪胜过一浪,永不停歇,只是受光头的修为所限,仅仅只能施出三锤便无力为继。
刘穆正为没有修炼过攻击武学而发愁,现在看到这个大巧不工的发力技巧,哪肯放过,居然在逃跑的当口研究起光头的锤法来,也算他悟性奇高,在付出了连擦十多锤的代价之后总算看出点门道。
这武学的奥义说来也简单,就是借力打力。
大锤命中目标释放冲击力,那冲力一放即收,顺应着锤头划出的轨迹实现力量的叠加,整个过程在瞬间完成,尽可能的减少力道的损失,叠加之后的力量随着第二次锤击再次完成冲击、收回、叠加的过程,攻击的力度就在这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的叠加中几何倍放大。
如果让这叠加无限进行下去,那力量破碎虚空甚至毁灭混沌都未尝不可能,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进行力量叠加的同时,攻击者也承受着同样巨大的反作用力,没有足够强壮的身体去承受这股力量,那下场一定不秒。
也难怪这光头的肌肉如此发达,倘若没有这身体基础,三锤之后他自己便会被那积蓄的力量撕裂手臂,更严重点甚至能伤及全身经脉。
不过这种武学看着简单,想要学会却没那么容易,涉及到肌肉细节的发力技巧和元力的运用走向,可不是凭臆测便能学到的,失去了这两样辅助,即便学的再象也仅仅是个无用的空架子。
或许是紧张刺激到智商,刘穆再度想到了血液的运用,但这次他不是把血液凝聚,而是变成飘散的雾气,慢慢扩大范围最终将光头也笼括其内。
雾气相对的阻碍了视线,也牵制了光头的速度,但这并不是刘穆的主要目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在这充满血液雾气的环境里,他可以轻易的感知元气的流动,还有身在其中的光头全身上下的肌肉变化,得不到直接传授,他还可以偷师。
光头见血雾出现,只当刘穆在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命,手上大锤舞动的更为频繁,殊不知这一来偏偏如了刘穆的意,将他可以更好的分析这种叠加武学的使用技巧。
元气的流动,肌肉的起伏,所有的细节象拼图一样被刘穆逐一拼接,身体更是在躲避之余开始了粗浅的尝试,双拳比拟着大锤似模似样挥打着,用实践来进一步完善整套武学。
光头卖命的“授课”,刘穆勤奋的“学习”,如果能多坚持一阵,相信刘穆定能把叠加武学窥通门径,可惜世事从不不尽入人意,刘穆琢磨武学如痴如醉,却没留意体力的消耗已经到达极限,等他察觉到身体异常,龙气暴走的状态已完全解除,没有了龙气支撑,身体发虚,腿脚酸软无力,所有体力透支的后遗症都同时显露出来。
腿脚不稳,步法接连出错,速度顿时慢了不少,那光头却看准时机突然加速,冲到刘穆身前,抄起大锤就开始了毫无保留的叠加攻击,一下,两下,三下,刘穆挨的极为瓷实,甚至都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听到身体骨骼的破碎,便已经昏死过去。
第二十一章 锯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身处吟月阁那间常来按摩的房间。
断裂的骨头被尽数接上,外露的伤口也被处理包扎,体力亦恢复了不少,只是内腑的伤痛还时时发作,稍一动弹便剧烈难当,整个人仿佛要散架了一样。
床边趴着一人,细看正是那白袍女子,脸上依旧带着面纱,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不时的抽泣着,肩膀微微耸动,口中微微呓语,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梨花带雨惹人怜,面纱下面会是怎样一个楚楚可怜的人儿?
刘穆艰难的抬手,想要褪去女子的面纱,一不小心却扯动胸口的伤处,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一声冷哼。
女子顿时从不算深沉的睡梦中惊醒,看见已经醒转的刘穆,先是一喜,却又突然背过身去,拿着桌上的三个药瓶假意摆弄,同时借机擦干眼泪。
“你的伤已无大碍,每天按时服药,不用十日便可痊愈!”
说完这话,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到门边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下,似乎想转过身来,但随即带上房门离开。
她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哭?心中的疑问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