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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恶绅的戏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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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他一手编导的“竞标游戏”宣告正式开始,他已不容许她退出。
  “麻烦您在前面的红绿灯停就行了,谢谢。”在公司大楼前一个路口,沈书嫚哑著嗓子,连声喊停。
  楼耘绅瞥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加上一身黑的穿著,让他误以为身边坐了一个修女。
  他忍不住拧起眉,对她的衣著品味不敢恭维。且不管她欲提早下车的原因是为什么,有机会整她,他自然不会放过。
  “你不是在大铨纺织上班吗?还有一段距离。”他不理会她的请求,继续往前驶去。“怎么?怕被男朋友撞见?”他佯装无知的猜测,故意在她伤口上洒盐。
  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往后的每个行动,都是为了伤害她、挫她的锐气。
  惹毛他,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他的反击,每次都直指敌人弱点,不达目的,绝下善罢甘休。在斯文俊雅的外表下,却有一张针针见血的利嘴、满脑子坏思想,以及一颗媲美恶魔的心。
  “恶绅”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她垂下眼,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有回答。
  她越失落,他就越得意,捉弄她的兴致也越高涨。
  眼看就要抵达公司,沈书熳绷著嗓子,再度请求道:“楼议员,请您停车。”她冷静的口吻,听在他耳中像在命令,令他十分不舒服。
  女人向来都只想赖在车上不肯离去,主动急著下车的,她倒是头一个,他不会因此认定她与众不同,反而更觉得她傲慢、目中无人。
  他如果顺她的意,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楼耘绅淡淡的说道,依然故我的继续前行。
  名贵的房车停在大铨纺织大楼大门前,引起周遭行人的注意。沈书嫚迳自解开安全带,螓首低垂,仓促道过谢后忙不迭下车。
  岂料,楼耘绅也跟著下车,迈开长腿,从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好好上班。”他深情的望著她,低嗄的叮咛。
  沈书嫚错愕的睁大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单单是她反应不及,在场的人见状,莫不张口结舌,看傻了眼。
  人称“铁面老处女”的宣推部经理,居然是政坛偶像楼耘绅的情人?!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大新闻。
  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惊异眼光,楼耘绅知道他刻意制造的暧昧已然产生效果,为了让“剧情”看起来更加逼真,他故意提高音量诱哄道:“快进去,免得迟到,那我不就白忙一场了?”
  他低醇的嗓音彷佛带著电流,令她一阵酥麻、晕眩。
  楼耘绅觑著她呆滞的表情,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同时,他实在也觉得她的衣著品味有待改造,免得每见她一次,他的眼睛就得被凌迟一遍。
  “我先走了,祝你工作愉快。”他的耐心一向不足,若非她是“雇主”,他根本不想在她身上多浪费一分一秒。
  他宁可面对那些以揭疮疤为业的记者,也强过面对一个全身上下散发著一股阴沉气息的修女来得自在。
  他离去后,沈书嫚愣在原地将近一分钟,才收回心神,疾步走进公司。
  当她踏进大楼,马上感受到周遭的异样眼光,胶著在她身上,许多人看著她,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沈书嫚依旧以那张扑克牌脸示人,似乎没受到影响,但事实上,她的心早已剧烈起伏,激荡不已,尚未完全抽离刚才不切实际的情境,脚步甚至是虚浮的。
  办公室的文化之一——任何大小事都传的特别快,尤其是八卦和谣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沈书嫚是楼耘绅女友的耳语,很快地在短短几个钟头内,便传的沸沸扬扬,乍闻这项消息,绝大部分的人都颇为震惊、不敢置信。
  而女同事们即使嘴里嚷著不可能、不相信,但内心还是不免产生嫉妒之情。也激怒了几位“政坛偶像”——楼耘绅死忠的女性拥护者。
  她们完全无法忍受这个传闻,且早看不惯沈书熳一板一眼、严肃又不通情理的高姿态,于是决定和她作对到底。
  午餐时分,宣推部办公室一片空荡荡的,职员们都吃饭去了,只剩沈书嫚还留在里头,赶著处理明天筛选广告模特儿的资料。
  直到眼球酸涩刺痛,她才摘下眼镜,闭眼稍做休息。
  一合上眼,那张俊雅的男性脸庞冷不防闯进脑际,淡淡的笑、体贴的举动、好闻的古龙水味,以及扰她心魂的蜻蜒点水般的吻……在在都撩拨著她的心弦,教她心荡神驰。
  她猛然睁开眼,暗吁一口气,令她脸红心跳的画面,仍旧残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脸颊因此染上一层红晕。
  昔日对他的爱恋之情,又一点一滴回笼,为她死寂的心房,注入一些温暖。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烧烫,就像以前见到他时,那种脸红心跳的悸动。
  当时,她只希望能多靠近他一点、和他自然的聊天……然而,那时梦寐以求的奢望,居然在不设防的情况下实现。现下,她心里全是见到他的惊喜。
  “讨厌……我在想什么……”沈书嫚轻轻敲了敲头颅,暗中斥责自己。
  一定是刚失恋之故,才会因为对方无心的举动,就格外感动,她不断找藉口,解释心中翻腾的情感。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打乱了她平板的生活步调,让她措手不及,显得狼狈不堪。
  奇异的是,楼耘绅亲切的态度、温柔的微笑,居然冲淡她被男友背叛的痛楚和不甘,让她不再那么耿耿于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书嫚捏捏眉心,转移注意力,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戴上眼镜,打开公文夹,重新投入末完的工作。
  由于过度认真,连有人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她也一无所觉。
  直到一道戏谵的男声骤然响起——“小姐,你订的便当送来了。”
  沈书嫚拧起眉,头抬也不抬口气不佳的回道:“我没有订便当。”工作时,她不喜欢被打扰。
  “我帮你订的。”她突然感到不对劲,怔了一下,猛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逸的男性脸孔,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吓……”她著实吃了一惊,身子差点重心不稳,往后跌仰,镜框滑到鼻翼,模样显得相当滑稽。
  楼耘绅莞尔一笑,别有用意道:“你这样真可爱。”可怜没人爱,他在心里恶质的补充。言不由衷、睁眼说瞎话,是他的拿手绝活之一。
  闻言,沈书嫚不由自王涨红了脸,低著头不自在的将镜框扶正,企图藉此掩饰她的窘状。
  他敛起笑容,走到她身边,冷不防取下她那副丑陋的眼镜。
  “啊——”她低呼一声,抢救不及。
  少了眼镜这道屏障,总令她觉得少了些什么,有点不太习惯,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仿佛会被看穿般,让她忸怩不已。
  楼耘绅眯起眼审视她,这才发现,她有一对晶灿的狭长黑眸,颇有韵味,虽然有些浮肿,但却无损那猫似的勾人眼瞳。
  “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遮住实在太可惜了。”这是对上她以来,他所说的第一句实话。
  他毫不避讳的凝视,令她无所适从。
  “楼议员,请您把眼镜还给我。”她眼前一片蒙胧,无助的请求。在他面前,沈书熳总觉得自己矮上一截,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楼耘绅拿著眼镜端详,依镜片厚度判断,至少有五百度以上。
  “先吃饭。”他替她打开饭盒,拆开筷子交到她手中,语气明明很温和,却有一股不容置喙的王者气势。
  她心中有好多疑问,偏偏碰到他后,一句话都要酝酿许久才说的出口。
  “楼议员……”
  她的话尚未成句,便被他硬生生打断。“别老是议员、议员的叫,听了实在很剠耳。”
  沈书嫚咬著唇,脸上写著不解。
  “都是旧识了,不必那么见外。”他勾起唇角,放缓音调,纠正道:“以后,叫我耘绅就好。”
  想要掳获女人的心,首先就要突破她的心防,她的心便从此任他来去自如。
  她是他的“雇主”,所以他有责任取悦她,此外,她也是他目前戏弄、恶整的对象。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竭尽所能的“关照”她,他开始觉得这项任务,远比问政来的更敦他兴致勃勃。
  沈书嫚不明就理的望著他,好像他说的是异次元语言,而她完全摸不著头绪。
  打卡钟很尽责的,在下午一点响起音乐,表示午休时间已结束。
  “楼议员,请您把眼镜还给我,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低姿态的恳求。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被下属撞见他在她的办公室,否则届时,一定会引起骚动和不必要的揣测。
  “你显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楼耘绅黯下眼,冷冷的说。
  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骇住,沈书嫚嗫嚅著:“楼议员?!”
  在下一秒,她惊愕的瞠大眼,全身如遭雷击、动弹不得—因为,他俯身堵住她的唇,纳入口中吸吮。
  回到办公室的下属,毫无意外的目睹这样的画面,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她柔软的唇瓣,超乎他想像中的甜美,对她的反感才稍微消弭了一些,他放开她红艳艳的芳唇,低嗄的警告:“每喊错一次,我就会惩罚你一次。”
  这样的处罚方式,是众多女人求之不得的奢望。但他知道,对沈书嫚这种保守到近乎八股,根本就生错年代的女人而言,不啻是败坏风俗。
  至少,对她来讲,是羞于见人的丑事。
  “乖乖把饭吃完。”
  交代完毕,楼耘绅把眼镜架回她的鼻粱,无视于其他人诧异、好奇的眼光,不慌不忙的离开。
  沈书嫚的冷静形象,再也把持不住,迅速起身关上门、拉下百叶窗,杜绝那些诡谲的目光,她靠著门板,思绪紊乱—错愕、迷惑、心跳加速。
  那种狂乱又兴奋又不敢置信的心情,宛若中了头彩般,令她感到飘飘然、不切实际。
  她一时厘不清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事情怎会如此荒腔走板……
  第三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沈书嫚才敢从公文中抬头、离开座位,偷偷扳开百叶窗观察外面的动静。
  按照常态,六点五分前,下属们一定早就一哄而散,现下已经六点过十五分,却还有好几个人依旧不为所动,没有下班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沈书嫚攒著眉,喃喃自语,简直是反常到近乎诡异。
  她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为了回避下属的质疑,她忍了一下午的内急,以为这个时候就能顺利躲开众人的眼光,可最终,她还是失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深深吸一口气,抱著壮士断腕的决心,硬著头皮打开门,双眼直视前方,直朝洗手间疾步而去。
  见她终于现身,宣推部的其中一位女职员立即拨了内线,对著话筒窃窃私语。挂断电话后,偕同另一名女同事也离开办公室。
  一分钟不到,洗手间里聚集了五名年轻女职员,分别负责敲著厕所门板。当她们确定沈书嫚在最里面那一间后,五个人便联手从外头把门反锁。
  动作迅速确实,毫不浪费一分一秒,显然是早有预谋,事先反覆练习过,才会如此熟练。完成后,她们并未马上离开,反而选择留在原地看笑话。
  沈书嫚发现门居然打不开,推了几下,门仍文风不动,她开始有些心慌。
  “砰砰砰——”她用力拍打著门板,一边频频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帮帮忙好吗?”
  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不死心的重复同一个动作,冀望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伸出援手,让她从又小又潮湿的空间中解脱。
  而外头看热闹的女职员们,早已远去。
  不管是谁来开门,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对方,她在心中暗暗起愿。
  只是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她喊的口乾舌燥,敲门敲的手酸,乏力的瘫靠著门板,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中,她这几天究竟是走什么运?怎么会倒楣成这副模样?
  “唉。”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继续求救。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她的心境从不安、慌张,转为孤寂、害怕。她不禁后悔没将手提包一起带出来,至少,她可以打电话找人帮忙,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困坐愁城,束手无策。
  难道,她要在厕所里过夜?
  特别吩咐助理把今晚的应酬相约会推掉,楼耘绅在大铨纺织大楼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却不见沈书嫚踪影,他按捺不住,决定不再守株待兔,动身进公司逮人。
  大楼保全一见到政坛当红议员再度亲临,毕恭毕敬的趋前迎接。
  有了中午的经验,保全人员开口就问:“楼议员,来接沈经理下班哪?”
  楼耘绅微颔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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