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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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是时政记者,整天跟着国家领导四处飞,他女朋友徐燕子是个空姐,典型的劳燕纷飞,所以吴晓这流氓逮着空子就拼命求欢。
在提醒对方千万保密后,孙纯把吴晓踢出门去,“快滚,别影响老子睡子午觉。”
中医在睡眠养生法中强调子午觉的重要性(每天于子时——夜里11点到次日凌晨1点,午时——中午11点到下午1点入睡),认为子午之时,阴阳交接,盛极而衰,体内气血阴阳失衡,必须静卧,以候气复。这个身体现在是太弱了,孙纯希望在睡眠中能产生更多的抗原抗体,增强机体抵抗力,驱逐血吸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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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平静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孙纯过的是忙碌而有规律。早上起来就加入到老头老太太的晨练大军中,散步、做操。练五禽戏得上窜下跳,摹仿虎、猿等五禽的动作,实在不适合大庭广众下练习,他见有人教授太极拳,一招一势,举手投足,似乎与他的养生功同出一源,也就跟着学了一套简易太极拳。
然后混在上班的人群里,在早点摊上吃顿早饭回家。早就买好了笔墨纸砚,练练有些生涩的字画功夫,早年的白秉义写了一辈子毛笔字,又受过扎实艰苦的基础训练,一手小楷和行草让另一辈子的孙纯赞叹不已。中国画是白秉义最喜欢的东西,一直临摹不掇,后又受到桂子的指点,专攻了十几年宋人的技法,虽还不入桂子的法眼,但也有了几分神韵。
惟一让孙纯不满意的,是他的钢笔字。孙纯的字和古时的蝌蚪文差不多,而白秉义基本没摸过钢笔。思来想去,孙纯去买了几本硬笔书法来,重新练了起来。好在有毛笔字的底子,几日下来已是有了小成。孙纯得意地看着他的钢笔书法,心想他现在写的东西,就是吴晓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了。
中午的饭大多是自己做,毕竟在早年曾过过几年鳏夫的日子,吃饱肚子还难不倒他。
午觉后孙纯就会坐上地铁和公共汽车,去各式各样的博物院、展览馆和古玩市场。他的收藏知识终止于1948年,此后的五十多年是空白,他急着把这张白纸填满。
早年白秉义也不是多金的富豪,他靠的是“以藏养藏”,现在重拾起这个爱好,也只能走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决不会再卖他早年的藏品了,现在一想到那两块田黄摆件他都觉得肉疼。所以需要他尽快找到一个熟悉的领域,才能重拾旧业。
晚饭后的事基本也是程序性的。上网,告别了游戏和其他原来在网上的爱好,只在各种古玩、文物和拍卖网站上浏览。网络实在是个好东西,过去收藏除了实品,就是少量的照片和书籍,再就是一堆人之间的交流。现在可好,据说收藏古玩的有几千万人,在网上什么都能看到。
天色渐晚后,锁上门,拉上窗帘,拿出藏品来一一擦拭把玩。行话说“人养玉、玉养人”,好玉可是要养的。现在孙纯只把玉蝉拴上红绳挂在脖子上,贴胸放着。这些藏品只是天天晚上拿出来,用软布细细擦拭欣赏一番。
有时孙纯就觉得自己是那晨练老人大军中的一员,因为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和这些老人没什么区别。期间梁洁给他来过电话,先是简单说任伊伊谢谢他的礼物,然后就问他身体恢复的怎样了,要不要请他出去补补。孙纯左顾而言他地闪了她的邀请,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致,梁大小姐看来有些生气,再没理过他。
吴晓说他现在就是一和尚,作为他的朋友,一定要给他发个女人,他也一笑了之。时间长了,孙纯自己也有些担心,注意到每天起床后短裤仍是高高地支着帐篷,以他深厚的医学知识,自是放心了。
也有高兴的事,这几天再去检查身体,医生高兴地告诉他,粪便里已没有了血吸虫的虫卵,肝脏也基本正常了。医生瞩他再接再厉,离彻底治愈的日子不远了。此后孙纯的太极拳和养生功就练的更勤了。
吴晓实在太忙,说好一起去看秋季拍卖的预展,最后也只是孙纯一人去了。他的田黄摆件被放在一个比较显著的位置,看来拍卖行也很看重这件拍品。在展品的橱窗里,除了三位专家签名的鉴定书和文字说明外,还加了个标题“黄金易得,田黄难就”。
但吴晓还是抽出时间带他扫荡了一圈新建好的房子,在他的指挥下,两人在反复比较了多套房子后,基本有了个目标。按孙纯的意见,找了个护城河边的小区,空气清新,环境幽雅,离单位不要太远,步行三四十分钟能到就行。
按吴晓的意见,是一套高层的四室两厅两卫的复式单元,足有200平米,吴晓的意思很明确,楼上归孙纯,楼下归他和燕子。怀着对朋友无比的歉疚,孙纯当然没有意见。他也明白,吴晓也就是图个新鲜热闹,有“凑趣”的意思。以那两口子高傲的性子,能把他这儿当根据地才算见了鬼了。孙纯打算着,一步到位也好,总要把乡下的老爸老妈接来养老的。
这天,抽出空儿的吴晓,约上孙纯杀奔这个叫“天然居”的小区。交好两万的订金,答应一个月后付清全款,房子一共是将近130万,孙纯自然觉得不在话下。
售楼小姐把他们领进早就看好的单元。吴晓有经验,专门选的是精装修的房子,他让孙纯对着图纸标出每个电源及网络、电话和电视端口的位置,以后买家具时有据参考,然后得意洋洋地说:“老子和燕子这间房你就别管了,我们亲自布置,也算祝贺你小子乔迁之喜。”
吴晓比孙纯的收入高多了,和领导人出访还有出国补贴。更不时有些“灰色收入”:领导人参观或是会见那些老总时,他们都拼命拍,虽然新闻中可能就一两个镜头,但谁不想要这一生难得的珍贵历史时刻啊?你想要,那就好办了,我违规给你复制出来,你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吧。这是他们时政记者的秘密,不是吴晓的铁哥们,孙纯就是同在一个单位,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徐燕子作为空姐也有着让孙纯羡慕的收入,但他也知道,这两人都是极有“小资”情调的人,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这一年多,在徐燕子的约束下,吴晓的大手大脚才有所限制,但孙纯知道这两人没攒下几个钱。“我现在也算是个小款了,还是你们定下样式,我来操办吧。”
吴晓没再继续纠缠,自顾自地拿出手机,“燕子这两天没飞,在参加培训,看看能不能溜出来参观一下咱们的新居。”
孙纯最看不得吴晓和徐燕子煲电话粥时淫贱的样子,自己去标图纸了。没一会儿,吴晓兴奋地窜了过来,“燕子过会儿就到,她给你带了个韩国妹妹。”
正文 第十一章 韩国空姐(一)
徐燕子是中国最大的航空公司里飞国际航线的空姐,偶尔也被抽调到领导人的专机上作乘务员。两年前,两人在领导人出访的专机上相识,吴晓是一见钟情。以他惯长的胡搅蛮缠和穷追猛打,终于在半年后让徐燕子点了头。
徐燕子是典型的中国北方美女,高挑的个子,瓜仔儿脸,大大的眼睛,和同样高高大大的吴晓站在一起,也算一对璧人。徐燕子是外语专业的本科生,又大吴晓两岁,欲擒故纵的手段极为高明,竟把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吴晓吃的死死的。孙纯也就此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孙纯比吴晓还小两岁,自是把徐燕子看成姐姐一般。徐燕子喜欢孙纯的朴实厚道,常让他在单位里看牢吴晓,稍有风吹草动必须立即汇报。孙纯生病这一段,徐燕子每次落回北京,都会把在外面买的水果等让吴晓送来。
等徐燕子赶到时,天已经快黑了。徐燕子和孙纯打个招呼,一闪身把她背后的女孩亮出来,“孙纯,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刚到我们公司的朴秀姬,人家可是个韩国空姐。”
朴秀姬冲孙纯一鞠躬,“您好,我是韩国航空公司的朴秀姬,请您多关照”。
孙纯也连忙鞠躬还礼,“您好”,还伸出手握了握朴秀姬的小手。
徐燕子一把拍掉吴晓也伸出来的手,“这是在中国,秀姬也入乡随俗,大家都别用敬语这么客套了。秀姬,这是我男朋友吴晓。”
吴晓天生是个调控气氛的大师,三言两语就把朴秀姬说的放松下来,“那大家就叫我秀姬吧”。
听了这话,吴晓瞪大眼睛,使劲地捂住嘴,孙纯也把脸扭到一边,徐燕子终于忍不住也笑了,啐了两人一口,把秀姬拉到一边低声说了起来。不用猜,肯定是告诉这个外国妞儿,有些中国话是不好连在一起用的。
朴秀姬比徐燕子矮一些,是个略显瘦弱的女孩,孙纯估计对方年纪和他差不多。朴秀姬脸上没有一般韩国女孩那种反复雕琢的精致,但也看得出是仔细画了妆,灯影下眉眼有些朦胧,倒让孙纯有了些雾里看花的美感。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看了一圈空空的房子。经过两个女人的解释,男人们才明白,中韩两个最大的航空公司半年前就定下协议,在双方中韩间的航班上互派乘务员。韩国航空公司为此还在国内特别招收了一批空姐,在大学学汉语、长的还算漂亮的朴秀姬顺利入选并很快被派到中国,和徐燕子分在了一个乘务组。
从楼上转到楼下吴晓选中的房间里,吴晓搂过徐燕子说:“燕子,在咱们结婚前,咱就驻扎在这沙家滨了。”
孙纯不理这对情侣间的相互调笑,低声费劲地给朴秀姬解释沙家浜的意思和内容。最终他觉得女孩也没弄懂,但他从女孩儿目光中看出一种羡慕,对他们间友情的深深的羡慕。
终是决定要出去吃饭,吴晓和孙纯说去吃韩国烧烤,朴秀姬说你们不用将就我,韩国人也不是总吃的起烤肉,最后徐燕子拍板:“去吃水煮鱼!”
四人赶到吃水煮鱼最有名的沸腾鱼乡,正是餐厅上客的高峰时间,只好拿了号在外面等。
等了半天没见动静,最没有耐性的吴晓甩下三人窜进餐厅,“你们在这儿等着”。不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出来,“唉,八月的核桃”,见两个女孩一脸不解,孙纯接了下茬儿,“全是人”。这是吴晓和孙纯在学校时合作常用的泡妞技法,为此两人苦学了不少歇后语
果然徐燕子先明白过来,咯咯地笑了。孙纯对仍是一头雾水的朴秀姬说:“你在学校听说过没有,汉语里有一种歇后语?”
见秀姬点头,孙纯接着解释:“中国的农历八月,是核桃成熟的季节,核桃熟了里面不全是核桃仁儿吗。这种歇后语取的是汉字的谐音。”
吴晓见朴秀姬作恍然大悟状,也凑上来说,“孙纯,你考考咱们汉语大学生,再出一句。”
秀姬跃跃欲试,孙纯想了下说:“那考一个和你职业有关的,叫“飞机上挂暖瓶”,你猜猜下句。”
这次徐燕子也明白过来,搡了一把孙纯,“欺负人!秀姬,别想了,也就这俩坏小子整天琢磨这个。这种犄角旮旯儿的地方就是你再学两年也学不到。”
不料低头沉思的朴秀姬作了个令他们瞠目结舌的动作,认识后一直文静甚至羞涩的女孩一把拉住孙纯的胳膊摇晃着,“你给人家一点提示嘛。”
幸好餐厅的叫号让孙纯从尴尬中摆脱出来,徐燕子拉着朴秀姬率先向餐厅里走去,边走边叽叽喳喳地给她讲刚才的歇后语。
两个男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嘴边都在无声地说着一句:“女人呐”。
坐下点完菜,吴晓就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玉佩,一脸谄媚地向徐燕子献宝:“这是孙纯孝敬咱俩的,一人一块。这是龙凤佩,是这小子跑遍北京的古玩市场给咱俩配的,你的这块是纯白玉的,我的是青白玉的。看在这小子还一贯孝顺的面上,您就笑纳了吧。”
徐燕子满心欢喜地接过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端详,“温温的呃”,一脸娇憨地呢声对吴晓说:“来,你给我带上。”根本是一眼也不看送礼的正主儿。
孙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看看有些落寂的朴秀姬,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今天不知道你过来,我赶明儿再去给你挑一块。”
“孙纯,你干吗呢?别趁我们不注意就欺负秀姬。来给你嫂子解释解释她这块龙凤佩。”
吴晓倒也没说假话,这两块龙凤佩是孙纯在逛市场时,精心从大量粗制滥造的仿冒品中淘来的,虽算不上“捡漏儿”,却也是物超所值。
吴晓的这块方型青白玉龙凤佩,雕有一龙一凤,是龙头凤尾的造型。古朴大方,刀工清晰,雕琢线条刚劲有力,孙纯判断这是清末仿汉代的作品。
而给徐燕子的白玉龙凤佩,准确地应该叫双龙双凤佩。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