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涩-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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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站在门口，隔了厚重的门，隐约听到里边十分轻微的动静。她的呼吸声有些重，或许是真的哭了。
罗志远的头抵在门板上，那一小块肌肤能察觉出原木的粗粝与厚实，此刻却已经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他眼神深处带着黯然，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外面灰蒙蒙的云像铅般压下来，仿佛随时会落下雪子，许母站在窗边看着罗志远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你和豆豆分开了？”阿莱吞了吞口水，看着曲恒，有些艰难地开口。
曲恒看上去倒是面色如常，点了点头，“对啊，你终于不用担心我和她结婚后会受委屈了”
阿莱听着这话，再看着他的人，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慢慢开口：“曲恒，其实那天我做的也有些过分了，后来我想了一下，确实，我又不是你，怎么能一定判断出你和她以后不会幸福呢？”
“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曲恒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因为她真的无法爱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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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夜给欣然喂完最后一口饭，才将碗放到桌上，不由奇道：“他们家好歹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怎么晚秋妈妈居然是这样的人啊？动不动就上门来吵闹，不觉得太失身份了吗？”
“其实我也理解她，晚秋接连几天都没有消息，当妈的当然着急了，着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许母倒是有些同情罗女士，但是一想到晚秋遇事这样的解决办法，以及罗女士这样的做派，她倒是有些庆幸儿子抽身及时，娶妻到底还是贤惠懂事一些的好。
想到这里，她又连忙提醒许夜：“你可不要让你弟弟知道了家里的事情，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了，公司又那么多事，就别拿这些事去烦他了”
许夜点点头，将欣然抱下桌，微笑着说：“乖女儿，妈妈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欣然开心地点点头，任由妈妈牵着自己的手，朝大门走去。
“哎？妈咪，门口有人！”在门口穿鞋时，欣然眼尖看见了门口的人影，微微探出身张望了一眼。
许夜还没反应过来，欣然小朋友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屋子里铺的还是地暖，出了门，便是水磨石地，这个时节积了层露水未干，冰凉冰凉的。小姑娘却不管，赤脚冲到罗志远面前。
罗志远似乎没有料到女儿会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有些呆愣地看着欣然，头发短了，似乎还瘦了点，眼眸里还是灵气逼人的。可那声“爸爸”就憋在嗓眼里，小家伙反倒退了半步，就是不开口。
罗志远蹲下去与她平视，伸出了双手，“欣然。”
欣然又后退了半步，别扭地转过身子，怯怯地看了一眼许夜，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又转头“这么久了，你都没来看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罗志远沉默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睛，对着女儿，他这一刻只觉得无话可说。
欣然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倚在门口的妈妈，蹬蹬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顿住了，再回头看看一直蹲着，一脸黯然的爸爸，撇了撇嘴，“地上好冷呀！”
罗志远站起来，脸上顿献殷勤，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讨好地说：“爸爸抱你回去好不好？”
小姑娘嘟嚷了一声，勉强算是同意了。他连忙把女儿抱起来走向屋内，经过许夜身边，却不斜视。
许母看见罗志远抱着欣然进来，皱起了眉头，又看见自己女儿也跟着走了进来，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就走上楼去了。
“你怎么来了？”许夜只觉得奇怪。
“我们当初说好的，我有探视欣然的权利。”罗志远没回头，紧紧抱着女儿，言语间有些冷淡。
“我没说你没有，但是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许夜站在原地，冷了一张脸，看着罗志远将女儿放在床上，拿了毛巾给她擦脚。
他随手将外套脱了，里边是简单利落的白衬衣，线条挺括修长。直到将欣然安顿好，他才转身过来，面容沉静，“要是你愿意接我的电话，我肯定是愿意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许夜冷冷笑了笑，“我们都知道那些电话要讨论的不是来看欣然的事情。”
罗志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正在微妙地转换着，努力掩饰起眼底那丝失落，转头看了欣然一眼，“我们出去说吧。”
许夜见欣然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不由点了点头，跟着罗志远走到庭院里，木结构的小亭里，阿姨端着刚刚沏好的花茶放了过来，两只透明琉璃盏放在—旁，反衬出藤制茶几原本的纹路，古朴而平实。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明明是寒凉的天气，罗志远却觉得燥热，甚至忍不住伸手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可是眼前许夜淡定的表情又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小茶盏上氤氲而起的热气轻轻熏着鼻尖，许夜挑起眉梢，“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还这样说有意思吗？”
一小团怒火开始在胸口灼烧，她愈是淡定，他就愈加暴躁，伸手扯住许夜的手，一字一句地问：“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误会而离开我？”
许夜轻轻地甩开他的手，淡淡一笑，“是不是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我是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吧。”
罗志远定定地看着她，此刻的许夜已经从容安静、不再乱发脾气冷言相对，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样子，但是，这样的她，却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了。
“我当年离开家乡，离开亲人，一心只想和你在一起，觉得只要有你就好像有了全世界，但是你呢？我们到了J市后，你眼中就只有你的梦想和事业，根本毫不顾忌我的感受，”许夜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玻璃茶盏，“我在J市没有任何的亲人和朋友，难免生活的重心就全部在了你身上，可是你还记得你那时怎么对我说的？你说，能不能不要给你太大压力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时我就该明白，其实你没有那么爱我的，如果真正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这样去对她呢？”
罗志远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许夜将手中茶盏搁在了桌上，转身进了室内，再也没有出来。
罗志远独自在庭院中站了很久，微微垂着头，额边的发丝遮在了眼帘上，寒冬的风吹过来，衣服、身体上更加的冰凉。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站多久，直到欣然不停地敲着玻璃窗，鼻尖都贴在了上边，比着口型说：“爸爸，进来呀！”
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微微修饰了表情，推门进去。
“爸爸，妈妈一个人进去了……”欣然小声说，“妈妈……好像在哭。”
罗志远将她抱起来，将她小脑袋摁在自己脖颈的弧度处，低低地说：“是爸爸不好，惹妈妈生气了。”
欣然立刻紧张起来，“那你们离婚了吗？”
罗志远不知道说什么，闷闷地摸着女儿的头发不说话。
“爸爸，你去和妈妈说些什么啊！”欣然在他怀里挣扎。罗志远放她下来，小家伙却拽着爸爸的衣角，把他往楼上卧室里领。直到他走到门口，她很快敲了敲门，自个儿往下面客厅跑，还捂住自己的耳朵，“爸爸，我不会偷听的！”
他静静站在门口，隔了厚重的门，隐约听到里边十分轻微的动静。她的呼吸声有些重，或许是真的哭了。
罗志远的头抵在门板上，那一小块肌肤能察觉出原木的粗粝与厚实，此刻却已经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他眼神深处带着黯然，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外面灰蒙蒙的云像铅般压下来，仿佛随时会落下雪子，许母站在窗边看着罗志远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你和豆豆分开了？”阿莱吞了吞口水，看着曲恒，有些艰难地开口。
曲恒看上去倒是面色如常，点了点头，“对啊，你终于不用担心我和她结婚后会受委屈了”
阿莱听着这话，再看着他的人，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慢慢开口：“曲恒，其实那天我做的也有些过分了，后来我想了一下，确实，我又不是你，怎么能一定判断出你和她以后不会幸福呢？”
“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曲恒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因为她真的无法爱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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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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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你就这样放手了？”
曲恒侧过头，一脸奇特地看着她：“不这样放手，我还应该怎么做？”
阿莱不说话了，默默地将视线从曲恒身上转移到客厅的电视屏幕上，她才不信他会一点事都没有，他之前失恋的时候哪次不是拉着她喝得天昏地暗，醉生梦死的，偏偏这次却一点事都没有？况且豆豆还是他想要结婚的对象。
难道真应了那句老话，越是心伤，越是无法表现出来，所以往往看起来像是正常人，实际上却是早已满心的伤痕累累，苦不堪言了？
阿莱摇摇头，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转头又同情地看了曲恒一眼，试探着问：“晚上我们去喝酒？”
“不去了，我明天要出差，晚上得早点休息”曲恒摇摇头说。
阿莱只得作罢，晚上留在曲恒家里吃了晚饭后，才离开。
驶出别墅区时，突然想起上次老魏给她的钥匙，房子似乎也在这一片，哪天该找个时间去看看，顺便还是将它装修出来吧，反正迟早还是要搬过来的。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蓝牙耳机提示是老魏，她按下接听键，“喂，我在开车呢，长话短说啊。”
“唉，你说你自从谈了恋爱，都多久没有回来吃过饭了？”老魏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阿莱想了想，确实很久没回去陪他吃过饭了，便随口应下：“好啦，明天你在我就回来，你自己还不是成天忙的跟什么似的，一个星期只有那两天在家吃饭，我现在又不比念书，平时也要忙自己的事情啊。”
见她应下明天回来吃饭，老魏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明天我在，那你回来时也把高磊叫上，我让阿姨多炒两个菜。”
阿莱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又给高磊打了过去，告诉他明天老魏让回去吃饭的事情。
“唉，你怎么也不早说，明天晚上我们要开会，刚刚才确定下来时间，不好推了”高磊听后就有些为难的说。
阿莱愣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着确实也是临时才告诉他的，他已经有安排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于是她也只好哦了一声说，“那好吧，你去开会，我明天自己回去就是了。”
“对不起了，宝贝，那明天帮我给你爸爸好好解释一下”高磊柔声地说着。
“嗯，我在开车，就不和你多说了”阿莱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径直朝宁泰中心开去。
高磊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脸上早已经没有先才地柔情，也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和阿莱父亲吃过饭后，心里总是有些抗拒和他再继续接触，所以阿莱打电话来说起明天吃饭的事情时，他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尽管明天晚上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又过来等高磊？”四月看见阿莱进来时就了然地笑了。
“嗯，一个人在家没事儿干。”阿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坐到她的身边，伸手叫吧员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有些百无聊奈地说：“姐，你说原来没和他在一起时，自己一个人也挺嗨的，现在怎么就觉得这么无聊了呢？”
“我也奇怪，你现在的年龄正是好玩儿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守得住。”四月也怀疑地看着她，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阿莱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就该像疯子一样才合理似的。”
“开个玩笑，可别放在心上”四月哈哈地笑着，又想了想才说“其实女人吧，就是这样，一旦陷入了爱情后，就会不自觉地将心思都放在对方身上，以他的好恶为好恶，以他的悲喜为悲喜，仿佛可以一夜时间就贤良淑德起来，所以啊，自然不会像单身时那样，能毫无顾忌的玩儿了。”
“啧……”阿莱摇了摇头，“看你这幅深有感触的样子，莫非你也是认识了明哥后才贤良淑德起来的？”
“开玩笑，我本来就是一贤良淑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