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管家婆-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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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略带埋怨的说:“爹爹忘了吗?下个月是娘亲的三周年祭,公主让我回来给娘亲上柱香。我亲手抄了几本经书,专门请公主帮忙在佛前镇过的,还要劳烦爹爹放到娘亲灵位前,就当是女儿日夜陪着娘亲吧。”百灵适时从包袱里拿出一卷经书奉上。
林海眼睛又红了,想摸摸黛玉的头,看黛玉梳着整齐的发辫,手举到半空又收回来,说:“玉儿真是懂事了,你母亲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孝顺,也会高兴的。”
提到贾敏,黛玉少不了又哭一场,百灵和云雀忙上前劝慰,好大一会儿才止了泪水,林海强笑着说:“好孩子,咱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你一路上也累了,中午想吃什么,爹爹让厨上给你做,两年没吃过咱们家的菜了吧?等会儿多吃一些。”
黛玉也试了泪,笑着说:“爹爹说的是,我也想念咱们家厨子的手艺了,中午可是要放开了吃,爹爹可不要嫌弃女儿吃得多啊”说的林海也笑起来。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说几位姨娘求见,林海脸上就有些不快,黛玉也不想别人打扰她和父亲叙旧,只是林海的姨娘总归算是半个长辈,不好不见,因此她反而比林海面色好些,忙让请了进来,林海的两个姨娘和四个通房进来,先给林海行礼,又给黛玉行礼,黛玉侧身逼了,又还了半礼,那几个诚惶诚恐的受了,都垂手肃立在一边。
当年贾敏在时,林海的一子一女都是贾敏所出,这些个姨娘通房都是些布景板式的人物,后来黛玉的弟弟夭折,黛玉在林家的地位非常高,这些人惧怕贾敏,对黛玉也心存畏惧,黛玉一直也对她们没有好脸,况且黛玉这两年跟在展颜身边,气度自是不凡,她们更不敢稍有不敬。
黛玉看她们几个畏缩的样子,心中先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笑说:“这两年你们也辛苦了,尤其是两位姨娘,不但要照顾爹爹,还要操持家中事务,黛玉这里谢过几位。”
第一百九十二章、心病
那几个都不敢受黛玉的礼,忙堆笑推让,王姨娘老实,张姨娘嘴巧些,就代表她们笑着说:“婢妾们不敢当姑娘的谢,照顾老爷是婢妾们的本分,至于管家理事,也是因为姑娘不在家,婢妾们才略微照管一二,只是终归不比夫人,老爷也没照顾好,家里的事也是一团糟,姑娘不怪罪婢妾们就好,哪还敢当姑娘的谢真是折煞我们了”
张姨娘是贾敏的陪嫁丫头,还是当年贾敏怀黛玉时给开了脸,做了林海的屋里人,后来才提的姨娘,王姨娘则是林海的丫头,贾敏看她本分老实,为了堵别人的嘴,让她做的姨娘,林海对这些一惯不闻不问,他与贾敏绢蝶情深,眼里自然容不下其他人,而且他又是读书人,不想让人说自己沉迷女色,娶贾敏前虽有两个通房,也只当布景板,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王姨娘,而另一个娇俏的,早被贾敏给配了小子,他也不在意。
林海和贾敏感情好,黛玉从小看在眼里,对家里的姨娘也就不怎么重视,她是贾敏的亲生女儿,心自然是向着贾敏,贾敏不耐烦看到这些姨娘通房,她也就跟着无视她们。张姨娘和王姨娘两个老人,对这些自然是知之甚深,黛玉生性清高,目下无尘,虽然不会对她们摆大小姐的架子,对她们也从来没有亲近过,连个笑脸都很少有,两位姨娘本以为贾敏不在了,黛玉看到她们伺候老爷,心中必会不高兴,就是不找借口收拾她们,也不会给她们好脸,心中不是不担心的,林海对黛玉的宠爱,她们有目共睹,只要黛玉略微透漏出对她们的不喜,她们那爱女如命的老爷,绝对会为了让黛玉心中舒服,而给她们好看。只是,黛玉不但没有对她们冷淡以对,反而礼遇有加,两位姨娘心中暗自称奇。
黛玉自是不知姨娘们心中所想,她被展颜教育两年,早不是当初那个清高自傲的林黛玉,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她心中有数,姨娘们虽然为她所不喜,只是她又不能守在父亲身边,有她们照顾父亲,虽不能像以前母亲那样事事妥贴,总也有些作用,再就是,刘婧琪的经历对她也是一个冲击,一个女孩子,家里没有男人依靠,只有被人欺负的份,黛玉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她需要有一个兄长或弟弟,以后好撑起林家家业,而她想要的弟弟,恐怕还要落在眼前这几个看着不怎么顺眼的女人身上。
黛玉心中有万千的话语想跟林海倾诉,只是勉强忍着,她在家最少要住上一个月,日后慢慢再说也不迟。黛玉心思流转,张姨娘说了什么,就没大听清,等张姨娘说完,她还有些愣神,云雀眼尖,看姑娘好像在发呆,忙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角,黛玉才回过神,笑着对张姨娘说:“姨娘客气了。我这两年不在家,家里有什么事也不大清楚,还要姨娘多费心些。”
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对头,只是张姨娘也不敢挑理,陪着笑答应了,又说几句客套话,转头看到林海脸上有不耐之色,忙笑道:“姑娘一路上辛苦,婢妾们就不打扰姑娘:姑娘的房间婢妾已经收拾好,还是姑娘原先的屋子,姑娘累了就去休息,婢妾先去给姑娘安排午饭,姑娘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婢妾交代厨上给姑娘做。”
黛玉尚未开口,林海就说道:“你去让厨上好好整治两桌酒席,一桌送到外书房,给送姑娘回来的侍卫们送去,一桌就送到这儿,我和你们姑娘就在这儿用,你们也不用过来了。”
张姨娘忙笑着应了,众人又行礼告退,黛玉也就向林海告罪,先回房略微擦洗一遍,换了身衣裳,歇息片刻,才重新到上房给林海请安,午饭也就摆了上来,父女两个默然用餐。
下午,林海又去衙门上班,黛玉就在自己屋子里看书,冬梅过来问晚上怎么睡,原来黛玉原来年纪小,身子又不好,贾敏一直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住的地方也是正院的厢房,不过三间屋子,黛玉的卧室在北头,卧室里的床是黛玉睡得,另有一个通铺,是原先服侍黛玉的丫头们住的地方,中间是一个小厅,南头那间屋子里面以前一直是放置杂物的,从没有住过人,现在里面一股子尘土味,一时住不进人去,加上黛玉这次回来带的人又多,大丫头四个,冬梅一个,促使丫头和婆子共有六个,三间屋子根本住不下,因此冬梅有些为难。
黛玉在公主府,也是跟着展颜学的晚上不要人守着,现在让她屋子里睡几个人,她也是不习惯,看样子家里人是不知道,她也不好说什么,想起对面三间厢房是原来秋嬷嬷和冬梅住的,就让人紧着把那三件打扫出来,晚上给冬梅和百灵几个住,另有三间抱厦,夏天倒也勉强能住人,就让那几个促使的住着,因为黛玉的屋子距离百灵几个的有一段距离,晚上百灵几个轮流值夜,黛玉虽不自在,因为条件有限,也只好忍耐一时。
黛玉这边刚动作起来,张姨娘就得到消息,忙赶过来赔罪,说自己考虑不周,委屈了姑娘等等,黛玉并不怪她,耐着性子跟她客套几句,才让银鸥送她回去,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就到了晚饭时分,林海却在衙门未归,黛玉心中挂念,想要遣人去衙门看看,又怕影响林海的正事,勉强忍住,索然无味的用了饭,略在院子里走走,就回房看书,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林海回来,只得怏怏的睡了。
次日一大早,黛玉就到正房去省林海,林海也刚起身,见黛玉来了,忙笑着说:“玉儿怎么起这么早?咱们父女没这么多虚礼,你身子弱,早上就多睡一会儿,我要去衙门,不得不早起,玉儿却是不必,在自己家,多睡些也无妨。”
黛玉笑道:“爹爹这话说差了,晨昏定省,是为人子女的本分,哪有比长辈还起得迟的,让人知道了,还不是笑话女儿不知礼。女儿知道爹爹公事繁忙,不敢耽误爹爹的时间,也不能为爹爹分忧解难,但是陪爹爹用早膳,女儿还是能做到的,这是女儿的孝心,爹爹可要成全女儿啊,不然女儿可是会伤心的。”
林海更高兴了,忙让人传饭,父女两个其乐融融的用过饭,林海去上班,黛玉又无事可做,因想起林海的苍老憔悴,让人把林言家的请过来,细问这两年林海的一应事宜,林言家的也是林家的老人儿,原先是林海的贴身婢女,后来嫁给林言,成了管家娘子,说起这两年的林海来,林言家的就说不完的话:“姑娘,自从夫人去世,老爷就没了精气神,姑娘在家时还好些,看着姑娘,老爷还有个真心的笑脸,可是姑娘一去两年多,老爷整日忙着公事,一日三餐都很少能按时用的,我们家那位怎么劝老爷也不听,老爷劳心劳力,眼看着瘦了好些,别说姑娘您看着心疼,就是我们这些下人,跟着老爷这些年,看老爷这么不爱惜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姑娘您这次回来,可要好好劝劝老爷,别让他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本来,这些话我也不敢跟姑娘说,姑娘是个心细的,怕姑娘听了挂念,回了京城也不清净,要是姑娘还是原先的性子,我是万不会跟姑娘说的,不过我看姑娘这两年真是长大懂事了,告诉姑娘也不碍的,再者,老爷这两年常生病,又不注意调养,眼看着身子一天天弱了下来,我们的话老爷总是不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姑娘说的,老爷还能听进去几分。”
黛玉如遭雷击,没想到林海的情况这么差,她知道林言家的肯定还有话没说,单只她说的这些,就让黛玉心惊,郁结于心,劳心劳力,饮食不规律,经常生病,又不调养身体,这些搁在谁身上,都能把一个康健的人拖累成病秧子,林海又不是壮小伙,怪不得两年不见,就像是老了十岁,想到这些,黛玉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勉强笑笑,黛玉对林言家的说:“我知道了,爹爹那里我会去说。”林言家的忙点头不迭,黛玉亲自把她送出门去,回身就瘫坐在椅子上,百灵吓一大跳,忙问怎么了,黛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把冬梅叫来,把林言家的说的话转述一遍,问冬梅有没有什么主意,冬梅想了想,说:“姑娘,奴婢虽然会做些药膳调理身体,却要有大夫先诊脉开方,奴婢才好对症下药,林老爷的身子究竟如何,奴婢一无所知,不敢妄自动手,再者,心病还须心药医,依奴婢看,林老爷的病根还在心上,他若是不能自己想开了,就是神仙也治不好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回忆
黛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冬梅姐姐说的我也知道,可是爹爹的心结我也没办法,以前娘亲说爹爹固执死心眼,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爹爹认准的事情,谁劝也没有用,爹爹的心事肯定不会跟我讲,我说得再多,爹爹不当回事也没用呀……”
冬梅看黛玉这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犹豫再三,试探着说:“姑娘别怪奴婢乱出主意,奴婢觉得,咱们想不到办法,公主却不一定,只是这是姑娘的家事,该不该告诉别人,还要姑娘自己拿主意,姑娘若是同意,就给公主写封信,让侍卫们想办法送到京里,看看公主有什么法子,姑娘若是不愿意,就当奴婢没说。”家丑不可外扬,林海这么颓废,并不是一件好事,公主知道了,也就代表皇上知道了,因此冬梅只能稍微点一句。
黛玉也很踌躇,一方面她知道林海这种状态不对,应该找人开解,而她明显没有这个能力,展颜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另一方面,这是她的家事,她也不大想展颜知道,犹豫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取大舍小,提笔给展颜写了封信,让冬梅交给侍卫们,想办法送往京城。
展颜收到这封信时,她已经在草原上玩了半个多月。这封信是从扬州送到京城,又从京城送到塞外,中间耽误不少时日。展颜草草看过一遍,提笔回了封信,想了想,又写了一封给冬梅,叫来人吩咐给冬梅的一定要亲手交到冬梅手上,才打发他去送信。
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展颜也来了兴致,不再总是待在帐篷里,反而有时间就出来溜达溜达,带着刘婧琪和其其格跑跑马。草原上经历一场战争之后,流离失所的人们多了很多,但是朝廷对蒙古的掌控也强了很多,原本这里的人们都是游牧为生,现在大都有自己的聚集地,养牛养羊,朝廷收购他们的牛奶和羊毛,成立牛奶厂和羊毛厂,牛奶可以制成各种奶制品,奶酪奶糖等,羊毛织成毛线,编贸易做毛毯,蒙古近半的经济,都由朝廷掌控,可以说,他们若是有二心,单来个经济制裁,就能让一半的蒙古人民吃不上饭。
这就是当初葛尔丹叛乱,朝廷明明可以快速平叛,却拖了近两年的原因之一。玄烨和展颜两个黑心的家伙,明里跟人家打着仗,暗里做着军火贸易,让葛尔丹的人拿着他们淘换下来的过时武器,把整个蒙古弄成人间地狱,在他们看来,反正死的都是异族,整个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