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总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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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叶卓然却安静地在雨里走着。
仿佛这些雨水都是幻觉。
“喂，不用这么多钱的。”憨厚的司机追在他身后喊着。
叶卓然有些烦躁地拐了一个弯，避开了那辆车。
脚却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会找些路走。骄傲不逊的碎发终于被雨水驯服，服帖地粘在眼睛两侧，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走了好一会儿，周围的建筑忽然变得熟悉。
“安儿姐姐，我要带你去看星星……”自己的声音从记忆里传来。
多么美好的时刻啊……
叶卓然甩了甩头，身体因为被打湿的衣服紧贴着而情不自禁地发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果然是那座大厦。
低头看了看全身湿透的自己，叶卓然苦笑一声。
“喂，你是谁，这座大厦不是谁都能进的……”年轻的门卫看着被踩得湿漉漉的地毯语气很不好。
叶卓然抬头看他。
“啊？是你啊……对不起，叶先生，你怎么会被淋成这样……没有车送你吗？”门卫低下头，说话都开始紧张了。
他也算是圆滑的人，再加上记忆力不错，看见是叶卓然，语气当然一百八十度转弯。
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叶卓然没有理会他，而是踏着地毯，直接走进了电梯。
身后湿漉漉的一片，那是孟姜女哭倒长城的眼泪……苦中做乐地回望，叶卓然安静地看着电梯的门关上了。
叶卓然透过电梯的镜子看自己：眼睛，鼻子，嘴巴，手……每一个部件都是完好的。
那种发自心里的压抑和痛苦是无法从身体看出来的。
一个人乘坐电梯，安静得有些冗长，隐约还记得不久之前还和她一同坐着电梯，对她说着“一起去看星星”这样的话，幸福得像一碗就要溢出的水。
忽然之间，情景切换地这么着急，这一次，他这么狼狈地一个人来这里了，叶卓然有些恍惚。
现实与梦境分得不太清楚。
电梯缓缓而上，带着他来到大厦的顶楼。
“叮咚”一声，电梯的门打开了。
叶卓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已经在电梯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连忙加快了动作往外面走。
“MomeryRoom”那两个英语单词孤孤单单地写在门牌号码下面，叶卓然走近的时候，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
……
第七十章【追逐】
拿出磁卡，开门。
叶卓然直直地向那一间紧闭的房间走去。
关着的门上也写着“MomeryRoom”，是上一次让苏安儿感觉好奇的那个房间。
脚下依然是湿漉漉的一片，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些水渍。
因为窗帘是紧闭着的，窗外的雨声小了许多，可是偶尔的闪电还是会透过窗帘传进来，让房间忽然白昼一样明亮。
门被打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关于她的东西。
小时候捉弄她的石头，李惠欣让人扔掉的她的衣服，她离开之后自己一边想办法在暗地里帮助她，一边让人拍的照片……
很杂乱地放着……叶卓然却觉得每看一次就觉得安心。
一再对自己说不用担心——自己的记忆里留下了她那么多踪迹，命运不会这么残忍地让她逃出自己的生命的！
说多了，又会忽然觉得心虚，明白这似乎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
叹了一口气，叶卓然慢慢地自它们面前走过，右手伸出来缓缓掠过，一会儿拿起一本日记本看看，一会儿拿起她的一张照片瞧瞧，每一样都能引起一段回忆。
“安儿姐姐是全世界最坏的人，所有的人都不会阻止我吃东西……她总是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哼，我知道她想偷偷自己吃掉，不给我吃，坏人！”
歪七扭八的字在装点精致的日记本上爬着，那是自己什么时候写的话，叶卓然已经忘记了，却依然能回忆起自己那时候狠狠地瞪着她，噘着嘴巴的傻样子。
叶卓然放下日记本，傻傻地笑了几声。
笑声伴着窗外的雷雨声，有些呆呆的。
收了笑，叶卓然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用力对自己说——别紧张，这一刻总会到来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别担心，什么都会过去的，只要自己够努力，够用心。
没有什么是能不劳而获的，何况是唯一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安静下来，一点点地攻池掠城……
叶卓然有些无意地握紧拳头，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很久才放开。
“哈切……”身体忽然颤了颤，有些发寒，叶卓然皱眉，现在他没空自虐，更没空生病。他有些着急地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扔在地上，走进浴室。
热水从淋浴的那个喷头里洒出来，叶卓然终于感觉到暖意，深叹了一口气，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从明天开始，将是一场战争，是一场非赢不可的战争……”缥缈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听起来很遥远，又好像接近。
叶卓然知道，那是自己心口发出的声音。
……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
阳光透过窗子进入屋子，照在他的脸上。
他很早就醒了，却想着让那个人多睡一会儿再去看她，只能勉强自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太阳升高了，才拿起床上手机，拨了王伯的电话：“王伯，开车来我城西的私人公寓。”
“好的，少爷。”王伯很有效率，没什么废话，很快就开着车子来到了大厦楼下。
等他到达了目的地，却见叶卓然在阳光下站着，好像已经等了很久。
“少爷，你这么早出来干什么啊？”伯皱着眉，看着他在阳光下显得苍白过分的脸，有些心疼，“我到了，你在下来嘛。”
虽然明知道叶卓然能力卓绝，可是，在王伯眼中少爷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孩，公司这么重的负担压在他肩上不说，他还有一堆的心事藏在心里，偏偏含着不和别人说，一个人消化。
每每拿少爷和自己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对比，王伯就觉得心疼，二十三四岁，他这个老人家的眼里，还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叶卓然却没有应话，直接开门上了车。
交通还算不错，车子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开到了苏安儿家旁边不远的一个停车场。
“少爷，到了。”王伯稳稳地刹车，回头问了一声，“真的在这里停吗？”
叶卓然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坐在车后面，过了一会儿才用力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处理一件事情。”
“好的，少爷。”
叶卓然好像没听清楚他的话，又好像听清楚了，然后，点了点头。
开了车门，叶卓然步出车子。
走出停车站，他转了个身子，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是肖穆的！
叶卓然微微张嘴，伸出手，刚想要挥舞着叫他……却看到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之后立刻放下了手。
安儿姐姐？
虽然只是一掠，只看见一个影子，但是叶卓然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对于她，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么，真的是她？
叶卓然用力地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可能，她昨天不是回家了吗？
怎么忽然坐在了肖穆的副座上。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隐约想起肖穆在医院里开的那个玩笑。
医院的病房里，肖穆笑盈盈地喝着安儿弄的鱼汤，玩笑着说：“……说真的，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鲜的汤了。你小子倒是有福气。哎，我妈就老催我娶一个会煮菜的好女人……你不知道我妈煮的菜简直是灾难！真可惜，我怎么没早预订苏安儿这个白痴女人呢……”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叶卓然忽然觉得心情忐忑起来。
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直直地追着那辆车。
肖穆的车子性能很好，开得也非常快，叶卓然在后面追着跑了一段，却只是引来路人的侧目，那辆车子只是离他越来越远。
有些狼狈地奔跑，追逐，直到自己气喘吁吁，叶卓然这才停下脚步。
阳光开始刺眼起来，叶卓然低头喘了几口气，再抬头已经不见那辆车的影子。只是陌生的路人和陌生的车子从他身边经过。
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叶卓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送她回家。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叶卓然稳了稳身子，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没什么犹豫，叶卓然深呼吸一口气，直直往苏安儿家的方向走去。
脑子里却像飞进一群蜜蜂，嗡嗡嗡地叫唤着，让他情不自禁觉得有些发昏。
第七十一章【仰望】
叶卓然走了几步，又觉得着急，情不自禁地小跑起来，跑着跑着，又感受到路人投来的怪异眼神，在加上疲惫，只能停下脚步。
等他到达苏安儿公寓楼下的时候，肖穆的车子已经离开了。
阳光下，苏安儿背对着他，被弟弟挽着身子往楼上走去。
“安儿……”叶卓然停住脚步，不自禁地伸了伸手，叫着她的名字。
苏安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愣愣地定在那里。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苏安儿看着他，那个人依然是那一个人，温柔而体贴。
她却已经不能任性地缩在他怀里了。
苏安儿痛苦地闭上眼睛。
“姐……”苏小珂扯了扯姐姐的衣服，用有些撒娇地语气开口道，“我快饿死了，你答应给我弄早饭的！”
“对啊，”苏安儿梦醒般点头，连忙“嗯”了一声，转回头，挽着弟弟慢慢地进了家门。
她知道那个人就在她身后，却只能视而不见。
苏小珂拉着姐姐走进屋子。
“安儿，”叶卓然加快了脚步，追着来到他们后面，却被“啪”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被阻隔在门外。
关门很急促，沉重的声音还引起一阵颤抖。
叶卓然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门，叶卓然忽然觉得恍惚，连忙又走上前去，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明明有许多话想要说，能吐出嘴巴的却只有她的名字：“安儿，安儿，安儿……”
喃喃的声音却被掩盖在一阵一阵的敲门声之间。
天空中的太阳缓慢地移动，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前进。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门内的人，却依然想找不到魂魄一样愣愣的。
“姐，”苏小珂跟在姐姐声后，安静地看姐姐傻傻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着，“你说要给我炒饭吃……”
苏安儿愣愣地站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给你炒饭……”苏安儿傻傻地重复着弟弟的话，恍惚地走进厨房。
阳光下，叶卓然已经走到公寓的空地上。
轻风吹起他的碎发，有些撩拨的意味。
从他站的地方抬头仰望，透过那扇窗子就他能看见那个人在厨房忙碌的影子。只是阳光有些刺眼，即使用右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面，抬头往上看的动作，在烈阳下依然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却只是微眯了一下眼睛，连忙又睁开了，微扬起头，有些贪婪地看着那个人。
隔壁的许多窗子慢慢打开，那些个小姑娘们看见是叶卓然，连忙彼此通了电话，一下子，安静的小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喂，是苏姐姐的帅男友啊，你干什么不上去啊？”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很热情，也很爱管闲事，从自己窗子里探出脑袋笑问着。
叶卓然没有说话，就着抬头的姿势，对着她展开一个苦苦的笑容。
“你看，老头子，是苏丫头的男朋友吧？”住在苏安儿家楼下的那一对老人，十指相扣，应该是刚晨练回来，看叶卓然在那里站着，表情又有些不好。老婆婆推了推身边的老伴，忽然开口道，“怎么被关在门外了，苏丫头明明在的啊……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老头子咳嗽了一下，冲着老伴傻傻地笑着：“年轻人，没事的，吵一吵就好。”
老婆婆撇撇嘴，摇着头瞪了老伴一眼。
然后，走上前去推了叶卓然，扳着脸开口道：“你个死小子，是不是惹人家丫头生气了啊？”
叶卓然转头看着两个老人，立刻摇了头。摇着摇着，又觉得一阵心慌，情绪立刻低落下来，连忙又点了点头道：“她生气了。”
“哎，你们小伙子真是！”老婆婆叹了一口气。
人年纪一大，不免啰嗦，本是要好好教训叶卓然的，正要张嘴，对上叶卓然的眼睛，心里忽然一颤，又觉得这少年看起来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苏姑娘的事，语气里难免有些心疼，更多的是劝解：“不管做错什么，你要诚心道歉，女孩子就，就是喜欢被人宠，被人疼的，你对她好一些，她终究会原谅你的……”
叶卓然本还是有些愣愣的，听到老婆婆说到“原谅”两个字，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一丝明亮，情不自禁地抬头问道：“会原谅的？”
老婆婆已经一把年纪，看了大辈子的人，透过这个少年的眼睛，她觉得这个人是真心对苏丫头好的，语气立刻又软了一些：“当然会的，给苏丫头一点时间。”
说完，老婆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的问叶卓然：“你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