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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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月楼正中央的捞月阁,向来不让外客踏近,是尹府三兄弟偶尔在此休憩之地。
正方的格局简单小巧,大厅外头正对着一池弯月湖,而之所以取名捞月阁,是因为从醉月楼往下看,可见周围的垂柳几乎斜落弯月湖内,状似捞月。
眼前,捞月阁的客房只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原因无他,因为丹禾酒醉大吵大闹,尹于棠只好将她带回捞月阁的客房。
“你睡,别闹了。”他将她强压在床上。
“我还要喝!”她拳脚齐发,朝他又打又踢。
他微用力地制住她的四肢,并下定决心往后绝对不让她沾一滴酒,绝不!
“给我睡!”他无奈的喊着。
他从未与她饮酒,不知道她的酒品竟差到这种地步,和清醒时的她大相迳庭,实在教他难以招架。
“不要,你瞧不起我……”丹禾扁着嘴,泪水在眸底打转。
“你在胡说什么?”
“明明我可以招待严爷,可你中途却让凌烟出场……你分明是瞧不起我!”
尹于棠真不知道要找谁喊冤去。“我让凌烟出面有什么不对?平常我是绝不可能让她随便抛头露面见客,今天是因为——”
“喔?既然这么宝贝她?那怎么不将她给绑在屋里,还是干脆将她赎回尹府算了?”她笑眯美眸,语气却酸得很尖锐。
“你在胡说什么?凌烟是花魁,本来就不得随意见客。”他叹气。
“那你为何要让她出现?”
“那是因为——”他猛地顿住。
“因为什么?”
尹于棠用力抹了抹脸,对她酒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顽固很没辙。
“你还敢说,你居然让严风把玩你的发!”
他打一开始就准备要让凌烟见客,谁知道她的行为开始脱轨,教他无法容忍!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陡地提高音量,气恼地眯起眼。“你知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心眼?你知不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
“他能把我吃了吗?”她挑衅道。
“等到他把你给吃了还得了?!”他火大低咆。
“你干么这么凶?”
“我不凶行吗?你竟然陪他喝酒,还让他玩你的发,还对他笑!”这点是他最无法容忍的。
“玩我的发会怎样?会掉一块肉,还是没了命吗?”她哼了声,不以为然的反问。“我不对他笑,难不成要对他哭?”
况且,她还不是为了他!
她怕,她要是反抗,让严风改变心意,那么大笔的粮作,还能上哪调货?
面对她毫不珍惜自己的口吻,尹于棠气得跳起来。“会没了我的命!”
“哟,又和尹三爷有什么关系了?”她笑得妩媚又危险,纤手直往他胸口戳。“啊,我懂了,因为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所以你不愿意别人碰,对不?”
见她爬起身直贴近他,尹于棠只能不断后退,直到被逼到床内墙边,才想制止她,她就跨坐上他的腿。
“丹、丹禾,你醉了!”他快手拉下她爬上自己胸膛的小手,确定她醉得很厉害。
“我清醒得很!”
“你一点都不清醒。”
“你又知道了?”丹禾哼着,被酒气熏得嫣红的细腻脸庞逼近他。“你又不是我,怎会知道我清不清醒?”
废话!她清醒时是恪守礼教,绝不轻易接近他的。
尹于棠忍住和醉鬼解释的冲动,只能不断往后退缩,不敢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你为什么一直退?”她微恼地问。
“因为你一直贴过来!”他的双手往后撑在床面上,上身向后仰,本想将她推开,却又怕伤到她。
“我不能贴着你?”
“你……”贴着他做什么?想像小时候一样赖在他身上,要他抱、要他亲吗?饶了他吧,今非昔比,他的理智比纸张还薄弱。
“如果我不能,那么凌烟呢?”
“你干么老是要提凌烟?”他不解。
“我为什么要提她?”她闭上有些茫然的眼,真心话在她喉头转了转,就快要脱口而出,但内心紧守的一条线,却不容许自己踏越。
“你先起来。”等不到回答,尹于棠也不在意,只顾着空出单手轻推她的肩。
丹禾震了下,含怨瞪向他。“你赶我?”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太冲了,他赶忙换了口气哄她,“只是要你先起来而已,你乖,丹禾最乖了,好不?”
“你以为我今年几岁了?”她眯起水眸,不满他居然拿那种哄娃儿的口吻唬她。
“几岁都好,你最乖了,对不?”他陪着笑脸,下腹却因为她的贴近而蠢蠢欲动,让他痛苦不堪。
“不要!”她干脆往他身上紧黏,将他给压倒在床。
“丹手……”救命!他的意志力随着她的贴近愈来愈薄弱了?
“三爷,你还记得在三年前,为了凌烟你和陆家少爷大打出手吗?”酒,会吞噬人的意志力还有仅剩的理智,让埋在心间的真情显露其外。丹禾贴在他的胸膛,觉得他的身体温热得让她很舒服,埋在她心中已久的疙瘩就这么冲口而出。
“嗄?”
“……凌烟确实很美。”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凌烟确实美若天仙,就连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那是她远比不上的。
“是吗?”凌烟到底美不美,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他想说的是——“其实我那时候打陆大少,不是因为凌烟,而是因为他出口污辱——”
“你……碰过她吗?”她突然出声打断他。
“嗄?”尹于棠很疑惑,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听岔了。
“我说,你占有过她吗?”小手压在他胸口上,撑着自己从上往下俯视着他,丹禾粉面玉润,美眸薄噙雾光,在逆光的黑暗中,犹如琉璃闪动。
尹于棠愣住,作梦也没料到她有一天会问他这么露骨的话……占有?天,她喝酒之后,也未免太放肆了,毫无半点矜持。
“有?肯定有,对吧……”她语气轻浅地自问自答。“她那么漂亮,是男人都会想要占有她……”
印象中,尹于棠一直是个爽朗随和的人,会被激得与人大打出手,肯定是犯了他的大忌,而他的大忌既是凌烟,想必他定是喜欢极了她。
那她呢?只能永远当个妹妹?她不甘心,如果他们相逢的地点不是雪地中,她就不会成为他的妹子,也许他们会在城里街角相遇,也许他们会相爱……
她不要当他的妹妹,也不想当他的丫鬟,可是命运让他们用这种方式相遇,她违抗不了。
“……丹禾?”尹于棠瞪大眼,看着莹亮泪水从她眸底滑落,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了?!”
丹禾无法言语,只是轻轻地趴覆在他胸口上。
“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他双臂微使力,将她提抱上来,好让她可以平视着自己,却感觉她眸底的泪水滴落在他的眼中,那是股难以承载的重量,教他眸底一片咸涩,模糊了视线,,可下一刻,竟瞥见她逼近,最后吻上他的唇。
他倒抽口气,惊得不敢动。
然而她却不断舔着他的唇,湿热的舌在他的唇瓣上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火热,那股热烧进他胸口,烧落下腹,冲上脑门,几乎快要焚毁他的理智。
“丹禾,别闹了!”他双手紧擒住她的肩,硬是将她推开些,胸口剧烈起伏,理智和欲望疯狂拉锯着。
尹于棠试着平息欲念,却发觉她闷声不响,于是偷觑她一眼,就见她不断地落下泪。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急问,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只觉得今晚的她好陌生,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可她无声垂泪的模样终教他不舍地将她拥入怀里,只是,她温热的矫躯毫无缝隙地紧贴着他,又让他心猿意马,更糟的是,她不知何时轻抚上他的脸,而后来到他的唇,然后她的嘴再度覆上他的,主动生涩地吮吻着他。
那一瞬间,犹如落雷打在树梢上,点起了熊熊大火,也一并烧断了尹于棠仅有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张口夺回主动权,湿热的舌窜入她的口中,舔过她的齿列,纠缠着她娇嫩的舌尖,他激动欲狂,不断追逐她的唇舌,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直到她无法呼吸,不断发出断续呢喃,他勉强拉回他些许理智,停住了这个吻。
看着眼前人儿被他吻得微肿泛红的唇,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但就在丹禾索求着再度吻上他时,那股罪恶瞬间不翼而飞。
“别怕,我不会伤到你。”他浑身发痛,迫不及待想要进入她的体内,就连身上的衣衫都未卸下,便已经冲动的和她结合。
丹禾痛苦地皱拧柳眉,菱唇抿得死白。
“疼吗?”他放缓进入的速度,趴覆在她身上,心疼的亲吻她滑落的泪。“对不住,我……”
感觉他浑身紧绷,像在忍着难言的苦楚,丹禾试着让自己再放松一些,适应他充满生命力的灼热。
当尹于棠埋入深处,完全被湿润柔嫩的紧密包围,几乎失控,让他情不自禁地放纵驰聘,并加深每次律动,紧密地将她搂进怀里,让两人贴覆得毫无距离,仿佛打一开始他们就该是密不可分的魂魄。
他爱她,从好久好久以前,但却傻到在最近才发现,想表白时,又遇到荒唐的命运摆布,再加上她始终淡漠的态度,让他更是说不出口,然而,他对她的渴望仍不断地壮大,最后,终于失控。
第5章(2)
***
一夜春宵之后,尹于棠眸色涣散。
倚着床柱而坐,他赤裸着上身,看着睡在身旁、满脸疲惫的丹禾,痛苦地捣着脸。
渴望找到出口的爱情让他放纵贪欢,如今才后悔得胸口发痛,只因她是醉着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昨晚,他要得太狂,仿佛像是被末日追逐,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尝尽她软润的身子,像疯了般不断渴求。
但即使身体是满足的,心却满怀痛楚。
察觉身旁有了动静,他目光一移,对上她惊诧的眸色,那眸里有着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丹禾。”他低唤道,想碰触她,却被她避开。
“别过来。”她退到墙边,紧抓着轻软丝被,昨晚的记忆如潮,拍得她心头发热。
难以置信!她竟然硬赖到他身上,对他又亲又抚,而他——偷觑他一眼,瞧见他如犯大错的悔恨神色,她心间顿时一冷。
看来,喝酒真的会误事,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真正犯下大错的人,是她。
“丹禾,你身子要不要紧?”他不敢靠近她,就怕她的抗拒会让自己更受伤。
“……我没事。”她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我的衣裳呢?”
“在这儿。”他起身,拎起散乱在床尾的衣物,却突地瞧见一只系绳的木雕娃娃,那粗糙的刀法、熟悉的轮廓,分明是他送给她的木雕娃娃!
再仔细一瞧,木雕娃娃色泽光亮,彷佛常被人搁在掌心把玩……这娃娃,她常常拿出来玩吗?
“没瞧见吗?”
“衣裳在这儿。”听见她的询问,尹于棠忙将衣裳递去,而木雕娃娃却还在他的掌心,仿佛透过娃娃,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思念……这是思念吧,否则她为何要将木雕娃娃系在中衣系带那么隐密的地方?
丹禾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接过衣裳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可以请三爷回避吗?”
面对她的淡漠要求,他没有回应,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她对他,真的一点情感皆无?要真是如此,她为什么还留着木雕娃娃?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蓦地开口,“丹禾,我要娶你为妻。”
一旁的丹禾瞠圆水眸,傻愣愣地看向他,只见他瞧也没瞧自己一眼,自顾自地又说:“既然都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那……我当然该要迎你为妻。”
她的心跳遽急,因为他的提议,但脑袋偏是该死的清晰,脱口问:“那么……莫家千金呢?”
“我要退婚。”他想也没想地回道。
他要的妻子只有她,终身只娶一个妻,不可能再容纳其他人。
“不可以!”她想也没想地低斥。
“为什么?”
“莫家这门亲事,是老爷生前应允的,况且,两家互有生意往来,你绝不能毁婚。”再说,这是夫人期盼的亲事,怎能毁在她手里?
“……那你呢?”
“我无所谓。”她别开眼,不看他闪烁着怒火的眼。
“无所谓?!你的清白毁在我的手中,你知不知道你往后是无法出阁的?”他忍遏不住地低咆。
“那也是我的命。”
既然与他注定无缘,那么贪欢一宿就是她最甜蜜的记忆,她要的就这么多,已经够了。
“说那是什么傻话?!事已至此,我非娶你不可!”
“我不需要三爷为了赎罪娶我——”
“谁说我是为了赎罪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