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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饿夫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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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明明颔首,却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多想要此刻就能看到他,或许他还会说上几句言不及义的话来逗逗她、闹闹她,说不准心底也就没那样沉了。
  呃,这是少爷从哪里请来的恶汉?是不是自从上回被匪类给绑走后,面临生死交关之际后的他,有感而发觉得生命诚可贵,才特别请来的“护命符”?
  “春生,你觉得怎样?不错吧。”凤府大宅里,凤怀沙方从洛阳风尘仆仆地赶回,后头还跟了一票陌生的面孔,约莫五、六个都是春生没见过的人。
  “是,真的颇有威严,想必吓阻恶徒绝对不成问题。”这几个凶神恶煞跟在少爷后边儿,连大刀都不必佩了。
  他们个个模样狠劲,神色严肃凛然,尤其是那个为首站在少爷身旁的壮汉,活脱脱就是个钟馗像,可怕得能够放在凤府的门口驱魔辟邪斩妖魔了!
  “哈,什么吓阻,这可是我从洛阳高价聘来的帮手呢。”
  “少爷,那票匪类已经被小的带去的官差大哥一网打尽,您不必再忧心仲仲,再说您身后早就有小的了,多几个这样的……高手,实在有些不太妥。”春生说得很委婉。
  若是做护院的,他必定不会有第二句话反驳。可是若说要尾随在后,春生一点儿也不愿与他们并肩而行,这感觉宛如芒刺在背啊。
  “你想哪去了?不都说他们是特别聘来的帮手。”凤怀沙喝口茶,脸色也不见疲态。“差你交办的事,做得如何?”
  “少爷离开的这半个月,小的早打点妥了,几个旧铺子的店主愿意卖给凤府,价钱还比您当初提出的少些,大伙都心甘情愿呢。足以见得是少爷平日做人成功,才能得此好福报。”春生说起假话也是脸不红气不喘,既然软的不成、就代表他们爱吃硬的,那就彻底硬到他们喊不敢的地步。
  至于如何成功,那也就不在此说明了,反正少爷开心,他春生也就高兴了。
  “小的请人拆了旧铺子,还整了整空地,就待少爷回来发落了。”
  “你这小子,真是贴心!决定了,到时那间酒楼的大掌柜就你来做,他们这几个听你的话干差事儿。”
  春生膛大眼,惊呆半晌,这什么意思?“少爷……一般酒楼不需要这么多……高手。”他用字相当小心,已经看到少爷身旁那个钟馗脸,狠狠地扭起眉来眯自己一眼了。
  “他姓钟,单名一奎字,后头都是他底下的兄弟。”凤怀沙压根儿没看到春生惊恐的神态。
  “还真的叫钟馗咧,我的娘啊,没见过这么名实相副的人。”春生碎碎念着,早就吓出一身冷汗。
  “钟奎是我从洛阳聘来日后掌楼子的大庖。”
  春生噗嗤一声,脸都绿了。“大庖?”敢情少爷真的要把他们俩放在一块!
  “不是楼子里的打手?”钟奎杀来一眼,目光冶冽得像把磨利的屠刀。“这位小哥有意见?”
  那话声,比他家少爷发起脾气来还冷硬个几分呀!春生不禁暗想,到时他哪里管得动这票凶神恶煞啊?
  “少爷,您若欠个大庖,找明明姑娘不是更省事?”
  “她不见得肯帮我,而且就算她帮我好了,跟她爹又该怎么交代?繁花酒楼更是不会放过她的,到对三天两头有人上楼子里闹,还能做什么生意?”
  “说得也是,少爷英明。”春生叹口气,那也犯不着请这面目狰拧的大汉来掌厨啊。
  “洛明明呢,我回来还没看到她人呢。你上次捎信说她与洛祥闹开了?”因为这件事让凤怀沙更加开心,更欢喜的是她那袋参片,他可是片刻不离身,当成护身符放着呢。
  “是啊,现在明明姑娘也不太爱回酒楼,上次小的陪她去采买,三过酒楼也不入呢。”比那个治水的大禹还要绝情,连瞧一眼都没有呢。不过春生在想,一定是当初和赵家公子狭路相逢有关。
  凤怀沙眉一挑,春生当初捎来的那封信也有清楚的交代,因此他的手脚更是加快,高价聘来这票在洛阳城内,甚至江南一带都颇有名气的庖丁,足以打下赵氏父子的繁花酒楼。
  既然当初他们诈露明酒楼的赌,凤怀沙也不认为得敬他们个几分。一来已经知道对方底细,二来凤怀沙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武底他真的不行,但是论商他自认还有几分心得,而要比狠劲,他可是一点儿也不输人。
  第9章(2)
  “少爷,那这件事要让明明姑娘知道吗?”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就等尘埃落定,一切步上轨道再让她晓得也不迟。”
  “您不怕她阻拦?”
  “她的心已经不再向着洛家了。”凤怀沙多么感激那帮匪徒,虽然真的很不中用,但现在洛明明将他看得很是重要。“至于那对赵氏父子,反正咱又不是找她露明酒楼的碴,她又怎么会吭气?那丫头的心眼儿,难道你还不知。”
  “小的光看明明姑娘托那袋参片给少爷,就知道事情敲定七八分了。”她那人也是个直肠子的女孩儿家呀。
  “她人呢?在后院里边?”
  “没,到医堂买药材哩,知道今天少爷回府了,说要回头替您炖只鸡补气。”
  凤陵沙听了,那笑容益发灿烂。“好,我接她去。”
  “小的差人备轿。”春生尾随凤怀沙,瞧外头天色有些发沉,看来是要下场午后雷雨了。“快下雨了。”
  “下雨才好。”凤怀沙神采飞扬,接过一旁小仆递来的伞。“轿子不必备了,我走路去接她。”
  “少爷您……”他一向没那样勤快啊!不过春生回头一想,主子手里只有一把伞啊,嘿一嘿一嘿一!
  “我走啦。”凤怀沙挑着眉,话声轻快得似要飞起来
  “那小的不送,盼这场雨下大些……”
  冰凉凉的雨珠悬在屋檐上,而后直直地坠落地面,一圈圈,在地上形成水洼。
  洛明明站在医堂的屋檐底,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心底有些焦躁。不晓得这雨什么时候停,若是下至傍晚,就赶不上给凤怀沙炖盅鸡汤了。
  “明明姑娘啊,还不进来躲雨,别淋湿啦。”医堂里的老大夫喊得洪亮。
  “我在外头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停。”她笑着应道,张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心不在焉。
  春生说今天凤怀沙会从洛阳回来,过了半月没见面,她倒是有点想念。说写信嘛,春生会定时捎信过去,自己若是再写,那不是很奇怪?
  洛明明瞻前顾后之下,半个月的光阴就过去,而他人也回来了。想到这里,她回去后,她要换套新的衣衫,前几日凤老夫人请人给她做件薄衫,料子极好,又骨又软的,颜色也娇俏,洛明明舍不得穿,今日他回来,就当作是献献宝。
  “真希望快点停。”她的眼有点迷蒙,看着街上的人撑着伞,或是穿着蓑衣来去,避着这场临时落下的雨。
  不晓得凤怀沙回来会不会遇上这场雨,希望他的归途一路天晴,才不会耽搁回家的脚程。
  洛明明低着头,看着豆大的雨滴急坠在泥地上,激起小小的水花,淡薄的湿意钻入鼻间,是凉凉沉沉的气息。
  一把伞,停留在她的顶上,遮去泰半的天光。
  “想什么?”
  熟悉的嗓声滑进耳里,洛明明忙着抬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凤怀沙?”她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喜悦,音调高扬而清亮。
  “怎么不进去躲雨,杵在这边当门神。”凤怀沙在笑,阔别已久的相思,她总算真把自己搁往心里去了。
  “春生说你傍晚才回来。”这么早,让她有点讶异,也很是惊喜。“我还以为你会被这场雨给拖累。”
  “来医堂做什么,有谁病了a”他明知故问,狡诈得很。
  “我……我来抓补气养身的方子。”
  “给谁补的?”他一如往常扬高眉,可是眼中的笑意却很深。
  “给……大家的。”她笑嘻嘻地说,晃着手里的药包。“晚点有鸡汤喝了。”
  “不是特别给我的?”他说得有点酸溜,头一撇就要离开。“走啦,亏我还特别来接你,白做工!”
  洛明明跳下石阶,一把钻入他的伞内。“你的那一份,我会特别留大碗些。”听到他特别来接自己,心里暖得好快活。“伞好小呀,明知道要来接我还拿这么小一把。”
  凤怀沙一听,将她揽进怀里,心里打的就是这鬼主意。“我觉得刚好,你别不满意。”可是,他心底却很得意啊!哈哈。
  他送来的拥抱,若是从前,洛明明应该是会推开的。可是呢,自从他俩生死与共后,一切又有了改变。她说不上那是怎样的感觉,一些应当该被苦苦压抑的心情,已经不再安分守己的待在心底的角落,反倒像是千军万马般热烈的奔腾起来。
  “没想到你这次离开竟没带春生随行,那到了洛阳是谁替你打理起居?”
  “凤府里也是有手脚俐落的小厮,春生在京城替我办些差,也顺道照顾你。”瞧她偎在自己的怀中,凤怀沙真是开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可也别忙坏了。现在你年轻体壮,仗着身子骨好,但若不珍惜,以后就有苦头吃了。”
  “有你打点,我安心。”呵,开始关心他的身子,足以见得她的真心实意了。
  “我还能做多久,你自己也清楚的。”她贪的光阴,是很短暂的。
  “明明,你喜欢我鸣?”凤怀沙停下脚步,很真切的问她。
  她沉默,仅是看着他。在那双墨黑的眼瞳里,洛明明看见他的真心,如绚烂的火花,让她微微的迷醉。
  “如果你喜欢我,就相信我所作的一切。”
  “春生把那天的事告诉你了?”
  “你知道就算不说,我还是可以查出对方是谁。”
  “凤怀沙,我只有一事相求。”洛明明拉着他的衣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需要这样大的勇气了。“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货品,可以被秤斤论两的用钱给买走。”她爹待她,就是这般。如果他也这么做,洛明明会觉得好羞辱。
  凤怀沙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正的她,哪里是这个模样呢?“你值多少价,身上哪里有写明?”他捶了她头顶一拳。“在我心底,你千金万银买不起!”
  他的话,让洛明明差点哭出来,但她却强打起褚神在笑,若不这样,等等她就要哭了。
  “听话,我说帮你就一定帮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道,话声柔得像是轻软软的棉絮,钻进她心底,将她偎得好暖、好感动。
  雨天中、人群里、纸伞下,一个吻、两颗心久了,便能纠缠在一起了。
  第10章(1)
  繁花酒楼里,跑堂打着蚊子,掌柜的算盘拨得有一搭没一搭的。昔日人声热络的楼子,转眼间稀稀落落的只剩几个还贪旧的客人,多数的人都尝鲜去了。人嘛,谁不贪新的喜爱?所以才有一句话说: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今日,繁花酒楼对面开了间新的楼子,好似全京城食膳的人,全都钻进里边儿去了,让繁花酒楼就像是被抛弃的媳妇儿,被冷落了好些时候。
  眨眼之间,三个月都是这般荒凉的光景。
  “今天人潮还是都这样吗?”赵老爷方进酒楼,见里头人才一丁点儿,不禁一股气就发作起来。
  掌柜挨了过去,老脸也是铁青。“回老爷,还是没有改善。”
  “我请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全都是群饭桶啊!没客人,还不给我想想办法看着对面新开的楼子,人声鼎沸得好不热闹,莫怪他气得火气直发作。
  这时,赵家公子自二楼下来,见父亲气呼呼地绷着一张脸,上前询问。“爹,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我还能不来吗,瞧瞧这么大的楼子成什么模样了?”赵老爷听到对面的酒楼忙着吆喝容人,更是火冒三丈。就你一副不上心的傻样!“
  “您说这啥话?”好说歹说,自己也是赵家少爷,赵彦听到老爹爹的气话,心火也烧上来了。“孩儿已经尽力,客人尝鲜的心态不过是一时的,犯得着这样紧张吗,瞧您这般沉不住气,让人无端看笑话。”
  赵老爷见儿子这般嚣张的气焰,怒火烧得更加炽烈了。
  父子俩在楼子里斗气实在难看至极,掌柜在旁也不知该怎么劝,三人僵持在原地,进退不得。
  须臾,一个戴紫冠的男子登上酒楼,身上的行头略显简朴,神态俊秀儒雅,腰上缠条金玉衣带,虽说上了岁数,却不难看出往昔年轻时的风采俊雅。
  赵彦眼一抬,立刻换了张馅媚的笑脸上前迎人。“哎,劳烦宰相爷走这一遭,让繁花酒楼生辉了。”
  说起这个宰相爷,为人相当清廉,声望极好。
  赵彦前阵子有机会搭上,听说相爷夫人要过寿宴,拣来选去,中意繁花酒楼,进而想要选在这儿办寿宴。
  赵彦晓得了,更是伺候得勤快,三夭两头送新的菜到宰相府,因此近日楼子生意消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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