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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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阵惊喜,还夹着酸酸的痛楚,“安安,爸爸在呢。”他抚着女儿的发。
陈安眼巴巴地看着父亲,哭到无力的手,缓缓搭在他手臂上,然后开始往外推他,一个劲儿地推他,她的嘴唇颤抖。
“安安!”陈德明又是一惊。
她喘了一口气:“爸爸,我求求您了,去把立维叫回来……”她抽噎着,“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立维讲的……您的话,他还是听的……您去,叫他回来……”
陈德明顿觉犹如五雷轰顶,几欲想逃。
董鹤芬再次像个孩子似的,哇一下哭出了声,她的安安呀,怎么比她还苦,比黄连汁熬干了还苦上十分。
~咱不哭哦,元旦快乐。
第四百三十二章
董鹤芬再次像个孩子似的,哇一下哭出了声,她的安安呀,怎么比她还命苦,比黄连汁熬干了还苦上十分。言萋'
“安安呀,立维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只是伤心,他和你一样,伤心得很……”她乱七八糟的解释着,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立维一定有立维的想法和感受。
“安安……”陈德明也惊痛,真想打自己耳光,他算什么父亲呀!他把女儿,堪堪的,逼到了什么样儿的绝境了。此时面对着女儿,他觉得自己,低到了地缝儿里,低到了尘埃里。他惶惶的,惭愧着,说不出安慰的话。
陈安抽泣着:“他说过的,若没了孩子,他唯我是问……他生气了,分明怪我了……我就说过,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果然不要我了……”陈安哭到抽搐,哭到整张脸都肿了,整个身子都是痉。挛的,哭到气噎,哭到绝望,而疼痛,已没了感觉似的,到后来只喃喃的、反复说着一句话:“立维不要我了……立维不要我了……”仿佛神经质的病人一样。
立维不要安安了!漭?
陈德明和董鹤芬的心里,俱是一沉,顿时沉到了无底深渊,会有那么严重吗?原先安安说过这话的,他们只当她是伤心过度,把所有责任全揽上了身。
陈德明试图再安慰女儿,就见女儿两眼一翻,厥了过去,显然伤心到了极致。
“安安。”他惊叫,俯下身子,“安安!”他急了,只剩了呼唤妒。
董鹤芬仿佛被人拿刀捅了神经似的,已是六神无主。
一直站在门口悄悄抹眼睛的鲁正梅,快步冲了过来,“快,快叫医生,快快!”她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立维走出住院部,被楼底下的凉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很多。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眼前晃动着的,是安安哭泣的、看不出原形的一张脸……他的气渐渐消了一半。
刚才是气狠了,伤心狠了,忍不住想要疯狂发泄一通,才在陈安头上算了一把。
这会儿,他有些清醒了。明明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是原凶。
他握了握拳头,眼底象一只瘦伤的野狼,浮上一抹凄厉之色。然后,他按了按大衣口袋,那里,有一只鼓囊囊的信封,是和检测报告一起装在口袋里的。
阿莱静静的,站在老板身后,虽然看不到老板的神色,但他能猜得出来老板是什么样子的。
就见老板转了一个身,蹬蹬几步,就拉开了车门,上了车,阿莱急忙也钻进驾驶座去,发动了车子,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后,车子流线一样抛了出去,很快驶出了医院。
老板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吩咐一声,他就把车子开往了去协和医院的路,这是必须的。他太了解老板的脾气了,而且老板刚才上车前,伸手按口袋的那个动作,他大概也猜到了里面是什么——那是很多天以前,他亲手交给老板的。
其实老板的心,有时候很细致,也是未雨绸缪吧,以防万一,做这个,全是为了保护太太。
立维黑黑的眼睛,透过车玻璃望着外面璀璨繁华的街景,而心里,却是黑黑的。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没有理会,木雕泥塑一般,只知道,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车子终于停下了。
立维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小楼,有一层的灯光全部亮着,他暗自咬了咬牙,迈步进了楼,阿莱跟上来,他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阿莱无奈,只得留在了外面。
立维上了楼,整个小楼都很静,因为只住了一个病号,又是夜晚,所以显得格外沉寂。但在这静寂里,似乎又潜藏着不安全因素,仿佛在某个转角,随时都有可能蹿出一只怪物来,让人觉着有些恕�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怕,此刻他心里,全是火。他锃亮的皮鞋踏击着地面,沉重有声,而每一步,又很稳健。
来到该来的那层,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里,都有医护人员在守值,立维从门前一一经过,大概没有人看到他吧,甚至快接近病房时,有个小护士看到他,不由停了一下——来这里探病的,都是些似乎熟悉又叫不上名字的人,她觉得立维也面熟,正愣怔间,立维径自过去了,小护士张了张嘴巴,没敢去拦。
终于到地方了,立维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推开了门。
陆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休息,刚刚有个小护士量了体温和血压后刚走,这时门又开了,她以为小护士落下了什么东西,或者忘记寻问她什么了,所以并没有介意,也没有睁眼,心里,还在想着中午的事。
中午,亲眼看到陈安摔下了台阶,她完全傻掉了,直到母亲过亲,拽住她就走,一边走一边狠狠训她:你出来干什么?若让风吹着,你还要不要命了……她吓得浑身哆嗦,胆子几乎都破了,就这样仓惶着和母亲逃回了医院。回来后,她还是心惊胆颤,她就是这样的人,有胆量做,而没有胆量承担,这一回,她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而且这回,和以往的哪次都不一样,不是简单斗斗气就能完事儿的,父亲定不会饶她,还有董鹤芬,钟立维呢……她头都大了,欲发恹恹的,一颗心总也踏实不下来。自从中午母亲被父亲一个电话叫走后,再也没回来,她就更加不踏实了。
立维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顿住,然后他直直地盯着陆然。要说起来,他和她的渊源,也够深的,他们也是打小就认识,却没有一天对付过,是彼此看彼此不顺眼的那种。尤其这会儿看着陆然,他就更加觉得不顺眼了。
他静静的,没有吵她,也没有闹她,他等着她留意到自己。
又过了几秒,陆然觉着不对劲儿,忽然一睁眼,不由尖叫了一声:“啊——”直往床里躲。
立维咧嘴一笑,那笑,气到极致后寒森森的,让人寒毛孔直竖,连牙齿也是白森森的,象獠牙,被灯照着,看上去象是头冷笑的、暴戾残忍的野狼。
“你——你要干什么?”陆然本就惨白的脸,这下子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立维又是一笑,只恨这一刻,吓死她才好呢。“心里若没鬼,你怕什么呀?”他冷哼。
陆然壮着胆,两手抻着被边拽到下巴处,想凭借这薄薄的一层屏障阻住他吃人的戾气,强横地问:“我怕什么了?”
立维抿了抿唇,面容上酷似凝了一层北极严霜,他缓缓地说:“我老婆肚里的胎儿,没有了;我的儿子,没有了。”
陆然一愣,随后也笑了一下:“这与我何干呢?是她自个儿,从台阶上滚下去的,不是我亲手推她下去的。”
“你竟还敢说!”立维忽然有些气噎,跟这样一个人,大概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吧,那简直是白费力气。
“我怎么不敢说了,即使我爸爸、你的岳父大人在这里,我还是会这样说的。”陆然故作镇静。
立维沉郁的脸,又浮起几分厌恶,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你的爸爸?”他冷笑一声,“也仅是你的爸爸而己,除了那一层血缘,你们之间,现在还剩了什么,嗯?”
“你……”
“你也不想想,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叔还会向着你说话吗?陈叔心中真正的女儿,究竟是你还是安安?还是,陈叔一直没弄清楚,他的女儿陆然,到底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你……”陆然忽然有些心虚,此时的钟立维,咄咄逼人,好生叫人害怕。她攥紧了被边,问:“钟立维,你什么意思?”
立维再也忍不住了,眉尖一耸,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陆然面前:“仔细看看吧,这是些什么?别以为,只有你会使手段威胁别人!”
陆然的眼神当时就直了,那些是……她的手颤抖着,从信封里抽出来,那是一叠照片,其中有一张无意中掉出来,落在眼前,她扫了一眼,照片上一个白俄女子,神色呆滞,身穿病号服,好象在医院病房,又象是在监狱……陆然的脸,顿时青紫一片,仿佛被人遏住喉咙似的。
立维说道:“陈叔送你去国外深造,让你读最好的音乐学院,可你学了些什么?20岁,你抢了一个白俄女孩子的男友,逼得女孩子得了精神分裂症,一直未能治愈……22岁,你和一个荷兰籍同学一起参加钢琴比赛,就在比赛前夕,你的同学突然闹了严重的痢疾……后来,你无意中巧遇高樵,故称自己是Alberta,韩籍……这一桩桩的,别说你不知道,而且每一件,若让陈叔知道了,那后果,你应该明白!”
陆然面如死灰,好久才说了一句话:“你这是报复!”
立维抿紧了唇,黑漆漆的眼睛,冷得象墨玉。
陆然忽然一抬头,有些孤注一掷似的说:“钟立维,你知道当初陈安为什么爽快地答应和你订婚吗?”
第四百三十三章
陆然忽然一抬头,有些孤注一掷似的说:“钟立维,你知道当初陈安为什么爽快地答应和你订婚吗?”
既然他将了她一军,她为什么不能反抗?
这下子,反倒让立维愕然了。言萋'安安为什么同意和自己订婚?
这个问题,他当时也好奇,完全在意料之外,安安怎么可能肯呢?他也曾问过安安本人,只是她回答得含糊,他也没追究,只想着,这样就够了,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足够足够了。
立维阴冷、沉静的一颗心,仿佛瞬间撕开了一条裂缝,他知道,有一个答案,在陆然心里面,成竹在胸,那必是一个很残酷的答案漭。
他忽然间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说:“陆然,你最在乎的东西,就是陈叔的态度,陈叔认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在他心里有没有分量,我想今后,统统没有了,陈叔会全部收回去的。在他心里,一直只有一个女儿,但却一直不是你。”
他给了陆然致命一刀后,转身就往外走,他不能再停下来,一个多月后,是他和安安结婚的日子刿。
他结婚的日子,近了……仿佛这前半生,盼来盼去的,唯有这一样儿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他的手按在门柄上。
“钟立维,你是个懦夫,你就这么怕面对现实吗?”陆然费力地抬起了脑袋,看着他,嘲讽道。
立维听到,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管拉开了门,走出去,他不能让她影响到自己,哪怕丝毫。可是身后有个声音,还是象小虫子一样,嗡嗡的,钻进了耳朵里。
“爸爸对姐姐说,如果她不同意嫁给你,就让我嫁给你,你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怕我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一草一木,一丝一毫,她也不想让给我的……”
立维的步子,堪堪地停住了,他扶了一下墙壁,眼前有些晕眩。
陆然早已看不到立维的身影,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她的手里,狠狠捏着那个信封,指节苍白,然后,她猛地扔了出去,完了,全完了,她害怕担心了一下午的事情,却让钟立维几句话就给揭穿了。
从今以后,在父亲心里面,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吧,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母亲,顺带连她这个女儿,也是不喜欢的,他对她,只有责任和义务。同时,她对陈安既恨又羡慕,她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只为了证明父亲的态度,是护着她还是护着陈安,她一次又一次的胆大妄为……
只怕是今后,真的象钟立维说的,统统没有了。
她的头伏在枕头上,哭,是没有力气的,只有一股子惧和恼,在胸口涤荡。
她枯瘦苍白的手指抓紧了枕头,又捶下去,似乎那枕头就是钟立维:“钟立维,你丫的就是一傻冒儿,你在陈安眼里,就是一根稻草你知道吗?她什么好东西没有过,会稀罕一根稻草?要不是怕我抢了去,打死她会同意和你订婚?做梦吧,你丫的蠢透了,蠢猪一个,你还拿她当宝贝……”
钟立维觉得眼前冒出无数金星,晃啊晃的……他是一根草,他只是一根稻草!
陆然几句话,起初是轻轻的,可是瞬间,如雷霆隐隐,挟着万钧之势,锥子一样尖利地刺着他神经,他想要抹掉,想要忽视,可是怎么也抹不掉,忽视不了,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当初安安同意和他订婚,他就感觉突然,也想到,她觉得自己太单薄了吧,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摆脱她那个家,他不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