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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缚舌交唇-第4章

小说: 缚舌交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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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思绪翻腾,是开口挽留,还是顺水推舟送他出去?

最后决定还是继续沉默……

江佑容站起来,拎着塑料桶进了浴室,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手指冷飕飕的,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丢下一句:“皮肤还没有好到不需要护肤品的程度吧。”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江佑容出来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玩电脑,他说:“我走了。”

我“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垂眼。

门开门关,脚步远去,我依然低着头——看到他像只落汤鸡一样从我家出去,我会觉得是自己蹂躏了他。

……

第二天中午,我提着饭盒去了华江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美珍坐在外面的小隔间里,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冲我点头:“喜喜小姐。”

“美珍,楼下那辆车是你们江总的吧?”我摸了摸鼻子。

“是的。”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集团大楼门口停着一辆很拉风的保时捷,我对这辆车的印象很深,因为这是江佑容给我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但被我严词拒绝了,一,个人觉得朱喜喜的调调不适合保时捷,二,这辆车只有两个位子不实用也就算了,头上还没有盖子,开起来多影响发型,江佑容很无奈,最后也只好自己收了这车。我进集团大楼前看到它停在那里,一车子的水。真的,我一点都不夸张,车子很低,我一眼就看到车里面全是水,座位上还沾着树叶子。

狼狈得就像昨天的江佑容……

美珍看了我一眼:“刚刚去洗过车。”

好假~

我捏了捏饭盒,清了清嗓子:“佑容哥在吗?”

美珍又看了我一眼,语调平平:“江总有约会,出去了。”

“哦,”我把饭盒放到桌上,“这个给你吃。”

美珍再看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点头。

江佑容约会的地点是在餐厅、酒店或者医院这一问题有待商榷,反正后来听说他得了肺炎,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缠绵病榻——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道。

转眼到了圣诞节,江佑容杳无音信,我和学校的一批女老师找了家饭馆子开了桌席面过“中式平安夜”。

我们是一群单身的寂寞的女老师,偶尔几个有男友的也正处在冷战期,于是推杯换盏之间,大家都很有共鸣,谈起男人来那是深恶痛绝又充满向往,气氛一度白热化。而这一切的结果是,大家都多喝了两杯。

我也喝得有点高了,迷迷瞪瞪地站在饭店门口,看着身边的人被一个个地接走,在冷风里拼命缩脖子。

“原来,在冷战的男朋友也叫男朋友,在暧昧的那叫准男友,诶~”旁边有人幽幽叹息,幽怨程度直追贞子。

我扭头,原来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除了我之外,还有个头发很长又很直的女老师,我记得她,叫阿宁,三十来岁,气质清冷,在这种黑漆漆的晚上比较容易吓到人的那种。

我跟她互看了一眼,她冲我笑,完全没了平时的清冷劲儿:“一起吧。”

我点点头,打了个嗝:“我不想回家。”

“那我们走走。”

我们坐在广场中心巨大的圣诞树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虽然今天是平安夜,但睡觉的还是要睡觉,OOXX的还是要OOXX,坐在这里吹风的都是傻B……

“下雪了。”阿宁喃喃。

我抖了一下:“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怎么回去,他都不要我!”

“他是谁?”

“呵呵,他,”阿宁突然回头盯着我,“喜喜,你有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即使他跟别人在一起,即使他把你当成小孩子,即使他从来不靠近你,他对你好,可他不爱你,他爱别人,他有别人了,喜喜,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他?”

我有点发愣:“啊?”

她继续幽幽地叹:“你爱他,你也恨他。”

“他么,也许,我不记得了。”

阿宁迷蒙地望着我。

我摸了摸脑袋,觉得路灯有点晃:“爱情什么的也不要想了,我只想快点结婚,”打了个酒嗝,“他不要拦着我结婚,就好了。”

脑袋晕得厉害,我努力睁大眼睛,眼前这个,是不是一双脚、两根人腿?

……

头要炸了,太阳穴嗡嗡作响,我扯住自己的头发,天哪,可不可以不要这颗脑袋?

“醒了?”懒懒的声音钻进耳朵。

我翻身,睁眼成一条缝,房间很昏暗,只有电脑的光幽幽地亮着,依稀可以看见男人盘腿而坐的身影,电脑正放在他膝盖上。

“怎么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谁?”江佑容敲着键盘,声音不大,规律得有点像催眠曲。

我摸了摸脑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会在你这里?”还在你的床上……

“正好碰上了,我还以为是两个女鬼坐在那里,想着邂逅冷艳女鬼也很香艳,就过去看了看。”

额~

“现在几点了?”我闭眼。

“凌晨,四点。”

“你怎么不睡?”我继续闭着眼,感觉脑袋越发昏沉。

“怎么睡,和你一起?”他的语调带着上扬的味道。

“你可以送我去客房。”

“你朋友在那里。”

“我和她,可以,一起睡的。”

“我不习惯看两个女人睡在一起,影响不好。”

意识开始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最后只隐隐约约听到:“睡相可真差,还流口水,诶……”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半趴在床上,手里抓着一条裤子。

一条裤子意味着什么?

我趴在床上,望着手里的裤子,愁肠百结,那个什么“断袖”的故事怎么讲的来着?两男睡在一起,一男压倒二男的袖子,二男要起身却不忍心吵醒一男,故而断袖……

那我抓着一条裤子意味着什么?

是抓着他的裤子不肯放,还是抓着他的裤子往下扒?

五雷轰顶……

梦游一样地起床,在屋里转了一圈,没人,桌上有两张纸条,一张陌生字迹“谢了”,应该是阿宁,我想了想,觉得她大概是在感谢江佑容。

还有一张是江佑容留的:“早饭在冰箱里,醒了给我打电话,我让美珍送你回家。”

我抓了抓头发,想起床上的那条裤子,决定当自己没有看到过纸条,刷牙,洗脸,吃早饭,出门,完毕。

6陈静,前女友?

这个令我蛋疼的圣诞节带给了我一个朋友,阿宁。说起来,我的人缘一直都不算太好,总结原因,可能是因为在江佑容这个发光体身边呆了太久,习惯性地把自己当成了隐形人,连自己都把自己当成隐形人,就别提别人了。

和阿宁熟了之后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冰山美人,相反地,她八卦的很,也许,她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地太冷艳,话说的少,所以到熟人面前就忍不住要滔滔不绝。

比如说,她现在正约我去上wc,好吧,这是学校的风气,不是只有学生才会搭伴上wc,其实老师也一样。

“喜喜,你听说了吗,商学院最近来了个美女?”

我心不在焉:“哦,我们学校美女挺多的,你不就是一个吗?”

阿宁笑:“喜喜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话说拍马屁就叫做可爱吗?

“我跟你说,这一位不一样,人家长得,那就跟一仙女儿似的,我们在她面前那都是女金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来就当了金融系系主任,听说她是副教授,可是她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岁。那怎么可能啊?教授是那么好当的吗,那拼的可是资历,我说她是十五岁就开始做祖国花朵的园丁了吗?”

我戳了戳她满是不忿的小脸,笑道:“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嘛。”

阿宁撇了撇嘴:“什么本事,我怀疑啊,她肯定是通过不正常途径……”说着她冲我直眨眼睛,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我摸了摸脑袋,圣诞节后因为学期临近结束,大家都忙得昏天暗地,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听说了那位近日走马上任的金融系系主任,从女人们嘴里听到的大概和阿宁说的差不多,从男人那里听到的,就不说了……

“你呀,只要想想那个又爱又恨的他就好了,管其他人做什么?”我笑。

阿宁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说胡话你也相信!”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哼,”她冷笑,“那酒后乱性是不是真性情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和那个帅哥都做了什么……”

我恼羞成怒:“你不要胡说,他是我哥!”

“是吗?”阿宁笑得很得意,“同床共枕的哥哥呀~”

“你……”我的声音被淹没在水声中,我和阿宁目瞪口呆地望着洗手间里某个坑的门被推开,一只高跟鞋迈了出来。

阿宁抓住我的手,闭着嘴咬牙在我耳边以痛心疾首的语气道:“仙女~”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从厕所里出来的正是我和阿宁刚刚八卦过的女主角,那位不到三十岁的美女副教授,的确很美,连从厕所里出来的姿势都很美,看着我们的目光也很美……

突然想到,无数电视剧都曾含辛茹苦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们,不要在厕所里讲别人坏话,因为说不定别人正好也在蹲坑,也不要在厕所里讲什么自己的秘密,很容易成为人家蹲坑时的消遣~

“仙女”朝阿宁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我,冲我微微地笑,直笑得我目眩神迷。

我很尴尬:“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地……”

“喜喜,你不认得我了吗?”仙女微笑。

我一愣,良久,才不确定地开口:“陈静姐~”

我想,生活真是一场闹剧,如果没有平安夜的醉酒,我和阿宁不会相熟,也不会接班来上厕所,更不会在这里八卦了别人后再八卦对方,我和陈静五年不见,现在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认得出对方,那么,在这一刻,我至少不会这么惶惶然。

咖啡厅。

陈静动作优雅地撕开奶包,倒进杯子,搅拌:“喜喜,我记得你喜欢加两个奶包,是吗?”

“呵呵,是啊,陈静姐,你记性真好。”我干笑,觉得很是惭愧,人家都还记得我喝咖啡的烂习惯,我却连她的脸都不记得了……

低头默默地喝咖啡,感受陈静温柔带笑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摸了摸脸:“陈静姐,怎么啦?”

她摇头:“这么多年不见,喜喜变得很漂亮。”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我一定很开心,但是陈静,我会觉得那是安慰,我和她的差距,不需要肉眼就可以分辨。

于是我红了脸继续干笑着找话题:“陈静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佑容哥知道吗?”

“也就是最近,其实也是突发奇想想回来看看,所以没有通知什么人,阿佑……”她顿了顿,微笑地望了我一眼,“我来之前有打过电话给他,不过她似乎挺忙的。”

几乎是本能地,我想起了那个早上江佑容在阳台上接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他最近是挺忙的。”

“喜喜,”陈静一直微笑着注视我,“刚才听你的朋友说,你和阿佑……”

我的手一抖,连忙摇头:“怎么会,她乱说的,我和佑容哥,呵呵呵呵,怎么可能啊,他对我这种智商个位数的平板根本无感,我对他那种花心大萝卜也没有兴趣……”

陈静笑了出来:“喜喜,你还是那么可爱。”

好吧,陈静和江佑容连说话口气都是一样的,不枉他们曾经那么轰轰烈烈,我边想边抽着嘴角笑。

“喜喜,阿哲回来了。”

“嗯?”我一时没听清。

“阿哲回来了,”她盯着我,“你知道吗?”

我愣了三秒,然后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我也是在飞机上碰到的他,他……”

“他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接口。

陈静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他很好,他本来就有才华有抱负,当年如果不是阿佑,他也不至于没法在这里待下去,说起来阿佑狠起来还真是狠……”

我低头,沉默不语。

“不过,这也说明,阿佑对你这个妹妹是真的好……”

我勉强笑笑:“呵呵。”觉得自己完全像个傻B。

“我想阿哲一定会来找你的。”

……

跟陈静的相遇令我抑郁非常,当然,我并不是讨厌她,当年她还是江佑容女朋友的时候对我也算是好的没话说。但陈静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思远远不只是一个长得像仙女儿一样的大姐姐而已。我、方哲、陈静、江佑容,

五年之前……

……

江佑容的生日在元旦,一月一日,他还为此很得意,说什么一年之计在于他江佑容,男人过于自恋就是他那样的。

我对他那过于商业化的生日宴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我是这样一个淳朴而单纯的人民教育工作者(作者想,喜喜大概受江总毒害过深)。但美珍在一月一日的中午就敲开我家的门。

“喜喜小姐,你有给江总准备生日礼物吗?”美珍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扯了扯大衣,努力遮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腿,然后从包里掏出张卡:“美珍,你在前面停一下,我提点钱,给佑容哥包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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