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缘不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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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他 眼,便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朝大门口走去。
莫丽直盯着站在门口的查理,他的突然出现是如此的不真实,但她更惊讶他额头上大块的伤口和太阳穴附近的青紫。他身上一软并闭上眼靠着门框,她本能地要从沙发上起身想扶住他,惊慌地说:“查理!你怎么了?”
他看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直身体并睁开眼睛。“我以为……我……啊!我全身抖得太厉害……对不起——”
“查理?”莫太太低声惊呼,赶忙上前把查理扶进室内。“哎!怎么会弄成这样?”
查理露出一抹奇怪但微弱的笑容:“我以为她们——她们死了。”
在莫丽和她母亲惊骇的注视下,他断断续续地解释:“你们显然还没有看到新闻报导,有一班火车失事了,灾情非常严重……那班伯斯号火车是经由贝克福的,我以为……”他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我在车上听到收音机里广播……火车出轨,死了很多人……我算算时间认为莫丽很有可能就在那班火车上……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啊!天哪!”莫丽瞬间感到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我差一点就坐上那班伯斯号列车……太可怕了……”她颓然倒向椅背,不住地看着查理,眼里尽是惊恐。
“我搭乘伯斯号的前一班列车……”莫丽略微平静地说,但眼睛仍因恐惧而圆睁。“如果我没用跑的去赶那班火车,我一定会搭伯斯号的……哎!那些人真可怜……”
“我去泡荼,大家喝点茶压压惊。”莫太太起身。“查理,你坐下来休息休息!”
他对莫丽微微一笑然后坐下来,边又再次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好多了……”但他看起来仍然脸色灰白。“孩子睡了?”他显然想转移话题。
莫丽低下头看看怀里熟睡中的孩子,点点头。随即抬眼注意着查理,平静的问:“你的脸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噢!被东西打到的……”他举起一只手轻抚着伤处,似乎想确定伤口是否仍在那里,“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擦破皮而已。”
“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她关切地问他,事实上亦不无心疼。
“不会。我差不多都忘记了还有这些小伤。”
接着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提起他的父母,不,应该是他的舅舅和舅妈,似乎也不想知道他们来访的目的,这使她也无从提起。
“我可以抱她吗?”他看着小萝拉说道。
“当然可以呀!”她颇惊讶于他声音中的迟疑,彷佛认为她可能会拒绝他的要求。她小心翼翼地托起小萝拉交给他。他慈爱地把孩子拥在臂弯里,俯身微笑地看着她,那是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真的很高兴看到孩子。他没抬头看莫丽:“我遇见费妮……我一想到你带着孩子来来回回搭渡轮,我就……”他下颚一紧说不下去了,然后他摇摇头似乎难以形容心中的感受。
“孩子一路上都很好。”她低声说道。他的话使她觉得有罪恶感,虽然她并没有值得愧疚的理由。事实上孩子得到她充分的保护,并无丝毫的危险。“我把她包得很温暖。”她补充。他是否认为她在孩子身上冒险而生气?或是他对自己不得不跑这一趟感到懊恼?可是,他似乎是真的很高兴见到孩子,且因为担心她们母女的安危而脸色惨白。
“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停留……”他平静地说。
“你又要走了吗?”莫太太正端着茶盘出来。“你才刚到啊!现在又这么晚了……”
“我知道。实在对不起……”他笑了笑,匆匆瞥一眼手表。“飞机再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他转向莫丽:“去收拾行李吧!”
她看着他,审视他脸上的神情,略为犹豫的说:“房子怎么全都空荡荡的?”
“我知道。这我稍后再向你解释,现在快去准备好吗?”他柔声地说。
她点点头,瞥向母亲,看见母亲也和自己同样的困惑。她起身朝门口走去,上楼回房。然而出乎她的预料,查理竟然跟着上楼来到她房间。他坐在床缘,眼睛仍注视着怀里的孩子,他似乎心事重重且又疲惫不堪。她更加困惑了,只定定地站着看他,终于幽幽地问道:“你真的要我回去?”
他很快地抬起头迎接她的视线,然后小心地回答:“对,莫丽,我要你回来。”
她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便转身开始整理衣物。
“你这趟回来探亲,一切都好吗?”他的语气相当紧张不安。
“当然。”她笑了笑,但笑容里透着一丝苦涩。“一切都很好。我见到一些老朋友,也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是无聊,她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事实上,过去这些天她对查理的思念使她的生活充满了挫折、孤独、和恐惧,她的心没有片刻停留在贝克福。对她来说,贝克福的人与事早已变得陌生,她不再有任何归属感。
她曾经喜欢的朋友似乎都变了,他们对她所穿的、所用的高级品感到刺眼,是基于嫉妒?羡慕?还是对她心存鄙视?贝克福是个闭塞的小镇!但若以此指责此地人们的心胸狭隘也不尽公平。他们所以会有成见,部份原因是因为她总是不回答有关于查理的问题,因而更加深了他们原有的猜疑,并认定查理不是一个正当的人。尽管人们极力贬损他,但却又对有关他的斐短流长深感兴趣,这当中不乏对他的财富、经营手腕、和生活型态的嫉妒。
“马丁还好吗?”她不想再接触先前的话题。
“他很好。”
“维莉呢?”她无法阻止自己不问到她。“你常见到她和史汀吧?”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投向他的目光因而变得锐利。他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有些着恼又有些好笑。“是,我见到她了。快快收拾行李吧!”
她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顺从他的话。她把最后两件套装从壁橱里拿出来,仔细的叠好放在行李箱的最上层。
“行李就这么多?”他问道。她点点头。“好,我们走吧!”他边说边站起来。
“贾克在机场等我们吗?”
“不,我自己驾驶!来,你抱孩子,我来提行李。”
莫丽抱着萝拉走在前面,下楼来到起居室。她对母亲微微一笑,“我会再打电话给你。替我向爹地道别。”她在母亲颊上亲了亲,轻轻地说:“保重!谢谢你试着要找到他。”
母亲笑了笑,神色有些悲哀也带点难堪,她喃喃的说:“我是帮了倒忙,不是吗?还有,莫丽,”母亲迟疑了一下,“我很抱歉我对查理不太客气。”她别过脸去半晌。深深呼吸一口气才又说道:“我只是心里不平衡。我已经失去你哥哥,我觉得好像连你也失去了。”
“噢!妈!”莫丽深感无助,她轻轻拥了拥母亲,“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来看我。”
“好。替我告诉查理,我对他很抱歉。”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
莫太太摇摇头,边把女儿往门口推去。“去吧!到了那里——到家时打电话给我。如果你需要我,呃……你知道我是很乐意的。”
莫丽点点头,一股离情别绪混合着疲惫袭来,她挥挥手,走到大门口与查理会合。
他们大约十一点半左右降落目的地。飞机由维修机械师接手之后,查理便领着莫丽走向自己的座车。阵阵刺骨寒风从海上吹来,莫丽不住打着哆嗦,查理加快动作将她和孩子安顿在车后座,并把行李放在行李箱,然后才大步上前跨进驾驶座。
刚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行车路线有什么不同,只是靠着椅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许是旅馆吧!经过一处红绿灯时,车子突然转向一条与通往市区方向相反的路,她才皱眉留意起路线。望向窗外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很快的回答。
她疲乏地微微叹一口气又倒回椅背,觉得自己似乎永无休止地疲于奔命。然而令她难以置信的是,此时此刻她又回到法国,且查理就在她的身边。这突然的转折像是命运对她开了个小玩笑,只是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事使她忧虑的呢?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正转进一座华宅高大的院门。莫丽看着矗立在车道尽头未点灯火的大宅第,心中固然惊讶但却有更多的疑惑。相对于他们原先居住的房子,这座豪宅位于多维尔城区的另一端,她出游时常常会经过,且每每引起她的兴趣和遐想。整座宅邸连同花园院落共占地约两英亩,园内各式花草树木蔓生充满情趣,她总想入内寻幽探奇一番。但她可不想就这样当个不速之客,因为她曾问过查理屋主是谁,他说他不知道。
车子在屋前停下来,她抬头看到最顶楼由一扇造型有趣的窗户延伸而出的小阳台,令她想起童话故事中所描写的房子。事实上整栋房子都散放出神秘且令人心动的气息。
查理熄掉引挚,倒向椅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有一个计画,但是后来所有的阴错阳差都和它有关。”他转向她继续说道:“莫丽,我很抱歉让你担惊受怕了……”他又叹了口气,露出奇怪的笑容。“走吧,我们进屋里去。你一定累坏了,先休息休息我们再好好谈谈。” “但是这是谁家?看起来他们都睡了,我们这样打扰他们,他们不会不高兴吗?”
“不会的,莫丽,他们一点也不会介意!”他扶她下车,并拥着她走上门前阶梯。“要不要我来抱孩子,你手也酸了吧?”
“不用了,我很好,孩子睡得正甜呢!”
所有的事都令她惊讶——包括查理从口袋掏出大门的钥匙。但就在他准备开启门锁时,大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门廊的灯也在同时亮了起来。一位年轻女人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噢!我的天哪!”查理不禁低声叫了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在等你们罗!”她边上前亲吻查理的双颊。“欢迎回家。你一定就是莫丽了……”她笑得更灿然,把门开大,让他们进到屋内。
满心困惑的莫丽只得任由自己被推向走道左侧的一扇门前,她看看一脸无奈的查理,再看看那位不知名的女子,她不由地摒息以待,由那个女人打开那扇门。
房间内似乎有很多人,全都在笑着。查理低吟了一声,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屋里的人们齐声对他和莫丽喊道:“惊喜!”
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随即啼哭了起来。莫丽一下子就成为这场混乱中的焦点,有人把孩子从她怀里抱开;有人递给她一杯盛满饮料的杯子;大家轮流亲吻她、拥抱她,但她仍一脸困惑。她逐渐能辨认出那一个接一个的面孔——维莉和史汀;尼可正拥着刚才为他们开门的那个女人——事实上都是她在多维尔认识的人,也包括大卫,但费妮却没有到场,至少到现在为止莫丽还没有看见她。
“欢迎回来。”马丁的声音自莫丽身后响起,他似乎很高兴。
她转过身疑惑的问道:“马丁,这是怎么回事?这房子又是谁的?”
他很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轻声说:“是你的。这都是查理的主意。”他转为戏谑继续说:“他让我像个奴隶一样的拚命工作!总算把这里整理得令他满意。”
“可是……我——我还是不了解……”或者她是不想了解。马丁的意思是查理为她买了这栋房子,然后呢?他把她们母女安顿在这里,他就可以享受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
“你不喜欢吗?”马丁带着奇怪的笑容问道。“你最好要喜欢,因为我可不愿意再搬一次家。”他说着撩起衣袖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处,然后夸张地说:“看!搬家的时候受的伤!我们‘两个人’都在不同的情况下挂了彩。”她不由地转向查理,注视他额头上的伤口。
“嗯!”查理终于承认。“我被一片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瓦片打到。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们就是忙着整修这里,所以我不要你回来,只是所需的时间比预估的长。”
莫丽既惊讶又心疼。“可是这么大的工程单靠你们两人怎么做得起来?”
“当然不是!”他解释:“我雇了一家建筑公司。”
“那么你和马丁怎么会受伤呢?”
“我们在一旁干涉。”马丁抢着回答:“查理对建筑公司的人不放心,怕他们不能让他满意,所以常常在旁边指挥。”他有些讽刺地说。
“是监工。”查理纠正马丁的措辞。“把工人更有效率地组织起来。”
这倒不像查理处理事情的一贯原则。只要他想完成一件事,一定会雇用最好的参与者,而如果他们是最好的,又何须劳驾他亲自监督?
马丁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便补充说道:“这件事情太重要,他不能假手外人。”
“你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