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道者-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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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他们自然不会对付我,但若有人对付他们,又被我遇见,即便我无心插手,但若敌人有斩草除根的念头,未尝不会受到牵连。再说皇宫之上,有气运金龙盘聚,压制人的修为,却只为保那一家性命,如此看来,凡俗之中未必没有能伤害到我的力量。而白素贞成妖多年,未尝没有几个好友,或拜了某人为师,若真集结起来,恐怕有两个我也是白搭……”
这一番推测让他心烦意乱,无比纠结,叹声道:“看起来这因果只说,并非我之前想的那般简单。命理与因果,有时还真是两个概念。”
就比如现在,他虽然全无命理,不受命运安排,但却因为认识了几个人,就可能受到莫名的危险。
不是命运安排,而是……因果纠缠……
想到此,安逸不由心中默然:或许每个世界间的关系,并没有想想般的那般遥远……
他双眼一眯,露出思索之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丝怪异的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似兰似麝,却又夹杂着一股腐臭,两种极端的味道中和一处,比一年未洗的臭汗脚袜子还难闻无比,这次第,怎一个酸爽了得。
安逸脸色一变,屏住呼吸,举目张望气味源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有这般“神效”。
可他刚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约摸二三十岁的模样,衣着华贵而又清凉,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面色稀松平常,就仿佛……仿佛没有闻到这怪异的气味一样!
安逸面色讶然,左右回顾,见周围人皆同两人一样,丝毫没有被怪味熏到应有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震,暗道:“若只有一个没有闻到还就罢了,还可以当他鼻子不灵光,可如今除我以外皆未闻到,难道……”
“就如同法力清光一般,非修行之人不可见!”安逸暗喝一声,对怪味越发好奇起来。
暗运体内法力,只见他双眼中神光爆射,一道紫芒闪过,他眼前的世界比之前多出了许多变化……
街道还是之前的街道,房屋还是之前的房屋,就连行人也没有任何变化,可空气之中,却比之前多了一道道黑灰之气。
放眼望去,每一道气体都给人一种极其邪恶的感觉,让人一见之下,就升起一种厌恶,一种再也不想看它下一眼的厌恶。
安逸也是如此,眉头一皱,收起法眼就要离去,但在下一刻,却骤然停下。
“不对!这气体能影响人的心智!”他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险些惊呼出声。
想他现如今是什么修为,正常时候,又怎会被些许情绪影响到行动?
可之前他还要探查气味来历,如今一见气体就改变了最初的决定,一心想要退去,这般变化,怎么可能正常?!
想到这,安逸面色一肃,心中对于气体的来历更加好奇。
可好奇归好奇,他却从来不是一冒失的性格。暗自运转玄功,凝神定气,待到心神平静,气息稳定,才再一次看向黑灰色的气体……
依然是那种令人讨厌的邪恶,黑灰之色互相交杂,轻轻一嗅,散发出一种香臭混合的气息,让人闻过之后就不想再闻第二下。
安逸眉毛一皱,压下心头的厌烦之感,紧紧盯着黑灰色的气体,不一会儿,双眼中惊疑之色再起……
只见那邪恶的气体中,竟又透着一股堂皇正气,浩浩荡荡宛若骄阳,令人不敢逼视。而更怪异的,就在这一股堂皇正气之下,却又充斥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就如同晴天白日下的乌云,让人难以琢磨。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安逸疑惑之际,那气体似乎因存留过久,开始急剧消散。只片刻,就消失无踪。就连安逸打出一道法力想要保留下来,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他心中不由又是一沉,暗忖:“这世间之物,远远不是人能尽知的,看起来,之前我也有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这反思并非没有道理,就拿他现在行事越来越随意,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外界的提防逐渐削弱了,这也可以看成是自信心膨爆的一种。
只不过也并非那么绝对,毕竟一个人的思想决定他的一切,而安逸正是崇尚自由,所以在自认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后,才开始变得随意甚至肆无忌惮起来。
而如今的气体就像一个警钟,将他逐渐懈怠的心思惊起,但事情永远是双面性的,就比如人谨慎起来,就无法做到洒脱。
谨慎可使人躲灾避祸,却容易多疑多虑;洒脱可使人心性豁达,却容易招灾引祸。所以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任谁也无法言论。
就连安逸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再次留意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半分异样,他只好将对气体的好奇与疑惑暂且压下心底,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向葛长庚家中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一个半黑色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刚刚所站的地方上。黑影表情凝重,眉头深深锁起,直愣愣看着安逸离去的方向。一双眼似喜非喜,神色变幻莫测,满脸的挣扎。
不一会儿,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身上污光一敛,隐身遁走。
方向,却正与安逸相反……
第一百二十六章入宫
对于自己离去后黑影出现,安逸毫无所觉,一路返还葛长庚家中,却发现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道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梁王有为难你?”
葛长庚一直在门外踱步,见安逸回来,猛迈步上前来问道。
安逸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鞋面裤脚满是尘土,知其等候多时,神色并非作伪,心下微动,暗道:
“这世间的事还当真奇妙,之前教导许仙虽然不说全心全力,但也付出了一番心思,可却换来那样一个结果。而今与这葛长庚无亲无故,他却对我如此挂心,也是……唉……”他心下一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葛长庚在焦急的等着自己回话,他忙收拢心思,面露微笑,答道:“梁王身份高贵,怎会为难我一个普通野道,只不过请我吃吃茶,谈谈话,顺便通知我让我进宫一趟,说皇帝想见见我而已……”
葛长庚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对于安逸之前的话也不置可否,但当听到皇帝要见他,心下猛然一惊,尖声道:“皇上要见你?怎么可能?!”一双眼瞪得滚远,显然十分吃惊。
安逸笑问:“怎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像有道高人吗?”说着,将下午谈话大体对葛长庚重复一遍,也算回答了他的疑惑。
葛长庚顿时了然,道:“这也难怪,如今陛下年幼,请道长前去。怕只是为了看一看仙术,是以梁王才想先让道长展示一番,以免见了皇上出丑。说起来倒还是一片好心呢。”
“陛下……年幼?”安逸对于梁王好坏没有在意,但对于皇上年幼却心怀好奇。
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对于王朝皇帝还真没怎么留心过。
这许仙、白素贞在《白蛇传》里是南宋时期的人,但在《雷峰塔奇传》中,却是元朝。而如今这个世界却是在宋元交接之际,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他也无心过问。是以根本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
对于皇上,他脑海中第一印象要么是中年汉子,要么是青年英豪。而猛听一个“年幼”,说当今皇上还是个娃娃,心里还是蛮诧异的。
葛长庚却并不知情,疑惑的望了安逸一眼。道:“道长难道不知?先皇去世的早。当今圣上五岁便已登基,如今不过两三年,算起来也就**岁模样,正是少儿玩闹之际……”
安逸忽然打断,表情怪异道:“按理说你一个儒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俱应遵守,怎么现在开来。你对这小皇帝不怎么尊重啊。”
“道长此话何意?”葛长庚脸色有些不自然。
安逸道:“没什么意思,但‘玩闹’这个词。用在皇帝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葛长庚闻言一顿,忽然笑道:“道长莫要危言耸听,皇上虽身份高贵,但毕竟岁数在那摆着,说是孩童根本不为过,孩童玩闹,自然也不无不可。更何况,尊敬是在心里摆着,又不是口头上说说……”
安逸赶紧摆手打断他继续辩解,道:“急什么,我又没说告你的御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说起来比你对他还要不堪。”
葛长庚绽颜一笑,道:“道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如今我意向道,所以,这儒生一词,却是不该用在我身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也算半个方外之人,什么君臣父子不能再约束我了。总之,是间接肯定了安逸的猜测,对于皇权,他看的已经很淡。
安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道:“不早了,我们去睡吧。”
说完,当先毫不客气的进入房间,用相隔距离,结束了这段谈话。
葛长庚望着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后摇头一笑,也是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掌灯点烛,摸出日间安逸给的功法,细细研读。
而此时,另一间房中,安逸坐在床上,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之前看到的那丝气体,再次在他的脑中闪现。
莫名的,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
“这难道是……魔气?!”
安逸心中一动,猛然想起,这气息中似乎与天魔有相似之感。
这世间魔道修士与天魔又有不同,说白了就是一种修炼方法而已,但起源却出于天魔。
人有人气,妖有妖气,仙有仙气,这魔自然也有魔气。这气息的不同,按照世人理解,无非是修炼方法不同,所吸收灵气不同而已。
但在《大道通明录》中记载,却有所不同。
说白了,其实大家所吸收的气体都是一种,但因为自身理念不同,到了每个人的体内,气体就会结合他的理念而产生变化,最后分为仙、魔、妖、佛等气,使人容易区分。
这其实依然是唯心论,大道通明录中,大道唯心的一种体现。
只不过这些安逸虽早就知晓,但由于之前一直未正正经经的见过魔道修士,所以在猛然见到那股气体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可话又说回来,每个世界修炼之法都有所变化,这气息就是是否是魔气的一种,安逸也不能确定。
“但不论是不是魔气,那种给人怪异感觉的气体,日后也应该留心……”
这不仅仅是因为好奇,还是一种对世界、对修炼、对大道的探索。毕竟说起来,他修炼虽一切唯心,但也要结合外界体系。
闭门造车,始终不是正途。
可现在在回去查看,也已经晚了,所以只能留待日后。
安逸徒自挽叹片刻。暗怪当时怎么没想到,不然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离开,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只好合衣睡下。
一夜无话,时光匆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长庚家外忽响起敲门声,原是梁忠带着仆人马夫赶到。隔门喊:
“道长开门,吾奉梁王之命,领道长入宫面圣!”
安逸打开门。见又是他,满脸似笑非笑,但却懒得纠缠,与葛长庚辞别后。坐上王府马车。摇摇晃晃向皇宫行去。
路上,他闲极无聊,挑开车帘对外面梁忠问道:
“你们王爷呢?怎么就你自己过来,而且还这么早。”
梁忠此时受过教训,无论心中如何想法,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忙答道:“回道长,王爷一早就去上早朝。故不能亲自相迎,托老奴向道长请罪。”
这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然为何等安逸问才说。可安逸却毫不在意,面含微笑,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忠呵呵一笑,继续道:“道长其实有福了,皇上闻听道长答应进宫相见,心中十分欣喜,故决定于早朝之后,金銮殿上相见。”
金銮殿?这不是明朝才开始的叫法吗?
安逸心头微晒,不再答话。场面瞬间安静,唯有马蹄声,哒哒不绝。
而此时,金銮殿上,却恰恰相反,闹哄哄跟菜市场一样。而起因,正是因为安逸。
只见一方身穿绯色罗袍,佩玉饰、锦授的大人出班在列,站在堂下,对高坐在金銮宝座上,一身穿金黄滚金龙服饰的**岁孩童躬身行礼,口中道:
“陛下万万不可,那安逸来历不明,怎可召到朝堂之上相见,若万一其人有歹心,行专诸、荆轲之举,则圣上危矣,天下危矣!”
却原来,早朝之后,小皇帝叫住退朝的大人们,将安逸进宫的事说了一下,并挽留他们留下来看“戏法”,一下惹得众官员不快,暗骂昏庸糊涂。
可念及皇帝年幼,也不过少年心性,所以当朝一品大员韩昌,出班相劝怕是刺客,但并未说指责之语。
可即便这样,却惹得一旁梁王心生不快。
想安逸是他找来的,现在却被说成刺客,那岂不是含沙射影,说他别有异心?
如此诛心之言,当下惹得他大怒,站出来,也不顾之前与安逸的不快,道:“韩相公慎言,那安逸你又不是不知,自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