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天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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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风只来过罗马旅游过一次，当然也不会知道，至于地狼和胡小仙两只妖怪，尽管在以前游历世界的时候它们拜访过罗马，但身为妖怪的它们，自然也不会和罗马教廷有什么接触，最后，马啸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决定还是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到奥古斯丁教堂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接触到罗马教皇厅的人员。
但说到住宿，问题又出现了，莉莉丝身份高贵，出入一向排场不小，来到罗马这个大都市，卡迪拜斯声言莉莉丝必须入住罗马最高级的酒店，可马啸风却不同意，现在这一行人当中，除去马啸风和粟月这个女刺客之外，其它的都是非人的存在，入住高级酒店的话，他们的曝光率太高，马啸风深怕还没有接触到教皇厅，就给宗教裁判所给捉了起来。
在这个问题上，莉莉丝意外地倾向了马啸风的决定，既然主子都同意了，卡迪拜斯也就不再说什么，最终，马啸风一行在罗马市找了一间比较冷清的旅馆住下，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们进入旅馆的半个钟头之后，一些陌生人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旅馆的周围，他们有意无意地在旅馆边走过，视线总是在旅馆内来回扫动着。
吃过旅馆老板亲自送过来的食物后，马啸风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他和地狼同住一房，但地狼却像一只坐不住的猴子，连晚饭也不吃就撇下了马啸风自己跑罗马市里玩去了，也不知道今晚多少个罗马少女又要遭地狼的祸害。
胡小仙和朱小小也把随身物品往分配到的房间里一放，就跟着地狼的后脚开溜，胡小仙说要带小毕方去潘提翁神庙、弗拉维安剧场这些著名的景点逛逛，马啸风叮嘱了朱小小不得随意放火后，才放心让她们出去，看着她们像两姐妹一样亲热地手抓手离开，马啸风开始有些担心朱小小会不会被狐狸教坏了。
片刻之后，马啸风无奈地发现，连女刺客粟月也失踪了，这个如同阴影一般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人，马啸风压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消失的。
吃完晚饭，闲来无事，马啸风记得旅馆老板说过，这小旅馆的天台建有空中花园，以供旅客休息之用，马啸风闲着没事干，便想着上天台走一走也是好的，如果不是这里还住着莉莉丝和她的一众手下，马啸风早学地狼逛夜市去了，但此刻情况却不允许他出去溜达，天知道他离开后，这些吸血鬼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吓到了普通人。
来到天台，晚风轻送，吹得马啸风好不惬意，这天台上果如旅馆老板所说，种有各式花草，皆是马啸风叫不出名字的品种，花园之上又设白色雕椅若干，电灯数盏。
黄色光晕的灯光下，在临近天台边的一张石椅上，一个坐姿端庄的女子身影跃入马啸风眼中，莉莉丝似乎没察觉到马啸风的到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千年的石像，未曾移动半分，看向黑夜下的罗马，莉莉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眼中异芒数闪。
“莉莉丝殿下，这么巧啊。”说着毫无新意的台词，马啸风走向这美丽的女吸血鬼。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两根手指灵活地抽起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火，再随意地坐到莉莉丝的旁边，那种随便的感觉，就像是坐在他旁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莉莉丝的嘴角绽放出笑意，她很喜欢马啸风的这种随便，在这个人类男子面前，她不用扮演尊贵的卡玛利拉之主，在他的面前，她仿佛又做回了千百年前那个还未谱世事的小女孩。
“来一根？”马啸风看莉莉丝朝着自己笑，逐把自己从中国带过来的“中华”烟朝吸血鬼一递。
莉莉丝笑着摇头：“我们不吸烟。”
“哦。”马啸风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风中渐渐扩散，他随口又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吗？”
这句中国式的日常问候语让莉莉丝微微一愣，然后她像叹息般的说道：“我已经有千百年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了。”
马啸风看她脸色暗淡，心想自己大概问了一个不怎么有趣的问题，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莉莉丝从石椅上站了起来，风顽皮地钻进她的发丝中，把她一头金发吹得微微飘起，此时的莉莉丝完全和吸血鬼这种恐怖的生物扯不上关系，在马啸风的眼中，她就像女神一样美丽。
马啸风看得入神，连香烟的一截烧成了灰也不知道，直到一点尚泛着红光的烟灰飘到他的大腿上，把他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呀”一声叫出声来，马啸风被烫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个模样让莉莉丝掩嘴轻笑，良久，她才止住了笑容，脸上又恢复那付端庄的模样，抬头望向夜空，莉莉丝悠悠问道：“马先生，在你的眼中，我们吸血鬼是怎样的存在？”
马啸风不想她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虽然自遇到地狼后，马啸风对于妖怪的看法已经不似从前那么偏激，他也知道妖怪当中也有好坏之分，但吸血鬼一向给人的感觉完全和邪恶拉上了关系，他要实话说吧，怕莉莉丝会不高兴，而要他昧着良心说谎话，他马啸风又做不到。
半晌，他才挤出一个模梭两可的答案。
“长生不老，优雅的贵族，不是有句话说，每只吸血鬼都是艺术家，诗人嘛。”
莉莉丝望向马啸风，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悦：“马先生，你这是在敷衍我。”
“我……”马啸风被她当面拆穿，一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莉莉丝用带着一丝悲哀的腔调说道：“其实，我们是不应该出现的生物，我们长生不老，但身体却很脆弱，即使是我，如果是在人类的外表下，被一发银质子弹打进心脏里，照样要死，就更别说现在那些十二、十三代年轻的吸血鬼们了；我们同样也是被诅咒的生物，与生俱来，我们无法拒绝血液的召唤，在人类的眼中，我们吸血是多少邪恶的行径，但事实上，如果可以，我们连一滴血也不想舔到，通过吸血，我们得到生存的能量，但同时，被吸食血液的人，他的一生经历，却会透出血液直接反映在我们的脑海中，你无法想像，当你的脑袋里出现十个、百个甚至上千个人的经历时，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然而这种痛苦，却在我们没有死亡之前，还要延续下去，无限的延续下去。”
马啸风呆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吸血鬼还有这样的痛苦，莉莉丝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色彩，有悲哀，也有痛苦，突然间，他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只女吸血鬼，在她千百年的悠久生命面前，什么样的话也显得苍白无力。
便在这时，夜空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声，然后冰冷的，红色的血液溅落在马啸风洁白的衣领上面，莉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胸，那上面，一片血红的颜色正迅速地晕染开来……
第三十章 敌友不分（二）
“莉莉丝！”
马啸风惊叫一声，手往前捉，拉住莉莉丝的手就把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此时，枪声再起，打得马啸风他们身旁的石椅泥粉纷飞。
提起灵力，马啸风双眼一睁，看到在远处一个钟塔上，有人影一闪，那钟塔和旅馆之间的距离足有五百米以上，能够在这种距离还准确命中莉莉丝的，便只有阻击枪方能办到。
马啸风一指指天，嘴中迅速念道：“九天玄灵，煌煌天威，吾心为引，御雷破邪，疾！”
当念出最后一个字时，马啸风一指划下，指向数百米开外的那幢钟楼，罗马的夜空突然炸起一声闷雷，一道银紫色的闪电破空而下，准确地轰在那钟楼之上，炸起一片电花星芒，强光中，钟楼之顶尽数毁去，马啸风听得一声惨呼，然后看到一个人形物体和众多石砾一起跌向地面。
他现在使用的“御雷决”，是目前尚未熟练掌握的远程攻击法术，以灵力引动雷能，以精神锁定目标，再驱雷击之，这种法术只有《神宵雷决》踏入第五阶之后方能使用，马啸风也是刚从他那师父留给他的雷术残本上学到不久，却不想现在首次使出，便炸了个开门红出来。
但他现在毫无喜意，莉莉丝不久之前才说“……被一发银质子弹打进心脏里，照样要死”的话，让马啸风的脑袋现在乱成了一团，他连吸几口凉气，才慢慢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把莉莉丝的身体翻了过来，却惊喜地发现莉莉丝左胸上的血液正回流入她的身体里，然后一颗子弹被血族的力量挤出了体外，当一声掉到地上，随后，莉莉丝睁开了眼睛。
“莉莉丝，你没事吧。”马啸风连忙把她抱起来问道。
莉莉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马啸风的关心让她十分开心，她那一向苍白的脸上浮出笑意：“还好我的心脏是长在右边，要不然，心脏被打个粉碎，大概是活不了了。”
“死不了就好。”马啸风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然后拍了拍吸血鬼的肩膀：“你现在能站起来吗，不知道什么人用阻击枪袭击我们，我把那枪手干掉了，但难保还有其它阻击手，我们先躲到旅馆里再说。”
莉莉丝点点头，然后轻声念了一段咒语，她的身体蓬一声突然化作了一片黑烟，这团黑烟包裹起马啸风，并旋转着飞向了旅馆中，此时，又是几声枪声响起，人在黑烟中的马啸风清楚地看到，几发子弹打在了黑烟上，却被黑烟弹了开去。
黑烟飞进旅馆中，把马啸风轻轻放下后，又凝聚成莉莉丝的样子。
这一手黑魔术使得漂亮，马啸风忍不住赞了莉莉丝一声，他们现在还在天台的楼梯上，马啸风连忙拉着莉莉丝往下跑，跑到一半，便看见卡迪拜斯露出吸血鬼的原形飞了起来，在看到莉莉丝后，卡迪拜斯飞快落在了莉莉丝旁边，紧张地说道：“大事不妙，莉莉丝殿下，现在我们已经被来历不名的人包围了起来，旅馆四周已经被人埋伏，只要一露面，就会有人用枪招呼我们。”
“那旅馆里的人呢？”马啸风看卡迪拜斯露出了原形，怕它吸到了普通人。
卡迪拜斯恼怒地看着马啸风说道：“哪还有什么旅馆的人，现在这小旅馆里除了我们，其它人都不见了，包括旅馆的老板，先生，这是一个陷阱，我们变成了陷阱里的猎物，如果你听我说入住最高级的酒店，在那种地方，即使人家要暗算我们，也不敢像现在这么明着干吧。”
马啸风知道它说得有理，也知道自己疏忽了，不过他还真没想到，一来到罗马就受到攻击。
“卡迪拜斯亲王，现在不是指责马先生的时候，况且，这也不是他的错，我们谁也没有想过，一到罗马就会被攻击，不是吗？”莉莉丝开口说道：“现在，还是让我们想一想，如何渡过现在这个难关吧。”
吸血鬼话音方落，旅馆下便传来连串的枪声，听那枪声的密集程度，竟是自动机关枪的连续扫射，枪声中，还隐隐传来了几声怒吼，然后旅馆外突然一亮，一大蓬火焰炸起，从楼梯的窗口望出去，旅馆对面一幢两层来高的居民小房被炸得飞起。
“我们还是快下去看看吧。”马啸风说道，然后自己先跑下了楼梯。
两只吸血鬼和他一起来到二楼的走廊里，朝向大街的一间房间里，一名血色骑士走了出来，马啸风领衔记得它名叫格连，现在，血骑恢复了恶魔一般的本体，手中拿着烈焰腾飞的大剑，在它的身上，嵌着数百颗子弹，血骑闷哼一声，子弹全数被弹到了地上。
“格连骑士，情况怎么样？”莉莉丝上前问道。
血色骑士最近和地狼混得熟了，连说话也和地狼一样带着流氓混混的味道：“老子要不是顾忌引起罗马教廷的误会，早冲出去砍了那一帮崽子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臭虫，每人一挺机关枪扫得过瘾，还不是照样给老子一剑连窝端了。”
马啸风听它左一口“老子”，右一口“老子”，俨然已经得了地狼的真传，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莉莉丝对于神圣的血骑出口成“脏”一事也颇有尴尬，连卡迪拜斯这个吸血鬼骑士也把脸朝一边拧去。
这时，房门打开，其余几名血骑也走了出来，它们都恢复了恶魔本体，一人一把火焰巨剑，这番模样还挺有威势，为首的一名血骑朝莉莉丝说道：“卡玛利拉之主啊，要不然让我们冲出去吧，我们的身体并不惧枪弹等物，如果全力施为，一分钟之内，就能够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
莉莉丝为难地说道：“要击败这帮袭击者并不难，但我们在罗马市中大开杀戒，恐怕很难和教皇厅方面交待，毕竟我们是来寻求协助的，而不是来破坏的。”
马啸风在走廊里打开一扇房间大门，推开一条门缝朝外打量，这房间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然后它对面大街的居民房更遭，几乎已经全毁，焦黑的建筑下人头攒动，像是在重新调配人手，他看了一会，便合上了大门。
“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