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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缚舌交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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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站到公寓的阳台上往下看时,那台熟悉的车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上班遇上王姐时我很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她也是我准结婚对象的远方姑姑,说不定以后还得成我的远方姑姑,于是我面带一极为含羞带怯的笑容冲她打招呼:“王姐早。”

谁知她看到我却冷哼了一声:“喜喜,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一头雾水:“啊?”

王姐冷笑:“我就不明白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来三流大学当辅导员是个什么意思?”

“王姐,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王姐继续冷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朱喜喜,我可跟你说了,我家志明那可是好男人,不是被你随便玩弄的,哼!”

对话在王姐的重重冷哼中结束,她拿起水杯冲我翻了个白眼后拂袖而去,我站在原地一时没缓过神来。办公室里另一个同事走上来拉了拉:“不要理她,更年期的老女人脑子都有问题。”

我笑笑,默默走回自己的桌子,同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望着我眨眼:“喜喜,你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真看不出来,看你平时也挺朴素的,哦,我想起来了,你家不是有点多名牌衣服和包包吗?当时你还说是高仿的,老实交代,其实那全都是正品吧,难怪我觉得这么这么像真的,你也真是,有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是怕我会跟你要那些包?可是你那些有钱,给我一两个包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

4深夜造访

中午我是一个人去的餐厅,心情很郁闷,想想也是,整整一个上午,被同事拖着从衣服讨论到化妆品,从世界闻名的名牌谈到犄角旮旯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小精品店,其间还伴随着王姐一声比一声响的冷哼,我的脑子还没有炸,实在是值得庆幸。

生活的杯具在于巧合永远在最不巧的时候发生,我端着菜盘子,朝身边的王志明笑了笑:“好巧。”

他也笑笑,依旧腼腆:“朱老师,一起吧。”

相对无言,各自扒各自的饭,我低着头,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停留在我的头顶。

“朱老师,我姑姑如果说了什么,请不要介意,她只是脾气有点不好……”最终,还是王志明先开了口。

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深呼吸,然后抬脸微笑:“不会,王姐她挺好的,不过我想她是不是有些误会,其实我……”

“我知道,没什么误会,你很好,我……”他垂着眼,憨厚的脸上表情奇怪,他的嘴唇略有些厚,此刻正嗫嚅着。

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心里猜测他会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得问问他。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说从何而来。

然而,他说的是:“我知道,没什么误会,你很好,我,我吃好了,再见。“然后端着盘子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我有点发愣,老半天才回过神来,默默拿起对面桌上的一张小纸片,上面,熟悉的蓝黄相间的标志,几个印刷字清晰干净,华江集团总经理,江佑容。

江佑容平生两大爱,一是搞女人,一是搞我的男人,此搞非彼搞,本质不同,怎么说?被他搞过的女人再也不想离开他,被他搞过的男人再也不想看见我,呵,性质一样恶劣。

我可以理解他的第一个爱好,发育过度,精虫上脑,可他的第二个爱好~

我小学三年级时,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表白,那个比我矮了半个头的小男生红着一张脸塞给我一封情书外加一盒当时十分流行的清嘴薄荷糖。

结果,“清嘴“被没收,情书被拿去当草稿纸,那个小男生少了一颗牙齿……

一粒沙中看世界,我二十五年的感情生活可想而知,江佑容很喜欢对我身边的男人进行评价,比如:“喜喜,他长得实在太丑”,再如“喜喜,这种人渣你也要”,或者“喜喜,我怀疑他那方面不行”,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在我印象里,他对我的男朋友最高的一句评价是:“喜喜,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也许,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优秀的男人是他江佑容吧。没错,他是很好,长得好,不是人渣,那方面是个中高手,可是,他是我哥不是吗?

因为这件事情,我抑郁了很久,不抑郁都不行,男人跑了,房子飞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和江佑容由此开始冷战,从小到大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没有老是黏在一起,但从来不会断了联系,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是江佑容三十年来除了他妈之外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女人。可这一次,我整整半个月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在头几天打过两个电话给我,我都没接,他也就沉寂了下去。对此我的解释是他心里有鬼,没那个脸来面对我。然而后来事实证明,集团最近接了个大案子,江佑容忙得脚丫子朝天,开会、考察、出差,连女人都没时间泡,更别提我了。

我的抑郁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萧瑟的大风里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烧到最后连自己都没了脾气,每天除了上班就坐在公寓凌乱的床上,感叹岁月催人老,好男人实在太少。

十二月初,在我悲哀地发现朱喜喜即将成为江佑容时代里的过去式并为此百感交集时,美珍出现了。那是一个风雨交加、地面湿滑的晚上,美珍一手提着包,一手抓着伞,脸色青黑地站在我家门口,我望着她卷发上的雨珠子,觉得很是惶恐。

“快进来,怎么头发都湿了?“

“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她捧着水哆嗦了好几下,才从大包里拿住个纸袋子放到茶几上,没好气道:“喜喜小姐,你认为我风雨交加地跑过来能有什么事?这是江总出差时给你带的,全球新品,还没有推向市场,吩咐我连夜给你送过来的。”她热地加重了连夜二字。

我往纸袋里瞄了瞄,好像是护肤品一类的东西,根据江佑容的理论,他送我衣服是因为我自己买的衣服太土,他送我首饰是因为看不惯我戴二十块一副的塑料耳环,那他送我护肤品是什么意思?→文·冇·人·冇·书·冇·屋←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美珍本来正在喝水,看见我的动作后被抢了一下,捂着唇线饱满的小嘴就开始咳嗽。我吓了一跳,连忙递纸巾给她:“你没事儿吧?”二十五的女人摸摸自己有没有皱纹也是很正常的嘛,美珍好像也太大惊小怪了……

她一面咳嗽一面摆手,断断续续地开口:“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我站起来,把茶几上的纸袋塞回她的包里,“我送你出去。”

她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眨了眨眼睛:“送你的,美珍。”

“我不需要。”

我看了看她光滑细腻的脸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你帮我还给佑容哥吧。”

美珍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外面冷得很,你要是感冒了,倒霉的还是我。”

我很尴尬。

……

半个小时后,门再次被敲响,我不情不愿地爬下床,开门,然后石化。

江佑容站在外面,顶一个毛爷爷式的发型,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看到我,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非常淡定地脱下大衣,顺便甩了一地水花:“可爱的小姐,愿意收留我这个可怜的卖火柴的小男孩吗?”

小男孩……我抖了一下,然后坚决地摇头:“不愿意。”

“喜喜,你真残忍。”他微笑。

“没办法,”我摸着鼻子,“你这个样子,会弄脏我家地板的。”

他望着我,然后点点头,将大衣往地上一扔,利索地解开皮带扣,踢掉鞋子,甩掉裤子,然后弯腰,对着目瞪口呆的我微笑:“请问,喜喜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喜喜,给我冲杯咖啡好吗?”

“咖啡在茶几下的盒子里,热水壶在厨房,你自己冲吧。”

“只有速溶的,我要现磨的。”某人还在挑剔。

我拿着塑料桶走出家门,把地上那些价值五位数现在重量也有十几斤的衣物装进桶,不耐烦地喊回去:“只有这一种,爱喝不喝。”

后面没了声音。

我走回去的时候,江佑容已经缩在那仅容一人的沙发上,披着我的小飞侠睡衣,捧着杯热水,眯着眼笑,像极了一条大尾巴狼。

江佑容二十五岁接手集团事务,据美珍等一干他身边的人描述,江佑容相对于其他身居高位的青年才俊,脾气是温和的,待人是亲切的,但不代表他对待敌人会像春天一样温暖,也不代表他做事不雷厉风行,更不代表他会一边秀着腿毛,一边傻笑。

美珍说,江佑容对我是不同的,这种不同,是因为大哥哥对小妹妹特有的温柔气场,还是对待傻B的人,就得用傻B的态度?

我搬了个小板凳在他对面默默坐下。

“原来你还收藏着我的名片。”他的指尖夹着一张小纸片。

我双眼望天:“是我的结婚对象给我的。”

“结婚对象?”他挑眉。

“是啊,不过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哦,为什么?”江佑容微微眯眼,一脸地兴味盎然。

“因为你。”我语调平静,表情淡然。

他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继续望天,不想跟他说话。

“你的结婚对象是不是长得又黑又蠢?”他明显已经想起来了,但这种形容实在不算好听。

我不说话。

“你就是为了他不收我的东西?”江佑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冷。

“不关他的事。”

空气凝固,良久,江佑容轻轻叹气:“半个多月前你住在我那,第二天我送你回来,你的结婚对象大概是看见了你从我车上下来,等你进了楼道后就来问我是谁,我只是如实回答,说是你哥,我想如果我避而不答的话,他还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子。”

我默然无语。

他笑了笑,站起来:“身上潮得很,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可以吗?”

在貌似是我词穷的情况下,我能说不可以吗?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水声,我有点出神,江佑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说起来我和王志明的交集也就哪么天,第一天他打电话约我,第二天下班后我们去吃饭,第四天我们就在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结束了,原因是江佑容的一张名片,找这么看来,他应该是第三天,也就是江佑容送我回公寓的那天中午看到我从车上上来,然后……

不过真是很难想象,王志明那么羞涩内向的人会主动找江佑容搭腔——我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味儿。

5酒后

我和江佑容对着塑料桶里的衣服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我扭头,在看到他浴袍下线条分明的胸膛后脑子一麻,立刻扯开了视线,苍天,那可是我的浴袍,属于他的味道和我沐浴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我有一种罪恶感,一种叫做水□融的乱伦的罪恶感。

我对自己感到恶寒……

他摇摇头:“就这样穿吧,反正开车也很快。”说着拿起湿淋淋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我连忙拦住他:“我用电吹风吹一吹。”

拿着电吹风,我偷偷往后瞄,江佑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玩电脑——披着浴袍,秀着腿毛。我知道他不冷,他不是什么冬泳爱好者,但在学生时代,他是个冷水澡爱好者,这么看他黑豹分明的腿(白的肉,黑的腿毛),也没见他起半个鸡皮疙瘩。可是说实话,我替他觉得冷,就这么看着他,我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捏了捏他原本手感极好现在冰冷得吓人的衣服,挤出了一大把水,我很有些郁闷:“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皱眉:“那你是从海里来的吗?这衣服怎么好像在水里泡过?”

江佑容笑而不语。

我关了电吹风,转身,直勾勾地叮住他。

一分钟后,江佑容从电脑前抬起脸来:“你这是什么眼神,视死如归?”

我把电吹风往地上一丢,咽了口唾沫,开口:“佑容哥。”

“嗯?”某人又开始看电脑屏幕。

“要不,你今天住在这吧,你的衣服太湿了……”

他似乎惊讶于我说的话,好吧,一般情况下我也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我和江佑容这样的其实最不会有什么可能,可正因为不会有什么可能,所以一定要杜绝一切可能性的发生,不然实在会让人大跌眼镜的。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眯着眼开始打量四周,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自然也是熟悉的,而这种打量无疑是一种暗示。

我有点尴尬,公寓很小,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因为空间太小,卧室和客厅被打通成了一间,此刻江佑容的目光就停留在公寓唯一一张床上的唯一的一个枕头上……

我沉默了,思绪翻腾,是开口挽留,还是顺水推舟送他出去?

最后决定还是继续沉默……

江佑容站起来,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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