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种田日常-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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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听得满脸开花,葛桃花也消停了,扭头去屋里把猪和鸡都放出来,否则就是一屋子的臭味了。
钱老爹和钱桐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根本不懂这些,但他们觉得钱枫说得有道理,应该不是发疯病在这儿瞎闹。
大家呆了一阵,见葛桃花把猪抱进猪栏里,鸡也被抓进了鸡棚,杨氏和石榴这才想起自己屋里的东西,赶紧进屋忙活去。
钱枫见大家一下哄散了,自言自语道:“嘿,我说了这么久,咋连声喝彩也没有?”
他也来到屋里和石榴一起挪东西,猪已经被石榴抱进猪栏了,他和石榴一起抬着大缸,边抬边问:“石榴,你觉得我的想法咋样,你刚才不会也以为我是在发疯病吧?”
石榴使着牛劲抬着缸,“我才没有这么认为呢,你好好地怎么会发疯病,咱们成亲这么久我也没见你发过疯病呀。我知道你本事大,上回在渭河县你把那位官差头儿和一群小差役支使得团团转,他们可是官差!这群乞丐罗罗哪能跟官差比,你管着他们或是想打发他们肯定跟吃饭睡觉一般容易。”
石榴说得可带劲了,钱枫听得笑逐颜开,赞道:“还是我家石榴大气!咱们家也只有你是我的知心人了。”
石榴被夸得满脸堆笑,“那当然,我是你的婆娘嘛。”
吃过晚饭,钱枫就去村后面的山看一看那群乞丐。这些人都是农家人,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钱枫过来时,他们已经搭好了一半。
乞丐头儿叫王青头,他带着这帮人也有三个多年头了,平时也摆摆臭架子,把这些人管得服服贴贴。他也懂得分工,十几人砍树,十几人割茅草,十几人在那儿支架子,还有五个人在旁边架五口锅做饭。
他打算搭出五个棚子,一个棚里住十个人。选的地方还是在山坳里,这里避着风,冬天也不会太冷。当棚子搭好了一半,就差在顶上搭梁和盖茅草了,他就让大伙儿先过来吃饭。
钱枫见他们在吃饭,就在他们旁边坐下。所谓的椅子就是砍下来的粗树桩子,将就着能坐。
大伙儿都端着用来讨饭的破碗大口大口吃着,见钱枫来了,他们全都围着坐成了一圈,边吃边听钱枫的吩咐。
钱枫打听了乞丐头儿的名字,就直呼其名,“青头,我虽然是个官差,但是个小官差,就是管着这一地带的山。村子前面的那座荒山也归我管,那是一满山的大理石,官府说了,若是我能找人把大理石开采出来卖钱,可以让大伙儿跟着有口饭吃,那就是造福百姓了,所以我觉得你们这些没田没地的人来干最合适了。你们说只会干力气活,那你们就出力气,我管饭够!挣了钱呢,到时候每个月我都给你们发钱,要是倒霉赔了钱,这也跟你们没关系,我会再找别的活给大家干,反正不会让大家跟着饿肚子。”
大伙儿听说挣钱后有钱发,都喜气洋洋的,再听说哪怕赔了钱,钱枫也会再为他们找活干,这不等于钱枫会一直罩着他们么?这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啊!
王青头一高兴就直呼钱枫头儿,“头儿,以后你就是头儿了,我是小头儿。”
钱枫发笑,“你是头儿,我不抢你的,以后你们就叫我……坊主吧。咱们要办的是石坊,我是坊主,你们是坊工,以后咱们就像一家人,是饱是饥就看咱们怎么干了。”
王青头哈哈大笑,“坊主?坊主好听,那我还是头儿了。坊主放心,我会好好干,还会管着大伙儿不偷懒!”
“好!不过我也不会让大家太累,每隔六日会让大家歇一日,歇息好了才有劲干活嘛。”
大伙儿听说还可以放假,那就可以回家看看了,都鸡啄米般直点头,眼里都闪着期待的光芒。
钱枫虽然想挣钱,但绝对不想自己像地主那样去挣钱,他知道这里面很多人都是因为问地主借了钱,累积多了还不清只好把田地给地主抵债。大家心里都对地主没好印象,所以钱枫是不会让他们跟地主家里的长工那样没命地干活。
王青头粗糙干裂的手端着碗猛喝了一口热萝卜汤,大咧咧地说:“给地主干活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那几日可以歇息,我们想去当长工还没有地主肯要,坊主竟然让我们每隔六日歇息一日,真是大方义气!”
钱枫见大家一点异议都没有,还都这么热情高涨,心里踏实多了,他便跟大家唠起家常来,谁叫啥名字,家里有哪些人。才这么一会儿,大家就混得跟一家人似的。
时辰不早了,钱枫站了起来,“你们赶紧把棚搭好,早点歇息,明日想回家的可以回家一趟,跟家人说一声自己在哪儿,不要让家人担心。我明日就去买开采石头要用的家伙,后日就要干活了。”
“好勒!”大伙儿齐声答道。
钱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明早我再让人送粮和菜过来,你们可千万别去村里拿东西。”
“记住了!记住了!”大伙儿赶忙应着,脸上似乎都写着“不敢”两个字。
王青头笑着大声应道:“坊主放心,有我呢,他们不敢乱来。”
钱枫并没有回家,而是去里正的家。
清河县除了县令大人,还有功曹、主薄几位小官,另外就是一些办事的小官差及几个捕快,再往下的小官就是里正了。
县城里的里正就是一里之长,一里之内有好几十户人家,所以清河县城内有二十位里正。每个集镇会设一位里正,清河县有十五个集镇,就有十五个镇里正。
但在乡下,里正可不只是管一里之内的百姓了,因为村子都不大,村与村之前相隔也挺远。若是一里路就设一个里正,就等于是一个村子得有一个里正了,清河县有上千个小村子,根本供不起上千个里正,所以一般都是十个村子只有一个里正。
里正管着这十个村子的大小事宜,其实主要还是催交赋税粮和退换田,然后处理一些鸡鸣狗盗之事。每个村里都有一位户长协助里正办事,但户长没有俸粮,也就是名义上好听一些。
其实里正领的俸粮也都很少,而乡里的里正跟城里的里正更是没法比。城里或集镇上有铺子,里正挑挑毛病,掌柜们就给里正送点礼。但乡下的里正靠俸粮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大多数都种了几亩田地添补家用。
钱枫知道,要想顺顺利利地开采石头,得把里正给哄好了,所以他趁夜里到了里正的家。
这位里正姓张,不到三十岁,家里已经有四个孩子了。钱枫去找他时,他还在编藤筐,他的婆娘坐在灯下做棉袄。
张里正见钱枫来找他,很是惊讶,虽然他也听说过钱枫,知道他的一些怪诞行为,不过他觉得钱枫好像不至于发疯病发到他家里来吧。张里正的婆娘见来了人,就去卧房睡了。
钱枫一进来就笑眯眯地套近乎,“张里正,张大哥,你可是一位好里正啊,个个都夸你是咱们殷山镇五个里正之中最得人心的里正,对村民们和善,办事公道,从来不摆官架子。瞧你,这么晚了还编藤筐,像你这么好的里正真不该吃这个苦啊。”
张里正被这么没头没脑地夸一阵,还真的自满起来,“小兄弟说得是,他们几个里正每日游手好闲的,听说种几亩地还常让村民们帮忙去种。我可从来不做这种事,我家的田和地全都是自己种的,我编藤筐也是因为我有一位表舅在县里时常支个小摊卖筐和篮子,我没事就编几个让他帮着卖,挣几个小钱花花。”
钱枫感叹道:“远近几个镇都寻不到你这么好的里正啊,要说几亩田地的事,得了空我找人帮你种,你好歹也是里正嘛,这么辛苦叫小兄弟看得过意不去。”
张里正忙摇头,“不行不行,十个村子的村民们都长眼看着呢,我要真这么做,岂不是和其他几个里正一个德性?”
“那我夜里找人帮你干咋样?你养着四个孩子,俸粮又少,靠卖几个藤筐能挣几个钱?”
张里正寻思了一下,“夜里干也不行啊,第二日村民们起床一瞧,还不是知道有人帮我干了么?”
钱枫暗喜,张里正不是不想占便宜,而是怕村民们知道了名声不好,只要能偷偷摸摸地给他好处,村民们无论如何都不知道的话,他就敢要这个好处。
钱枫叹道:“张大哥,你说连夜里帮你干活都不成,你这日子过得也忒辛苦了。哦,对了,钱家村前面有座荒山你知道吧?”
张里正手里还在编着藤筐,藤条绕来绕去地很是熟练,他一边绕藤条一边说:“知道,那座荒山连几棵大树都长不出来,否则也能让村民们砍下来烧烧炭。”
一说到炭,钱枫就来主意了,“张大哥,估摸着还过十几日就要生炭火取暖了,你可千万别去花钱买炭,我大哥正在烧炭,到时候我寻个夜里给你拉一板车来,够你过一个冬的。”
张里正双眼顿时黑亮起来,脸颊微红,“这……我咋好意思收呢。”
“有啥不好意思呢?我可不是拍马屁想从你这儿得啥好处,我是真的见你日子过得不容易,我天生就是这种见不得别人吃苦的人,特别见不得你们当官的还要受苦。”说到这儿钱枫都不好意思脸红了。
接着钱枫又道,“就在吃晚饭之前,我还接济了五十号乞丐呢,给他们米和菜,让他们在我们村后山搭棚子住,以后我就想办法让他们有吃有喝,别再去偷拿村民的了,让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张里正又惊又喜,手里的藤筐腾地一下落了地,一只大掌朝钱枫的肩膀上拍过来,“好兄弟,你干得好啊,我正为此事发愁呢!前年这群乞丐把地里的东西一扫而光,待我去县里禀报让官差来抓人时,他们早跑没影了。今儿个傍晚你们村的户长跑来告诉我,说乞丐们今年又来了,但我也懒得去县里禀报,反正逮不着人,还白累了一双腿,只是这样保不准会有其他里正去告我的状,说我连乞丐都对付不了,我正为这事愁得慌。”
张里正说着正兴奋,忽然又纳闷了,“好兄弟,听说你已经分了家,就你们小两口那点粮食估摸着也只够自己吃吧,虽说你做小买卖挣了钱,但也养不活五十号人啊,你这岂不是用不了一个月就……”
张里正没好意思说下去,感觉钱枫是不是真的犯疯病了,这么多人吃饭,一个月就能将他家的粮食吃空。
钱枫心中大喜,这可是张里正先扯到这件事上来的。他忽然顿悟般拍着大腿,“是啊,我咋就没想到呢,我一心想着帮他们,竟然忘了我家就那么点粮食。”
张里正凑上前说:“你养他们几日,他们也感激你,然后你再想个办法把他们支走不就得了。”
“可是我都答应好他们了,说要一直养着他们。”
张里正觉得钱枫这疯劲又上来了,无奈地瞧着他。
钱枫故作思虑,忽然双掌一击,“张大哥,刚才不是说我家前面有座荒山么,连树都不长,但是有石头啊,我让乞丐们帮着把石头弄出去卖卖,说不定能养活这么些人呢。”
张里正心里发笑,石头能卖啥钱,但他也不好打击钱枫,就让他去折腾吧,便点头道:“好啊,这也不失为一个谋生之计,实在卖不掉再想办法撵他们走。若是真能养活这么一群乞丐啊,我都算是有功绩了,说不定将来还能腾个位子,去镇上或县里当里正。”
张里正只不过这么说说而已,可没指望真能得这个功绩。
钱枫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张里正这么一说就是同意他开采山上的石头了,他便再火上添油说:“我爱揽这些闲事还望张大哥莫笑话,刚才差点把我娘给气死了,她闹着要撞墙呢。”
张里正暗道,若是他有这么个儿子,他也要撞墙。
钱枫再接着说:“若是我运气好,真能将石头卖出去,还能让乞丐们有几个小钱花花,到时候我也不会忘记张大哥的善心,只要你同意让乞丐们靠山吃山,挣了钱我也会拿些来孝敬张大哥的。”
张里正听说还有钱孝敬他,心里一乐,“好啊,就怕你们卖不出钱来还白费力气,这座荒山啊也是白占地,你要想用,哪怕用一百年都没人管。”
“可是我怕周围的村民说我私自开山,要不你给我写个字据,村民们一问,我就拿出来给他们瞧瞧,他们就没话说了。”
钱枫诚恳地望着张里正的眼睛,张里正站起来便去桌上拿草纸和笔,“这有啥难的,你说的也在理,有个凭证也好。”
钱枫赶紧上前去研墨,张里正提笔正要写呢,忽然尴尬一笑,“我会写的字不多,平时收赋税粮遇到不会写的字还常找你们村的祥大爷来帮忙,怕是这个字据我也写不出来,我来这里好几年了,可从没写过这类的字据。”
“没事,我跟着祥大爷学了一些字,去县里卖东西也跟着旁边写对联的大哥学了一些字。这个字据我应该能写出来,我写好,你照着抄一份成不?”
张里正毫不犹豫地点头,“成!成!”
钱枫故意将字写得东倒西歪,“地契从即日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