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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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夫人亲自带着木婉薇去和柳纤雪姐妹玩,只刚坐了片刻,便有婆子来报岭南侯夫人登门拜访。
叮嘱了柳纤雪好好带木婉薇玩后,镇国公夫人更衣会客去了。
柳纤雪同镇国公夫人一样的直爽性子,镇国公夫人前脚刚走,她便直言指出讨厌木婉月的为人。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出虚伪二字。
木婉薇不好同柳纤雪讲木婉月的是非,只嗯嗯啊啊的答应。几句话后,将话题岔到柳纤灵那不灵秀的女红上,姐妹三个又闹做一团。
说说笑笑,一直玩到日头偏西,有婆子来报,说木婉薇落榻的地方已经收拾妥当了,就居在柳纤雪闺房的西稍间里。
柳纤灵不高兴了,嘟着嘴连连埋怨,“你们倒是有伴儿了,就隔了一个穿堂,想玩到多晚都行……”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安平侯府当真送来了两个箱笼,说是木婉薇日常用惯了的东西。与箱笼一同送来的,还有屈妈妈,七巧,以及…………哭哭啼啼,一直嚷着要娘亲的木婉欣。
☆、第 45 章 委屈
木婉欣的到来,让柳府的下人又是一阵忙乱。
因木婉欣离不开木婉薇,便将木婉欣安排在了柳纤雪闺房外面的壁纱橱里。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壁橱,布置的却也极为精致。平日里这都是空着的,偶尔柳纤灵过来不想走了,便居在那里。
屈妈妈稍歇息了下,就着手指挥七巧和芍药打开两个箱笼,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在这期间,木婉薇就同柳纤雪做在中堂里吃茶,哄了木婉欣玩。
她亲眼见芍药从一个乌光锃亮,镂刻了紫薇花的箱子里取出了菱形铜镜,小巧的手镜,朱红色的上下三层首饰匣。将这些拿出后,又从箱笼的下层取出了五套崭新的各色各样衣裳和一粉一水蓝两套寝衣……
这些物件,竟有一半是她往日没有见过的。
木婉欣那里,同样有几件木婉薇往日没见过的首饰和两套新衣。
东西收拾了一半,镇国公夫人就打发了丫鬟来唤,让柳纤雪带了两位表姑娘去偏厅用饭。
木婉薇换了件利落的裙袄后,牵了木婉欣的手,跟在柳纤雪的身后去了。
正厅中,镇国公夫妇正坐在主位主位上喝茶。早到的柳纤灵坐在左手第二位太师椅上,正把帕子放在膝上叠着玩。柳景盛坐在右手第一的位子,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他的下手,则是镇国公的嫡次子,刚满十岁的柳景瀚。
镇国公夫人一见丫鬟婆子拥促着柳纤雪三人进来,忙对木婉薇招手,笑道,“薇儿,来,到舅母这里来。”
木婉薇抬头扫了眼在坐的几人,拉着紧紧攥着她衣袖不放的木婉欣走上前,给镇国公夫妇行礼问好。
柳纤雪却是推着肩膀将木婉薇送到镇国公夫人的跟前,笑道,“好妹妹,自边关回来,我娘就一直在念叨你。现下可是见到了,你就让她好好看看。”
木婉薇低头一笑,主动将手送到了镇国公夫的摊开的双手里,柔柔的唤了句舅母。
镇国公夫人笑得合不扰嘴,抬轻掐木婉薇的脸蛋,回头对镇国公道,“相公,你看薇儿这双眼睛,长得多像小敏。”
柳氏,闺名小敏。
镇国公已年近四十,五观如刀削出来一般硬朗,眉眼之间,带了让人不敢直视的霸气。此时,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点点头,然后伸手去拉站在一旁的木婉欣。
木婉欣怕生,一下子将手躲开了,扑到木婉薇的怀里满心委屈的唤了声,“娘亲,欣儿怕。”
镇国公因练武而满是老茧的手顿在了空中,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镇国公夫人亦是将脸别到一旁,拿着帕子暗暗按了眼角,轻吸了两下鼻子。
木婉薇拥着木婉欣给她擦泪,好言劝道,“欣儿,这是舅父舅母,快叫舅父舅母。”
木婉欣抱着木婉薇的腰,缩着肩,可怜兮兮的唤了人。
镇国公夫人破涕为笑,试探着拉了木婉欣一下,见木婉欣没有抗拒便将她抱到了怀里,道,“好孩子,舅母疼。”
镇国公梗着嗓子应了声,握紧拳头干坐了会后,突然起身便往外走,只留下句,“我还有公务,你们先用饭吧。”
声音压得很低,似在隐忍什么一般。
镇国公夫人拿帕子按了鼻下,给几个孩子相互介绍,重点是没见过面的柳景瀚。
柳景瀚今年亦是十岁,只比木婉薇小了三个月。干瘦,略黑,比木婉薇矮了半头。
他上前恭恭敬敬的对木婉薇行礼唤了表姐姐,木婉薇亦是还礼叫了声表弟。
将人都认清后,柳纤雪又发挥她善于交际的长项,妙语连珠的,一会就将厅里的阴郁气氛一扫而光。
就连本来抽噎着的木婉欣,亦是从镇国公夫人的怀中下来,跑到柳纤雪的膝上坐着玩去了。
待到胭脂过来说饭已摆好后,柳景瀚兄弟两个起身辞退,镇国公夫人领着四个女孩用饭去了。
当日晚上,柳纤灵没有回自己屋里睡,就腻在了柳纤雪的梅斋中同木婉欣玩。
柳纤雪和木婉薇则在一边的小几上打双陆。木婉薇最初是屡战屡败,最后在柳纤雪连连放水的情况下总算是赢了两局,高兴得她手舞足蹈,亮着双眸将柳纤雪扑倒,闹开了。
四位姑娘玩在一起似不知累似的,等丫鬟婆子催促了**休息,西洋钟上的指针已指向了子时二刻。
柳纤灵就同木婉欣睡在了一起,洗濑后两人额头顶着额头玩捉手指,不时发出阵阵大笑。
木婉薇回到西稍间里,由芍药服侍着净面宽衣。待到在气味陌生的**榻上躺下后,又让芍药去叫屈妈妈。
待屈妈妈在**边的脚榻上坐下后,木婉薇无一丝废话的直言问道,“屈妈妈,你只管直话直说,是谁给了欣儿委屈?”
木婉薇了解木婉欣,她虽然怕生,可没有人去惹是不会轻易哭的。像今日这样哭得嗓子都哑了,定是受了大委屈。
屈妈妈先是长叹一声,才缓缓的道,“还能是谁?自是玉姐儿了。”
玉姐儿的伤已经好了,只是在左脸上留下了半个婴儿巴掌那样大的疤。红红皱皱的,要有多丑就有多丑。
在大肖氏的以身做则下,玉姐儿没有反醒那日在亲水桥上自己有什么错,而是将恨意都落在了木婉薇的身上。
木婉薇平时虽是个闷葫芦,可不代表好欺负。再加上木老侯爷和木老夫人这段时间的另眼相看,玉姐儿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木婉欣这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傻玩儿的痴儿,便成了她的攻击对像。
屈妈妈让木婉薇躺下,边给她打扇边道,“午后的时候,老太太回来后让春苹来传了话,说您留在柳府做客了,让我收拢了您平日里用的东西好送过来。就那一眼睛没照看到,欣姐儿便拧着性子到外面去玩了。不巧,就遇到了玉姐儿……”
“她对欣儿做什么了?”木婉薇紧紧抓住绣枕,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样冰冷。
“她……她掴了欣姐儿一耳光。”屈妈妈一捶**榻,牙齿咬得吱吱做响,“七巧也是个没用的!她若有一半如秋锦……欣姐儿哭起来没完,吵着嚷着要您,老太太就让欣姐儿也过来了……”
“老太太是如何处置玉姐儿的?”木婉薇又问。
屈妈妈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注意……”
木婉薇翻过身去,气得身子连连发抖,将锦被严严的闷到自己的脸上后,闷声道,“屈妈妈,我要睡了,你下去吧。”
☆、第 46 章 新墙
木婉薇**都没睡好,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梦中,她一遍又一遍的把玉姐儿抓过来,想狠狠的扇她几个耳光。可每次,都让哭天喊地的大肖氏给夺了去,还口口声声说,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就这样让个丧门星往死里欺负,我不活了,我去陪历哥儿。
然后‘呯’的一声,撞向一颗大柳树,鲜血四溅……
次日一早醒来,木婉薇挂上了浓浓的黑眼圈。在面对柳纤雪的寻问时,木婉薇只说自己认**,过两日就好了。
柳纤雪也没怀疑,用了早饭后,领了木婉薇和木婉欣在柳府里四处闲转。
柳府不大,只两日就将能去玩的地儿都逛遍了。见整个府中只有镇国公夫人一家,木婉薇好奇的问柳家二老去哪里了。
在镇国公夫妇没有回京时,柳府一直是柳家二老所居。可她逛了两日,竟是没见到他们的所居之所。
柳纤雪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拉着木婉薇来到了后宅西边的一堵新墙前,对木婉薇直说了那边是镇国公年迈的双亲和嫡亲的弟弟柳仕充。
镇国公凯旋回朝,未到三日便被前陈国公参了一本。上面所提的那个杖着镇国公声势横行京城的人里,就有柳仕充。
什么霸占民田,强抢宅地,种种恶举数不胜数。
镇国公知道后自是震怒,命手下副将将柳仕充这十年来所行的恶行查了个一清两楚后,想亲自押了他送到衙刑部去治罪。
是柳家二老连连求情,连哭带闹,三番四次的寻死才将柳仕充救了下来。
镇国公放过柳仕充一马,却也扬言再也没有这样一个弟弟。于是就将柳府一分为二,命下人砌了堵墙后把柳仕充撵到西面去了。
不过也没做绝,还是在墙上留了门,外人看,只当是后宅新规划了格局。
只是柳仕充免了刑责后,不仅没有悔改,反而仗着柳家二老越加得寸进尺。短短一月之间,不仅同人合伙开了赌坊,还将贪婪的眼光看向了勾栏之地,做成了皮肉生意。
这次,镇国公真是忍无可忍了。在柳家二老再一次寻死相求时,一气之下将他们和柳仕充一家都关到了西边的园子里。
“你瞧着。”柳纤雪轻昂昂头,用小手轻拍了两下紧闭的大门。
‘哗啦啦’一阵铁链响后,大门‘吱哟’一声从那边打开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侍卫探出头来,见到是柳纤雪后抱拳行了礼,声音洪亮的问道,“大小姐,您有事?”
“没事。”柳纤雪指了指行到天空正中的艳阳,柔声道,“今日热得厉害,我让胭脂煮了凉茶,一会下了值记得去喝。”
那侍卫躬身道了谢,将门关上后又‘哗啦啦’的上了锁。从始至终,都没再瞧别人一眼。
“他叫柳青,同我爹上过战场,功夫十分了得。他的命是我爹从死人堆里拣回来的,回京后自愿留在我爹身边当了护身侍卫。”柳纤雪拉着木婉薇边走边道,“我爹同柳青说了,守住这个门,不许叔父和祖父祖母踏出一步,不然军法处置。反正,吃穿不愁,没亏待到他们就是了……”
木婉薇听得膛目结舌,弟弟也就罢了,镇国公居然能把自己的老子娘也关起来,就和关押犯人一样。
难怪,柳府会这般冷清了。
结巴了半天后,木婉薇在柳纤雪的注视下讪讪一笑,“那什么,舅父分家的方式挺特别。”
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分家,哪个不是要清算了田产庄铺,再由族中有威望的老者主持平分?哪有如镇国公这样的,竟是直接砌一道墙,就算把家分了。
“这,已经是我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了。”柳纤雪爽声大笑,道,“当时他在气头上,没将叔父直接撵出去已经是顾及了兄弟情宜了。如我二爷爷,这十年来也是做了不少恶事。我爹知道后直接给扔到刑部大牢去了。不过,我爹倒也没想过占了他们一分一毫的银财。看到那边儿了吗?”柳纤雪拉着木婉薇上了花园中的一块巨石,指着远处的某一点道,“那是皇上明旨赐下来的镇国公府,如今正命人整理着呢。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搬到那里了。到那时,这处老宅,就全给了叔父,那些田产庄铺,将占了别人的还给别人后,也都给了叔父。”
木婉薇眯着眼往远处看,只看到黄的瓦,绿得树,蓝得天,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柳纤雪所说的镇国公府。
不过她还是赞叹了句,“好像,很大哎。”
“自是大了。”柳纤雪双手一背,洁白如玉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自豪,“那是当今皇上当皇子时的旧居。”
将自己的旧居赏给有功之臣,是北元皇帝惯用的作法。就如前陈国公府被收的那座老宅,二百年来只敢小修不敢大建,可别的望族在提起时都要连声称颂,满心艳羡。
这是皇家赏下来的脸面,多少银两都换不来。
木婉薇懵懂的点头,只听不问。柳纤雪所说的东西,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另一个世界。
柳纤雪爱死了木婉薇这傻呼呼的样子,捏了她的小脸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
木婉薇在柳府住到了十日头上,正是柳纤灵八岁生辰,这也是当初镇国公夫妇留下木婉薇的理由。
别人家的姑娘过生辰,都