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鬼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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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岩越想越急,烦躁地把身上的装饰拆下来,扔在地上又踩又跺;想骂几句脏话出气又不知骂什么,只好去骂那具尸体,“看我急,你高兴了吧?好啊,我让你更高兴!你不是想成亲吗?我做你的新娘,我跟你同床共寝!”
洪岩跳进棺内,躺在旁边的空位上,学着尸体的样子抱起手来,朝尸体做个鬼脸。“嗖”地一声,棺底射出两根钢丝一样的细索捆了他的手,吓得他使劲一挣,却听“訇”地一声,撑起来一看,乖乖,门开了!
他解开细索想爬出去,细索却“嗖”地一缩,石门也迅速关闭。没辙啰,他只好又躺下去,细索再次射出来,一拉,门依旧开了。但是只要他一动,门就又会关上,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洪岩被搞得又累又烦,索性静静躺着思量别的法子。
看着旁边的尸体,他渐渐笑起来,“虽然做不成夫妻,好歹我陪你躺了这一阵,麻烦你帮我开一下门吧!”
主意打定,他开始搬动尸体。当细索射出来后,他拉了一下,不见动静,“这是怎么说?难道机关会认人?”这蠢想很快被他否决,他把目光盯在尸体原来的位置上,“莫非真是双人床?”他抱着侥幸躺上去,一拉绳,门果然开了。但还是老规矩,只要他一起身,门就又会关上,这下他真糊涂了,“开了门又不让人出去,这是什么道理?”
洪岩不服劲,反复试了好几次,终于发现一个规律:如果是自己开的门,那么石门关闭的速度相当快;如果是尸体开的门,关闭速度又相对减慢。只要能保证有快过石门关闭的速度冲出去,就能摆脱困境。当然,如果不能,只会被夹成肉饼。
洪岩在心里做了几次测算,然后在脑子里模演了一遍逃跑的动作,直到有了十分的把握,他才迅速拉下细索、飞快弹跳起来,脑中不敢有一丝杂念、心里不敢有半点顾虑、身手不敢有点滴犹豫——“訇”地一声,门关了!
手中的手电告诉他,眼前的环境很陌生,自己已安然脱险。可是怎么走不动?头象被鬼扯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粘在头上的假发夹在了门缝里。这次任务,他用了十分耐久的易容术,要把这些假发弄下来得费不少时间。但是海骄现在的情况不明,他哪有心情弄这个?靴子里有把软筋刀,他抽出来,不敢去动充气开关,只小心地亮出刃口。刚把假发斩断,就听见一个很幽远,但是急得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海骄!
第二十三章 圣洞惊心
幽冥人的圣洞在一个名叫“圣灵之步”的山涧里,洞口无人把守,只栽着两棵奇形怪状的树。
据洪岩的汇报,这是两棵见血封喉的毒树,更为恐怖的是,只要有生灵越过,它会象食人的妖魔,伸出渗着毒液的枝干,把人席卷了勒在树上,不出十分钟可以让人血枯而亡。因此洪岩当初也没能进入,他能触及月铃也是机缘巧合。两个月前,当他潜入波台家时,正逢祭师把月铃送回来。据说一旦选定鬼新娘,就要用月铃的圣光为亡者铺照接亲的归路,踏着月铃的寒光,亡魂才不会受到阳气的骚扰。这是幽冥人怪诞的礼仪。但是按规矩,月铃只能夜出夜归,所以波台只有等天黑才能将月铃送回圣洞。洪岩则是利用了波娇的报恩之心才会跟月铃有一面之缘。
如今,月铃已被送回圣洞,洞口又立着这么阴毒的怪树,小猛将如何进去?
《异域探奇》这本书里,冒险家凡士可有这样一段记载:“沿着一条黑色的溪流,可以闻到股股血腥的浓臭,那是吸血树发出来的。我远远地观察过它的样子,树皮象苍松那样,有硬实的皱块,但是透着隐隐红光;枝条看似轻柔,象柳枝那样摇曳,可我知道,那是危险的诱惑。我忠实的伙伴快克里就上了它的当,它吸食了快克里的所有体液,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快克里的体重是四十三公斤,在同类猎犬中,再难找出比它更骠悍的家伙。所以我估计吸血树要弄死一个人也不会超过十分钟!这真是一件可怕得让人感冒的事,因为我发现了它的逗人处,它害怕汽油!这使我弄明白了在贝塔沙漠碰到的另一件趣事……”
小猛脑子里闪过他曾经查阅的这段资料时,手上已经提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壶十公斤重汽油。根据书中的记载,这足以让洞口的吸血树“神经麻痹”两个多钟头。小猛静候着最后一批巡查的人离去,洪岩说过,十点后不会再有人来。因为那时周遭会升起窒闷的热气,一直要到早晨六点才又慢慢消散。
站在不至被吸血树触到,又足以对它施法的安全点上,小猛把汽油泼了上去。果然,它象得了软骨病似的,枝干耷拉及地。此时热气越渐浓厚。小猛不敢再迟疑,他的头脑已经开始眩晕。
一入洞口是一排向下延伸的石阶。两旁的墙上,间隔两米就有一盏发着绿光的灯。灯光照不明脚下的路,只加重了周遭诡异的气氛。
但是小猛能看清,有白草的袖珍手电嘛!石阶终于停了,眼前是一池水,冒着沸腾的气泡。左右无路,看来得从水中越过。但是不用测试也知道,水温不低于一百度。
小猛在心里估算一下,水面的跨度大概有二十米,就算能越过去,这高温的水气也能把人蒸熟喽!但他相信有通过的机关,不然波台将如何进入?
机关在哪呢?
左边墙上是一幅鬼面人身的壁画,右边墙上是一张鬼身人面的彩绘。两个画面都平滑无异,小猛摸不到可疑的地方。
站着的地面有几块凸起的石头,上去按了按,不见动静;摸了摸,没有反应。他后退几步,远远地观察一番,只见石头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难道这就是玄机?
小猛在脑子里迅速会集着北斗七星的相关知识,一一作了测试,毫无效果。难道这仅仅是种图腾崇拜?小猛此时真想捶自己一顿——进入幽冥人的领地,怎么可以用非幽冥人的思维去思考?
幽冥人不可能知道北斗七星的科学知识,这是现代人的观测论断。那么他们会认为这代表什么?甚至他们根本不把这叫做北斗七星,那又会叫什么?这东西一直指向北方,那它就是一种方位指示。难道是站在它所指向的方位?
小猛试了试,不对;跳了跳,不行。看来想错了!他丧气地甩甩头,却发现墙上有一个特征,再看看另一面墙,嘿嘿,两张画上的怪物都是跪着的!
小猛大喜,重新站好方位,扑通一跪,两面墙都开了,应该进哪道门呢?他不敢起身,依旧跪着思考:左边是鬼面人身,右边是鬼身人面,画里隐藏着什么含义?鬼面人身,鬼的脸,人的身体;鬼身人面,当然是鬼的身体、人的脸。如果我想的没错,应该从左门进去。人的身体代表活着,鬼的身体代表死亡。
小猛刚进门,石墙就关了。但他一眼就看见了墙上的开关,必须清楚退路啊,在门外就用了不少时间,如果不能在吸血树清醒之前离开,即使拿到月铃也毫无意义。因为预备的另一壶汽油根本泼不到树身上,所以他把它留在了石阶旁。距离吸血树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个钟头不到,他得争分夺秒。
一条平直而狭窄的小路通往前方一个明亮的洞口,小路两旁是不知深浅的坑道,只有望不见底的黑沉。小猛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明亮的洞口走去,走到洞口时,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路断了,或者说根本没路了,只能望见远处有一扇漆着金粉的门。
“难道我刚才选错了,应该从右边进去?但如果是那样,那扇金门又是什么意思?这一路也没有任何致命的机关,如果不是放圣物的通道,怎么会这样?或者正因如此才不是放圣物的通道。”
小猛在洞口朝四面观望,怪了,眼前的这片光亮源于何处?但他怎么也找不到光源的附着点,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悬崖边,那扇金门却是在另一座山崖上。难道是幻觉?他把水壶扔过去,不,不是幻觉,水壶掉下去了,只是没听到落底声。这也不是见鬼,因为他不信鬼。
机关,只能找机关!但是前方是悬崖,后面是窄道,没有一处地方愿意给他任何提示。回去吗?进另一面墙吗?
小猛回到墙门边,将门上的机关一扭,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墙门没开,但他大喜过望,他断定通往那扇金门的路被打开了。
果然,一根铁索直达金门边。小猛伸出一只脚去试了试,“哼,顶尖级的杂技演员也未必能平安渡过!”他戴上手套,决定攀爬过去,还好,安然抵达。推了推金门,不见动静,看来又有机关!四下找了找,没有,他甚至用了最初的方法,跪!可惜金门不吃这一套,他有些好笑地对金门行起了注目礼,因为只有门面是没找过的地方。他发现金粉在门上被涂得厚薄不匀,这情况让他欣喜。
他轻轻摸着,这凸凹不平的金粉是一种文字,什么字?幽冥文!他会吗?只能说略有研究。
小猛闭着眼睛,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审度、一组词一组词地串联。时间在毫不容情地流失,一句话终于在他脑海出现——“轻轻叩响圣灵的门户,带着敬畏之心请求进入。”
小猛叩了叩门,没开!“难道它晓得我没带敬畏之心?”
尽管不信神灵,但事到如今只有信其则灵了。但敬畏什么呢?只有自己的师辈。小猛调整一下情绪,带着对族中长辈的敬畏之心,叩了一下门,这家伙居然不甩他!
“对了,我还没发出请求。可是怎么说呢?”小猛尝试着叩门道:“我可以进去吗?”
金门铁面无私。
“怎么回事?”小猛蒙了一下就立刻想到,应该用幽冥人古老的语言嘛!
尽管对自己的发音没信心,他还是模仿着说出了那句绕口搅舌的话——“给古安兜里以帕稀也折。”
请求进入的话音一落,门,轻轻地开了!怪事哟!
金门内十分宽敞,六根金玉镶嵌的石柱上燃着熊熊的火盆,地板是发亮的水晶砖铺就,墙面是银丝勾勒的壁画,画中描述的是圣物显灵的古老传说,其中一面墙上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不过,圣物没在这里。但是小猛确信,月铃就在不远处。突然,红宝石镶嵌的墙面一翻,一个人影跃了出来。小猛心头一惊,发现这人是刀子!
刀子显然也被小猛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把手上的东西藏在了身后,但是小猛已经看清了,他拿的正是自己志在必得的月铃——
事情再明朗不过了,两人此行的目的相同,但心思各异。小猛知道,要想得手,只有硬抢;刀子明白,不想失手,唯有硬拼!
两人都很冷静,一个忌惮对手的神鬼术,一个谨防对方的手中枪;小猛牢记将军的嘱咐,不敢直视刀子的眼睛;刀子恪守师父的教导,不敢轻视小猛的子弹。
拿枪的人,牢牢守在门口;得宝的他,紧紧护住圣物。一个等着突袭的良机,一个候着出招的决口。两人的对峙沉闷而紧张。
一个想:我不愿伤他,可他拿了月铃,绝不会轻易让出;我如果伤他,得了月铃,又于心何忍?
另一个想:我如果伤他,一时难辨善恶,他却必死无疑;我不伤他,如若失去圣物,又会大违师命。
两人都委决不下,又都不肯善罢。空气在凝固,时间已停止。突然,同时响起两个声音——“对不起啦!”
但闻枪声一响,子弹飞梭而出;又见雪光掠过,飞刀惊电闪现。
子弹,弹无虚发;飞刀,刀必见血!
弹无虚发,打在刀子左胸;刀必见血,刺入小猛右腑。
中弹的,挺立着不倒;挨刀的,硬顶着不动。对峙还将继续!过招仍要比验!
对峙?只会旧戏重演;过招?还是两败俱伤。
小猛垂下手里的枪,语气既是自嘲也是在调侃对方,“咱俩都歇会儿吧!再这么站着,血流干了,一样得死!”
刀子也放开了捂着暗器的手,声音很冷但是不带敌意,“那就先行疗伤,只是谁也不准偷袭!”
小猛苦笑着坐到地上,憋口劲,猛地拔出飞刀。血光过处,一阵钻心的痛差点让他晕过去。他半天才喘过气来,满是汗珠的脸上写着惊疑,“你的暗器没毒吧?”
刀子也是疼得咬牙切齿,听了小猛的话,他象个孩子似的把头一歪,“你的呢?”
小猛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如果有毒,快给我解药吧!我也没对你下死手啊!”
刀子轻轻点头,“那行,咱互换解药。我数一二三就一起扔,只是不许使诈!”
小猛差点背过气去!但也明白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认为子弹有毒!可是该怎么跟他解释,他才肯信?以刀子对现代武器的理解,以及他对外面世界的无知,他是不可能一时就相信自己的,就算终于跟他解释清了,只怕自己也毒发身亡了。想到这里,小猛有一种遇到了克星的悲哀感,但他对刀子恨不起来,除了哀怜刀子的无知,还有一种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