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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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刚才刘云和秦寿那种如遗物丧亲般的神情。那虽然是一样没有形体的东西,但却比一些有形的金钱还要珍贵。
颜松说到这里,也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他才喃喃地说道;“懂得这么一套剑意,还奢求什么玄兵宝剑,哪怕手里拿着一根木头,也能当剑使唤,也能杀敌于未然,这就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话,只是他捕捉自己脑海里那一闪而没的思维时说出来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神态,此刻,他又像孙凯一样,脑间闪过好几处灵光,但他却一个也没抓住,满脸尽是失落的神态。当然,他的境界,要比孙凯要高的多,孙凯只是初识剑意,而颜松早已悟得菩提剑意第一乘,他在脑海中苦苦索取的,隐约好像第二乘剑意,但他没能即刻捕捉到。
崖台上清风徐来,流云满地,一片飘渺之境,颜松和秦寿九人,在这次谈话中都若有所悟,此时,均是莫不作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虚空。良久良久,洞内忽然传来一阵鼓掌之声,然后便是哈哈大笑声,将他们拉回现实之中,只听白云瑞道:“佩服佩服,我到现在,才略微能明白你刚才所说的言语,你小小年纪,有如此悟性,当真天下罕见!他日得遇我师,你们定能谈论三日三夜,废寝忘食。”颜松赶忙鞠上一躲,口中连道“岂敢岂敢”,说自己只是耍些小聪明罢了,意识到并不能领悟到,这是两码事,小事了了,大未必佳之类的话语。
白云瑞听后,也不再多言,当下转移话题道:“时不待人,想我们在这里谈剑论道,你们的师叔还在盘龙剑院忍受酷刑,你们还是即刻起程,回玄气大陆去救她吧,白云瑞在此先行谢过。”他如此一客气,颜松听了还好,让他那些徒弟听了,着实受宠若惊,赶忙跪下道:“师傅何言劳谢,师叔之事,就是弟子之事,吾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云瑞哈哈大笑,洞口内忽然刮出一阵白风,然后便见数道光印急速飞向秦寿孙凯等八人,那光印有在胸口处消失的,有在脑门上消失的,他们都大惑不解。只听白云瑞又道:“你们选的皆是仙武级别的玄兵,而且皆是以剑为主,我便传你八人神动印。有了这印法,你们不用刻意发挥手段让仙器识主,此刻,它们已经尽皆识主。此去帝都,不远万千里路,这印法还有一件用处,便是助汝等驾驭玄兵,作飞剑使用!还有的,我已用精神力印在了你们的脑海之中,到时候,自行使用,好了,我不多言,汝等去吧!”
八人听得心喜,赶忙拿出各自选好的玄兵,分分祭出,一时间,各色剑光悬浮在空中,夺人眼球,炫丽无比。然后,八人便纷纷跃起,踏上飞剑,御剑而行,瞬息千里。颜松看得心花怒放,不禁拍手叫好,他忽又意识到自己还在原地,而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踪影,赶忙大叫道:“等等我!等等我!”边说边拂开纳戒,将信天鹰放出,然后一跃跳上鹰背,一人一鹰,化作白蓝双色光芒,也向着西方飞去。
碧海青天之上,九道剑光排成阵势,风驰电掣一般向着远方行进,下方大海无垠,碧波万顷,时有牛马大小的沾沾鲨鱼翻跃而出,有时还能碰上一道足有几十米高的冲天水柱,飞进了一看,才知那是比好几头大象要大得多的海鲸在呼吸新鲜空气。大海中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只是再没见到像之前海蟒那样让人看了胆裂的恐怖怪物。他们一路飞行,速度要比坐船时快了不止十倍二十倍,他们看惯了旭日从大海中升出,又从大海中落下的丽天景象,也看惯了海上明月共潮升,滟滟随波千万里的迷人夜色。一路上身边总有海鸥相伴,期间几人有时一行两三天才落到一处岛上,有时一行半天便能遇到着落,虽说是风餐露宿,与天地同住,但他们的心情却是无比畅快,无比兴奋。
七天后,他们来到了玄气大陆,步入朱雀帝国的领土,因为人烟重多,怕有高手隐匿,他们担心御剑飞行多有不便,顾忌重重,所以每每飞起,必是扶摇直上,直飞得老高,料得下方人看不到了,然后再向前加速,就这样,本来只有四五天的路程,又走了七八天,待他们卸下剑光,来到帝都城外时,已经行了半个月的路程。阔别帝都近三个月的时间,此时,这里正值十一月份,又是寒风刺骨的冬天,他们这身行头,还真叫人不敢恭维。
于是他们先投宿到帝都外一家荒村小店之中,先让秦寿去帝都打听消息,探查好,安排好之后,再将他们引进去。秦寿一宿没睡,在帝都城忙和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满面红光地来到他们几人所住的小店,二话不说,先从纳戒中拿出十来套男女冬装,让他们简单穿上,然后便引着他们进了帝都。一路上,颜松有太多疑问,他担心两三月前的事闹得太大,会惊动帝都,将他当成通辑犯,他还担心盘龙剑院的长老会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他所有这些生死攸关的想法,都被秦寿和刘云等人看做是杞人忧天,据秦寿所说,颜松惹出的这类事情帝都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起,比这大得都有。盘龙剑院乃至四大家族都认为颜松死了,他们断不会想到他还活着,所以守株待兔的事是无稽之谈,要说真正有的,那就是因为颜松这事,将四大家族潜在的矛盾点燃,让他们之间的对立矛盾激化,但还达不到相互讨伐的境地,毕竟这是帝都。
秦寿将他们一行人引至远离盘龙剑院的一个住处,那里是他们大秦家在帝都的分族区,里面的秦家人早接到秦寿的吩咐,见他们前来,无不是热情好客,丝毫没有帝都第一旺族的架子。秦寿将他们引入一处宽敞的大厅,这大厅周围有数个房间,可供他们居住。他们这些人,一进门见到的便是琉璃瓦,白色大理石地面,每隔数步便是光属性兽丹,十分场面,十分大气。别说是颜佳颜柯等人,就是颜松见了,也不禁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吃罢丰盛的午饭,几人休息了两个时辰,天快要黑的时候,便开始商议起营救冷香飞的计策来。
第206章 雪夜冤魂
帝都城的大街小巷虽然极尽奢华,几乎处处是雕梁画栋,光彩流转,美不胜收,到了十一月份,也难免被一片银装素裹所掩盖。玉色大理石铺就的条条大街上,来往行之人穿的是各色的千金裘、牵的是五花马、青骢马,以及西域极品奔驰宝马。道路两旁,不知是哪一夜的西风,早就凋尽绿翠,因为人群繁华,连寒鸦都不敢往枯桠上落。屋顶树顶,凡是有顶的地方,尽是白雪覆盖,但那金碧辉煌的墙壁、各式巧夺天工的建筑,仍不失其作为帝国之都的大气磅礴。
与帝都城整体的喧嚣繁华相比,这个时候的盘龙剑院,却显得有些另类。本来学生们像往常一样,或寒天玄修,或雪中比式,处处一片嘿哈之声,处处都是热血沸腾,可是这天的一早,他们全都被唤到自己所在的演武场,倾听各系各院师傅以及长老的“教诲”。三大演武场,人满为患,却是安静极了,就连一向不敢下落在喧嚣剑院中的几只冬鸟,此刻也忍不住踏上枝头,好似对今天的另类情形感到莫名其妙一般。
其中一只鸟的嘴中,还叼着一张很大的蓝纸,其它几只鸟看见了,便过去同它抢食,忽然,一道白色劲气轰然袭来,枯木嗡地一声振动,那几只可怜的小鸟便被振死,跌落树下,那张蓝纸,更被振得比雪花还碎,飘飘洒洒,点缀在了小鸟的尸体之上。海月长老收起玉手,一挥长袖,面无表情地从树下走过。
这次“大会”足足开了一个上午,饶是平日里剑院的学生生龙活虎,也不免坐得腰酸屁股疼,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离开演武场,而对于长老和各院师傅所言所讲,似乎根本没怎么走心。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些复杂中微有兴奋的神色。长长的剑院甬道上,一众学生一散开,遍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说道:“昨晚睡得死,快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况?”另一人答道:“昨晚天降彩书,把剑院的大雪都覆盖住了,上面写满了颜松和龙若兮如何冤如何冤,我当时被憋醒起来上厕所,正看到漫天飞彩书,拿来一看,那文字写得入木三分,那故事写得冤屈之至,不觉为他们抱不平啊!”
这人瞅了瞅周围,听大家都在议论此事,又没见到监视的师傅和长老之类,于是继续说道:“今天长老大废唇舌给我们说这些,无非是要平抚我们的心绪。不过,”他一手托肘,一手揉了揉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若剑院上层凭良心做事,那他们也就仁者无敌,何必花那么长时间给我们解释?俗话说,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真做过此事。啧啧啧……当初我就觉得怪怪的,你想想,如果人家龙若兮真像长老们说的那般可恶,她会和颜松一起跳直悬崖么?这家明显是在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又一处地方,有两个少女因为周围人很少,没多少谈论此话题的,所以她们说起来,声音也压得很低,其中一人说道:“你说这真是上天觉得不公平,所以写成彩书,用血字示人不平么?”“我觉得真是诶,”另一个少女小声说道,“平白无顾地,谁会闲着没事,隔了两三个月了,又将旧事重提?我听说过很多老天显灵的事情,这次啊,一定也是这样!不过,即便这是某些高人所为,我觉我我也应该相信,你不觉得么,从比式到现在,剑院的长老们在对待很多事情上都表现的前后矛盾,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剑院利益到底是什么……”
有两位刚走出剑院大门准备请客吃饭的学生也如释重负一般,大谈特谈,其中一人道:“喂,万一这写彩书之人与剑院对峙,或是打起来,你要不要出手为剑院利益而战。”另一个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副事不干己的模样:“爱谁出手谁出手,这帮老狐狸,口口声声说人家龙若兮和颜松如何如何,到最后逼得人家跳崖,一个个变成哑吧屁了!草,这样的小说哥看多了,谁对谁错天地共鉴,再有比式,我他妈不帮着别人打他们就不错了!”
这天本来阳光明媚,但散会之后,一众学生没走出多远,天上竟然飞起了鹅毛大雪,九大长老本来还不慌不忙地走在路上,见此情形,赶忙加快了脚步,向着院长室走去。一进屋,红袍长老何烈就抱怨起来:“最近天气有些反常啊,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早已在屋里等候的痞子院长白了他一眼,一边喝了口暖身的酒,一边望着穿外雪花飞舞:“发生什么事跟下雪有半个铜子的关系么?竟瞎寻思!”说着,手中拐杖一撩,将几块早已吩咐学生劈好的木头投进旁边的壁炉之中。
其他长老见此,也没说什么,赶忙扫去裘袍上的雪花,然后各自就座,一个个一声不吭,看上去十分不爽。良久,又是何烈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大家倒是说句话啊!来这取暖么?昨晚防不胜防,竟让人来了一次暗夜飞书,这下,整个剑院的学生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先不说今天的大会的成效如何,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防御,这才是迫在眉捷的任务啊!”海月长老白了何烈一眼,怨声怨气道:“怎么做?弄到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做?事情早已告一段落,他们还有惹出什么腥风血雨来?”她虽然很看好事态的良性发展,但言语间溢出的愤怒情绪,却在向别人昭示着,这女人说的每个个字,都是反话,都是怨气。
蓝袍长老杨冰也没有了昔日的笑容,他双眼望着虚空,刚才一直在沉思,待海月长老说完,他才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始终想不通这是谁做的,难不成颜松或者龙若兮没死?他们养好了伤前来报仇?还是秦寿他们,若要呆到两三个月才搞这么一出,秦寿他们的可能有性很小,没必要嘛!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防守,我们九大长老每人带领十位院师,晚上轮流看守,我想他们既然敢出此下策,定是先将我们内部搞乱,然后让我们失去学生的支持,最后再围攻我们!”见其余长老没有意见,他继续说道,“目前只能这么考虑了,就按平常的值班顺序来轮吧,争取抓到散布流言之人,我们要争取主动的话,这是唯一的切入点!”
痞子院长不置可否,再次将几块木头扔进身旁的壁炉之中,一撅几根弯折的胡须,眉头皱成了菊花:“他们要干什么?如果要杀我们,剑院内有盘龙剑阵,单单是这一关就鲜有人能对付得了,又何必劳师动众,先给学生们洗脑?那帮学生能干什么?草——”海月长老白了痞子院长一眼,声音怨怒:“最大的打击莫过于名誉扫地,盘龙剑院历史千年,让它毁于我们这一代,作为院长,你担待的起么?”子院长冷冷的一笑:“他们能洗过来,我们也能给他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