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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琉璃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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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刻地在打量算计着什么,嘴里虽称我是主子,却当我是孩子般地生疏哄着。”
  慕容决闻言,有些意外他竟然静静地看穿了一切。
  突地,他勾唇笑得慵懒而戏谑。“我若是防你,就不会明着哄你了。”若真是防,他不会在闻人遥面前露出任何不耐,透露出任何真实的情绪。
  实际上,他多多少少对闻人遥卸下了心防。
  别说他,就连闻人唯他们三人不也是如此?他们怎么瞧都不像是一般的善良百姓呢!不过他懂为何他们三人将闻人遥视为宝贝般疼爱的理由,只因闻人遥没半点心眼,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七情六欲全彰显在外,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是吗?”闻人遥有些受宠若惊。
  “是,要不要我在你爹娘坟前发誓?”尽管慕容决向来不把誓言当一回事,但若是他真想看,他不介意装个样子发个假誓。
  “不用了,你愿意这么说,就够我开心了。”闻人遥没心眼地道,露出一个孩子气十足的笑。
  慕容决睇着他,不知不觉也跟着笑了,而后随即发觉自己不经意的笑,伸手又揉了揉他先前已有点被揉乱的发,道:“赶快祭拜吧!快下雨了,我可不希望你淋到半点雨而染上风寒。”
  他可没时间照顾一个卧病在床的孩子,再者,他更不希望因此而被闻人唯抓到任何可以找他麻烦的把柄。
  第四章
  “快点、快点!”
  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从天而降,城里各条大街的人潮早已散尽,只剩闻人遥拉着慕容决在大雨底下狂奔。
  “老早就叫你快一点,你偏是不听。”慕容决没好气地道。
  现不可好,全身都湿透了,而今已入秋,这雨势打得这么急,还怕不湿透了全身?还怕不让闻人遥沾染风寒?
  这小子以为自个儿的身子骨强硬多了,便能如此肆无忌惮吗?
  啧,害他也不得不像个老嬷嬷担心起他的身子。
  “我哪知道这雨会不得这么嚣张?”闻人遥边跑边喊道。
  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天候,闷得教人抓狂不说,下一会儿滂沱大雨打在人身,像是要打出一个一个窟窿似的。
  痛耶!能不能别不得这么大?
  “过来。”慕容决一把将他拉到某家店铺前。
  “没时间躲雨了。”闻人遥抬眼睇着他,浑身早已湿透。“你在干么?,”
  他有些傻眼地盯着慕容决着手脱去外袍,盖在自个儿的头顶上。
  “走吧!”慕容决拉着他,又快步往外跑。
  “等等,你这样会染上风寒的。”
  这雨势又大又冷,慕容决只着薄衫,不病死他才怪。
  “早就湿透了,穿不穿都一样。”他无所谓地道。
  倘若闻人遥是姑娘家的话,他会选择一把将他抱起,一路疾奔回府,要不再这样瞎耗下去,怕不染上风寒都难。
  慕容决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略微削瘦的身形,考虑着要不要这么做。
  “既然都一样,你穿上吧!”闻人遥把外袍丢回给他。
  “得了,这湿透的外袍,我穿在身上不是更冷?给你披着,不过是想要替你多少挡去一点雨罢了,披上。”他半带命令的口吻。
  “不要,咱们快步跑,意思都一样。”话落,闻人遥随即转身,身子隐没在阵阵雨帘之中。
  “啧,这小子。”慕容决暗啐一口,快步跟上,自他背后,一把将他揽腰抱起。
  “你干什么?”闻人遥惊呼道。
  “既然你不披上,那我只好抱着你回府了。”他懒声道。
  比脚程,他赢得绰绰有余,与其两人一道跑,倒不如他抱着他跑,这样还快一点。
  “不要这样,你这么做,我很丢脸耶!”闻人遥涨红脸挣扎着。
  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另一个大男人给抱着,而且还在街上跑,他往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在府里任由哥哥们搂搂抱抱,已经是他容忍的最大限度,要他在街上被人抱着跑,他会羞得无脸见人的。
  “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你都不羞了,我有什么好羞的?”慕容决没好气地摇头,压根不理睬他的挣扎,硬是箝制住他的手脚,快步在街上跑着,引来在各家店铺前避雨的众人侧目。
  “放我下来啦!”呜呜,他羞得无脸见人了,往后他还有什么脸在开封府的街上闲晃?
  “听话。”慕容决懒懒哄着。“我也不愿意抱着一个男人在街上跑,但这是权宜之计,你就忍耐一下吧!”
  “不要!”尽管双手摀着脸,但他依旧可以从指缝中瞧见街旁店铺前,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真真真是太丢人了。
  想着,他不由挣扎着跳下慕容决暖暖的怀抱。
  “你!”慕容决一时不察,竟教他给挣脱。“遥少,别玩了!”
  “谁在玩?我很正经的。”闻人遥向前跑了几步才回头瞪着他,白玉般的俊脸羞得红透。“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的?”
  气他老爱牵着他的手走,对不?
  “报复?”嗯,他还没想到那一点。“谁会无聊到找一个小孩子报复来着?我只是不希望你淋到太多的雨而伤了身子。”
  届时,他相信闻人唯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他,
  “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么随便就病倒。”闻人遥微恼道。
  不要再把他当小孩子,他已经快要长大了!
  “连声音都还没变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他低声道,像是喃喃自语。
  “我……”拐着弯笑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他也很想要有像他一样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可时候未到,怪谁哩?
  “过来吧!”雨打得他很痛,别再玩了。
  “不要。”闻人遥想也不想地转头就走,岂料,一转身便撞在一堵肉墙上头,两造皆撞得人仰马翻。
  “唉唷!”痛痛痛,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挡在他的前面啊?
  “遥少,你没事吧?”慕容决无奈地走向前,轻轻地拉起他。
  “有事。”他撞得鼻子很痛,跌在地上,屁股也很痛。
  “谁要你走路不瞧前头的?”本来要阻止他的,谁知道他跑得那么猛,教他想阻止也无从阻止起。
  “我……”还不都是他害的?
  “算了、算了,咱们赶快走吧!”这下子,真是成了落汤鸡了。
  “嗯,可你不准再抱着我,我要自个儿走。”
  “是,一切由着遥少。”慕容决恭敬地往前指了指。
  “哼!”
  撢了撢双手的污水,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没两步,身后突地传来一道声音。
  “你撞着人,甩甩手就想离开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才发觉身后有两三个人,而站在前头的那一个人,一身锦衣华服,看得出来出身不错,原本是撑着伞的,可教闻人遥一把给撞得四脚朝天,精美的袍子脏污了一大片。
  “哦,抱歉抱歉。”闻人遥忙挥挥手示意,转身便想走。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那人撑着伞,一个箭步冲向前,挡在两人面前。
  “要不然呢?”拜托,雨下得这么大,他撑着伞是无所谓,但他可不同,他已经浑身湿透,甚至还觉得有点冷了。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一旁作下人打扮的男人恶声恶气地跳出来。
  “不认识,容决,你认识吗?”
  “不认识,可似乎在哪瞧过。”慕容决沉吟道。
  “那就是不认识。”闻人遥自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一旁的下人道:“这锭银子赔给你家少爷,总可以了吧?”
  那男人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闻人遥,你以为本大爷会希罕那么一点银子?”男人声音蓦然陡高。
  “欸,你知道我是谁?”他甚少在外头走动,就这几个月走得较勤而已,不过也没识得什么人,他又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既然知道我是谁,一切就好说了,反正该道歉的我也道歉了,该赔偿的我也赔偿了,若你还是心有不爽的话,那就到闻人府来找我吧!我先告辞了。容决,咱们走。”
  话落,两人推开挡路的下人,随即消失在茫茫雨帘之中。
  那人依旧在雨中,手中紧握着那一锭银子,恼声道:“闻人遥,你等着吧!我绝对会上闻人府拜访,到时候,绝对要你付出代价!”
  闻人府  卷心阁
  一回院落房里,慕容决压根不管自己浑身已湿透,开了衣柜,拉出一条干净的布巾就丢给闻人遥,随即又蹲下身子,点起一盆火,而后又到外头吩咐小厮替闻人遥准备大桶热洗澡水,还要厨房煮些热姜茶。
  “你怎么还杵在这儿?”慕容决一回房,见闻人遥抓着布巾将自己裹紧,不禁翻了翻白眼。
  “你先擦吧!”闻人遥赶忙将身上的布巾丢给浑身在滴水的他。
  慕容决见状,不由闭了闭眼,不知道该恼还是该笑,无力道:“你该不会以为柜子里头只有一条布巾吧?”他要擦,难道就不会自己再拿一条吗?
  “可你湿得比我还要彻底。”他扁了扁嘴,非常坚持。
  方才回来的路上,他还是逼不得已地披上他的外袍,虽说浑身都湿了,但好歹没像他湿得浑身滴水。
  “那不重要!”慕容决不耐地低吼,拿着布巾走向闻人遥,解开他的束发,大力地替他拭去发上的水。“我不像你,身子骨那么薄弱,我撑得住寒跟冻,而你呢?要是因此病倒的话,我的麻烦就大了。”
  “放心,我不会让二哥有机会责骂你。”
  “那可不是你所能决定的。”慕容决用力地替他拭发,突地听到外头有人喊叫,他忙将布巾丢给闻人遥,走到外头,一会儿又走进来。“遥少,热水已经好了,你先去,我替你准备好衣衫就过去。”
  “哦。”闻人遥低着头,披着布巾往隔壁走去。
  准备好换穿的衣衫,慕容决多抓了两条干净布巾,随即走到隔壁,将干净的衣衫和布巾全都披在屏风上头,随即褪去身上湿濡的衣衫,自己也抓了一条布巾抹去一身湿意,而后赤裸着上身走到屏风后头。
  “遥少,水够热吗?”他随口问着。
  仿若没料到他会突地走到屏风后头,闻人遥下意识地将身子缩进浴桶里,下巴抵着水面。
  “你没事跑过来做什么?”闻人遥没好气地道。
  慕容决敛眼睇着他透着红晕的迷人脸庞。“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了,和他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他似乎还没见过他不着衣衫的身体。
  如今,闻人遥一头檀木似的发如瀑披在桶缘,白玉俊脸教热水烘得白里透红,看似吹弹可破,再瞧那纤细的肩头,若以此模样,说他是姑娘家,确实很像,只要他不开口,这景致确实像极了美人入浴图。
  虽说他的身形骨架较像是个男孩子,但实际上,他的五官太过精致而俊美,实在不像是男孩子的脸。
  也许,这时候方巧是他确定闻人遥性别的时候,是老天给他机会,好让自己别老是胡乱猜想。
  “我没让人这么亲近过。”闻人遥扁嘴道。
  慕容决瞧得目不转睛,黑眸紧瞅着他脸上每一抹鲜明的神情。府里除了厨娘,根本没有其他女眷或丫鬟,他这呛模样是向谁学的?
  难道,是与生俱来的?
  “你同你兄长那么亲近,从未与他们一道共浴?”慕容决不着痕迹地一步步走近他,只差几步的距离,便能够窥尽浴桶底下的身段。
  “没,他们很忙的。”他舒服地更沉进浴桶,全身都泡在热烘烘的水里头。
  “所以,你才会黏我黏得这么紧?”慕容决戏谑笑道,目光一步步地窥探他,贪婪而大胆。
  初见他时,他像株含苞的花,一眨眼,过了几个月,眼前的他更加赏心悦目了,有种花儿初绽的风情,尽管嗅不到香气,但已经可见诱人轮廓,猜测他是姑娘家,绝对不是他胡思乱想。
  “谁黏你?我不过是少个聊天的伴罢了。”他哪里黏人来着?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大的院落只有他一个人待着,而平常二哥又不准他上街,管这院落的景致有多美,瞧久了,总是会腻的。
  “原来如此。”距离只剩两步,他的喉头微微紧缩,不懂突来乍生的异样情愫是为哪桩。
  可,他已经清楚地瞧见闻人遥的胸口上有块玉佩,只要再往前一步——
  “对了,你冷不冷,要不要一道泡?”
  闻言,他蓦地停下脚步,有种突然自浑沌魔障里跳出的可笑感觉;说好了不胡思乱想,而他现下究竟在做什么?
  眼前的人是男孩子,是个很快就会变成男人的男孩子!
  没有一个姑娘家会邀他一道入浴的,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不用了。”慕容决索性解开一头湿发,发上的水滴点点绽落在他赤裸的上身,沿着厚实的胸膛缓缓滑落在肌理分明的腹部。
  “不冷吗?”
  “不冷。”慕容决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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